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唐若拉簽下合同,給塞維爾神殿當高級顧問。有了固定的周薪、可觀的銀行卡餘額,她是個小富婆了。

做夢都笑醒。

看著霍爾德每天穿白襯衣走來走去,她良心發現,上網給他買厚一些的冬衣。

十一月中旬,初冬悄然來臨,白天的最高氣溫剩下十來攝氏度,呼嘯的寒風灌進屋裏,她開始打開暖氣。

卡麗坦曾經發來短信說,最近她總覺得被人跟蹤,提醒唐若拉小心謹慎。

這一周,塞維爾神殿派給她兩個驅魔單子,成功轉賬的提示音十分美妙,她感到踏實。

日子本來過得舒心,可是她發現霍爾德越來越不對勁。

本來她喜歡自然醒,有一天早上卻聽見霍爾德喊她起床。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猛地瞧見床頭旁邊多了一個淡金色的腦袋。

“若拉,起床吃早餐了,你今天要去驅魔。”

他血眸彎彎,粲然的笑容猶如暖暖的朝日。

“你……”她仍是嚇了一跳。“為什麽蹲在這裏?”

“噢,我看見你的被子快要掉地上,進來幫你。”

他眨了眨純良的血眸,有理有據,彬彬有禮,她無法指責。

啞口無言的她看了看即將滑落地麵的被子,扯被子遮掩粗獷的睡相。

對了,昨晚睡前,她抱起露娜後沒關嚴房門。

大意了!

又有一天上午,她特意鎖門睡懶覺,哪知那個男人不厭其煩地敲門。她賴在暖洋洋的被窩玩手機,他便隔一會兒繼續敲。

不緊不慢,似乎他有信心她會起床開門。

最終她認輸了。

開門後,她幽怨地瞪著抱衣服的霍爾德。

“若拉早安,早餐差不多做好了,這是你的衣服。”溫柔的笑臉無懈可擊,他彎彎的血眸有著冬日缺少的暖意。

“以後我自己收衣服,不用勞煩你。”

“這是仆人該做的。”

“不用!”

霍爾德斜倚門框,顰蹙的眉心盡是鬱結,楚楚可憐的目光含著秋水。白毛衣的高領雖然不能讓他再露出鎖骨,可是毛茸茸的觀感讓他看起來像一隻大白兔。

弱小可憐無助。

但對忍無可忍的她不起作用。

她一把揪起他的衣領。“你一天到晚在我的旁邊轉來轉去,到底有什麽企圖?是不是想勾//引我然後鳩占鵲巢?”

沒想過她有此一舉的霍爾德眨眨血眸,弱了氣勢,像奄奄一息的病人。

“我虛弱,想吃軟飯。”

“……”

“你!”她又羞又惱。“你堂堂一個歌唱家兼血族,說這話不羞恥嗎?”

“歌唱家兼血族不能吃軟飯嗎?”

“……”

她揪衣領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始終忍不住大吼。

“滾蛋!”

自此,她改了賴床的習慣,早點起床不讓他有機可乘。

晚上寒風呼呼,屋裏依舊溫暖如春,她幽怨地捧著水杯看電視,雙腿豎曲在胸前。

旁邊的男人離她很近,露娜則蜷縮在貓窩不願動。

她捧起水杯想喝水,餘光忽而瞄到冷白的手指為她輕輕地撩開頭發。

動作自然而然,仿佛重複過千遍。

她全身一震,轉頭瞪著霍爾德。

“噢,頭發會沾到杯子。”他沒覺得此舉不妥,幫她把發絲撩到耳後。

涼涼的指尖“不小心”觸碰她的耳尖,她猛地戰術後仰。

“怎麽了?”他關切地問。

難以言喻的異樣使她難以啟齒,奇怪的是她後仰不是因為抗拒,是因為別的、她沒想明白的原因。

這個男人越來越奇怪。

“你……你……”

突然響起的來電零聲打破尷尬,她連忙找出手機接聽,一不小心,按了免提。

哐啷哐啷……

手機傳出急促的腳步聲,粗喘的氣息散發濃濃的不安。

來電人顯示是金主爸爸克努特。

她和霍爾德疑惑地四目相對。

“……救命……呼呼……救我們……”

克努特的聲音如顫動的遊絲,在絕望的井底朝著微弱的希望拚命往上浮。

除了他的聲音,還夾雜遠處的笑聲,尖銳暴戾,是個瘋子。

“是你嗎克努特?”

“救我們!!!”

嘟——

歇斯底裏的呼救戛然而止,對方已經掛線。唐若拉正想回撥過去,手機又突然響了。

催命般的鈴聲回**客廳。

這次的來電人是艾拉,她鎮定自若地接聽。

“若拉,路德和喬出事了!”

“他們怎麽了?你慢慢說。”她切換免提。

“路德把發給你的短信錯發給我。他寫著若拉,護身符發熱了,這裏很不對勁。然後我打不通他的手機。他今天說過要和喬去公司做遊戲測試,他們現在應該就在金融中心那邊。”

結合金主爸爸的呼救電話,他們工作的地方準出事了。

“你冷靜點,我現在過去看看。你和凡妮莎一起呆著,別隨便離開宿舍樓。”

“好的!請你一定要幫助他們!”

塞維爾神殿不限製她私自接單子,她決定現在就去大都會。首先,她打電話給愛倫報備。

結果,她得知一個重要的信息。

兩天前,金主爸爸的公司所在的寫字樓發生靈異事件,寫字樓的負責人找了瑪利亞神殿幫忙。

“大都會的寫字樓,為什麽不找塞維爾神殿幫忙?”

