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贈人玫瑰，手有餘香，陸子羲從來沒如此感謝過這句話。
這末世生存係統真是個好樣的！就憑它恩怨分明有恩必報這點，名字再長，他也不叫人老末！
十分感動的陸子羲跟隨著趙誌平上了公司接送的專用車之後，避開了身邊其他人的視線，打開手機，開始回複消息。
【吃瓜係統】：還真的有！
【吃瓜係統】：之前白月光係統不是給我發了個紅包嗎，叫[初戀臉]，我把紅包給用了，但它使用期限隻有三天，我下周二還需要[初戀臉]的效果，這要怎麽辦？
【末世生存係統】：就這？小事啊！你等著啊！
【末世生存係統】：[發送專屬紅包：初戀氣質教程]
【吃瓜係統】：這啥？
【末世生存係統】：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初戀氣質是可以修煉出來的，用了這個，包你宿主以後“初戀臉”收放自如
【吃瓜係統】：這麽好？
【末世生存係統】：咳，其實是……你知道的，這[初戀臉]畢竟不是我的專長，這教程是我剛進群的時候，白月光係統發給我的，不知道多久之前的老古董了，就在我這兒積灰……不過你別擔心！教程這種東西沒有保質期，它可能就是……版本“經典”了一點……
【吃瓜係統】：……你不如說版本比較老
【末世生存係統】：……哎，那不行，直說多傷感情啊，是吧
媽的，剛剛白誇你了，陸子羲義憤填膺地想。
【末世生存係統】：你別擔心啊，這版本老一點，並不代表東西不好，隻是使用方式有局限性——你的宿主如果沒有過感情經曆的話，就不行。它的使用原理是，回放使用者的初戀情節，讓初戀情節變為初戀情結，使得使用者獲得其中的特殊氣質。
【吃瓜係統】：[再見]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讓他反複回想晏允臻，瘋了吧？
【末世生存係統】：嗯……暫時，可能沒有，除非你直接去找白月光係統……但聽我一句勸，別去，那是個奸商，你會被扒掉一層皮的……
【吃瓜係統】：……好，謝謝啊[淚]
【末世生存係統】：好好幹，以後基地的瓜都在你這兒拿了啊！要甜的那種！要籽！我們要種！
【末世生存係統】：沒什麽事我就先下了啊！以後常聯係，互幫互助嘛！
陸子羲一邊想著到時候就買幾個南匯8424發過去，一邊回了個ok。
他不由得慶幸自己當時沒心血**填什麽人力資源係統能源動力係統或者windows係統ios係統安卓係統，不然現在還指不定在怎麽絞盡腦汁地胡扯呢。
他拆了紅包，隨便翻了幾頁教程，沒看出什麽門道，剛收起手機，準備閉目養神，坐在汽車副駕駛的趙誌平卻正好接起了一個電話，嗓門大得他根本睡不著：“哎，你好，我是……啊對對對！您還記得咱們聞啟呢！哦，今天見著了啊，那真是巧了……好嘞好嘞，沒事沒事，他能有什麽事啊，您就是最大的事……”
趙誌平平日裏對他們這些小藝人態度完全算不上好，說話都是靠吼的，那個中氣十足，那個趾高氣昂，陸子羲聽著比他家老頭子還厲害幾分，這下對著電話對麵的人態度諂媚到就差沒點頭哈腰了，聽得人一身雞皮疙瘩，是個人都能感覺出來不正常。
慢慢地，整輛車的人，除了正在專心開車的司機，幾乎所有人都將眼神轉移到了陸子羲的身上，看得他更加不自在起來。
看我幹什麽，我臉上又沒花兒！
“右轉，去半山沁園，”趙誌平掛了電話，壓根就沒有跟後麵幾個小藝人解釋的意思，就直接改變了路線，“去參加飯局。”
這時候，被打擾到開車的司機才顯出了不知所措的神色，轉頭看著趙誌平，陸子羲仔細一看，頓時驚訝得不行。
他本來以為此行是配備司機的，趙誌平才能才旁邊悠然自得地跟人打電話，結果現在一看，這“司機”的麵孔他相當熟悉，分明就是另一個小藝人啊！
他讓手下的藝人，給他當司機？
還有這樣的經紀人？
如果說之前陸子羲隻是對他的專橫霸道以及滿腦子潛規則有些不滿以外，現在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並不是說司機這個職業就低人一等，但按照合約，在這種情況下，理應是經紀人照顧藝人在外的各類事務，不然應聘他是幹嘛吃的？
這明顯是職業操守問題啊！
趙誌平此刻卻還在喋喋不休：“知道嗎，帶你們參加飯局是看得起你們，是給你們麵子，那都是公司的人脈，有人想對你們動手動腳怎麽了？我就問你們有什麽？什麽都沒有，還想來混娛樂圈，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陸子羲聽著聽著，漸漸明白了他在說什麽。
這所謂的“飯局”，就是潛規則交易場，鮮嫩的新人們排成一排，任君采擷，從指縫裏漏點好處，就夠這群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們感恩戴德了。
