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秋獮木蘭, 幾乎是清朝皇室宗親每年都有的一場圍獵盛事。
這期間所謂的木蘭圍場自然是包括了察哈爾盟、卓索圖盟、昭烏達盟和錫林郭勒盟這蒙古四旗領地所構築的場地，那兒綠草如茵，林木鬱鬱蔥蔥, 獵物自然也眾多, 最是適合用來狩獵了。
芷嫣隨同馬車一路停停走走，帶著兩個女兒在各方行宮裏留宿, 直至抵達了木蘭圍場，每到夏季便是皇帝遊走木蘭圍場的時候, 木蘭圍場在承德避暑山莊北部, 既是成全帝王在炎熱時避暑的心願, 又能達到在北狩之時鞏固王權的功能。
因而芷嫣留在承德避暑山莊, 皇上也在這兒避暑並處理朝政，等到秋獮木蘭開始時, 芷嫣就能成全自己想看到風情萬種大草原的願望了。
眼下盡管兩個兒子那邊都得到極好的妥善對待，女兒這邊也沒有因為陣地的轉移而發生水土不服的征兆，她是可以盡情到各個地方遊玩的, 山莊建築壯麗, 風光尤盛，芷嫣還是留在宮殿裏不出去，盡情享受夏季的涼爽, 這兒真不愧是皇上心心念念幾乎每年都要過來的地方，避暑效果一流。
她就算是整日整日都留在宮裏, 也沒人會說道她, 盡管兩個女兒有時候會鬧起來, 但小孩子嘛, 總不能對她們要求更高了。
芷嫣一邊看著話本子, 一邊哄著兩個女兒睡覺, 娃娃們睜著大眼睛，無辜又可憐的聞著空氣中冷飲的味道，叫的更歡快了。
胤禩年紀尚小，姑且不用避諱宮殿裏的娘娘們，他就來芷嫣這兒來的最勤快，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可以看到自己的親妹妹，還能享受到額娘特製的冷飲，這不暢快嘛。
芷嫣曾用甜瓜果藕、桂圓洋粉、梅子幹、葡萄幹、鮮胡桃、懷山藥、棗泥糕等材料一份一份冰鎮起來，然後各自切割，各自取一份擱置碗中，她尋思著這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冰淇淩了，管她呢，左右她用著十分暢快，胤禩三番四次過來也是為了這一碗吃食。
有了好吃的，胤禩自持為一個好弟弟，自是不會忘記自己的哥哥，他讓劉嬤嬤在食盒最底下放置了冰塊，然後在上麵放了額娘冰鎮好的各種作料，喜歡哪種就可以取哪種混合在一起，依人口味而定，得了額娘允許就興衝衝將食盒提到他們皇子居住的地方，非常炫耀的向四哥舉起食盒。
胤禛心裏好笑極了，這不就跟開了屏的孔雀一樣嗎。
“四哥，你快打開看看！”
他依言將食盒裏麵的東西拿出來，發現是放置各種作料的小碗，胤禛遲疑的將作料都放到一個冰碗上，然後再聽胤禩的話，將酸甜可口的梅子醬放在上麵，入口清涼沁人，非常暢快，胤禛眼睛一亮，幾乎是一口接著一口將剩下的作料都吃進肚子裏了。
胤禩還小大人似的勸說：“四哥，額娘說過這種冷飲是不能一下子吃太多的，會壞肚子的。”
“知道了。”胤禛心情暢快道：“這兒還有些剩下的，就分給大哥他們吧。”幾個兄弟不能忘了，別說這種冷飲是他都喜歡吃的，幾個兄弟應該都喜歡。
“好啊。”胤禩順手拿起一個新的勺子挖了一口，遺憾道：“為什麽隻有額娘那兒才能弄冰飲，咱們這兒就不行了。”
“這你得問皇阿瑪了，”胤禛聳聳肩，這種甜飲估計是被皇阿瑪當成是小孩子吃的東西了，才讓他們這些皇阿哥們克製，不要貪圖口舌，咳，盡管他上次看到皇阿瑪在額娘宮裏也吃了這種飲品，但這不能說，皇阿瑪臉皮掛不住的。
