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教訓
聲音傳來的方向,聚集了幾個與這具身體歲數相仿的年輕人。
有男有女,穿著與儀態都挺正常文雅,不像什麽精神小夥。有的手裏還戴著金貴的名表,有點肩上勾著昂貴的包包,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都不帶善意。
徐清然打量期間,還有個手握咖啡杯的得意洋洋問他:“怎麽樣?你那些優秀作品得到我們的潤色後,是不是更好看啦?”
他這句話說完,幾人又笑在了一起。
係統沒忍住氣呼呼發聲:「原來是他們把原主東西搞壞的!」
徐清然心想,正好,省得他費力氣找。
他把懷裏抱著的那箱東西放到學校樓前的柱子,然後又慢慢踩著台階下去,朝那群人詢問:“你們說的不檢點,是指我還是徐清安?”
他們聽見他提到徐清安,對他的惡意更大了。
公鴨嗓的青年直接回嗆:“人家清安哪有像你這麽騷,靈魂印記直接化生在手上?印記長在這麽暴露好觸碰的地方,不就是擺明了想勾引人嘛?”
“可惜啊,陸誠學長眼光好,沒被你漂亮的外表給騙了去。”
“是嗎?”徐清然問道,“那徐清安平時都怎麽跟你們宣傳我的?”
男人嗤笑:“怎麽?心虛了?怕你背地在家針對他,欺辱排擠他,對他動怒發脾氣的樣子都讓人知道?”
“我們就是看不慣你見他脾氣好就欺負他,哪來的臉還敢去大鬧人家的訂婚宴?”
徐清然在距離他們一尺左右的地方停下腳步,眼神清淡地掃視了他們一眼。幾人隻覺得眼前的人和平常像是有點不一樣,卻無法說出到底差在了哪裏。
隻聽徐清然又問:“那他有沒有說,我不高興了還會發瘋?”
“誰都敢往死裏打的那種。”
公鴨嗓青年還沒反應過來徐清然這句話的意思,肩膀突然就被人按住。徐清然抓起他另一隻手,對著他笑了笑後,倏地將他的手朝自己方向狠狠一拉。
其他人隻聽見像是脫臼一樣的聲音,然後公鴨嗓同伴整個人就被徐清然用過肩摔的方式重重甩了出去。落地的重響,還有對方哭嚎著扶住自己手臂的聲音,聽得大家感同身受般頭皮發麻。
可徐清然沒有就這樣放過他,走上前朝著他肚子狠狠又是一腳。
把人踹飛了幾米遠。
之後又走到對方另一隻還未受傷的手臂前,抬起腳,放到了手腕處。
徐清然俯視著他,眼神清冷:“知道我脾氣大,性格差,還來惹我?”
“想死說一聲,我可以滿足你這個願望。”
話音剛落,搭著的腳便往下施了勁。力道在旁人眼中看起來不大,卻隻有被踩踏之人知道,那股衝進身體裏的精神力衝擊有多重,筋骨受傷,近乎碎裂。
疼得他隻能張大嘴直冒眼淚,聲音全卡在了喉嚨口。
其他人看得滿目驚恐詫異。
……這是那個精神力差到勉強給個F級,嬌弱得可以的徐清然?!
惶恐間,幾人見徐清然轉身又朝他們方向走來,齊齊後退一步。
有個膽子大點的還驚怒提醒:“徐清然,你本來就已經被醫學院退了貨,現在還敢在學校打人!”
“你就不怕上黑名單,全帝國沒哪個大學敢收你嗎?!”
徐清然眉梢輕挑,搶走說話人手裏握著的咖啡,直接往他的頭淋了下去,說:“謝謝關心,我要去的大學,隻會巴不得我打得再厲害點。”
被澆了一頭咖啡的人還是個小富二代,羞惱地撥了撥自己的頭發,怒罵:“徐清然,你敢這樣對我?!”