之前原主因為強烈抗議拒絕過一次趙誌平的安排，還是在對方霸王硬上弓的時候強行逃出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日子非常不好過，甚至間接導致了原主的死亡，所以幾乎所有人都將眼神投向他，或同情，或擔憂，或譏諷，而有的已經麻木了。
“上次的劉總，小陸啊，你還記得吧？”趙誌平的眼神不住地在陸子羲身上打轉，“你可能是忘了人家了，可人家貴人沒忘了你啊！”
陸子羲感覺喉頭一陣惡心，吞不下吐不出的，隻能皮笑肉不笑地搪塞著趙誌平：“是嗎。”
結合了一下原主的記憶，這劉總他認識，搞房地產的，在各大影視城都有一定的投資，所以和圈內人關係也很好，和陸大影帝都能有個點頭之交。但原來陸子羲就一直看不上他，家裏有妻有子還在外邊兒葷素不忌男女通吃，一臉縱欲過度的爛人相。也許是從小家教極嚴，在陸子羲的三觀裏，男人管不住自己的欲望和禽獸根本沒任何區別，而這劉總，就是個當之無愧的衣冠禽獸。
可讓他忤逆趙誌平的意思，確實對他也沒什麽好處，甚至說，是有壞處。
因為他現在好歹還是在趙誌平手下討生活，身為他的經紀人，哪怕再不合格，趙誌平也有權管轄他的所有合同，萬一這混蛋給他穿小鞋，哪怕他再能耐也無可奈何。
可他陸子羲是誰啊，海陸少將的兒子，雖然稱不上將門虎子，但從小到大這委屈他還真沒怎麽受過，誰給他委屈受，他必定要讓那人不好過。
“好啊，”陸子羲眯起眼睛笑了笑，“那就全聽您的安排了。”
他感覺現在要是能給他麵鏡子，他肯定能看見自己的頭上長出了小惡魔的尖角，身後還甩著條箭頭似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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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沁園是一個遠在郊區半山腰上的度假式奢侈酒店，等車從城中央開過去的時候，天都黑了。
期間趙誌平讓幾個小藝人輪流開了車，但就是沒有勞動陸子羲，這讓他更加確定，自己才是今晚的重頭戲，趙誌平之前在電話裏說的“偶遇”的人，應該也是指劉總看見了自己。
雖然他不知道劉慶明那垃圾為什麽會對原主念念不忘，但他敢保證，今晚之後，他就能讓劉慶明見著自己就繞路走。
一行人在酒店門口下了車，穿著整潔製服的服務生一路將他們領到了包廂門口，柔聲囑咐了一句有事按鈴，就貼心地為他們關上了房門。
劉慶明果然正坐在圓桌的首席，一雙丁點兒大的眯縫眼就那麽直勾勾地盯著門口的陸子羲看，那眼神就跟有實體似的，剛一觸到陸子羲身上，就惡心得他簡直想蹦起來，去拍打身上強製沾上的汙穢。
“去坐到劉總身邊去啊！”趙誌平急道，聲音壓得極低，“你就不上道……”
“害羞，害羞，”劉慶明笑嗬嗬的，擺了擺手，並不在意，“隨便坐，都坐。”
很快席間的人就來齊了，看起來就全是深諳此道的酒肉朋友，個頂個兒的表麵溫文爾雅內心男盜女娼，看得陸子羲直惡心，寧可假裝沒禮貌，低頭玩手機。
不過他玩的不是正常的手機，是快穿係統紅包群。
說來也巧，他剛剛入群時的另一個紅包——[暗送秋波]還沒用。經研究，他發現長按紅包就可以在不拆開的情況下，先查看紅包屬性，而[暗送秋波]這個紅包的屬性是，通過眼神交流，向傳達宿主想要表達的事物。
由於這個紅包來自於撩漢係統，所以它本來的作用應該是用眼神勾人，讓人不知不覺深陷其中，但“事物”這個詞，實在太過廣泛，比如說，一種情緒，一句話，但也可以是，一個畫麵，一種感覺。
比如說，恐怖畫麵，和痛感。
而自認為有點虧待他的末世生存係統很爽快地給他提供了這一切，陸子羲決定，將這三個紅包疊加在一起使用，也就是用眼神交流的方法，將恐怖血腥的畫麵，以及可怕的痛感，通通傳遞過去。
整不死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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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間，觥籌交錯。
陸子羲原本一直在推拒，奈何他在桌上的地位實在是低，根本沒有什麽討價還價的餘地，再加上陸家的軍營式家教一直是喝酒不爽快算什麽男人，一杯接一杯下去，他就有些暈了。
他沒想到，哪怕靈魂還是那個靈魂，但人和人的體質是不一樣的，以前的他，高二就跟老頭子一起吃花生米喝二鍋頭了，現在這個陸子羲沒什麽鍛煉機會，還真不行！
