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杏林堂風濕貼檢測出有違禁藥材虎骨和雪上一枝蒿!

法律明令禁止, 杏林堂仍頂風作案使用國家保護動物和珍稀瀕危保護植物!

知名醫館知法犯法,中醫一大毒瘤!

白蘇看著手機裏的新聞標題,這些媒體是懂怎麽吸引眼球的。

“師父, 杏林堂這下完了!攤上大事了!哈哈哈哈!!!”程冬冬笑得合不攏嘴, “讓他們偷!這下偷進監獄了吧!”

“小師姐, 現在好多人罵他們!”何信激動得也罵了好幾句, 誰讓他們之前想坑害他們?“蒼天有眼啊!”

不是蒼天有眼。

是功在人為。

白蘇進屋, 點開高達數萬評論, 下麵各種言論紛飛。

網友:“不會吧?杏林堂是傳承了幾百年的連鎖大醫館, 不會知法犯法吧?”

“我覺得杏林堂挺好的,醫術很好,裏麵的老大夫開的藥也好, 我幾年前風濕痛去這兒開了膏藥, 用了半個月就好了很多,就是價格有點貴。”

“姐姐, 你用的是最貴的那個吧?那個裏麵就是加了虎骨、雪上一支蒿,活血化瘀效果超級好!”

“會不會有誤會?可能是養殖的?”

“姐姐你是一點法律常識都不懂?虎骨養殖的也不能用!用了就得進去踩縫紉機!!!”

“杏林堂不會這麽明目張膽吧?這個新聞來得奇怪, 坐等反轉解釋!”

其他網友:“大姐你不會是杏林堂的人吧?告訴你家老板, 買賣虎骨違反了野生動物保護法等多項法律法規, 你們杏林堂知法犯法,馬上就要進去踩縫紉機了。”

中醫黑:“說實話, 中醫都是偽科學, 虎骨這些根本沒有藥用價值, 也沒有科學依據,都是為了搞點噱頭, 不過杏林堂將自己害進去了,也是活該!”

“中醫都是偽君子, 為了所謂藥材挖走植物,還殘害野生動物,破壞生態環境!這些人都該抓去槍斃!”

有中醫推崇者看著中醫黑混入攪渾水,立即開罵:“偽你媽的狗屁,中醫黑滾遠點!在還沒禁止入藥之前,我老爺爺買過虎鞭來泡酒,喝了之後七十歲都還生了我爸!”

“你爺爺牛逼!!難怪禁止使用了,不然深林之王全都被抓來製藥了。”

中醫黑:“那也隻能說明虎骨有用,現在中醫都徒有其表,沒有用了!”

中醫擁護者:“還不是被你們這種收了資本黑心錢的垃圾給害的!一邊打壓抹黑,一邊收購我們的藥方!你們好歹也是z國人,屁股都他媽是歪的!去死吧你們!”

“中醫很好,隻要找對醫生、對症下藥都見效快,我們全家都相信中醫,我表弟偏癱在針灸後都逐漸恢複能走路了,所以誰黑中醫,我就罵誰!一群歪屁股!”

其他人說道:“大家別吵了,還是看看杏林堂會如何處理吧?”

“希望有反轉,杏林堂的大夫治好了我多年不愈的老胃病。”

沈家。

沈陵泉已經被沈老、沈父等人罵得狗血淋頭,“這就是你最近說要給我們的好消息?”

“不是的爺爺。”沈陵泉是想將白氏醫館的風濕止疼膏方子弄回來,減少成本,但沒想到白氏醫館竟是個硬骨頭,還輕而易舉的破了他的局。

這些天他正盤算其他方式,但一直受阻還沒來得及實施,自己家竟然爆出了這個醜聞,“一定是那個賤人幹的。”

沈老蹙眉,“什麽賤人?”

“就是有個小醫館有個很不錯的止疼貼藥方,我們想合作,但完全願意配合我們,還惡語相向的起訴了方大勇。”沈陵泉不覺得自己仗勢欺人有錯,反而倒打一耙。

沈父:“什麽醫館的止疼貼竟有我們家的好用?”

