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宋清雯很缺德地說：“早就想狠狠揍他們一頓, 找個天黑沒人的時候，趁他倆不防備，套麻袋, 揍他丫的。”
“所以，清雯姐，你打算怎麽套麻袋？要想不被人發現，我們必須有個嚴謹的計劃, 以防之後有人報複回來。”王心怡隻是驚訝了一瞬，立刻興致勃勃地加入宋清雯。
宋清雯捏捏下巴, 思考：“你說得對，是應該嚴謹計劃, 不然被某人知道, 之後肯定很煩人。”
某人肯定是宋二花了。
“我有個提議, 打他們兩人不打臉, 專門挑身上看不見的弱點打, 這樣打很痛。”王心樂忽然說。
“不打臉啊，這個確實應該放進計劃裏，說不定小宋村人就是因為宋豐宋香的臉下不去手。”
宋清雯隨便猜測, 因為她也不會打宋豐宋香的臉, 她沒見過宋家兩位老人, 但宋老爺子宋老太太養大了宋濤，還真的對那兩張臉下不去手。
宋清雯不知道, 她猜測的這個原因對了，之前還真的有人因為宋豐宋香的臉忍住沒打他們，甚至宋豐宋香年幼時還因為臉長得好受到村裏很多長輩喜愛, 當然這些都是過去式，因為小宋村人早已經明白——宋豐宋香兩個也隻有那張臉可說了。
王心怡：“對啊, 我看過外公外婆兩人的合照，宋豐宋香長得確實很像他們，不打臉，好，記下了，還有呢？”
“你們竟然這麽認真跟我一起做計劃，你們也想打他倆？”宋清雯有點想笑，也想知道這對雙胞胎是怎麽想的。
他們和宋豐宋香好像沒什麽不對付的地方吧？宋清雯純粹是還想繼續為原主出氣，要不是王心樂，她還想不到套麻袋這一招。
王心怡：“嘿嘿，我跟宋豐宋香他們確實沒什麽大矛盾，但是這麽多年下來，受他們的氣可不少，一點點累積起來，有時候我也很想揍他們一頓狠的，這不，正好撞上清雯姐你打算動手，加我一個啦。”
宋清雯又看向王心樂：“你呢，哦對，套麻袋還是你先提到的，說明你也有過想套他們麻袋的念頭吧。”
王心樂默了默，捏捏拳頭：“清雯姐你說對了。”
“他倆真不招人待見，”宋清雯幸災樂禍地搖頭，然後對上小澤懵懂純真的大眼睛，頓時訕訕地摸摸鼻子，“小澤能聽懂我們在說什麽嗎？”
小澤很認真地點頭：“懂，就是打架。”
宋清雯半捂著臉，他們好像在教壞小孩子，但還是很興奮地說：“對，打架，手段不那麽光明正大那種，姑姑這是報仇啦，不會讓他們真的重傷，隻會讓他們痛得在**躺個幾天這樣，嗯，我相信他們皮糙肉厚，會很抗打。”
說到後麵，宋清雯剛升起的那點心虛立刻消散，原主被打得全身都痛，卻連躺**養幾天都不行，那麽多年，原主又替宋豐宋香背了多少黑鍋，數都數不清，她這個隻是一點小小的回敬而已，真是便宜宋豐宋香了。
小澤隻聽到“報仇”兩個字，他急急忙忙看宋清雯，問：“姑姑被打了？哪裏？痛麽？”
宋清雯沉默地抱住小澤，小孩子小小又柔軟的身體讓她心中得到很大安慰：“已經好了，現在不痛，姑姑現在還有小澤的抱抱呢，一抱抱什麽病痛都跑掉啦。”
小孩驚訝地睜大眼：“真噠？”
“姑姑什麽時候騙過你？”
小澤搖頭，然後蹭了蹭宋清雯，很堅定地說：“姑姑，我也去套麻袋，揍人。”說著還用力揮了揮攥緊的小拳頭。
“噗~小澤想加入要看情況，到時候不一定能帶你去行動，不過小澤好好吃飯，快高長大，以後肯定能幫姑姑忙。”
宋清雯想，說不定未來小澤長大，或許有揍宋豐宋香的機會，要是沒揍到宋豐宋香也不要緊，還有柳家那一堆屑人呢。
“姑姑，我好好吃飯，快高長大。”小澤拍著小小胸膛，努力說道。
王心怡：“好，青菜雞蛋麵煮好啦，小澤先來一碗，現在還很燙，放涼一點再吃。”
小澤彎著眼睛，露出小小的笑容：“謝謝小姑~”