胤禛非常正經的腹誹起人了。
……
既然來了承德避暑山莊，正事也可以提到議程上了。
芷嫣於永和宮裏隻帶了三個妃子出來，一是育有五公主的布貴人，二是庶妃章佳氏，三便是正兒八經大選進宮的答應袁氏，她是漢軍旗的出身，就是家族勢力不顯才僅僅得了一個答應位。
芷嫣對於幾個新進宮的妃子沒什麽意見，甚至於在其有前往避暑山莊的心願時還會將她們納入考慮的人選內，但這不代表她會主動將幾個妃子捧到皇上跟前，這樣的買賣沒有意思，她也不幹這種事。
布貴人是永和宮的老人了，過來不是為了受寵一意，她自是不用理會，可章佳氏和袁氏一個包衣的滿洲旗出身，另一個是非包衣但又是漢軍旗的出身，互相克製，還能增強彼此競爭力，這不挺好的嗎，至少她是不必擔心一路無趣了。
章佳庶妃心裏沒底，她雖是向德妃娘娘自薦了前往避暑山莊的理由，可是永和宮得德妃娘娘看重的妃子並不隻是她一個，還有分位在她之上的袁答應，袁答應容貌不比她差，還有著漢人的溫婉似水，與她是兩種不同的風貌。
也是她此次前來避暑山莊最大的敵手，正如她心心念念要在這次出行中得寵，袁答應的心思不可能比她少，可德妃娘娘給了她機會，她就絕對不可能放棄了，想讓她回去以往不被人看重、人人都可欺辱的時光，想都別想。
念及如果不是自己出身太低，娘家人想要在自己出宮後嫁給一個生養了三子一女的包衣奴才作繼妻，她是斷然不會借助自己的姿色上位的，一旦上位以後，她看到的東西更多了，心裏的野望也在一瞬間燃起了。
可是宮裏有能耐的妃子太多了，同她一樣是包衣出身的宮妃亦是不少，能上位的除了有幾分能耐還得有機遇，德妃娘娘是其中之一，她不敢奢望自己也是有這麽大運道，她隻能自己爭，在德妃娘娘給出的機會裏爭。
不就是袁答應嗎，總比永和宮所有的低位妃子好對付。
而袁答應這邊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宮女不住吹捧道：“小主，您隻管將自己打扮好了，德妃娘娘既然讓您過來，您的大好日子就等著您了，章佳庶妃算得了什麽？”
袁答應在意極了，“她不算什麽？那我問你，如果真的不算什麽，那為何德妃讓她也跟著過來了？明明她隻是一個庶妃而已，還是小選出身的宮女，哪有資格同我一道相提並論。”
一個包衣出身的庶妃，就算是滿洲旗的出身，那也比不過她正兒八經的大選進宮，可是德妃的用意她就不太清楚了，以往她從來沒將一個庶妃放在眼裏，可現在她是不得不放在眼裏了，皇寵就那麽多，萬一都被章佳氏搶走了，她豈不虧了。
“小主，您是答應，她是沒名沒份的庶妃位，她再厲害也不可能得皇上單獨的封位，您不必在意她啊，主子您就比她好千倍萬倍了。”宮女苦心勸道。
袁答應卻用手擋住了她的話語，眼睛直直盯著前方的來人，麵無表情道：“真是好巧啊，章佳庶妃。”
章佳氏顯然也沒想到她們剛好遇上，隻得笑道：“是挺巧的，袁答應也要去給娘娘請安？”
“自是如此。”袁答應上前一步，剛好卡在章佳氏前麵，“看來妹妹是極討娘娘喜歡了，在永和宮時就常答應娘娘麵前出現，請安之舉從不落下，妹妹真是用心了，難怪能被娘娘選中前來避暑山莊。”
這是諷刺，如果章佳氏沒有殷勤出現在德妃麵前，還未必有現在出來的機會。