“怎麽不能?你身體鑲鑽了?”徐清然冷笑著說完,對著他的臉就是一記勾拳。
另一隻手還抓住對方的衣領,冷眼問:“為了感謝你給我作品的潤色,我今天也會好好把你當成一個作品來整。”
話落,對著他的膝蓋骨又是用力一踹,逼得對方直接在他麵前跪下。
徐清然抓住他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與自己對視,森寒的眼底仿佛還飄著駭人的狠戾:“聽好了,你今天跪的,是你爺爺徐清然。”
旋即手用力往下一按,抬腳將他的頭一並踩到地麵呈五體投地之姿。
跪的,就是徐清然。
他轉過頭,看著剩下幾個瑟瑟發抖的人,淡聲問:“怎麽不笑了?是我的藝術作品,還不夠討喜嗎?”
有些膽子比較小很清楚自己沒有任何反打能力的,立刻主動跪地求饒:“徐,徐清然同學,請你原諒我們一時的無知,我們……我們也是被他們慫恿一起的,說是要給徐清安出氣……”
“道歉能讓那些東西複原嗎?”徐清然問道。
幾人的沉默,震耳欲聾。
“但把你們打打骨折,受點內傷,養一養就可以恢複了。”
徐清然輕笑道,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彎起。
“放心,我有錢,你們的醫藥費我交得起。”
·
沈廷煜來到格蘭蒂斯中學分校的主樓前麵時,見到的就是極其混亂的一幕。
空曠的前院一角,是一群東倒西歪的青年。他們看起來都手腿明顯都有折傷,有些人臉上更是掛了彩,傷勢重得不能自理。
然後他等了半天的人,正單手插兜,眼神冷淡地垂視著他們,宛如一個正在欣賞自己傑作的藝術家。
沈廷煜腳步一頓,目光不自覺在徐清然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教學樓裏匆匆忙忙跑出來幾位像是教師的人,在徐清然準備再伸腿‘補刀’的時候及時製止:“徐清然同學,這裏是學校,你怎麽可以對同學動手?!”
“你再繼續下去,我就要報警了!”
徐清然認出那是教務處裏的其中一位老師,語氣平靜地問她:“我有件事想問問。”
“身為老師,他們破壞我的作品與獎狀時,你怎麽沒阻止?”
那位女教師與身旁的男教師相互看了眼,眼神藏不住的心虛與尷尬:“教務處那麽大,老師們那麽忙,眼神不太好使,一時沒注意。徐同學,就算是這樣,你也不應該動手打人!”
“我覺得挺應該。”徐清然回道,“刀子不紮在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疼。”
“老師們也想試試?”
見那幾個為人師表的東西憋紅了臉,他又道:“既然教務處的人眼神都不好使,那我相信今天的事,你們應該也看不見。”
徐清然說著,又把視線放到那最開始叫得最大聲,現在已經被他揍得鼻青臉腫身上幾乎無一處完好的公鴨嗓身上。他剛想挑對方還沒挨過傷的地方繼續,肩膀突然搭上了一隻手。
徐清然抿著嘴,眼神凶冷地回頭,準備掄起的拳頭在看清對方長相後,又默默放了下來。
……媽的,這個暫時還打不過。
而且還欠著人情。
他問沈廷煜:“你也是來阻止我的嗎?”
是的話,今天就認了。
沈廷煜卻回道:“沒有,想問你什麽時候結束。”
藍色的雙眸在光照下,清澈得宛如溫和的靜海,鋪著清淺的笑意:“別忘了我們還有其他地方要去。”
仿佛沒看見眼前人製造出來的狼藉。
是了,銀龍人鬧的事,跟他金翼營有什麽關係?
徐清然微微一頓。
然後回頭對著那個公鴨嗓的臉又狠狠補了一腳,才點點頭:“我好了。”
抱著一箱子東西離開時,還能聽見對方沙啞的聲音大喊:“我的鼻子,我剛做好的鼻子!!!”
飛往格蘭蒂斯大學主院的路上,車裏很安靜。
沈廷煜沒有問他分校那裏發生的事,他也沒有主動解釋,氛圍倒是難得一派祥和。
倆人到大學主校的目的都是軍分院務處。
沈廷煜手底下正好新來了一批軍學院畢業的精英,需要提交處理一下資料與審查情況。他的就簡單多了,登記一下身份證與靈魂掌紋等信息,再提交一下畢業中學的物料,確認了邀請函等相關資訊補充,領了軍學院的入門卡就搞定。
離開前,徐清然特意問了沈廷煜,醫學院務處在哪裏。
入口邊上的櫃台邊,坐著一位小姐姐。
徐清然拿著一摞從分校那裏取回的成績單,放到了她的麵前。
小姐姐疑惑抬頭。
他問:“有錄音筆嗎?”
