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日一早, 芸倉公主一身盛裝，帶著十幾名仙侍來到百花園接若葉。
距離這場婚禮，還有不到五日, 對她而言，時間太短了。
本來她已經打定主意，在若葉出嫁之前，做一番準備, 好讓她盡早生出子嗣，先穩固住關係。就算將來若葉出事, 也還有子嗣可以維係。可誰知青衍強硬將人帶回百花園，直至婚禮臨近, 才肯開口放人, 讓她的計劃被迫終止。
芸倉自覺自己這個做母親的, 已足夠對得起若葉了, 他們給她選的玉無傷是玉極仙帝最得寵的小兒子, 以她的身份，已經是高攀了。
隻怕若葉不夠機靈，得不到玉無傷的寵愛。趁著她還沒出嫁這段時間, 該好好教教她, 怎麽收攏玉無傷的心。
至少, 不能被芙如生的小丫頭比下去。
一路上，各種念頭在芸倉公主腦中來回翻湧, 進入山穀之後，她直奔若葉的院子。
清早的山穀一片靜謐，微風徐徐拂過, 將鳥兒的鳴叫聲傳入，帶來了幾許生機。
若葉的小院被精心打理過, 院外的柵欄上，開著一串一串顏色素淡的玉鈴花。
風一吹，清雅的香味便飄散出去。
芸倉站在院外，給身旁的女侍一個眼神，那女侍立即上前推開院門，走向若葉住的小閣樓。
閣樓的門隻是掩著，她推門走進去，半晌後，匆忙跑出來，對等得已經有些不耐煩的芸倉公主道：“公主，若葉小姐並不在裏麵。”
“什麽？”芸倉麵色一沉，立即吩咐道，“許是去了其他地方，把人找回來。”
在若葉的院外等了好半晌，派出去的仙侍也都回來了，每一個都說沒有找到人。
芸倉思索片刻，帶人朝著隔壁的院子走了過去。
宿月早早的醒了過來，剛剛侍弄完幽羅。隨著她修為提升，幽羅最近長勢越發的好起來，看樣子不需多久，第二朵花就要開了。
她捏了捏幽羅逐漸厚實的葉子，心情愉悅。
“宿月。”芸倉公主清冷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宿月轉身：“芸倉公主，有何指教？”
鳳族來人，她早就發現了，起了個大早，就是為了親眼見證這一幕。
“若葉呢？”芸倉問。
宿月一臉茫然地反問：“公主這是何意？若葉當然在她的院子裏。”
“她不在。”
“就算不在，與小仙有何幹係？”
芸倉冷冷地盯著宿月：“最好與你無關，若是你故意隱瞞她的行蹤，對你沒有好處。”
“公主是前幾日沒有指點夠，追到小仙門口來指點了？”宿月一臉無辜，“若葉又不是我什麽人，她去了哪兒，公主不是應當比小仙更清楚麽。”
芸倉被當眾頂嘴，臉上有些掛不住。此時，因為她之前派人大肆尋找，已經將山穀中的所有人都驚動了。
剩下的幾人全都聚集在宿月院外，連一貫不願意理會這種閑事的緋落正走過來。
緋落過來後絲毫沒給芸倉臉麵，手中鞭子一甩，直接抽到了芸倉身後的一個仙侍臉上，打斷了芸倉對宿月的質問。
那仙侍捂著臉，隻看著芸倉，也不敢開口。
“你這是何意？你父親沒教過你規矩嗎？”芸倉見到緋落，就想起陵陽仙尊，一時間新仇舊恨齊齊湧上心頭。
她語氣不悅，緋落也不是好性子，翻了個白眼：“大清早擾我清夢，還敢擅闖我的院子，你們鳳族才真是有一個算一個，沒有教養。”
芸倉眯了眯眼：“小女失蹤，該不會與你有關吧？”
“你沒看好女兒，關我什麽事，你還真是與我母親說的一樣，妄想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別人身上。”緋落冷哼一聲，言語更是犀利，絲毫不把芸倉當成長輩看。