章佳氏嘴角微微**，“是姐姐高看妹妹了，妹妹不如姐姐。”
答應本就在她分位之上，她沒必要與袁氏爭執這一點，可誰能贏得皇上恩寵就未必是袁氏能把握的了。
章佳氏任袁氏走在她前麵，自己緩步進了宮所，屈身行禮，“婢妾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芷嫣沒有抬頭，目光仍放在自己的兩個小女兒身上，“皇上今兒要過來了，本宮正逢身子不適，皇上很可能不會來本宮這兒了，到時你們就用些心侍候皇上吧。”
這話說的倒也不錯，她剛好月事來了，皇上想過來她這兒都沒法，當然她也不在意皇上去哪兒，隻要皇上還記惦著她和孩子就行，旁的妃子就看能不能立足了。
“是，娘娘。”兩人同時說道。
章佳氏克製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她著實是沒想到皇上過來的時間這麽快，果然跟著出宮是好的，換做往常德妃娘娘就未必選中她們兩個了，永和宮分位比她高的妃子又不是一個兩個。
袁氏亦是激動的，隻是目光在移至章佳氏身上時多出幾分警惕，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將這次機會讓給章佳氏的，再小的螻蟻都有起勢的時候，德妃烏雅氏也曾是包衣宮女的身份，還不是照樣被封嬪封妃了嗎，萬一就讓章佳氏得勢了呢。
濃濃的不安在心裏回轉，袁氏就當作是自己的直覺給了提醒，心下更是認真了。
芷嫣揮了揮手，讓她們兩人退下，今晚怎麽做就隨她們，左右她今晚可以陪著女兒說說一些童話故事，小姑娘就應該多聽聽這個，多好啊。
興許閑下來的時候她還能給住在外邊的兩個孩子做做點心，出宮的日子實在是太暢快了，她怎麽安排都覺得有意思，一些侍寢方麵的小問題就不用太在意了。
夜晚如期而至，皇上身邊的小太監正好過來兩個妃子的正門處，芷嫣哄著女兒，聽劉嬤嬤說著這次的侍寢安排——
“娘娘，皇上似乎已經到了隔壁，就是還沒有進入寢宮裏。”
芷嫣不以為意，“本宮還真想看看她們兩人的能耐了。”可惜她今晚得哄著女兒睡，就無暇顧及她們誰博得頭籌了，這會兒她是不把康熙當成丈夫看待的，頂多是上司老板，她還巴不得看看老板的熱鬧，最難消受美人恩。
袁氏可別同章佳氏鬥起來才行。
“娘娘，奴才還是更看好章佳庶妃。”劉嬤嬤淡定道，若是讓她在章佳氏和袁氏兩人中擇一個取舍，袁氏精明，興許能得到更多皇寵，可是她心裏還是念著主子身邊的妃子最好是個好控製的，袁氏相比之下心眼過多了。
“本宮知道。”她身邊幾個奴才的想法簡單明了，她想想都知道是偏向她的，隻是這事可不是口頭上說說的罷了。
“愛妃知道什麽？”措不及防，一道沉穩有磁性的男聲傳到她耳邊，芷嫣一時沒有控製住情緒，“皇上，您怎麽過來了都不讓人告訴妾身的？”
她還以為皇上是要去其餘兩個妃子寢宮裏了，還同劉嬤嬤討論這事討論得興起，幸好沒被皇上聽見，不然就尷尬了。
“朕還用得著讓人告訴愛妃，得給愛妃一個驚喜吧。”康熙笑道，坐下來時順手將小床邊邊的一個女兒撈起來抱住，“你還沒說知道什麽？”
康熙逗了逗女兒，看著心情很好，連問題都連續問過兩遍了。
芷嫣若無其事道：“妾身是說，妾身想要給七兒和八兒取個名字，但是不知道該從何而起。”女兒家的名字是不受人重視的，兩個女兒出生這麽久了，康熙似乎是忘了這件事，連提都不提。