小姐姐不明所以,但還是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扁圓的東西遞給他。
徐清然接過後,說:“把這些拿給你們院長,還有那個叫陸溫年的教授。”
“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他們知道,考個區區醫學院,徐清然到底需不需要作弊。”
說著,他摁下手裏的錄音器,冷笑道:“陸溫年教授,你那雙眼睛可真像是被屎糊了一樣垃圾,丟了喂狗可能狗都嫌惡心。”
“當然,我更想說的是你那顆不能正確思考的腦袋,好像也不太適合繼續當教授誤人子弟,希望能早點收到你辭職的消息。”
說完想說的話後,他結束了錄音,在櫃台內的小姐姐傻眼的表情下,把小型錄音器放到那摞成績單上。
還禮貌地說了句:“把這個也一起交上去,謝謝。”
和剛才罵陸溫年的樣子,判若二人。
「……」
係統對於給它宿主塑造和善人設這件事,已經逐漸有了想要擺爛的念頭。
再看他們的攻略目標沈廷煜,也隻是在邊上默默看著,似笑非笑的,完全猜不透他心裏的想法,簡直急死統子。
——萬一目標覺得它家宿主太凶太瘋,印象大打折扣怎麽辦?!
徐清然就完全沒在想這方麵的事,幹完想幹的,就理直氣壯對沈廷煜說:“我沒什麽其他事了,你呢?”
沈廷煜看了他一眼,輕笑:“我也沒有了。”
一致達成協議,回家。
不得不說,徐清然在某種程度上確實還挺羨慕沈廷煜精神池的深度。來回幾天的路程,他還得開車,卻幾乎不需要休息。
徐清然試著撐了幾天,但還是選擇在回程最後一天妥協,縮在寬敞的椅子上閉目休憩。
隻是處於陌生環境,他睡得很淺,稍有波動意識就會回攏。
途中,偶然在寂靜裏掀開了個眼皮縫,見到主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直視著前方的眼睛底下冷意刺骨,猶如寒潭。嘴邊更是不見半點笑意,整個人顯得無情的冷漠,甚至好像還帶著一種不知因什麽事起的煩悶。
他很快又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想,這人果然有兩幅麵孔。
·
徐清然跟沈廷煜回家後,又過上了各自的生活。
他繼續鍛煉他的身體爭取把體質上調回前世的程度,沈廷煜大部分時間則在書房裏處理他自己的事,見麵的時間一般都隻在飯桌上,沒有因為那次的共同出門多了點交集。
係統默默數著沈廷煜限定假日倒計時,終於在他複工的前一晚坐不住了。
徐清然換上睡衣躺**正準備入睡,它啪的直接把結合各種素材的那本秘籍強製甩到他麵前:「宿主大大,攻略任務,攻略任務啊!」
**的人無動於衷。
它隻能又敲敲他:「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異能嗎?」
這句話,果然有用。
徐清然萬般不情願,但還是在想起自己的異能後,睜開了眼睛。
然後視死如歸地掀開係統的那本什麽風流小叔的‘秘籍’。
第一頁的標題就很炸裂。
【爬床。】
‘漂亮侄媳要利用自己的外貌優勢,主動出擊,勾引他的俊俏小叔!’
徐清然臉色一黑:“你到底都從哪裏找來這些亂七八糟的內容?”
沈廷煜是什麽東西?
要爬也應該是他自己主動來爬!
與此同時,二樓還亮著燈的書房裏。
沈廷煜站在角落的深色金屬櫃前,通過掌紋解鎖之後,打開了櫃門。
抓著門把的手有些用力,他眼神陰鬱地盯著裏麵躺著的兩支藥劑許久,才淡著臉將其中一支取出。
他沒有馬上使用,而是撥通了私人通訊器。
對麵在幾秒之後接通,清亮的男聲響亮傳來:“喂?我姐在訓狗呢,你這麽遲找她有什麽事?”
“謝南鈞,叫你姐再給我準備一批抑製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