先是宿月暗諷，如今還有個緋落當眾下她臉麵，芸倉心中愈發憤憤。都是若葉給她惹下的麻煩！要是找到她，定然讓她好看！
事到如今，她依然沒有想過，若葉逃走這種可能。
芸倉一直在山穀裏磨蹭到了下午，除了玄蒼仙帝行宮進不去，幾乎找遍了百花園的每一個角落，才不得不確認，若葉失蹤了。
若葉的存在，關係著鳳族與玉極仙帝的聯盟，還有族內謀劃許久的大計，芸倉不敢再耽誤下去，當日便離開三十三重天，返回了鳳族。
鳳翎本以為女兒將若葉帶了回來，誰知隻見芸倉和幾名仙侍。
見女兒表情難看，鳳翎忙追問：“出什麽事了？若葉人呢？”
“若葉那個死丫頭不見了。”芸倉在父親麵前不再顧忌自己形象，惡聲惡氣道。
“怎麽可能？你可仔細找過了？”鳳翎神色嚴肅。
“女兒差點把百花園翻過來，也沒有找到，我派去盯著百花園的人也說，她一直沒有出去過。”
鳳翎臉色幾度變化：“莫不是青衍做了手腳？不想我們與玉極仙帝聯姻？你可知青衍在哪兒？”
這個時候，鳳翎心中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他的好友。
他已經能夠感覺到，青衍對他的態度愈發冷淡，反而與龍族走得越發近了。
明知龍鳳兩族勢不兩立，他卻從不曾為自己考慮過。
芸倉回道：“聽說他去了北海龍君那裏喝滿月酒，幾日前去的，至今也沒回來。
父親，婚禮還有五日就要開始，如果找不到人，該怎麽辦？”
“不急。”鳳翎抬手壓了壓，製止了焦躁的女兒，“為父親自去拜訪玄蒼帝尊，此事，帝尊必然要給我鳳族一個說法。”
鳳翎不再耽擱，連夜趕到三十三重天，直奔行宮。
他站在行宮外，高聲道：“鳳族鳳翎，求見玄蒼帝尊。”
連喊三聲，行宮內依舊一片寂靜。
直到他等得幾乎沒了耐心，才見一名仙官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仙官雙眼一黑一白，正是靈棋。
靈棋對鳳翎微微頷首，語氣平淡道：“見過鳳族長，帝尊此時並不在行宮內，還請您離開。”
“在下有重要的事，一定要見帝尊，請這位仙官通融。”鳳翎並未把他的話當真，以為玄蒼帝尊隻是不想見他，於是再次重複了一遍。
靈棋是靈物化形，落地就被敕封，他一直留守行宮，與外人接觸時間極少，所以並不太明白鳳翎為什麽像是聽不懂他的話一樣，一定要在此糾纏。
他微微蹙眉：“我已經說過了，帝尊不在，你讓我通融什麽？”
鳳翎隻覺得玄蒼仙帝手下的仙官難纏，但有求於人，隻能道：“在下外孫女在百花園中失蹤，請仙官體諒，此事不能解決，在下萬萬不能回去。”
靈棋一臉不解：“你說的重要事，就是讓帝尊幫你找外孫女？”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拿這種事來勞煩帝尊的。
鳳翎額頭青筋直跳，隻是來求個說法，什麽叫讓帝尊幫忙找人？
他覺得這個仙官故意刁難，靈棋卻覺得鳳翎莫名其妙，既然他願意站著，幹脆不再搭理對方，關了行宮大門，轉身回去了。
鳳翎在行宮外站了整整一夜，喊的嗓子都啞了，也沒見玄蒼帝尊露麵。對他而言這算不得什麽，但那種屈辱的感覺，始終縈繞在心頭。
想他鳳族，也曾是天地最大古族之一，鳳祖縱橫天地之時，玄蒼也不過是寂寂無名的小人物罷了，而今鳳祖逝去，玄蒼就如此欺辱他鳳族。
