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攪拌刀越來越近,他們不能再等下去,霍爾德準備一拳砸碎玻璃壁。
唐若拉及時阻止他。“讓我來,你不能過早暴露實力。”
在他疑惑又擔憂的注視下,她迅速從背囊拿出一瓶透明的藥水。朝麵前的玻璃壁之間的夾角灑,藥水蜿蜒流動。
一息間,沾了藥水的玻璃夾角竟然融化。
唐若拉不客氣地踹開一麵玻璃,輕而易舉。恰逢其時,攪拌刀降落到他們的頭頂後方。
好險!
周圍的隊友卻震驚地看著兩人走出玻璃棺。
砰砰砰!
女驅魔師他們瘋狂拍打玻璃。
唐若拉拋給霍爾德另一瓶,兩人爭取時間融掉困著隊友的玻璃棺。
路過困著馬克的玻璃棺,她看見眼巴巴的馬克流露渴求的眼神。她卻勾唇冷笑,無視他走過。
馬克麵如死灰。
旋轉的攪拌刀已經落下,他急忙背貼玻璃,可惜鋒利的刀刃無情地割破他的額頭。
他嚎叫著別過臉,接著刀刃割爛他的臉皮。
撕心裂肺的慘叫隱隱約約傳出。
得救的其他人有的毫發無損,有的被割頭發,有的臉頰流血。
“你的魔藥……”頭發被割了一截的女驅魔師,直勾勾地盯著她的魔藥瓶子。
唐若拉不鳥她,去找之前失蹤的兩名驅魔師和一名牧師。
女驅魔師昂起頭闊步前行,裝作不在意。
這裏的玻璃棺比他們想象中多,剛走近某一副,玻璃後麵突然貼上一張被鋼絲穿.插的臉,嚇得蓋比一個踉蹌。
旁邊的玻璃棺隨即浮上一張挖掉眼睛的臉,眼眶的血洞“盯著”他們經過。
“這、這裏有很多惡靈。”放眼望去,圍繞地上的符文聳立的玻璃棺多不勝數,蓋比頭皮發麻。
如果它們的玻璃棺都打開……
他趕緊摁下不吉利的念頭。
唐若拉和霍爾德根據符文溝壑裏的血跡找人,他們要找血跡比較新鮮的方向。
玻璃棺下的軌道是巨大的環形,環形不止一圈,它們一圈包含一圈,組成巨大的魔法陣。軌道旁邊的符文有的盛了鮮血,有的則沒有,證明儀式還沒成功開啟。
而上麵壯觀多了。
環形、交錯的軌道承載著不停繞道滑行的玻璃棺。唐若拉定睛一看,發現那些棺內的惡靈痛苦地嚎叫,有的在棺內歇斯底裏地打滾。
不經意間,她望見上麵的一副玻璃棺沿著軌道降落,然後換另一副上去,環繞中間幾個旋轉的圓環滑行。
圓環中間凝聚神秘的黑暗空間,不知用途。
她產生可怕的猜想:惡靈像是燃料,耗盡一個的精神力就替換另一個上去,循環不息。
到底這是一個什麽邪惡的儀式?
“上麵的軌道不對勁。”霍爾德瞧出端倪,其他人安靜地聽他說下去。“玻璃棺的排列像星盤。”
“星盤?”
“實際上,隻有十二副玻璃棺圍繞中間的圓環運行。”
卡麗坦他們麵麵相覷。
“十二……難道是黃道十二宮?”蓋比感到不可思議。“這麽說,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類似的設計。”
唐若拉沉吟,“你慢慢想,我們先找到失蹤的人。”
沒多久,他們發現新鮮的血跡,找到失蹤的三人。
失蹤不久的傑克遜胳膊被割傷,血液從胳膊緩慢地流出玻璃棺,流進符文的溝壑裏。
卡麗坦馬上幫他包紮。
失蹤幾天的金絲眼鏡和一名牧師奄奄一息,皮膚蒼白如紙。他們失血過多,需要馬上救治。
“怎麽辦?他們需要馬上去醫院!”
蓋比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唐若拉和霍爾德。兩次出生入死,他覺得兩人有扭轉局勢的魔力。
人命關天,唐若拉拿出自己的治療魔藥想為三人血肉模糊的傷口塗抹。
“我來。”
她向霍爾德搖頭。“我來比較好。”
萬一他忍不住鮮血的**暴露身份,光是給他們解釋就浪費時間。
藥水塗上傷口立刻止血,她叮囑卡麗坦和蓋比幫他們包紮。
“24小時內離開這裏去醫院,他們倆能得救。”
女驅魔師看她的眼神滿是質疑,同時眼饞她手裏的治療魔藥。“你的藥水來自哪裏?我們驅魔師根本沒有領取這種藥水。”
唐若拉冷眼斜睨。“我不是正牌的驅魔師,你沒有,關我什麽事?”
“你……”她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茬。
“閉嘴吧,現在不是糾結這種事情的時候。”
她狠瞪插嘴的卡麗坦。“我和你都是驅魔師,你幫外人?”
