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隔天下午補習課結束，餘初特意過來等貝桃一道去飯店，兩人過去的時候，言竺他們提前到了，溫蒲被派出來在門口接她倆。
溫蒲看到她倆拎的禮物袋，驚訝道：“你們倆還買了禮物？”
貝桃跟餘初都被他這驚訝的語氣問的有些懵。
餘初反問：“你們沒買嗎？”
溫蒲哈哈哈笑了起來，“沒。”
貝桃，餘初：“……”
進了包廂，溫蒲便道：“周棲時，貝桃她們給你準備了禮物。”
周棲時正坐在座位上看菜單，聽到溫蒲的話便抬頭看了過去，貝桃穿著件桃粉色的羽絨服，米白色的圍巾，烏黑的頭發紮著簡單的丸子頭，劉海乖順的搭在飽滿的額頭上。
餘初熱情的先將禮物遞了過去，“學神，小小禮物不要嫌棄。”
貝桃也緊跟著將自己的禮物遞過去，“買的比較隨意，希望你能你喜歡。”
周棲時接過她倆的禮物，笑著道：“謝謝。”
溫蒲笑著幫她倆將座椅拉開，道：“你們倆也太客氣了，還特意帶禮物，下次就別買了，咱們不搞這些虛禮。”他們就隻有生日的時候才會互相送禮物。
言竺笑著附和，“溫蒲說的對。”
周棲時將菜單遞給貝桃，“我們三個都點過了，你們倆看看想吃什麽。”
“想吃什麽隨便點。”溫蒲大方道。
言竺：“對，別客氣，今天他請客。”
貝桃跟餘初很快就點好了菜，言竺也按鈴讓服務員進來拿走菜單。
也就幾分鍾的時間，他們點的菜就都陸續上來。
“你們嚐嚐這道蒜蓉金針菇，特別好吃。”言竺向她們推薦自己的心頭愛。
貝桃還沒開口，餘初便道：“貝桃不吃金針菇的，我來試試。”
言竺啊了聲，“你不吃金針菇啊？”
貝桃點了點頭，“不怎麽愛吃。”
“那你試試這道，也好吃。”
晚上晚自習結束，他們幾人一道下樓回宿舍。
溫蒲好奇貝桃他們送的禮物，因此進了宿舍便要替周棲時拆禮物，就在他剛要碰到係著綠絲帶禮盒時，周棲時先他一步拿了過來，隨口道：“幫我拆一下那個。”
溫蒲哦了聲，完全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周棲時看著禮盒上被打的精致漂亮的綠絲帶蝴蝶結，捏住係帶輕輕一扯，蝴蝶結瞬間散開，打開盒子，一個熟悉的手辦映入眼簾，胖胖的身軀，呆萌豆豆眼，憨態可掬，手感溫涼細膩。
“是一盒水彩顏料，你這邊的是…”旁邊的溫蒲拆完自己手上的禮盒探過頭來，眼睛微亮了下，“誒，是梵高先生的手辦誒，這好像是貝桃送的吧？盒子裏還有賀卡呢。”
溫蒲拿起賀卡翻開，將上麵的字念了出來，“祝賀周棲時拿下南省美術聯考狀元，貝桃。”
周棲時將他手中的賀卡拿回來，提醒道：“時間不早了，你快去洗澡吧，曹文軒他們一會也要回來了。”
溫蒲聞言，噢噢了兩聲，趕緊放下水彩顏料轉身去拿床鋪上的睡衣。
周棲時看了眼貝桃娟秀的字跡，隨後將賀卡合起來連同“梵高先生”一同放回禮盒收好。
……
半夜裏，又下了一場雪，學校綠植枝葉間壓著一串串晶瑩剔透的薄雪，餘初她們洗漱完也踩著地麵上鬆軟的積雪去食堂吃早餐，吃完之後這才去告示欄看成績跟名次。
紅榜之首依舊是周棲時，貝桃也往前進了一名，年級第五。
言竺他們的排名也都前進了，很顯然，大家對自己這次的一模考試成績都很滿意，今年能高高興興的過個好年。
今年18號放寒假，放假當天的下午，學校組織寒假前的大掃除，貝桃跟餘初被衛生委員分配去打掃他們教學樓後麵的包幹區，這兩天雪下的大，風也刮的厲害，地麵上又是雪又是落葉枝幹。