“有個叫白氏醫館的,在鄉下小鎮,沒什麽名氣,不過卻被她做出一款便宜好用的止疼藥。”沈陵泉不滿的哼了一聲,“我感覺和我們家的有幾味藥相似,估摸著是仿照我們做的。”

坐在上首的沈老手抖了下,撞翻了旁邊青花色的茶盞,聲音抖了下:“白氏醫館?”

“對,一個籍籍無名的小醫館,我們想買她的方子也是為了幫她揚名,最後倒是一點都不感恩。”沈陵泉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渾然沒注意到坐在上首的爺爺臉上有些慌張。

沈父困惑的看向父親:“爸?怎麽了?”

“沒事。”沈老斂了斂神,滿是皺褶的臉上看不出多少情緒,隻是聲音沉沉的說道:“陵泉,這人不要多管,專心處理藥廠的事情就好!沈家交到你手裏是想要你將它發揚光大的,不是讓你敗壞杏林堂的名聲,你盡快處理幹淨,否則這家你也不必當了。”

旁邊隔房幾個人偷偷暗喜。

“爺爺,我會處理好的。”沈陵泉掃了幾人一眼,隨後匆匆回答自己的住處,一進屋就砸了好一通,“這件事一定是白氏醫館故意搞的鬼。”

方大力怔了怔,“老板,她一個鄉下小大夫沒那個能力吧?”

忽然爆出來的新聞、接到的舉報都不像是沒背景沒能力的人能辦到的。

“肯定是她。”沈陵泉頓了頓,“立即讓人撤掉新聞,公關這是假消息!”

方大力:“已經安排去做了。”

“但已經被注意到了,可能會調查下來。”

“我給張老打電話,讓他打聲招呼遮掩過去。”沈陵泉冷嗬了一聲:“一個鄉下小人物也妄想翻出浪花,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

當晚,杏林堂緊急公關,說使用違禁物品都是競爭者抹黑造謠,同時還出示了一份工廠檢測證明,確認裏麵沒有虎骨成分,另外強調所有藥材都是種植的。

第二天早上,杏林堂還發了律師函,起訴網友媒體造謠侵犯了名譽權!

“師父,他們公關了。”程冬冬焦急地拿給白蘇看,“怎麽辦?這樣就錘不死他們了啊。”

匆匆趕來的陸問也是一臉焦急,昨晚他就聯想到之前白蘇讓他送去檢測中心的樣本,推測這是白蘇做的,“師父,光憑一份檢測報告可能沒辦法證明,他可以說那是貓骨,貓骨虎骨和其他骨頭一樣都是蛋白質、磷酸鈣成分。”

“可那些骨頭熬過後不會有虎骨膠。”白蘇讓幾人安心,她是查到其他證據後才讓人放出消息舉報的。

杏林堂早上發律師函後,網絡上的人立即開始洗白。“這種百年老字號的大醫館都很愛惜羽毛的,怎麽可能做違法亂紀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有名的連鎖醫館就那幾個,會是誰幹的?”

“那個xxx有和杏林堂相似的止疼貼,會不會是她幹的?”有人渾水摸魚說是白氏醫館幹的,慢慢就有人發散到偷藥方上了。

“真是不要臉,明明是他們偷藥方,竟然還暗戳戳帶節奏指向師父。”程冬冬對杏林堂的印象降低到負一千萬,“沈家真是厚顏無恥到了極致,行醫者應正直、仁心,應存有救濟之心,而不是像個奸商一樣唯利是圖、打壓同行。”

白蘇不置可否:“他們早就忘了初心了吧。”中醫很多想法都和儒家思想共通,但沈陵泉身上沒有。

何信也越想越生氣:“小師姐,我們得搶回醫書,讓大家看看到底誰偷的!”

“你想得太簡單了,七十年前的事情根本沒有證明是他們偷的,除非有知情人作證,但估計都死光光了。”陸問覺得還是從野生動物入手比較靠譜。

白蘇也是這麽想的,等中午沈家公關已經起作用時,又讓人放出了後麵查到的沈氏藥行偷采野生雪上一枝蒿以及藥廠走\私虎骨的消息,並且有圖片。

之前的成分檢測可以模糊過去,但這兩個重爆消息涉及到違法犯罪就很難再被遮掩過去,也被有關部門注意到,並要求嚴格處理。

白蘇沒有足夠能力和背景,所以隻能借力打力,希望他們能嚴查。

消息一出,網上又沸騰了:“我去!這杏林堂真的很刑啊!”