“我隻是看不起既輕蔑別人又覬覦別人的工具的人。”卡麗坦不客氣地投去一記眼刀。
“你!你……”
由遠至近的蹦跳聲打斷眾人的思緒,女驅魔師更是嚇得閉嘴。
有經驗的都看出,那個邪惡生物不是惡靈這麽簡單,可能是惡魔。
喘息間,獨腳的邪惡生物跳到他們的視野盡頭。周圍被困的惡靈不再朝他們齜牙咧嘴,開始蜷縮身體。
噠,噠……
室溫驟降,陰寒的空氣深入他們的毛孔,刺入他們的骨髓。沉重的步伐像在心頭跳動,跳一步,心髒一顫。
卡麗坦毫無退縮之意,亮出太陽吊墜和匕首。“想逃出去必須先解決它。”
唐若拉吩咐蓋比和馬屁牧師照顧三名傷員,剩下的一起上。
好巧不巧,上麵的門突然從外麵打開,露出一隅灰暗的天際。
一個背光的長發人影先進來,俯瞰幾個螻蟻。“嘻嘻,霍爾德,我們來繼續上次的戰鬥。”
霍爾德神色一變。
卡麗坦和蓋比疑惑不解。“霍爾德是誰?”
唐若拉已經抽出白柄的匕首,給霍爾德留下一句話:“一定要回來。”
他莞爾一笑:“當然。”
戰鬥一觸即發。
兩名血族的戰鬥隻剩眼花繚亂的殘影,爆破的聲音頻出,紫色的火焰時而閃爍。
蓋比呆若木雞。
這就是非人類的真正實力麽!
他慶幸自己沒惹怒過這位大佬。
其他人無暇顧及那兩人的身份,因為獨腳怪人近在咫尺。
兩名驅魔師甩出特製的登山繩套獨腳怪人,然而獨腳怪人利用大黑袋甩開登山繩。
他們暗罵見鬼,如果不固定好對方,難以進行驅魔。
卡麗坦趁機用馬克筆畫驅魔圈。
“快躲開!”
聞言,卡麗坦忽覺冰冷的急風籠罩腦袋,暗道糟糕。
大黑袋正從她的頭上套下來。
沒有活人知道進入它的黑袋會發生什麽事。
來不及躲避的卡麗坦徒生絕望。
千鈞一發之際,她被人撞開。須臾,無所畏懼的白柄匕首割破黑色的袋口。
“嘶啊——”
刺耳尖銳的叫聲震**他們的耳膜。
瞳孔緊縮的唐若拉發現叫聲來自黑袋,原來黑袋算是一個惡魔?
獨腳怪人的碩大眼球充滿血絲,轉動眼珠瞪著無力躺下的黑袋,然後瞪著吃驚的唐若拉。
冷漠陰鷙的視線如同鋒利的捕獸夾,擭緊她的靈魂。
她眼前的所有玻璃棺突然自行扭曲並旋轉,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直到黑暗完全吞噬光明。
黑暗漩渦沒有盡頭,她每走一步,前方就延伸一寸,無窮無盡。
暈眩,墮落,窒息,恐懼,絕望。
“若拉!”
瞧見唐若拉失神,卡麗坦不敢直視獨腳怪人的眼睛,握緊吊墜朗聲嗬斥:“離開!你這不潔的存在!帶著你的謊言離開,因為太陽神庇佑那人!”
當獨腳怪人的瞳孔緊縮一刹那,唐若拉陷入的幻覺產生裂紋,光亮從裂紋滲入。
“離開!邪靈!以太陽神之名,以此被福賜的太陽,以……”
獨腳怪人轉而瞪著念誦的女驅魔師。
三目相對,女驅魔師的眼前也開始扭曲,她和唐若拉一起失神,陷入無邊幻覺。
“別看它的眼睛!”
卡麗坦和男驅魔師繼續念祈禱文,並砸它聖水球。
它沒有如期發出慘叫,隻是身體抽搐,顫抖的雙手努力挖出脖子裏的鐵鏈。
卡麗坦暗道不妙。
她落下念誦的男驅魔師,猝不及防地噴它曼拉拉草劑。
這次,它扭動身體似乎非常痛苦,沾了藥水的皮膚開始腐爛流黑色的膿水。
令窒息的惡臭湧入眾人的口鼻,保持清醒的兩人想吐。
可是仍然不妨礙它從脖子裏抽出整條沾血的鐵鏈。
“咳——”
被鐵鏈抽倒地的卡麗坦吐出鮮血。
血受到神秘力量的牽引,往符文中的凹槽流去。
剩下男驅魔師一個,他咬牙堅持著,一邊念誦祈禱文,一邊砸聖水球。
看到地麵的戰況,霍爾德心急如焚。長發男人趁機閃到他的身側,綻放美麗而致命的冥火。
“如果你不專心,你沒辦法去救你的小寶貝,嘿嘿嘿。”
霍爾德掌心的冥火吞噬他純度一樣的冥火,他怔了一瞬。
“你會死在我手裏,帕德裏克。”
“噢?求之不得!”
長發男人血紅的眼睛充斥瘋狂嗜血,橫蠻地帶著冥火衝過來。
燒死他,像上次一樣燒死他!
嘻嘻嘻。
霍爾德不會像上次再手下留情,哪怕他曾是自己的好友。
淩厲的攻勢要置帕德裏克死地,帕德裏克愈發興奮。
而地麵的獨腳怪人也抽得興奮,手裏的鐵鏈追著卡麗坦和男驅魔師甩,偏偏這兩人還不肯放棄念誦。
此時此刻,視死如歸的蓋比加入念誦驅魔的行列。
獨腳怪人身上腐爛的傷口觸目驚心,皮膚幾乎沒有完好,流出的黑色膿水腐蝕地麵的一切,包括玻璃棺和棺內的惡靈。正如人性的醜惡,腐蝕一切美好的事物。
惡靈一旦沾上黑色的膿水,變成全身布滿黑色文字的怪物,嘶吼著跑出來攻擊活人。
它們首當其衝攻擊陷入幻覺不動的唐若拉和女驅魔師。
保護傷員的兩位牧師麵如淡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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