王心怡趁機摸他小腦袋，滿足一笑：“說了小澤不用謝來謝去，小姑很樂意幫你幹活。”
“好~”
“清雯姐，來。”王心怡給宋清雯滿滿一大碗。
宋清雯動了動鼻子，眼睛微亮，碗裏的青菜雞蛋拌在麵條裏很好看，會讓人生起食欲：“麵很香，看著就很好吃。”
王心怡：“嘿嘿，我最拿手的就是煮青菜雞蛋麵。”
說話間，王心樂把鍋裏剩下的麵條盛到另外兩個大碗裏，這下王心怡不用再盛了。
三大一小坐在小圓桌前，一邊吃麵條，一邊繼續剛才的“套麻袋”。
“跟姨夫學了幾招，正好能派上用場，真的太巧了。”
宋清雯很快樂，雖然穿到這個缺衣少食又交通不便的時代，但她遇到了很多好人，還有小澤的陪伴，而且她發現她的運氣確實還挺好？
王心樂忽然說：“我知道打哪幾個地方很痛，但身體上沒有傷口淤青。”
“快說說！”宋清雯迫不及待追問，竟然還有這樣的好事？套麻袋妥了啊！
王心樂說了，還指著自己身體展示了下，最後說：“其實，我可以負責打。”
宋清雯詫異地看著王心樂，好家夥，這小子不聲不響的，肚子裏一直憋著壞呢，不過，更合她心意了！
經過一番討論，初步確定怎麽往宋豐宋香身上用招，現在隻剩下怎麽找機會套麻袋，本來找機會不被人發現也很有難度，但現在有王心樂提供的打法，難度可以大大降低。
宋清雯吃了口雞蛋，嚼完吞下去才說：“先觀察一下。”
王心怡興奮並讚同：“好啊。”
王心樂默默吃麵條，順便拿手帕給小澤擦擦嘴角，得到小孩一枚笑容。
飯後，宋清雯帶著小尾巴小澤去洗碗，分家也分了碗筷，當然，大鍋分不了，因為隻有一個，目前屬於共用。
“我要和小澤出門去大隊部，你們兩個一起麽？”宋清雯拉著小澤問雙胞胎。
王心樂搖頭，並拿著一本高中課本坐在屋外看。
“清雯姐，我去的，讓王心樂自己留在這裏看書吧，”王心怡連忙舉手，“我也好久沒回過小宋村啦，想好好逛逛。”
宋清雯笑：“正好，我也要帶小澤在村裏走走，讓他熟悉一些環境，知道路怎麽走，順便消食。”
小澤不斷轉著小腦袋看周圍的東西，比起從瓊島到回家這一路，小孩明顯更活潑一些，對周圍一切更有好奇心了。
“看來小澤很喜歡小宋村呢。”王心怡逗小孩。
小澤認認真真說：“我喜歡爸爸和姑姑長大的地方。”
宋清雯心道，果然是這樣。
“哈哈，小澤一歲半之前也是在小宋村長大的，不過那時候你出門機會不多，小澤以後多跟著姑姑出來走走。”
“嗯~”
宋清雯：“那我們，出發~”
王心怡很配合：“哦！”
路上碰到很多小宋村人，雙方都很熱情地互相打招呼，如果是比較熟悉親近的人，還會停下來聊幾句，這兩天村裏的熱門話題就是全村人團結抓殺.人犯這件大事，還有宋清雯家分家一事，總之，大家夥之間能聊的很多，所以非常熱鬧，宋清雯三人一路走走停停，才終於來到大隊部，大隊長還在整理東西。
“來了啊，那就是報名了，”大隊長都不等宋清雯開口，直接記上宋清雯名字，刷刷幾筆，事情就定下了，還提點宋清雯幾句，“好了，等到時間會通知你，這兩天好好表現。”
宋清雯：“好的，謝謝大隊長。”
大隊長擺擺手，讓他們三個坐下來，問：“清雯啊，你記數算數應該還可以？”
大隊長知道宋清雯念完小學，但這麽多年過去，怕宋清雯全忘光了，不會，到時候就糟了，所以他很擔心，私心也希望宋清雯表現好，一個未婚姑娘養一個孩子，難哪，他也想多照顧幾分。
當然，大隊長也不會徇私，他本就是因為處事公平公正才當上的大隊長，如果宋清雯記數算數沒問題，憑她以前的表現，這個記分員的崗位非她莫屬。
宋清雯：“我能行，大隊長放心吧，我沒這個能力，我肯定不敢報名。”
“也對。”大隊長想到宋清雯那踏實苦幹的性子，還真沒別要說謊話。
最後宋清雯甚至還在大隊長這裏演示了下算數，大隊長徹底放心，不過也沒立刻鬆口，隻叮囑她：“好好準備。”
