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某個辦公室,豔麗的女人接聽響不停的手機。一接通,對方罵粗的聲音震耳欲聾。

“法克!狗屎!該死的!卡羅鎮的據點被破壞了!那群該死的驅魔師就該下地獄!狗屎!”

女人冷冷地打斷:“你打來到底有什麽事?我很忙。”

“哼。那群混蛋回去了,你想方法搞死他們!老大現在大發雷霆。”

“我會,但是你別對我使用命令的口吻,我和你是同一級別。”

“嘖,知道了。你快點詛咒死他們。”

女人冷若冰霜地掛線後,撥通內線的電話:“給我去卡羅鎮的驅魔師的資料。”

白天的氣溫逐漸下降,陰冷的樓外雖然陽光明媚,可是行人紛紛穿上較厚的外衣。

寒風蕭瑟,這種天氣最適合睡懶覺,睡到自然醒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唐若拉補眠充足,懶洋洋地躺在**看手機。卡羅鎮的報道在網上鋪天蓋地,網友眾說紛紜。

不一會兒,克洛伊來電。

“早上好,克洛伊。”

“快到中午還早上好?難道你還沒起床?若拉,你再這樣下去,整個人生會荒廢掉,要盡快找工作!”

她最怕克洛伊講道理,馬上坐起來問她打來有什麽事。

“你昨晚讓我調查的名字有結果了,他恰好跟五十年前發生慘案的孤兒院(詳見第16 章)有關,我一塊告訴你。”

唐若拉來了精神。

“他是那所孤兒院收留的孩子之一……”

“等等,他現在應該50至60歲才對,但我遇到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

克洛伊那頭沉默一會。“我查到的結果確實是這樣,要麽他冒用別人的名字,要麽你記錯他的名字。”

“我確定沒有記錯,你繼續說。”

“發生慘案之後,孤兒院生還的孩子被送去不同的福利院,他則被送去一個富翁創立的慈善堂,成年後才出來工作。他沒有案底、沒有違反交通規則,工作以後的事我查不到。”

克洛伊接著談發生慘案的孤兒院。

“由於筆錄文件我沒法帶出來,我隻能告訴你我總結出來的信息。在凶手瘋瘋癲癲地行凶前,曾經有兩位牧師到過孤兒院傳//道。當時,凶手表現出極大興趣,與兩位牧師單獨麵談過。”

“那兩個牧師有問題。”

“我也覺得。我看過他們的口供,他們談論的內容隻是感化和懺悔,可是我認為他們隱瞞了些信息。很可惜,這兩位牧師已經去世,無從考證。”

她也覺得惋惜。

“有一點你可以注意下。凶手的同事說,牧師離去後她經常給孩子唱歌,連孩子犯錯的時候也給他們唱歌希望感化他們,導致有些孩子嫌她煩,說她唱歌難聽,之後就發生慘案。”

聽到這,她萬分肯定兩個牧師故意引導凶手走上絕路,然後收集她的靈魂。

掛了線,她給愛倫發去富翁和慈善堂的名字,讓他著手調查。

終於感到饑餓,她戀戀不舍地離開被窩。

到了一樓,她看見穿著白襯衣的霍爾德正在拖地,腦後束著淡金的小揪揪。露娜乖巧地伏在沙發上,盯著來回的拖把搖擺腦袋。

霍爾德也看見她,停下拖地的動作,莫名地解開衣領的紐扣,然後提著拖把往她這邊拖。

“小心地滑。”

她疑惑地看著他將敞開的衣領往下勾,分明的鎖骨若隱若現,線條流暢優美。

“霍爾德,你很熱嗎?”