“假的吧?”

“真的,圖都沒有P的痕跡!是野生雪上一支蒿!是虎骨!”

“誰說一定是野生的?萬一是種植養殖的的呢?”

“熱知識,雪上一枝蒿生長在至少3000米以上的高海拔冷涼地區,人工種植也會選擇在高海拔的平整地區,不會種在這種懸崖荒蕪地帶,明眼人一看這一株植物就知道是野生的。”

“你當老虎時你家的雞?養殖的也不能吃啊!”

“你們別忽略重點,這已經不是種植還是野生的問題,他們走\私啊!完全蔑視規章製度,現在誰敢包庇就是間諜!”

“一定要將這些人抓起來坐牢!杏林堂這次要是不受懲罰,那就將無意間挖了蘭花的人給放出來。”

“報!我家附近就有個杏林館,我給大家直播抓捕過程!”

“我家附近也有一個,已經有動物保護組織人員去門口抗議了!”

“其實杏林館的藥很有用的,要是他們關門了,我們以後去哪裏看病啊?”

“那麽貴還去當冤大頭?推薦白氏醫館,醫術精湛、藥材價格便宜,非常利好普通老百姓。”

經過一天一夜的發酵,杏林堂的事情逐漸鬧大,連小鎮裏的一些人都知道了,王婆婆為此還專門來詢問白蘇:“白蘇,你們家膏藥這麽好用,應該沒加什麽東西吧?”

“沒有。”白蘇連準確的藥方用量都沒有,怎麽可能做得出來。

王婆婆喲屋恩:“那我看有人挖草藥來賣給你,這個不違法吧?”

白蘇頷首:“都是普通草藥,可以隨意采摘的。”

“藥行能送來的野生藥材都可以用,不能用的都是模擬野生環境種植的。”

王婆婆鬆了口氣:“那就好。”

“白醫生,你能用普通種植的就用普通的,我們吃的藥,藥效慢一點都行。”病人覺得野不野生無所謂,隻要白蘇別違法被抓就行,不然他們以後沒地兒看病去。

“放心吧,都是可以用的草藥。”白蘇讓大家放寬心,然後繼續幫大家治病。

眾人懸著的心落回肚子裏,也安心的開始看病,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男人坐在桌前:“白醫生,麻煩你給我看看。”

“哪方麵不舒服?”白蘇幫年輕男人把脈。

男人叫程龍,他簡單敘說著自己的情況,“我患有白塞病。”

“白塞病?”白蘇偏頭看向陸問。

陸問解釋了一下什麽是白塞病:“白塞病又稱為貝赫切特綜合征,是一種全身性免疫係統疾病,屬於血管炎的一種。會侵害人體多個器官,包括口腔、皮膚、關節肌肉、眼睛、血管、心髒、肺和神經係統等,主要表現為反複口腔潰瘍、虹膜炎、**潰爛……”①

“是的,醫生也是這麽說的。”程龍揉了揉有點紅腫的眼睛,“去年有段時間我老愛上火,眼睛反反複複的發炎,上半年開始頻繁口腔潰瘍,吃藥也不頂用,前段時間發現下身有潰爛後才去醫院檢查,最後發現是白塞病。”

“白塞病一直反複發作的慢性病,醫生說沒法完全治好。”程龍隻能將希望寄托在中醫身上,“白醫生,你們中醫有辦法嗎?”

白蘇幫程龍摸著脈,脈弦細數,舌苔薄白,是陰虛火旺、熱毒阻滯的症狀,“手足心熱,煩躁不安,有時頭暈腦脹像感冒了,對吧?”

“對,還失眠多夢,晨起時還容易惡心腹瀉。”程龍一開始覺得上火發炎沒什麽,吃清淡一點就好,哪知道反反複複發作,甚至還影響到了其他部分。

“從脈象來看是濕熱內蘊,熱毒導致脾胃受納運化功能失和,從而導致了陰虛火旺,所以病情才纏綿這麽久。”白蘇頓了頓,“你這病應該和狐惑病差不多。”

程龍從未聽說過:“狐惑病是什麽?”

何信和程冬冬從沒聽說過狐惑病這個詞,“師父,哪裏有寫這個病?”