離開大隊部。
“原來大隊記分員要做這些工作，我以前都沒有認真了解過，隻是知道有個記分員記工分。”王心怡剛才聽得很認真。
宋清雯看了眼王心怡：“記分員的工作還算輕鬆，是個好崗位，不過需要點小小的技術。”每日工分也是滿工分，因為記分員不單單隻負責記分，年底跟著會計忙，農忙時所有人包括記分員都要下地幹活的，大隊長老支書他們都不例外，尤其搶收太重要，農民看天吃飯真不容易。
“嗯，清雯姐，我記得前邊不遠就是知青院？”王心怡望著前方，問。
“是，知青都住在那邊，我離開小宋村去瓊島那天，牛叔還順便接了幾個下鄉知青回來。”宋清雯這麽說，但其實對小宋村知青院和知青一點也不了解，因為原主根本沒關注過知青。
“唉，下鄉當知青啊，在小宋村當知青應該挺好的吧？”王心怡說著，語氣有些低沉，眼睛好像看著知青院，又好像什麽都沒看。
宋清雯微微一愣，隨即想到一件事：“你要下鄉當知青？”
“啊？清雯姐你怎麽知道？”王心怡十分驚訝。
宋清雯：“猜的，我也是剛剛從你的話確定。”
宋大花多年前就已經是城鎮戶口，王建興也是，王家一共有四個孩子，大兒子大女兒沒趕上知青下鄉這件大事，但王心怡王心樂兩人撞上了，按照規定，城裏每家要有一個孩子下鄉，除非是獨生子女。
以王家的條件，確實可以給王心怡王心樂找到城裏工作讓他們留在城裏，但這樣一來，王家四個孩子沒一個下鄉，這是不行的，總有人見不得別人家好，盯著人舉報，而且王建興宋大花兩人覺悟都很高，兩人都是積極響應支持國家政策的人，王心怡王心樂兩人勢必有一人下鄉當知青。
宋清雯沒問怎麽是王心怡下鄉，因為她知道王心怡自己會說，這姑娘是個憋不住話的。
王心怡沉默，宋清雯帶著小澤到處跑跑看看，小孩很興奮，找到一條小毛蟲都會指著跟姑姑分享，甚至還眼尖地發現了正在搬家的一群螞蟻，頓時，小孩腳挪不動了，好像粘在地上一樣，宋清雯好笑不已，摸摸他頭讓他看螞蟻搬家。
此時，沉默了好一會兒，王心怡才慢慢開口：“其實，家裏沒決定好誰下鄉，下鄉的事，是我自己決定的。”
宋清雯認真傾聽。
王心怡努力扯出笑容：“王心樂從小就想當兵保家衛國，咱們家的男同誌都很有血性，宋豐不算，他太慫了，我，我沒想過當兵，也沒學醫，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反正做不了貢獻，我就想著，不如下鄉，這樣王心樂能實現他一直堅持的夢想，算是皆大歡喜？”
宋清雯聽完，沒發表任何意見，隻是輕輕地拍了拍王心怡。
“清雯姐，我、要是我能下鄉到小宋村，那應該能過得挺好，我之前聽同學說，有些知青下鄉過得很難，還有知青為了回城把自己搞生病……我聽著都覺得很害怕，唉。”
宋清雯：“如果你下鄉，能到小宋村嗎？”
雖然下鄉很辛苦，但小宋村比別的不知道情況的村子好啊。
王心怡：“如果我高中畢業，積極主動去報名下鄉，應該能分到。”
王建興宋大花肯定也會幫忙，即使他們再一心為公，沒有私心，在沒有損害別人利益的前提下，也會希望自己的兒女過得好一些。
“姑姑，看，螞蟻在搬大蟲子，好大的蟲子~”小澤忽然小小驚呼。
宋清雯和王心怡蹲下一看，果然看到螞蟻們在搬著大了它們身體許多的蟲子屍體，搬的速度超快，一下子就從這一段跑到另一段路。
王心怡忽然笑了：“螞蟻在搬家，我明年高中畢業應該也要搬家啦，正好到時候來跟清雯姐和小澤作伴。”
宋清雯一頓：“好啊。”
此時兩人不知道，明年這時候，宋清雯和小澤早已不在小宋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