康熙愣住了，立馬陷入沉思，非常果決道：“愛妃要給兩個女兒取名字，怎麽可以不帶上朕。”他的女兒要想取一個好聽的名字，他作為皇阿瑪當然是配合的。
“好啊，就讓皇上來取吧。”芷嫣撐著臉頰，直接將取名權讓給皇帝了，她取的名字一定是什麽具有濃濃現代風的女兒名字，像是芷萱梓萱紫萱什麽的，她的眸子遊移了一遍，非常心虛將這件事放在腦後了，沒什麽的，她又不是純粹的古代人。
“七兒叫瑚圖裏吧，取自福祉之意，八兒就叫和吉裏，有美人之意。”康熙笑道：“朕心想她們是雙生兒，一個有福一個美麗，既是兩人都能全了名字的意思，朕的女兒自是哪哪都好的。”
“瑚圖裏、和吉裏。”芷嫣臉上溢出笑意，“這兩個名字很好聽，妾身很喜歡。”
“那皇上手上的就是瑚圖裏了。”芷嫣看了一眼繈褓，非常肯定道。
“原來這是七兒，愛妃是怎麽一眼看出來的。”康熙虛心討教，他確實是認不出哪個女兒大一點，那個女兒又是小女兒。
“皇上不看看她們的領子嗎？”芷嫣狡黠的笑了，她也沒有多厲害的本事完全辨認出自己哪個女兒是瑚圖裏、和吉裏，但是這不是可以物理的手段區分嗎？
看到兩個女兒領子顏色不同，一個月白色一個綠色，康熙失笑，“這可真是……”
……
翌日，待皇上走後，芷嫣才後知後覺昨晚發生的事似乎有些不地道，皇上沒有去那兩個妃子寢宮裏，而是純粹在她這兒睡了一晚。
早知如此就不說那麽多話了，免得給人希望，話說回來她也卻是沒想到皇上會在她月事來的時候還來她寢宮，芷嫣思來想去也隻得出一個評論，康熙可能是想看看女兒了，這不就在昨晚給兩個女兒取上名字了嗎？
想起這事芷嫣就來了興致，將女兒們的小床移到跟前，樂此不疲的喚著她們的名字，小娃娃可能是昨晚睡得早，今兒醒的也早。
芷嫣戳了戳她們的小臉蛋兒，笑得十分甜蜜。
過會兒有來人稟告袁答應和章佳庶妃過來了，芷嫣淡淡道：“讓她們進來吧。”
她心裏覺得昨晚之事不是很地道，但不意味著她要為此愧疚，怪也隻怪皇上的蹤影不定，她又不同她們爭皇帝，難不成還要她道歉，這想都不要想，她又不是欠了她們的。
“是，娘娘。”不多會兒，兩道身影出現在她麵前。
兩人屈身道：“婢妾給娘娘請安。”“免禮吧。”
“是，娘娘。”
“昨晚之事本宮也沒想到，不過侍寢的機會不止這一時半會，皇上遲早會過來的。”芷嫣淺淺解釋一下，“坐下吧。”
章佳氏依言坐下，心裏的情緒複雜難言，她又何嚐不知道德妃娘娘對昨晚皇上的到來沒有半點準備，可正是如此她才知道德妃娘娘在皇上心裏是有一處位置的，就算月事來了身子不便也會到德妃娘娘處。
相比於她們這些仿若隨時可以替代的妃子，那還真是難堪極了。
所以她才想在皇上麵前留下一點印象，宮裏的低位妃子實在是太多了，她必須要爭才能取得一線生機。
袁氏反應就有些過激了，但是強忍著沒有說話，她現在怕自己脫口而出的就是質問德妃的話。
芷嫣看了她們幾眼，“退下吧。”請安她收到了，那就不必留在這裏了。
芷嫣也不是不能看出兩人複雜的心緒，但是她又不是什麽心理醫生，且開解了她們對自己也沒什麽意思，就隨她們去吧。
兩人依言退下，劉嬤嬤忿忿道：“娘娘，那袁答應真是不識好歹了，竟敢用那樣的眼神看娘娘。”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能耐，居然敢看不起娘娘！