此刻的陸子羲眼睛已經微微泛起了紅，像是被人欺負得狠了，不由得委屈起來，才會紅了眼眶。桌上的男人們眼神漸漸都被他吸引而去，目光也漸漸變得貪婪起來，似乎連吞口水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其中身居首位的劉慶明臉上雖然笑著，心中卻是有些奇怪的。他開始看中這個小孩兒，隻不過覺得他還算清秀，以前也沒跟過人，幹幹淨淨，之前他打死不樂意的時候，劉慶明就已經在心裏給這人打了個叉了。可他沒想到，短短半個月時間，等他再見到對方時，對方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一顰一笑都帶有絕佳的魅力。
那種清純，那種青澀，是他這種荒|**無度的人最喜愛的小甜點。
他端著酒杯，換了位置，慢慢慢慢地從座位後麵摸過去，伸手抓住了那雙正在玩手機的白淨的手。
“在做什麽呢？”他摩挲著陸子羲光潔的手背，曖昧地問。
陸子羲眨了眨眼，居然衝他微微一笑。
劉慶明還沒來得及驚訝，突然，他眼前的景色全部變了，美人變成了白骨，美食變成了屍山血海，裝潢精美的酒店牆壁上血跡斑斑，坐在桌邊的人全部變成了麵無表情的喪屍，他驚恐地大叫出聲，所有人居然都朝他撲了過來！
“鬼鬼啊！有鬼啊！”劉慶明嚇得直接掀翻了桌子，癱倒在地，手舞足蹈地攻擊著空無一物的空氣，坐在桌邊的其他大款們被潑了一身酒水，整個場麵頓時混亂不堪，“你別過來！滾！快滾！”
“你都做了什麽！”趙誌平衝陸子羲吼道，“劉總這是怎麽了？”
陸子羲也沒料到劉慶明能有這麽大的反應，也嚇了一跳，在演技的加成下，這種驚慌失措和楚楚可憐顯得更加逼真：“趙哥，我……我不知道啊！”
趙誌平想了想，劉慶明這癲狂的樣子，明顯就是不正常，也很難和陸子羲這種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人聯係在一起，但他怎麽也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這是怎麽了？
一夥人想靠近卻又不敢靠近，有人已經開始打120了。
陸子羲表麵慌亂，內心卻十分鎮定，他不動聲色地躲遠，拆開最後一個紅包。
然後，劉慶明的胯·下就遭受了重重的一擊。
他疼得在地上直打滾，一眾人嚇得不顧之前還在發瘋的男人，再次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問：“劉總你怎麽了？有沒有傷到哪兒？”
“滾！別過來！滾！再過來我就動手了！”劉慶明的嗓子都嘶吼到破音了，狼狽不堪，涕泗橫流，突然癱在地上，開始大哭，“救命啊……”
眾人趁機圍上去，想要摁住他，誰知道劉慶明一下就從地上蹦了起來，抓住什麽砸什麽，剛剛還金碧輝煌的包廂，瞬間就被他一個人毀去了近半。
而始作俑者陸子羲卻始終躲在人群後，在一旁冷眼旁觀，好在眾人自顧不暇，根本沒人有精力管他這等小人物。
可能是從小受到的教育相當嚴格，陸子羲自認是個眼睛裏揉不得沙子的人，這種人渣，他早就想收拾了。這些隻知道自己活得快活的人，可能從來沒想過，自己自私的取樂，會成為壓死別人的最後一根稻草吧。
如果當時原主沒有遇到趙誌平這樣的經紀人，沒有因為拒絕劉慶明而失去所有資源，這小子傻是傻了點，也做錯了不少事，但他也不會絕望到要自殺的地步。現在的陸子羲能力不足，還沒辦法為原主做什麽，但好歹能讓劉慶明別再下流地惦記這具身軀。
罪有應得，甚至還遠遠不夠。
陸子羲趁著酒勁還沒徹底湧上來，盡可能思考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紅包時效有限，要是劉慶明清醒過來了，估計會將自己的失態全部推到他頭上，他得趁亂直接離開，將這種恐懼擴散到最大化，並且不給他任何消解心結的機會。
頭越來越暈，陸子羲扶著牆，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了沒幾步，差點撞在門框上，好不容易平穩住身形，就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清楚地看見18歲的晏允臻穿過富麗堂皇的走廊，腳步穩健地朝他走來。
喝多了？
幻視？
陸子羲努力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下，卻差點沒倒在晏允臻身上。
真是喝多了……
“陸……聞啟？”晏允臻皺眉看著喝得滿麵潮紅的青年，心中不由得五味雜陳，問道，“你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