白蘇輕咳一聲:“金匱要略裏有寫,狐惑之為病,狀如傷寒,默默欲眠,目不得閉,臥起不安,蝕於喉為惑,蝕於陰為狐,惡聞食臭,其麵目乍赤、乍黑、乍白。蝕於上部則聲喝。甘草瀉心湯主之。”②

“醫宗金鑒也有寫,狐惑,牙疳、下疳等創之古名也,近時唯以疳呼之。下疳即狐也,蝕爛肛陰;牙疳即惑也,蝕咽腐齦,脫牙穿腮破唇。”③

“你們看書別局限在黃帝內經、脈經、傷寒論、千金方,其他各種醫書都要看看,辯證取其之長。”白蘇頓了頓,“程冬冬,你覺得可以用什麽藥方?”

程冬冬結合程龍的症狀,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傷寒論裏麵的甘草瀉心湯:“可以用它來清熱瀉火、健胃止瀉和改善睡眠。”

“的確可以。”白蘇用甘草瀉心湯為基礎方,另外加了旱蓮草、女貞子、合歡皮、飛青黛、人中黃等藥材。

“有人中黃啊?”程龍臉上有明顯抗拒。

“是用甘草浸的,清熱涼血、瀉火解毒效果很好,對你這種久治不愈的潰爛效果極好。”白蘇直接將藥方遞給何信,“去抓藥。”

何信點點頭,拿了藥材就去抓藥,等抓好藥回來時程龍還一臉嫌棄,“你別多想,熬了之後都是藥味兒。”

程龍現在已經覺得滿嘴屎味兒了:“白醫生,一想到就喝不下去,怎麽辦?”

“如果告訴你,喝完兩天後就能好你喝不喝?不想喝就去退掉。”白蘇不再理會糾結的他,繼續給後麵的人看診,一個年輕女孩兒進來坐到了她跟前。

女孩長得白白胖胖的,一看胃口就很好的樣子,白蘇打量著她,發現她氣色還挺好,不像是生病的狀態:“哪裏不舒服嗎?”

“我前兩天開車回小鎮時,差點出車禍,被嚇到之後心髒一直跳個不停,這都一兩天了,還時不時有心悸不安、喘不上氣的情況。”女孩叫小綠,她捂著心口砰砰跳動的心髒,“我上午去醫院做了檢查,檢查出心律失常,其他沒檢查出問題,我媽說我可能是被嚇到了,讓我來找你開一副藥收收驚。”

“……”白蘇失笑不已,說得她像個神棍似的,她笑著伸手幫小綠把了把脈,脈弦緊,苔白膩,似有濁氣瘀阻聚集於心,另外心火旺盛,如火炙烤一般。

白打又問了幾個問題,“你說心跳不安是一陣一陣的?能感覺那一股悶氣是從哪兒升起來的嗎?”

小綠摸著肚子,“我感覺像是肚臍周圍。”

白蘇輕聲詢問:“便秘嗎?”

小綠點點頭,“便秘的。”

白蘇:“上去的時候是不是會疼?”

小綠說是,“大部分是心口不舒服,偶爾會覺得喉嚨也不舒服,反正就是一股氣衝上去,像一隻橫衝直闖的豬,然後衝到心口就開始各種不舒服。”

白蘇大約確定了小綠的病症,“你這是逆氣上衝,應該叫作奔豚病。”

小綠一臉懵,“啥意思?”

“就是一種中醫病症。”白蘇認為是便秘的小綠大腸裏的濕濁氣,因為車禍驚嚇給嚇進了三焦係統裏,然後從腹部上逆直衝心髒、咽喉。

心髒為了將濁氣排出去,反應肯定很大,所以小綠才會反複覺得心悸不安。

所以首要目的就是排氣。

白蘇直接開了茯苓桂枝甘草大棗湯,理氣降逆,排濕清濁,這些藥可以入心、脾、肺、腎,大腸和肺相表裏,理肺也是治腸,“吃這個藥後應該會拉肚子和放屁。”

小綠笑著說沒事,“白醫生,吃藥不用忌口吧?我喜歡吃肉,每天都得吃肉才行。”

白蘇說道:“你心火旺,所以才想吃肉,這藥能降心火,如果吃完藥還覺得心火旺盛可以再來單獨開藥。”

“想吃肉是因為心火旺?”旁邊一個老太太也特別愛吃肥肉,“我是不是也心火旺?”