什麽玄蒼仙帝不在，都是借口！
還有青衍，自詡是他好友，卻在關鍵時刻突然離開，讓他相信其中沒有隱情，怎麽可能。
芸倉等了整整一夜，見到父親歸來，趕忙迎上前：“父親，可見到帝尊了？”
鳳翎冷冷瞥了女兒一眼，不願旁人知道他的狼狽，語氣冰冷道：“帝尊不在行宮。”
“那怎麽辦？”
鳳翎陰沉著臉：“既然玄蒼帝尊不在，隻能去找玉無傷。”
“他會幫我們嗎？”芸倉有些舉棋不定，玉無傷對於與他們鳳族結親一事，一直都不是很在意。
“婚事已經定下，如果新娘不出現，他同樣丟人。”鳳翎沒有多說什麽，這婚事已經得了玉極仙帝首肯，玉無傷也同意了，就不會輕易反悔。
玉無傷確實對若葉沒什麽期待，之所以同意與一個妾室舉辦婚禮，不過借由婚禮，給鳳族臉麵罷了。
可沒想到，鳳翎今日來找他，竟然告訴他他的新娘失蹤了。
玉無傷在幾名顏色姣好的女仙侍的服侍下穿上戰甲，對鳳翎父女冷笑：“你們鳳族是看我好欺負，先是塞了個女人給我，轉頭又說人不見了？”
鳳翎的姿態擺的很低，他沉聲道：“小太子誤會了，在下既然有心以玉極仙帝馬首是瞻，怎麽會做出這等事來。
此事，在下也是一頭霧水。一月之前，青衍仙君強行將若葉帶回百花園，如今，若葉莫名失蹤，在下擔心若葉安危，可百花園乃仙帝花園，實不敢擅闖。”
玉無傷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你覺得，若葉的失蹤，是玄蒼仙帝的授意？”
“在下不知。”鳳翎麵上無奈。
玉無傷陷入沉思，以他的身份，對玄蒼仙帝的了解僅止於隨父親見過幾次，最近的一次接觸，是他中毒失去意識，被這位帝尊一掌拍成半廢。
若是別人敢對他出手，父親定然不會繞過對方，可這一次，也隻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忍過去。
與他父親平起平坐之人，不會做些小動作，他要是不想兩方聯姻，直接對鳳族出手不是更容易。
玉無傷瞥了鳳翎一眼，聽說這位鳳族族長得位不正，並非自小受儲君教育，如今一見格局確實不大。若葉失蹤一事，如果不是鳳族出了問題，那就是若葉本身有問題。
或許，有人幫她逃走了？
見玉無傷並無太多反應，鳳翎不禁催促：“小太子，還有四日就是婚禮，請帖已經發出去了，恐怕拖延不得。”
“你應該去找過玄蒼帝尊吧，他怎麽說？”
“帝尊不在。”
“哦。”玉無傷挑眉，“既然帝尊不在，那就先去百花園看看，等帝尊歸來，再去告罪，想必帝尊不會放在心上。”
鳳族前一天铩羽而歸，宿月本以為他們會去找青衍或者玄蒼帝尊討要說法，誰知他們竟然再次來了百花園，這次還找來了玉無傷。
玉無傷大搖大擺的進入百花園，偏偏百花園裏並沒有所謂的管事，誰也不敢攔他。
他去了若葉的閣樓裏呆了一會兒，又四處轉了轉，才對鳳翎道：“至少可以肯定，若葉的失蹤，並非被人強迫。”
“小太子可發現了什麽異常？”鳳翎也有同樣想法，隻是他想不通，以若葉膽小的性格，怎麽敢做出逃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她的房間很幹淨，被褥疊放整齊，也打掃過，如果不是昨日清晨離開，就是前夜離開的。沒有掙紮打鬥痕跡，並非被人綁走，隻能是自願離開。”玉無傷輕笑一聲，“看來，她並不情願嫁給我。”
