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龍鳳胎（雙更）
十二月初一
蘭珠的肚子戰戰兢兢的挺到了九月, 這兩個月以來，承乾宮的宮人那是恨不得連睡覺都睜著眼睛，就怕主子突然之間就發動了。
路院判原說可能會早產, 但這會兒都九個月了, 蘭珠的肚子還沒有動靜兒傳來。
前兩日倒是肚子痛了那麽一會兒, 結果柳春她們將主子扶進產房了, 才發現那隻是虛驚一場。
蘭珠瞧著柳春眼底的青黑，皺著眉說道：“柳春, 你下去主休息休息。”
柳春搖搖頭：“娘娘，我不累。”
“我不管你累不累, 今早這裏不用你伺候了。”因為她腰痛頻繁, 晚上有時候柳春也睡不踏實, 且柳春懂醫, 自她懷孕八個月以來, 晚上基本上就是柳春在守夜, 且白日裏也守著她, 不管她說什麽，柳春就是格外的固執。
“娘娘……”
還不等柳春說什麽, 蘭珠就抬手打斷了：“隻是半日的功夫, 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再說了，我身邊還有這麽多人在呢。”
“你要是倒下了，我生產的時候可沒人幫我盯著了。”
柳春腦子昏沉，覺得主子說的也在理, 但她還是不想離開。
“你要是不聽, 我就讓劉忠打暈你再送下去休息。”連續熬了一個月, 蘭珠也怕柳春的身子會撐不住。
“奴婢沒有不聽, 奴婢這就下去休息。”柳春雖然覺得自己還能熬, 但明顯再熬下去，主子就該生氣了。
主子這會兒正是關鍵時刻，她還是聽話些為好。
柳春下去之後，柳夏就自動的補上了柳春的位置，一言不發的盯著主子。
蘭珠也知道越到生產日子，她們都精神緊繃，也沒在意這點兒小問題。
蘭珠今日照常跟額娘用了午膳，然後就去了外麵的花園。
十二月的天氣，外麵已經很冷了，還好紫禁城還沒有下雪，所以這也是蘭珠還能出門走的原因之一。
要是下了雪，不管地下掃的再幹淨，柳夏她們也是不敢讓主子出去的。
但今日蘭珠還沒能走上一個來回，她就覺得肚子墜痛的厲害。
起先她還以為也隻是虛晃一槍，但隨著疼痛越來越密集，蘭珠已經站不穩身子了。
蘭珠身旁的柳夏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主子的不對勁兒，嘴唇都白了起來：“娘娘，您怎麽了？”
柳夏這一喊，成功的讓蘭珠身邊的所有人的嚇出了一身冷汗。
赫舍裏氏擠開女兒身邊的宮女，神色著急的問到：“是不是要生了？”
“肚子是不是一抽一抽的痛？”眼看女兒疼的說不出話來，赫舍裏氏趕緊大喊了聲。
“快把你家主子抬進產房！”
不管是不是虛驚一場，這裏的所有人都不敢馬虎，兩個膀大腰圓的嬤嬤，直接架著蘭珠的腰，將她給抬進了早已經收拾出來的產房裏。
疼了一陣以後，蘭珠感覺到自己能忍受這種疼痛了，趕緊轉過頭：“額娘別擔心，我……我還受得住。”
然而剛說完，蘭珠又緊緊的咬上了嘴唇。
一旁守著的柳玉見狀，連忙將準備好的錦帕給塞到了主子口中，就怕主子一會兒疼起來咬傷了自己。
蘭珠的床前如今站著柳玉和額娘，柳夏去叫接生嬤嬤了，而柳冬則是去盯著小廚房那邊。
……
往乾清宮跑的劉忠，頭上帽子跑掉了都顧不上撿，等他一口氣跑到乾清宮的時候，領口那裏都已經被汗濕了。
今日守在乾清宮門口的還是趙德，他在看見劉忠狼狽的樣子後，心裏就咯噔一下。
還不等劉忠走近，他連忙迎了上去：“劉公公，是不是瑾貴妃娘娘發動了？”
劉忠這會兒喘的厲害，嘴裏說不出話來，隻能一個勁兒的點著頭。
趙德一看，直接飛快的轉身推開了乾清宮的大門。
“皇上，瑾貴妃娘娘發動了！”聲音之大，差點將乾清宮房頂的灰塵都給震了下來。
殿內，康熙正在給奏折批注，耳邊猛的就炸開了一聲驚雷般的聲音，他手微微的停頓了一會兒，空白的奏折處瞬間就多了一個紅色墨點。