“你可能是腎陰虛。”白蘇看老太太年紀很大了,也不是體力勞動者,那應該就是虛症,身體缺什麽,嘴裏就會饞什麽,缺少元氣自然會想多吃點補陽的肉食。

白蘇給老太太把了把脈,也證實確實如此,征詢過老太太的意思後,給她開了補腎氣的藥。

將老太太送走後,被攙扶著的崔非慢慢走了進來,他身側還跟著一個坐著輪椅的人,“白醫生,這是我網上認識的朋友,他曾經患了格林巴利綜合征,現在經過治療已經恢複大半,但目前肌肉力量和靈敏度還沒恢複,手指和腳趾還像套著一層手套和襪子似的,我看他一直擔憂無法恢複,所以介紹他來找你。”

崔非的這位網友叫文青,是半年前發病的,經過幾個月的治療逐漸好轉,出院後一直在積極康複訓練,但效果一般,網上看到崔非的康複視頻後就私信詢問了崔非。

兩人一來一往之間慢慢熟悉起來,得知文青的女朋友因為他生病轉頭和他好兄弟結婚後,兩人頓時惺惺相惜,今兒也是專門陪文青過來看病。

白蘇先給崔非紮針,然後才幫文青把了把脈,“這病一開始是什麽症狀?”

“發病前幾周有輕微感冒或腹瀉,當時沒多注意,但過了兩周手、腳開始發麻,幾天後的早上,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動不了。”文青當時嚇壞了,連忙讓前女朋友送自己去醫院。

送去醫院後,他就逐漸出現呼吸困難、吞咽障礙,之後就送進了急救室,後來又在ICU住了一個月才出來。

等他出來女朋友就和他說分手了,等他出院時女朋友已經和朋友領證結婚了。

旁人聽著唏噓不已,都同情地看著他。

文青被大家同情的視線看得有些不自在,總覺得頭上早就綠油油的了,他低著頭看著虛軟無力的雙腿,自嘲地笑了笑,“白醫生,我還能好嗎?”

白蘇摸著文青的脈有些沉滑數,舌紅苔黃膩,濕熱鬱積身體,有些發熱症狀,另外四肢痿軟無力,四肢沉重,麻木微腫。

濕熱浸**筋脈,導致氣血阻滯和筋脈失養,另外因為久病為愈,導致脾胃虛弱、肝腎陰虛,互相影響,致使他身體恢複極慢。

“瞧著還行,雖然瘀阻但也沒阻死,正慢慢恢複中,針灸就行。”白蘇看著問題不算嚴重,直接取針為他針灸。

文青瞬間空了口氣,他以為會一直癱下去,“謝謝白醫生。”

“沒事,之後每天過來針灸就行。”白蘇幫他紮著手足陽明經穴和夾脊穴等位置,另外還給他開了滋陰補腎、和氣血、去濕氣、通經活絡的混合方。

白蘇把方子遞給推著他進來的寡言少語的中年男人,也是文青的父親,“除了喝藥,你平時在家給他按摩曲池、手三裏穴、風市穴等幾個位置,可以幫助他四肢恢複力氣。”

文青爸爸連忙記下,“我會的。”

白蘇又叮囑了幾句,剛說完前兩天來過的可能患有垂體瘤的中年女人王紅再次過來了,她神情激動地跑進醫館,一把抓住白蘇的手,激動得晃悠著:“白醫生,你真的神了,我腦子裏真的長了個那什麽瘤。”

白蘇糾正她:“垂體瘤。”

“對,是垂體瘤。”王紅昨天在丈夫、兒女的陪同下去縣城大醫院做了檢查,確認的確長了一個垂體瘤,大概有兩厘米大,頭疼和視力下降都是垂體瘤導致的。

另外還查了查肚子,肚子裏也確實有了一個孩子,不過她和丈夫商量後不打算再要孩子,畢竟兩個孩子再過幾年都要結婚了,再生一個帶出去好丟人啊。

所以昨天王紅就將孩子做了,今天稍微恢複一點就來了醫館,一是感謝白蘇,二是想讓白蘇開藥調一下身體,順便再幫她治一下腦垂體瘤,“醫生說我腦子裏的腦垂體瘤大概率是良性腫瘤,不用太過擔心,唯一擔心的是長大引起其他並發症,所以還是讓我做個微創手術。”

