第35章 互換
胡九清憑著魔將的人頭, 成功積累了軍功，在成為大將軍的路上邁出一步。
為了慶祝得到的第一個戰功, 胡九清大手一揮, 豪邁地包下城中最具盛名的一家飯館最好的包間，請封玉吃飯。
她本來還準備邀請胡四和琅雪以及親衛隊其他人，但看到封玉期待的小眼神後, 忽然就不忍心了。
算一算, 他們已經有一個月沒單獨吃過飯了，都是大鍋灶, 和其他士兵一起吃。
最終，胡九清把邀請琅雪等人的時間延後, 先請了封玉。
“敬能幹的阿玉一杯！”胡九清舉起酒杯, 笑著道。
封玉彎起唇角, 也舉杯和她碰了下。
當, 清脆的碰杯聲響起, 和另一個微小的聲音重合在一起。
胡九清和封玉幾乎同時警惕地看向某個方向。
封玉率先站起, 喝道：“誰在那裏？！”
無人應聲，隻聽見細微的窸窣聲，像是有誰正在慌張逃離。
胡九清和封玉對視一眼, 不約而同追上去，一個推門而出，一個翻窗而下, 前後包夾。
胡九清出了門, 視線一掃, 便迅速鎖定了一個正在朝門口走去的人。
那人戴著鬥笠, 穿著打扮皆是西北城裏最尋常不過的打扮, 在一眾人中也不顯得突兀。
但他的身上有股頂層特有的熏香味道, 他大概不知道這是鴻宴樓專門為了貴客點燃的，價格昂貴，留香持久。就是這股香料，讓他成了矚目的靶子，掩飾的再好都沒用。
胡九清看準目標，手心按在欄杆上，縱身一躍就往下跳去，大堂裏瞬間響起一片驚呼聲。
她眼都不眨地往小二手裏塞了幾張銀票，快速道：“頂層的賬結了。”
小二捧著銀票，呆呆地張著嘴，等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才喃喃道：“……可是，您給的實在太多了。”
……
胡九清和封玉把那人逼進了一個狹窄的巷子裏，封玉站在那人後麵，冷眼看他，胡九清則氣勢洶洶逼問他：“你是誰？！為什麽要偷聽我們談話！你想做什麽？”
被攔住的是個相貌堂堂的男人，五官端正，光看外表，絕對不會讓人懷疑他其實是個魔。
如果不是遠古神獸天生對魔氣極度敏感，胡九清也會被他糊弄過去。
男人壓低鬥笠，低聲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封玉：“不知道？那你躲什麽躲？”
男人道：“當然是……”
他驟然掀開鬥笠，端正的臉龐露出扭曲的笑，獰笑道：“當然是為了把你們活捉回去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在地上狠狠跺了跺腳。
一秒過去了，無事發生。
兩秒過去了，無事發生。
三秒過去了，仍舊無事發生。
男人臉皮抽了抽，眼神驚疑不定，又跺了跺腳。
封玉往後退了半步，淡淡道：“你是在找這個麽？”
他的腳下，赫然是一隻已被踩死的紅色蟲子。
男人麵皮狠狠抖動，下一刻，他身上的衣服驟然爆開，人.皮崩裂落在地上，他的身軀裏則是爆發一陣濃鬱黑霧，黑霧甫一出現，便迅速朝著遠處逃竄。
胡九清搖了搖頭：“愚蠢。”
她抬起細白手腕，纖細五指猛地一握，不遠處便升騰起一陣金光，將黑霧震了回來。
黑霧發出一陣慘叫，落到地上化作一個模糊的人影，痛苦地翻滾了幾下。
胡九清拍拍手，對著封玉揚了揚下巴：“走吧阿玉，把他帶回去交給詔獄。”
封玉頷首，手腕抖動，凝出一條漆黑繩索，七纏八繞地鎖住黑霧，朝著軍營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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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為等級不夠，封玉都想親自審這個魔。
他竟然敢破壞清清邀請他的餐宴！真是太過分了！！
回去的路上，封玉看著那隻魔的眼神極其森冷，看的對方想就地自裁。
把魔送到大獄後，兩人應付獄司的問題也花了些時間，等從詔獄出來時，天都黑了。
胡九清看起來比封玉看生氣，用力踢著腳下的小石子，氣惱道：“可惡，魔族實在是太可惡了，幹啥啥不行，搞事第一名。”
封玉看她氣惱的小模樣，自己心裏的氣反而散了幾分，一時順手就揉了揉她的頭，道：“那出去逛一逛，順便吃點小吃？”
胡九清按著自己的頭，驚呆了。
“你揉我頭？”
她立刻要跳起來去揉封玉的頭發，邊跳邊嚷道：“阿玉你知不知道摸頭會讓人長不高，你是不是不想我超過你才摸我頭的，不行我也要摸回來！”
她說的這些話純粹是開玩笑，畢竟她知道純情小應龍封玉有多保守，所以隻是隨口一說，沒想非摸不可。
哪知道，她手都挨到封玉的發帶了，封玉竟然還是躲都不躲，就這樣含笑看著她。