而在聽清楚趙德喊的話後，康熙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奏折，掀開衣袍就跑了出去。
站著的梁九功都還沒回過神來，主子都已經跑到乾清宮門口了，梁九功嚇得趕緊跟上。
“皇上！”
“您等等奴才！”
“趙德！還不快去備轎攆！”梁九功一邊追著主子，一邊朝著徒弟吼道。
“哦哦，我這就去準備。”慌的連自稱都忘記了。
然而趙德準備的轎攆終究是沒能追上主子。
康熙一路跑著去了承乾宮，連平日裏的帝王儀態都顧不上了。
梁九功在後麵追的直喘氣兒，但距離主子卻越來越遠。
等他好不容易追到了承乾宮，就看到主子在緊閉的產房門口來回走著，額頭都還冒著絲絲汗水。
梁九功扶著門框喘著粗氣，手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張錦帕：“皇……皇上，擦……擦擦汗，一會兒您……該著涼了。”
但梁九功的錦帕剛遞到主子身前，就被他毫不留情的給揮開了：“拿開些！”
“你擋著朕了！”
梁九功能怎麽辦？
隻能默默的讓開了自己的位置，將自己縮進了角落裏。
瑾貴妃娘娘在裏麵生產，這時候的主子就是個爆竹，一點就炸，他還是站遠些吧。
康熙想要不顧形象的扒在門縫裏看看，但又覺得這樣太沒有威嚴了。
隻能焦急的來回渡步。
而隨著宣嬪踏入承乾宮，來回渡步的康熙停下了腳步，僵著身子坐到了位置上，眼睛卻還是緊緊的盯著產房門口，放在椅子扶手上麵的手青筋直冒，骨節發白。
宣嬪進來後，隻是敷衍的朝著皇上行了個禮後就不顧自己形象的扒到了房門口，眼睛從門縫裏往裏瞧。
但除了一些隱約的人影外，塔娜什麽也沒看到。
直到她冷著臉坐回位置上後，康熙突然問到：“你看到什麽了？”
被問的塔娜愣了一下，才反應回來皇上在跟她說話：“什麽也沒看到。”
“皇上，你說我能不能也進去？”
“產房你進不得，我又不怕。”說著塔娜的眼睛就亮了起來，起身打算去敲門。
康熙沉下臉：“胡鬧！”
“蘭珠在生孩子，你進去添什麽亂！”
塔娜不高興：“怎麽能是添亂呢。”
“我一樣可以幫忙！”
康熙這會兒沒心情跟宣嬪多說，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後，就直接轉移了目光。
宣嬪過後，後宮的其他嬪妃也陸陸續續的來了。
直到最後，在皇太後踏入承乾宮的那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的看了過去。
康熙起身過去：“皇額娘，您怎麽親自來了？”
皇太後笑道：“皇室曆史上第一個雙胎，哀家怎麽都該來瞧瞧。”
關於瑾貴妃雙胎的事情，後宮大多數的嬪妃其實都已經心知肚明了，畢竟瑾貴妃的肚子擺在那裏，明眼人都能看出問題來，隻不過不管是瑾貴妃還是皇上，都沒有確切的說過。
今日聽到皇太後這麽一說，裏麵的大部分嬪妃，那都是妒忌的麵目全非。
雙胎啊！
天底下的好事，都跑到瑾貴妃身上去了。
這讓她們還怎麽比？
隨著時間的推移，產房裏也逐漸傳來了蘭珠的痛呼聲，每當蘭珠喊一聲，康熙捏著椅子的手就緊一分。
康熙既怕有人從裏麵出來，也怕裏麵長時間不出來人。
康熙的臉色不好看，底下的嬪妃也不敢說話，隻能悄咪咪的用眼神交流著。
一個時辰後
嬪妃們都在慢慢的活動身子，產房裏麵突然傳出了聲響亮的哭聲。
不管是康熙還是嬪妃，精神都一震。
說響亮那是一點兒都沒有誇張，尖利的哭聲穿透性極強，康熙都覺得自己耳朵嗡了一下。
聽見哭聲的康熙扯起嘴角笑了起來，眼睛也發光的盯著房間門口。
但是一聲哭聲之後，後麵卻沒有傳來第二聲的哭聲，康熙的笑意慢慢收斂了起來。
一刻鍾後，產房門被打開了，眾人也以為隻有一個孩子被抱出來的時候，兩個接生嬤嬤接連走了出來。
一個抱著紅色的繈褓，一個抱著黃色的繈褓。