“但我想著你這麽厲害,連我得什麽病都能清楚摸出來,肯定也有辦法治我這個毛病,所以我們全家一致決定找你來治,如果不行我們再去手術。”

白蘇好心提醒她,“直接做手術會節省很多時間和金錢。”

王紅家裏條件還行,再加上信賴白蘇,所以還是決定找她:“我們知道,但我剛做了孩子,還得休息一段時間才能動那個手術,所以還是麻煩白醫生你了。”

“你這會兒身體虛,我也不敢給你針灸活血化瘀。”白蘇想了想,還是先給她開了適合坐小月子的八珍湯,“這藥喝十天身體基本就能恢複,這期間你再想想吧。”

王紅沒想到白蘇為了她的身體,連錢都不願意賺,心底對她更多了幾分欽佩,“您這樣的才是真正的醫者仁心。”

白蘇不敢居功,“我隻是實事求是,你現在身體的確不適合活血化瘀。”

王紅活了一把年紀了,看人還是看得準的,“白醫生你別謙虛。”

白蘇謙遜溫和的笑了笑,然後將藥方遞給程冬冬去抓藥。

等著拿藥的間隙,王紅又忍不住吹捧幾句白蘇:“白醫生,你咋就這麽厲害呢?怎麽一把脈就把出我身體裏的各種問題了?”

白蘇揚起嘴角,“因為我是大夫。”

“外麵也很多大夫,但能像你一樣把出來的不多。”王紅早些年身體不好,也看過很多中醫,從沒遇見白蘇這樣的,一把脈就能說出你所有的病症:“你是個好大夫。”

“謝謝誇獎。”被認可,白蘇很開心。

來醫館的人都對白蘇醫術是認可的,這讓白蘇很有成就感,她笑著回頭看了看偌大的醫館,爺爺,沒有讓你失望。

還有。

我找到咱們家遺失的藥方了。

很快就能拿回來了。

今日距杏林堂爆出使用違禁藥材已經三天,網上輿論不斷,官方親自調查,果然查到藥廠以進口藥材名義從國外違法所得許多野生保護植物,另外還得知在國外有老虎養殖園。

在確認存在走、私行為後,沈家工廠被查,另外藥行、杏林堂也被查封,最後查出藥行以收購便利違法所得許多野生藥材。

另外還有各種小道消息傳出,比如杏林堂曾經治死過人、延誤了病情、還有價格昂貴、以次充好等問題。

消息混亂,大家都沒辦法辨別真偽,不過程冬冬吃瓜吃得很開心,“哈哈哈,活該,讓他們之前用這個法子坑我們,現在自食惡果了吧!活該!”

“這些小道消息全都是真的就好了!就能讓師父狠狠出一口惡氣!”

陸問也看得津津有味:“我估計都是真的,它開了這麽多年肯定有些見不得光的。”

白蘇看了看,覺得他說得對,她看著網上說藥廠負責人方大力被抓的事情,覺得一切都很順利。

太順利了。

順利得過了頭。

就好像有一隻手,一直在幫她一般。

白蘇發消息問檀越,“網上的事情,檀先生幫忙了?”

檀越回:“沒有。”

“真沒有?可為什麽會這麽順利?”白蘇想他們被抓,他們就被抓了,想他們名聲受損,就多出這麽多小道消息。

“是很順利。”檀越也覺得有人在推波助瀾,“暫時看起來他們對你沒有惡意,我讓寧遠去查一查,查到後告訴你。”

“謝謝。”白蘇重新翻看著網上的消息,很快聽到何信虔誠的祈禱聲:“真希望警察把他們全都抓去坐牢,還師爺和小師姐一個公道。”

“破船還有三千釘,沈家枝大葉大,恐怕沒那麽容易玩完。”程冬冬轉頭看向白蘇,“對吧,師父?”

白蘇點頭,所以要等官方的消息。

此時的B城的沈陵泉此刻氣得爆炸,嘴巴上長了好幾個火泡兒,“方大力被抓了,讓人聯係他,說他老婆兒子已經安頓好了。”

沈陵泉堂弟說道:“大哥,你確定這樣沒事兒?”