鳳翎臉色當即一變：“小太子說笑了，嫁給小太子是她的福氣。”
玉無傷沒理他：“她一個人沒辦法掩蓋所有的痕跡，連你們鳳族都沒查出來，必然有人幫了她。百花園中的人，都有嫌疑。”
“可是若葉與他們並不熟悉，他們沒道理幫忙。”芸倉在旁插言道。
“幫忙的理由有很多，不想鳳族向我父親靠攏，故意破壞這場婚事，也可能隻是看不過眼，單純想要幫若葉一把。”玉無傷看向鳳翎父女，“你們覺得是哪一種？”
鳳翎父女麵麵相覷，前一種還算說得過去，後一種，真有這種人麽？要知道，幫了若葉，就等於惹上了鳳族與玉極仙帝，普通仙人哪敢做出這種事。
所以他才懷疑是玄蒼帝尊授意，可玉無傷顯然不這麽想。
既如此，鳳翎也隻能將自己所知告訴玉無傷：“據我所知，穀內如今隻有六人，小太子的未婚妻緋落，四名男仙，還有一名女仙，名為宿月。”
提起到宿月，鳳翎難免多說了兩句：“小太子應當對宿月有印象，當日她與小太子交過手。”
“她與若葉關係很好？”玉無傷記得，當初有一名女仙突然闖入尋找若葉，並在他手下撐了很久。
“是。”芸倉公主沒等父親說話，搶先答道。
“既然她們關係好，就先問問她。”
鳳翎遲疑：“小太子恐怕不知，此女為帝尊種出了幽羅，隻要能種出幽羅，就能的帝尊一個承諾，且她很得青衍看重。
“如今帝尊不是不在麽，況且我又不是要對她怎麽樣，不過是帶去問幾句話而已。”玉無傷沒把鳳翎的話放在心上，就算真出事，也有他父親擔著。
隻要不把人弄死，都是小事而已。
玉無傷忌憚青衍，不敢在玄蒼帝尊麵前放肆，可宿月是什麽東西，也值得他謹小慎微？
宿月本以為他們隻是來調查的，查不到線索就會離開，誰知他們非但沒走，玉無傷還帶人直奔她過來了。
“本君見過你。”玉無傷站在她麵前，“聽說你與本君妾室關係不錯。”
“上仙記性真好。”宿月不太喜歡他那個妾室的稱呼。
“本君在問你話，你與若葉關係很好？”
宿月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玉無傷這是什麽意思，懷疑她？
“勉強算得上不錯。”
“她人呢？”
“上仙說笑了，小仙如何知道她人在哪裏？”
“你知道。”玉無傷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絲毫不錯她的表情變化，“整個百花園裏，你的嫌疑最大。”
宿月垂下眼：“上仙可能不太了解小仙，小仙飛升才幾個月而已，沒這般大的膽子，也沒這等手段。”
“有沒有，不是你說的算，不如與本君同去九重天，好好聊聊？”
“小仙有職務在身，恕我不能答應。”宿月沒料到玉無傷竟如此肆無忌憚。
她心頭微沉，她並不知道仙界有多少未知手段，在她無知無覺間，就能問出若葉的下落。而且她立過天道誓言，一旦說出來，下場更是無法承受。
無論如何，都不能跟玉無傷走。可是，要怎麽擺脫他？
玉無傷許是看出宿月的不情願，走上前，親昵地攬住她的肩膀：“無妨，出了任何差錯，本君會親自與玄蒼帝尊請罪，走吧。”
除了修為高出她許多的玉無傷，還有鳳翎父女，和鳳族侍衛虎視眈眈地看著，想要逃脫幾乎不可能。她在重重人群外見到緋落，她似乎想要上前。
宿月看向她微不可查地搖了下頭，製止了對方的動作。
此時玉無傷還沒懷疑到緋落身上，沒必要將她牽扯進來。
宿月腦中飛快的想著解決辦法，她唯一的出路就是百花園深處的行宮，如果帝尊恰好在行宮，或許還能逃過一劫。不過，他們敢大搖大擺的進來，她覺得很可能人並不在。