白皙手掌頓在空中，隻碰到一小部分涼順發絲。
胡九清呐呐道：“誒……阿玉，你不躲麽？”
封玉笑著道：“你不是要摸回來麽？摸吧。”
他開玩笑道：“反正我現在夠高了。”
胡九清被他一句話逗笑，收回手，背著手大爺似的往前走，哼道：“不摸你頭，我也能長得比你高！”
封玉唇角的笑就沒停下來過，不急不緩地跟在她後麵，從街邊買了些一串糖葫蘆、一串粽子、一支糖人畫、一隻小豬模樣的奶黃包和一根烤雞腿，然後並在一起，在胡九清麵前晃了晃。
“吃不吃？”
胡九清聞見香味兒，轉頭看他，一雙大眼睛裏明明白白寫著“想”。
封玉把吃的都遞給她，笑著說：“那扯平了？”
胡九清接過吃食，一邊拿過來開吃，一邊含糊不清道：“才不，欠著。”
封玉無奈地笑：“好吧。”
他腳步慢了一瞬，不知道想起什麽，道：“那以後，等我的龍角長出來了，給你摸，可以扯平麽？”
胡九清立刻轉頭看他，清亮的桃花眼裏是明明白白的詫異，她問：“你願意給我摸你的龍角？”
話音剛落，她反應過來：“欸不對，我都沒見過你的角哎。”
封玉自然地接話：“因為被我爹封印住了。”
封頌直為了讓他能正常長大，不被追殺，封印了他的血脈和力量，讓他看起來隻是普通蛇族，來逃避天兵追殺。
胡九清拉長尾音：“噢——”
封玉又說：“但是快了，我能感覺到，封印在鬆動。”
隨著他力量的增強，封印也越來越不穩固，終有一天，他的力量會衝破父親所設的封印。而到那時，就說明他已經完全成長起來，再也不需要畏懼、躲避任何人。
胡九清咬下一顆糖葫蘆，聲音輕快道：“可以。”
封玉怔了刹那，才反應過來這兩個字是對他能否扯平的回應。
他低下頭笑了下，在胡九清看過來之前抬起頭，麵上看不出絲毫異常。
封玉甚至有閑心不疾不徐地給胡九清順背，溫聲道：“慢點吃。”
“昂。”
胡九清吃的很快，臉上滿是滿足的神情，愜意道：“真好吃，阿玉，你會做麽？你要是會的話，以後晚上的訓練結束了，咱倆就偷偷溜到外麵去烤烤串兒，做頓夜宵吃吃。”
封玉頓了一下，快速道：“不會。”
但緊接著，他又道：“不過我可以學。”
胡九清拍了拍他的肩，爽快道：“那這項重任就交給你了，封大廚！”
封玉頷首：“好。”
他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眸，緩緩道：“清清，其實如果你想吃的話，在胡元帥府裏都能吃到，元帥府裏的廚子手藝肯定比我好得多，你沒必要委屈自己。”
胡九清聞言立刻反駁道：“那哪兒能一樣啊，在我四哥眼皮底下吃東西和在你麵前吃東西完全是兩種感覺。”
她撇撇嘴，道：“我四哥恨不得把所有大補的好吃的食物都送到我麵前來，我每回來四哥這兒玩，都會胖至少十斤。”
胡小九搖搖頭，沉痛道：“我四哥對我的喜好拿捏的真是太準了。”
封玉默默聽完，疑惑反問：“我也是這樣的啊？”
胡小九義正詞嚴：“我每次一說想吃你親手做的，你就會自己做。但阿玉，你雖然燒烤燒的很好吃，其他的——比如荷葉雞之類的，其實並不是特別好吃，起碼不能讓我連續吃三隻。”
“所以嘛，我在你這隻會胖八斤。”
封玉嚴肅點頭，心想接下來一段時間的目標有了：他要苦練廚藝！
胡九清說完後，咬下最後一顆糖葫蘆，湊過去看了眼封玉的表情，然後哈哈大笑：“阿玉，你不會當真了吧哈哈哈哈，我瞎說的！”
她自豪道：“我吃不胖的！我以前天天吃五頓主食，連吃一年都沒胖過，怎麽可能因為這點小東西就胖啊哈哈哈，我都是逗你玩兒的！”
胡九清樂不可支：“我算是知道為什麽七哥那麽喜歡逗我玩兒了，逗人玩真的好有意思啊。”
封玉：“……”
他臉上的表情有點開裂。
胡九清順手處理了垃圾，又淨了手，拉著封玉衣袖興衝衝來到旁邊的小攤上，問道：“大娘，這個麵具怎麽賣啊？”
大娘笑著道：“二十文錢一個，三個五十文錢。”
胡九清拿起一個小狐狸麵具在自己臉上比了比，又拿起一個小黑蛇麵具在封玉臉上比了比，爽快地付了錢，道：“這兩個麵具我要了！”
封玉被擋住沒來得及付錢，有點傻眼。
胡九清沒注意到他的小情緒，而是拿著兩個麵具比劃了下，剛要把小黑蛇麵具遞給封玉，手就頓住了。
在封玉不解的目光中，她把手縮回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封玉戴上了小狐狸麵具。
然後她給自己戴上了小黑蛇麵具，神秘兮兮地在唇邊豎起食指，道：“來玩個遊戲吧阿玉，從現在起，我是你，你是我。”
“假設我們現在互換身份，你要對我說什麽？”
作者有話說：
軍營的這段生活會略寫，因為成年之後還會詳寫，下章準備給兩個崽坐時光機了，趕緊長大談戀愛吧=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