沈陵泉嗯了一聲,除非方大力想他老婆兒子死。

沈陵泉堂弟聳了聳肩,“這事兒也怪大哥你,明知道那些東西不能碰,你為什麽還要用?還非要開藥廠?我們家靠杏林堂和藥行已經很好了。”

沈陵泉目眥欲裂的瞪向這個野心很大的堂弟,冷嗤了一聲,“要不是有藥廠一年十幾億的收入,就憑你那微不入流的醫術也能開上跑車?”

中醫式微,杏林堂名聲再大,來看診的人也不多,他開藥廠也是為了擴大規模,為了整個沈家,“經方是家裏的,你以為杏林堂當初憑借什麽揚名?”

沈陵泉堂弟臉色變了變,“那你還不趕緊想辦法。”

“滾遠點,看著煩。”沈陵泉打發走堂弟,又給張老等人打了電話,經過一番周旋後總算是有了一點好消息。

稍微能緩口氣的沈陵泉想起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忘記爺爺的叮囑,小心眼的聯係了C城那邊的人,“給她一個教訓。”

隔天。

白氏醫館照常開門,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病人,大家依稀排隊進入針灸看診,“白醫生,明天過完假期就結束了,我下周放假再來針灸哦。”

李林夫妻倆:“我們也是。”

“太好了,你們回去了我們就不用排隊等太久。”譚雲袖抱著女兒,開玩笑的說道:“乖西西,和清河哥哥說再見哦。”

西西朝長相精致的李清河揮揮手,甜甜的說了一聲:“好看哥哥再見。”

李清河抬頭看了看西西妹妹,平靜的眼眸裏多了一絲不舍的情緒,他轉身抱住自己爸爸媽媽,嘴巴動了動,但沒出聲。

李林夫妻看著兒子和小玩伴們產生了牽絆,樂得合不攏嘴,“舍不得西西妹妹和彤彤妹妹啊?我們過幾天再來,到時候再多待幾天。”

西西伸手抓住就李清河的小手,“好看哥哥,你改天再來。”

李清河看看抓著自己的小手,又看看眨巴著大眼睛的西西,輕輕點了點頭。

“哈哈哈,不錯不錯,有進步。”彤彤媽媽羨慕地看了眼,又垂眸看著懷裏仍然不會說話的女兒,心底無聲地歎了口氣,“白醫生,我閨女啥時候也能有這麽大進步?”

白蘇蹲下,為彤彤把了把脈,細弱的脈象稍稍強健了一點,“她身體裏相當於一個一百平米的大池塘,之前沒有水,現在已經有淺淺的一層了,等將她先天稟賦和陰陽氣血補足後,池塘水滿了自然就好了,再耐心一點。”

“我知道。”彤彤媽媽最近看好多同期來的人治愈回家,心底有些慌。

“慢慢來。”白蘇安慰著彤彤媽媽,剛說完就聽到外麵傳來嘈雜聲,她起身走出去,隨後就看到幾個身穿製服的人凶神惡煞地質問白蘇:“你就是白氏醫館的負責人?”

白蘇頷首,疑惑地打量著幾人,“你們是誰?”

幾人沒回答,而是直接說明來意:“我們接到舉報,你非法製作售賣三無產品膏藥,導致病人雙腿嚴重住院,你跟我們走一趟。”

白蘇揚眉,又來這一招,看來網上的事情還不夠沈陵泉忙活的,“我有相關證件,可以售賣中草藥簡單加工的膏藥。”

“但你不符合衛生條件,導致病人雙腿嚴重住院,必須和我們走一趟。”幾人說著就要動手拉白蘇。

白蘇閃身往後退了兩步,指著監控,“你哪個部門的?編號多少?有證據嗎?我懷疑你們是假冒人員,陸問報警!”

幾人看著監控後臉色變了變,但隨即又正色說道:“我們是C城警察,你涉及刑事案件,請配合我們,不然我們可以對你動手。”

李林等人露出質疑:“C城來的?跨地區抓人?還從沒聽說這麽辦案的!說抓就抓?有證明嗎?我是律師,你們這樣不符合規定!”

幾人掏出一張紙:“這是拘留證!”

“拘留證?”在裏麵等著針灸的金老和古老爺子走了出去,一把拿過證明,“我看看是哪個混賬玩意兒開這麽不合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