“盧卡斯和其餘兩個驅魔師接了別的任務,而恰好兩天前,你也出任務了。太巧合了。”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瑪利亞神殿派去的是不是哈爾森或者卡麗坦?”

“我明白你的擔憂,我現在去打聽,等會給你答複。”

她迅速把手機揣進褲兜,穿上毛拖鞋要上樓。

霍爾德目光深邃,大步流星地跟上來。“我和你一起去,顯然這次是一個陷阱。”

她憂心忡忡地搖頭。“現在是夜晚,血族出沒的時候。”

“你為我創造的新軀體沒有血族的氣息,隻要我不露出尖牙,他們不會看出我是同類。”

再說,會出賣他行蹤的都是敵人,清除了也就沒血族見過他。

唐若拉不再糾結,帶上易容後的他出門。

晚上的氣溫隻有幾攝氏度,她沒想到斜對麵的老頭子還在草坪上修理狗屋。

“若拉,你們又去約會了?”老頭子揮著錘子打招呼。

“晚安老約翰!”

她急忙拉霍爾德進車庫。

“約會?”

他含笑端視她不自然的表情。

“別聽老約翰胡說八道,他是整個社區最八卦的老伯,經常跟別人亂吹牛。”

“噢。”

“快上車!”

霍爾德嫻熟坦**地摟著她的腰。

頂著刺骨的寒風疾馳,黑色的皮手套為她的雙手保暖。兩人煞有默契地穿黑色,跟機車渾然一體。

她把機車停在寫字樓附近的露天停車場,擔心地下負層也不安全。

金融中心的高樓依舊亮燈,許多企業的員工在加班。寒風撲麵吹得頭疼,她直接戴上羽絨服的帽子行走。

霍爾德比她耐寒,處之泰然。

快走到金主爸爸所在的寫字樓,她接到愛倫的電話。

“若拉,那是一個陷阱!瑪利亞神殿先是派哈爾森過去,後來哈爾森失聯才派卡麗坦去。你一定猜不到,盧卡斯受了重傷正昏迷,丹尼爾牧師去了醫院為他祈福。”

森森的寒風滲進她的羽絨服似的,徹骨的寒意並沒讓她改變主意。“我要救他們出來。如果我天亮前沒給你電話,你別再調查青藤會。”

不容許愛倫拒絕,她先掛線。

她把愛倫提供的信息告訴霍爾德。

寒風打亂他的短發,卻沒有打亂他堅定不移的目光。“我和你一起救人。”

此時此刻,她佇立寒冬中,心卻徜徉在春日之下。

她終於不再孤單一人。

整棟高檔的寫字樓黑燈瞎火,一樓的大門後沒有半個人影,唐若拉仿佛回到去歌劇院救路德的那一晚,不祥之兆越來越濃烈。

原本是感應的自動玻璃門,此時沒有任何反應。霍爾德往後推了一下,沒推動,便強硬地往右拉開。

玻璃門拉出僅一人通過的寬度。

“這次我先進去。”他的語氣毋容置疑,前所未有的嚴肅。

就在他跨出一步進入門後之際,唐若拉的食指勾著他的尾指。

他錯愕地回頭。

“別誤會,我經曆過類似的情況,防止走失而已。”恰當的解釋令她自在一點。

戴上藍色美瞳的眼睛清冽剔透,流轉熾熱的碎光,瞳孔的深處燃燒著熱情的火焰。

他沒有出聲,勾緊她的手指走進去。

唐若拉緊跟而上。

進入寫字樓,霍爾德把玻璃門拉回原位,大門保持緊閉的狀態。

免得躲在暗處偷窺的人溜進來。

寫字樓的對麵,一輛黃色跑車緩緩停下。車裏的男人盯著兩道走進寫字樓的背影。

“那個男人的背影很眼熟,無論氣質和身高跟霍爾德大人一模一樣,可是霍爾德大人不是這樣的頭發。”

男人握著方向盤糾結。

十分鍾後。

“他一定就是霍爾德大人!我不會認錯的,隻有霍爾德大人擁有尊貴高雅的氣質!”

他停好車,走向對麵的寫字樓。

不止他,寫字樓的斜對麵停泊著一輛米白色的皮卡車,車裏的女人有一頭濃密的橘紅色卷發。

她尾隨卡麗坦過來,等了很久沒看見卡麗坦出來。而寫字樓從傍晚開始,沒有一個員工走出來。

那些員工不下班嗎?何況寫字樓裏沒有燈光啊。

等到深夜,又望見兩個人走進去。

她認得特別高的霍爾德,其旁邊的女人雖然戴著衣帽遮擋麵容,可是根據身高和氣質,她回憶那天和他一起走的客人,不難猜出是誰。

為什麽他們先後進入那寫字樓?

女巫的直覺告訴她,她進去就能得到誰為卡麗坦解咒的答案。

可是大門被那個男人關上了,怎麽辦?

這時,她驚喜地望見又有一個男人往寫字樓去。他使用同樣的方法拉開大門,不同的是他沒關門。

機不可失,女人急忙拔車匙出去。

在兩個鬼祟的跟蹤狂進來的十分鍾前,唐若拉和霍爾德乘電梯上樓。

猩紅的數字持續跳動,到了四樓,封閉的電梯箱突然劇烈一晃。

唐若拉和霍爾德還沒反應過來,電梯箱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叮鈴——

桃木鈴鐺響了。

“霍爾德?”

黑暗如潮水灌滿封閉的空間,她很不舒服,產生溺水下沉的錯覺。

“我在。”

他的聲音總是讓人心安。

“我們要小心點。”說著,唐若拉感到異樣,語氣疑惑:“紳士會偷偷地摸女士的腰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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