貝桃跟餘初拿著掃帚，一邊聊著天一邊清掃積雪落葉。
正好，教導主任從她們這邊經過，朝她倆招招手，“你們倆過來一個人跟我去把資料室掃一下。”
餘初道：“我去吧，你在這等我。”
貝桃點點頭，“好。”
餘初把簸箕也給帶走了，貝桃便先將積雪落葉掃到角落堆好，忽然，有人喊了她一聲，貝桃下意識轉身看過去，隨後她慢慢站直身體，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林嘉麗以及她朋友。
“你們包幹區就你一個人啊？”林嘉麗道。
貝桃對林嘉麗的主動搭話有些不解，因為她們倆是真不熟，但她還是禮貌的回了她，“沒有，還有我同桌。”
林嘉麗哦了聲，忽然又毫無預兆的問道：“你知道我美術聯考的成績嗎？”
貝桃微微擰了下眉，眼裏閃過絲莫名其妙，她為什麽要知道她的美術聯考成績？
林嘉麗似乎也沒打算等她的回答，而是繼續道：“我美術聯考考了285，超京大美院美術錄取分數線十分，這次一模考試也在年級前十。”
貝桃在聽到“京大美院”這四個字的時候一下就明白了林嘉麗的意思，她不覺得她就是單純的想跟自己說她能穩進京大美院，而是…貝桃的心頭驀地閃過絲慌亂，她看著林嘉麗，還算鎮定的嗯了聲，“那恭喜你了。”
林嘉麗笑了下，“謝謝。”隨後又看到餘初朝她們這邊過來，“你同桌過來了，我們就先走了，對了…”她刻意停頓了下，這才繼續道：“你的秘密，我會為你保守的，寒假快樂。”
貝桃握著掃帚的手指倏爾收緊。
餘初在看到林嘉麗她們之後小跑過來，問：“剛剛林嘉麗是不是跟你說話了？她跟你說什麽了？”
貝桃還沒有壓下心裏的慌亂，下意識回道：“沒…沒什麽，就跟我說她美術聯考考的不錯。”但卻在話音落下之後更慌了，餘初應該不會一下就從她這句話裏猜到她的秘密吧？
果然，她看到餘初眼裏露出絲疑惑，緊接著…她狠狠的瞪了眼林嘉麗消失的地方，嘴巴機關槍似的一通掃，“神經病吧她？誰要關心她的美術成績啊？別理她！”
貝桃眨了眨眼睛，“…哦，好。”
趙笑笑跟林嘉麗玩的好，也知道林嘉麗喜歡周棲時，而且還懷疑貝桃也喜歡周棲時，但她倒真沒怎麽看出來，不過她還是有些好奇的問：“你為什麽要幫她保守秘密呢？你要是告訴言竺，說不定言竺就不跟她玩了。”
林嘉麗嘁了聲，“要是言竺也喜歡周棲時，這招還是管用的，但言竺她明顯對周棲時就沒那方麵的意思啊，別到時候還弄巧成拙了，我才不幹這事。”
“那你為什麽還要那樣跟她說？”
林嘉麗笑了下，“嚇唬嚇唬她。”
趙笑笑：“……”
……
大掃除結束之後，便正式開始放寒假了。
在還沒有過年之前，貝桃每天依舊是家跟補習班兩點一線，寒假裏大家手機自由，基本上每天群裏都很熱鬧，今天吃了什麽，看到了什麽，這道題不會做求解…貝桃也養成了早晚爬樓的習慣。
隨著新年一天天的倒計時，年味也越發重了，他們小區的物業管理人員踩著登高梯在小區門口掛喜慶的紅燈籠，而王卉玉也請了兩個阿姨將家裏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親自貼上春聯掛喜福。
晚上，貝桃伏在書桌前做完一道數學大題，伸手去拿一旁的水杯，沒水了…她放下手中的筆拿著水杯下樓，剛走到餐廳，冷不丁聽到王卉玉壓低的聲音從外麵的陽台傳過來。
“你要出國陪玨玨過年我沒意見，但你說想帶桃桃一道過去，我看你是瘋了吧？你以為這還是高一高二寒假？這是高三生的寒假！”