兩人目標明確的朝著皇上走去，隨即一臉喜氣的道喜：“奴婢給皇上、皇太後娘娘道喜了，瑾貴妃娘娘生了一位阿哥和一位公主。”
康熙嘴角忍不住上揚：“抱過來。”
一旁的皇太後也跟著好奇的湊了過來，然而等到兩人看清楚繈褓裏麵的孩子後，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為什麽他們差別這麽大？”哪怕兩個孩子被繈褓包著，康熙看不見他們的身子，但就光從臉型上，康熙就能看出問題來。
兩個孩子的臉差了一圈兒不止，小的那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安安靜靜的躺在繈褓裏，不像胖的那個，還在一個勁兒的蛄蛹著。
康熙以前也是看多了新生的嬰孩兒的，自然清楚剛出生的孩子會是什麽樣的體型。
如今接生嬤嬤抱出來的兩個孩子的，黃色繈褓裏胖的那個看起來就健康，但紅色繈褓裏瘦弱的那個，康熙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的七公主看起來就是一副隨時都能夭折的模樣。
康熙此時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壓抑著怒意，朝著角落裏喊了聲：“路遇，你給朕過來！”
路遇站的遠，加上年紀大了眼睛就不好使，所以他並沒有看清楚兩位小主子的體型之差。
但剛才皇上脫口而出的話，路遇自然是聽見了，這會兒見皇上叫他，心裏就忍不住的開始打鼓。
差別大？
那定是兩位小主子在瑾貴妃娘娘肚子裏吸收的養分不一樣了。
但願瘦弱的那個小主子，身體沒什麽大問題，不然他都不敢想象皇上能有多震怒了。
“臣在，皇上。”
等路遇走到兩位小主子身邊後，他才明白皇上為什麽臉色會這麽差。
這一大一小的體型差別，別說是皇上了，就是路遇自己看的都有些心驚。
按理來說，一般雙胎的孩子出生的體型都會比單胎的孩子小上一圈兒，這都是正常的。
但今天剛出生的這位小阿哥，體型居然都跟單胎的差不多了，而他身旁的小公主，那真真兒看起來就比貓崽子大不了多少。
看得出來，在瑾貴妃娘娘懷孕的時候，母體的養分都被小阿哥給吸收了八分，難怪當初他到了五個月才把出來瑾貴妃娘娘雙胎的脈象。
七公主能平安出生，都實屬她命大了。
“給七公主把把脈。”康熙這會兒心裏痛心極了。
不知道房間裏麵的蘭珠知不知道小公主的情況，如果……如果小公主真的不好了，那他都不敢想象蘭珠會有多麽的傷心欲絕。
他比誰都看的明白，蘭珠多有期待肚子裏的兩個孩子，但願小七隻是看起來瘦弱，身子骨並沒有什麽問題。
路遇動作小心翼翼的將七公主的小手給拿了出來，他都不敢使勁兒，更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七公主的手臂給捏碎了。
小小的手臂大概就路遇的兩個手指頭那麽寬，憋著氣兒給七公主把了脈後，路遇的眉眼稍稍鬆開了些。
而正殿裏這會兒安靜極了，嬪妃們也都大氣兒不敢喘一下，心裏也都在暗自期待著。
至於期待什麽，那自然是龍生鳳死。
龍鳳胎是吉兆，但不管是龍生鳳死，還是鳳生龍死，那都是很不吉利的事情，能看著瑾貴妃倒黴，她們怎麽可能不高興！
“皇上，七公主身子骨是比普通的孩子要瘦弱些，但精細養著，以後未必沒有痊愈的可能。”把完脈的路遇，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還好還好。
七公主是生在帝王家，在殷實家庭都很難活命的病，在皇家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隻要調理得當，以後七公主的身子骨，與普通孩子也沒有區別。
康熙眼睛亮了起來：“當真？”
“臣自然句句屬實。”