“本宮知道。”芷嫣眯了眯眼，真是熟悉啊，自從她當上德嬪之後沒人敢在她麵前如此了，將她當成包衣出身的宮女？
芷嫣搖了搖頭，袁氏固然是大選進宮的妃子，可身份也不過是答應的分位罷了，還是漢軍旗，可能在皇上眼裏還不如滿洲旗包衣出身的章佳氏，那就隨便她吧，這種性子在宮裏是得寵不長久的，她又何必為那種小人斤斤計較呢。
……
袁氏自持自己是聰慧的，能從一點細節中謀得全局，隻是她從來都不曾想到德妃說的讓她侍寢竟成了一個空話，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屋裏的燭火燃了一夜，但就是等不到皇上的到來。
她心想憑什麽啊，德妃不就是包衣出身的宮女嗎，跟章佳氏沒什麽兩樣，德妃不過是占得了先機生下了兩個阿哥才得以封妃的，她又不差，她還是大選進宮的妃子，憑什麽德妃就能搶了這次侍寢的機會。
至於德妃說的無意，她死都不相信，德妃分明是想給她們一巴掌再給一顆棗，如同訓狗訓貓一樣讓她們乖乖的成為她的傀儡，不然怎麽會前一刻說讓她們準備好，下一刻就親自將皇上搶過去，不就是想讓她跪下來聽話嗎？
芷嫣是無法解釋清楚其中由來了，但是她可以選擇放任不管，是她眼光不太好直接選中了一個心高氣傲的，這有什麽辦法，就看看袁氏是什麽能耐了，而對於章佳氏，芷嫣還是挺看好的，不說這人極有會是她記憶中的十三阿哥的生母，單說章佳氏的這份心性就比袁氏的好多了。
既然要選，那就選一個讓自己舒坦的，她從不為難自己。
接下來一個月時間裏，皇上去了各宮的妃子處，於永和宮這兒也來了幾次，也不總是都留在芷嫣寢宮裏，有時也會到章佳氏和袁氏宮裏，這日子是過得挺自在的。
隻是不知為何皇上後來竟是去都不去袁氏宮裏了，分明袁氏的顏色比章佳氏的更為得君心，畢竟皇上近些年來多寵幸漢軍旗的妃子，不同於滿洲旗妃子偶爾會顯露在臉上的英氣，袁氏是極溫婉的漢女顏色。
芷嫣也曾問過皇帝這種問題，當然是往委婉裏問，讓皇上聽不出她話裏的探究，對此皇上的解釋是“袁氏心氣大了，竟敢在朕麵前說你不好，朕哪容得著她說你半句不好，你還是她的主位，這種目無尊卑之人朕是容不得了。”
好家夥，芷嫣聽完後整個人差點呆滯住了，她從來都沒想過袁氏竟是這種硬骨頭，還敢在皇上麵前給她下眼藥，她該說勇者無畏還是說這人厲害極了，“有勇有謀”，就算是將心比心在同一個角度看問題，她六歲的胤禩都不會跟他皇阿瑪說別人的壞話，尤其是自己兄弟的。
芷嫣立馬反應過來，她宮裏是容不得這樣的硬骨頭了，袁氏最好是被別的宮妃接收，不然她想想要是留一個連主位的壞話都能說的妃子在永和宮，且不說自己膈應，連那天袁氏闖了禍她都不知道。
這新進宮的妃子就不應當派到她永和宮來，應該在宮裏吃些苦頭明白世事壓下心裏的傲氣才派給她的才對，她不想收拾麻煩。
隻可惜偏偏是安插到她宮裏了。
得想個法子轉移啊，什麽袁氏沒有犯下過錯，讓她反省一下的說法，芷嫣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她沒心思整治一個人，更沒精力分在袁氏身上，她能做的就是直接將麻煩轉移，這可比調/教一個人省心多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