聽到這話，貝桃的腳步猛地一頓。
王卉玉的聲音接著響起，“勞逸結合？你話倒是說的輕鬆，玨玨從小就成績好，年年第一，高中直接保送京大，什麽都不需要操心，你當然一點壓力都沒有，你覺得她現在考年級第五就一定穩上京大了？距離正式高考還有四個月呢，現在是能放鬆的時候？”
“我看你是甩手掌櫃當久了，什麽都想理所當然，桃桃跟她姐姐能一樣嗎？你知道我這些年為了讓她的成績提高付出了多少嗎？她要是也能像玨玨一樣，我至於像現在這麽焦躁嗎？貝青遠你少站著說話不腰疼…”
聽著王卉玉越來越激烈的措辭，貝桃沒有再繼續聽下去，而是握著水杯轉過身放輕腳步上樓。
除夕這天，老嚴跟幾科老師在他們班級群裏發紅包，同學們都在熱火朝天的搶紅包，貝桃也搶了幾個，等到班級群裏的紅包雨停止之後，溫蒲很快又在他們補習群裏艾特全員開始發紅包，溫蒲發完之後周棲時也發了一個大包，運氣王是貝桃。
溫蒲：臥槽！貝桃又是運氣王！
言竺：這手氣也太好了吧！
餘初：貝桃的手氣一直都特別好的，她之前給學神買禮物抽盲盒，第一個就抽到了最難抽的戴珍珠耳環的少女，第二個就是梵高先生！就連店裏的小姐姐都一臉羨慕。
貝桃：“……”她看了下微信餘額，算下來然後發現她兩個群裏竟然搶到了近六百的紅包，於是她也發了一個大包。
結果，她又搶到了自己紅包的運氣王。
溫蒲他們幾人對她的手氣是徹底佩服了。
周家，周棲時書房。
“棲時，你是吃餃子還是麵條？”江棲汀問周棲時。
周棲時說了聲“餃子”，隨後又因為餘初那句話朝旁邊的玻璃櫥窗看了眼，這裏麵整齊放著的都是他從小到大的照片以及溫蒲他們每年送的奇奇怪怪的生日禮物，而貝桃送他的那個“梵高先生”的手辦也被他放了進去。
江棲汀應了聲，原本是打算下樓的，卻正好順著周棲時的視線看了眼，意外的注意到了那個之前沒見過的“梵高先生”手辦，疑惑的問道：“你生日不還沒到嗎？生日禮物現在就送了？”
江棲汀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個手辦是溫蒲他們送的，因為他這個櫥窗除了放照片就隻放他們兩人送的禮物。
周棲時收回視線，正好看到貝桃發的紅包，他一邊搶紅包一邊回道：“不是生日禮物。”
江棲汀疑惑的嗯了聲，但見周棲時低頭看手機沒再說話倒也沒有究根問底，因為她也就是隨口一問。
臨出門前，她提醒了句。
“餃子很快就能煮好，你也別玩了，一會自己下樓，我就不上來喊你了。”
……
下午，貝桃接到了貝玨跟貝青遠從倫敦打過來的視頻電話。
“媽，桃桃，新年快樂。”貝玨跟她們打招呼。
貝桃坐在王卉玉旁邊，“爸爸新年快樂，姐姐新年快樂。”
貝青遠跟王卉玉前幾天還因為貝桃的事吵了一架，因此貝青遠跟貝桃聊了會之後便將手機給了貝玨，自己則去廚房繼續準備年夜飯。
王卉玉沒理會貝青遠的離開，她看著視頻裏的大女兒，眉眼柔和，“玨玨，一個人在國外千萬要照顧好自己，要是遇到什麽不能解決的情況要第一時間給我們打電話，知道嗎？”
貝玨笑著道：“知道的，放心吧媽，你自己也照顧好身體。”
王卉玉聽到這話，心中覺得欣慰，正好餘光又注意到廚房裏熬著的雞湯將鍋蓋頂起，她便將手機遞給一旁的貝桃，道：“我去看看熬著的雞湯，你們姐妹倆好好聊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