“那就好！”康熙也跟著鬆了口氣。
身子骨弱一些沒什麽事，他堂堂一國之主，難道還養不起女兒。
皇家出生的孩子體弱在康熙看來，那都不是大問題。
隻要不是那種要人命的體弱，一切都好說。
“都賞！”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康熙臉上終於才露出了微笑。
至於其他的嬪妃，不管心裏怎麽想的，至少臉上看起來都帶著真切的笑容。
看皇上這模樣，七公主一個固倫公主怕是沒跑了。
隨後皇太後道：“瑾貴妃這次有功了，過後的賞賜，皇帝可不許小氣了，不然哀家可不依！”
康熙自然點頭附和：“皇額娘說的極是，朕都記著呢。”
“你記著就好。”皇太後吩咐完之後，就打算起身離開了。
她知道這會兒皇帝肯定是不可能離開的，也就沒有在這裏多待著：“七公主的身子骨既然無事，那哀家就先回去了。”
皇帝肯定是想進去看看瑾貴妃的，既然如此，她這把老骨頭，就不在這裏討嫌了，還是回去守著十一阿哥吧。
且皇太後還十分有眼色的將正殿裏的所有嬪妃都給喊走了。
“既然沒事，大家都回去吧。”
“謹遵皇太後懿旨。”後妃們想要留下來的不在少數，畢竟皇上都還沒有動呢，但皇太後這麽一說，誰還敢頂嘴留下來。
康熙將目光從孩子身上拔了下來：“皇額娘，朕讓梁九功送您回宮。”
皇太後擺手：“哀家還不至於老眼昏花，哀家身邊有人伺候，皇帝不必擔心。”
“那皇額娘您回去的路上慢些。”見皇額娘推辭，康熙也沒有繼續勉強。
等到皇額娘率先起身離開之後，康熙連一丁點兒眼神都沒有分給正殿裏的其他嬪妃，直接又將注意力放回了兩個孩子身上。
康熙看了好一會兒孩子後，這才依依不舍的讓接生嬤嬤將孩子給抱了進去。
十二月的紫禁城可冷的慌，承乾宮大殿雖然碳爐燒的足足的，但他也可舍不得孩子就在外麵。
“仔細些抱進去。”
接了厚裳的兩位接生嬤嬤，臉上如今全是喜氣洋洋的：“奴婢遵命。”
後妃們在滿心妒忌的情緒中離開了瑾貴妃的承乾宮，恨不得現在以身代之。
惠嬪跟榮嬪一起出了承乾宮的大門，兩人並排著坐在轎攆上，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
過了許久，惠嬪才幽幽出聲：“龍鳳胎啊，這後宮，以後就是瑾貴妃一人的天下了。”
榮嬪沒有接話，但臉上的表情同樣不是很好看。
她的三公主可是皇上的長女，但對比今日皇上對七公主的態度，三公主可遠遠比不上。
三公主今年都七歲了，但宮裏還是三公主三公主的叫著，皇上連名字都還沒有賜予她的女兒，這讓榮嬪如何能心平。
且她有預感，過不了多久，七公主怕是就要有名字了。
那她的三公主呢？
她的確是沒有心思去爭那個位置，但她就一兒一女，女兒以後怕也逃不開和親的命，那為什麽皇上不多寵愛三公主一點？
瑾貴妃自生下龍鳳胎之後，榮嬪腦子裏的想法一刻也沒有停止過，直到現在，她才徹底明白過來，有些東西真的是強求不來。
就如同惠嬪所說，今日之後，後宮就是瑾貴妃的天下了。
哪怕以後瑾貴妃失寵了，但有這麽一對龍鳳胎在，瑾貴妃的日子也不會難過。
但看皇上的樣子，瑾貴妃像是會失寵的樣子？
怕是她們都沒了，瑾貴妃也不會失寵。
她們這就是在杞人憂天罷了。
“瞧惠嬪你說的，後宮一直都是瑾貴妃的天下，以前、現在跟以後，也不會有什麽差別。”
惠嬪嗤笑一聲，眼睛裏有些許諷刺：“榮嬪你倒是會拍馬屁，不過這裏沒有皇上，也沒有瑾貴妃，榮嬪你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態。”
榮嬪被諷刺後臉色還是不變：“本宮隻是實話實說，惠嬪是覺得忠言逆耳了？”
“榮嬪你可不要汙蔑本宮。”惠嬪聲音冷了不少。
“岔路口到了，本宮就不陪榮嬪你嘮嗑了，本宮延禧宮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說完，惠嬪也不等榮嬪回應，直接示意抬轎的太監加快了步伐。