在沒有帝尊加持的情況下，如果逃入行宮，行宮能否攔住玉無傷？
行宮中那位名為靈棋的仙官應當還記得她才是，可他修為似乎並不高。
宿月反複思量，左右也沒了別的辦法，隻能搏上一搏。
玉無傷毫無阻礙地帶著她出了山穀，進入百花園。宿月運轉周身混沌原力，趁玉無傷鬆懈之時，側身塌肩，反手在他胸口重重一拍。
她可是將腐蝕兩界壁壘的勁都用上了，玉無傷被擊退幾步，趁此機會，宿月腳下運轉混沌原力，以極快的速度鑽進了百花園深處，直奔行宮而去。
玉無傷被人扶住，撫了撫悶痛的胸口，看著身形消失在茂盛草木之後的宿月，冷笑一聲：“追上她。”
若是不逃還好，宿月逃了，玉無傷就認定了此事必然與她有關。她就算不是策劃者，也必然是知情人。
可惜，他實在低估了宿月的速度。在他們追上之前，宿月已經闖進了行宮。
宿月一進行宮，迎麵就看見了靈棋。
她語速極快道：“仙官，有外人闖入百花園想要抓我，求仙官庇佑。”
靈棋愣怔一下，看著停在外麵的幾名鳳族侍衛，以及腳步絲毫不停的玉無傷：“可是，我修為不夠。”
靈棋與宿月麵麵相覷。
說話的功夫，玉無傷已經闖了進來。
宿月見靈棋保不住她，便在行宮裏跟他兜起了圈子。
行宮中珍稀罕見的草木眾多，宿月一邊拚命的逃，一邊感覺行宮東北角，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呼喚她。
她下意識調整方向，朝著東北角飛奔而去。
在那處幽深的角落裏，周圍一片黃土，連根草都沒有，一棵樹孤零零地長在那裏，樹上掛著一串燈籠大小的紅色果子，十分顯眼。
她下意識地朝著那棵樹跑了去，玉無傷也跟了過去，追在最後的靈棋還沒來得及阻止，兩人就已經踩在了黃土之上。
進去之後，宿月才覺出不對來，那棵樹周圍仿佛自成空間，與外麵有一層薄薄的隔膜。
她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索性沒有再繼續逃，而是轉過身，慢慢後退，一邊對玉無傷道：“上仙何必緊追不舍。”
“隻要你告訴我若葉的下落，我不會追究今日之事，如何？”
“小仙說過了，我不知道。”
玉無傷冷笑：“那我就隻好強行帶走你了。”
他話音一落，宿月頭頂上突然掉下來一個巨大的果子。
宿月及時側身伸手接住那果子，隨後，她感覺手下的果子像是有心跳一樣，一鼓一鼓，裏麵還溢出了一絲絲熟悉的混沌原力。
她的潛意識告訴她，這個東西十分危險，於是朝著玉無傷扔了過去。
玉無傷並未把這個果子放在眼裏，隻是側身躲過，任由它摔在地上。
但是果子落地後越漲越大，紅色的皮也越來越薄，直至炸開。
紅色的汁水噴了一旁的玉無傷滿頭滿臉，在宿月驚恐的目光下，玉無傷的臉被紅色汁水腐蝕，連身上的戰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
她仰頭看了眼上麵紅彤彤的果子，邁著小步從樹底挪開。
好容易追上來的靈棋見到這一幕表情十分凝重，不過他關心的重點不太對：“這是帝尊最喜歡的燈籠樹，你們竟然偷燈籠樹的果子？”
宿月嘴角抽搐，沒人想偷果子好不好，這明明就是燈籠樹主動襲擊，玉無傷充其量隻是個倒黴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