而落後一步的榮嬪，看著惠嬪遠去的身影，眼底深處飛快的浮現出了一絲輕蔑。
要不是留著五阿哥跟惠嬪還有用，她哪裏還會讓惠嬪如此囂張。
哼！
……
等到承乾宮再也沒有外人之後，康熙想也不想的直接抬腳朝產房門口走去。
推門而入的康熙，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麵色蒼白的蘭珠。
康熙這次是一個人進來的，來的悄聲無息，連裏麵正在收拾的柳春她們都沒有發現。
還是蘭珠想要轉頭看看孩子，才發現表哥竟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
唇色蒼白的蘭珠啊，朝著表哥笑了笑：“表哥有沒有看到小十二和小七？”
“她們長得像我，還是像表哥多一些？”自蘭珠生下孩子到現在，她都還沒看孩子們一眼呢。
而這時房間裏的眾人這才看到進來的皇上了，趕忙轉身請安。
“起來吧。”
而柳春等人在麻利的收拾好房間之後，就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房間內隻餘下了皇上和蘭珠兩人。
康熙上前坐到蘭珠身旁：“看到了，她們都像你。”
“蘭珠，辛苦你了。”康熙此時的目光憐愛異常。
蘭珠聽後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睡一會兒吧。”康熙將被子給蘭珠拉到了脖子下，就這麽靜靜地守著。
“那表哥陪著我。”蘭珠這會兒我實在累的厲害，但眼睛還是倔強的睜著。
“睡吧，朕就在這裏。”
“嗯。”
康熙等到蘭珠睡著之後，這才起身，動作悄聲無息的出去了。
門外，柳春帶著柳冬在守著，而孩子已經抱到了偏殿。
兩人見皇上出來，上前福身。
康熙隻是點了點頭：“十二阿哥和七公主呢？”
柳春：“回皇上的話，十二阿哥和七公主已經被抱下去休息了。”
“那邊由誰守著？”
“是柳夏和柳玉。”
“嗯，你家主子睡著了，進去的時候小心一點。”問完了事情，康熙也跟著囑咐到。
“奴婢記下了。”
……
蘭珠這一覺睡到了三更半夜，等她醒來的時候，屋子裏麵靜悄悄的，隻有不遠處的一盞燭台在跳躍著。
等蘭珠適應了黑暗之後，她才隱約看清了外麵趴著兩個人影：“柳春？”
剛趴下身子的柳春和柳夏立馬站了起來：“娘娘，您醒了？”
“餓不餓？”
“身子還痛不痛？”兩人七嘴八舌的問著，但聲音都是極小。
蘭珠這會兒口渴的厲害：“我想喝水。”
柳夏聞言立馬轉身去了桌子邊，給主子拿過來了一壺正好溫熱的白水。
接連給主子到了三杯之後，柳夏才看到了主子擺手。
解了渴之後的蘭珠，這才有功夫問起了其他事情：“這會兒什麽時辰了？”
“娘娘，這會兒剛過醜時。”柳春是一直都看著時辰的。
“兩個孩子睡沒有？”從孩子出生到現在，蘭珠一眼都還沒有看過呢，這會兒自然會好奇了。
“娘娘，兩位小主子已經都休息了，您等明兒再看吧。”
“這麽晚了，您晚膳也沒有用，小廚房那邊兒溫著雞湯，奴婢給您端一些過來。”柳春起身點亮了主子床邊的兩盞燈，房間裏麵一下子亮堂了不少。
蘭珠想要起身，但身下連綿不斷的疼痛，讓她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柳夏看著主子想要掙紮著起身，連忙將主子給製止住了：“娘娘，是不是身上又疼了？您先躺著，等柳春回來了您外起來。”
“路院判給您開了補氣養血的藥，一會兒您用完膳後喝一些。”
“還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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