他全身一頓,咬著牙微笑。“是有一點,拖地是體力活。”

她若有所思地拈下巴,走過去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行的,你連一塊沉重的棺蓋都能踩起來。”

“多謝你的信任。”

看著她坦然自若地去廚房找吃的,霍爾德提著拖把跟進去。

他對自己的外表信心十足。

背對著他的唐若拉在微波爐內找到做好的芝士焗意粉,調好時間叮熱。

剛一轉身,她不小心撞上霍爾德結實的胸膛,揉一揉額頭。

“抱歉,我想起廚房還沒清潔。”他有意無意地下拉衣領。“沒事吧?”

“沒事。”

她放下手,視線正對他鼓起的喉結,然後慢慢地下移到他的頸窩,半露的鎖骨投下神秘的陰影。

這……

她感到臉蛋有些燙。

“若拉?”

磁性的聲線突然給她酥麻的感覺。明明每天都聽見,可是此刻她不敢聽。

叮!

微波爐的響聲及時為她解圍。

她立馬轉身打開微波爐,十秒之內戴上防熱手套拿出意粉並繞開霍爾德,狼狽地逃離廚房。

發現她的異樣,他唇角上揚。

哈爾森說得對,吸引異性的第一要素是外表。

唐若拉在餐桌埋頭吃意粉,餘光總有人影來來回回,宛如圍繞她飛的浪蝶。

下一秒,看到鎖骨的一幕很不爭氣重現腦海。

“霍爾德,你能不能先拖客廳的地板?你——擋住我的視線了。”

恰好客廳的電視機開著。

“噢,抱歉。”

感覺他離開飯廳,唐若拉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她對霍爾德的感覺有些改變。

之前她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與他一起看陽台的私密衣服,隻當他是異族生物。現在,她覺得穿著太過隨意的居家服下來,在他麵前顯得有些丟人。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吃完芝士焗意粉,她把餐具端回廚房的洗菜池內,盛水泡著,似乎這樣做顯得比較禮貌。

接著,她坐在沙發擼貓。

霍爾德總是在附近拖地。

她想了想,抱上露娜去二樓看電視。

始終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在二樓的衛生間端出衣物籃穿過客廳。

等等!

她今早回來後洗了澡,換了衣服丟進洗衣機洗,那一籃是她的衣服?

不行!

“霍爾德你站著!”

她急匆匆地衝過去,搶走他手裏的衣物籃。一看,果然是她今早洗的衣服。

“我的衣服我自己晾曬。”

“噢?”霍爾德低頭看她光著的腳丫,瑩白如雪,眼神便深了些。“你先穿鞋子吧,地板涼。”

薄薄的紅雲升上她的臉頰,她強作鎮定地回沙發旁穿毛茸茸的拖鞋。

她再一次端著衣物籃去陽台,被挺拔的身影堵住去路,視線又正對他的頸窩!

輪到耳朵發熱了。

“你幹什麽?讓開。”

背光的霍爾德被暗影模糊了麵容,血眸含著盈盈水波,**漾異樣的情愫。

她馬上移開目光。

“作為仆人,我可以幫你晾曬。”

“不用,我自己可以。”

就算籃中沒有內衣褲,她也不想霍爾德碰,否則她別扭得很。

她的語氣過於斬釘截鐵,霍爾德以為自己做了什麽惹怒她,便收斂自身的氣勢,憂鬱地顰蹙,血眸寫滿淡淡的傷感,整個人弱小可憐無助。

“為什麽?之前你需要我幫忙晾曬,還誇我晾得整齊。”

“不!不需要了!”

她之前腦子進水才會讓霍爾德幫忙晾曬衣服。

“噢。”他驀地俯身湊近,彎彎的雙眼盡藏狡黠,憂鬱傷感的表情煙消雲散。“難道是因為不想異性碰你的衣服?”

“閉嘴!”

臉好燙,心跳得很快。擔心被他發現,她連忙端著衣物籃繞開他,匆匆到陽台晾曬。

這男人簡直是**人的魔鬼,總能三言兩語說穿她的心事。

不行,克洛伊說過不能讓男人牽著鼻子走,她要反擊。

一個血族而已,女巫不能輸。

幹完手裏的活,她束起馬尾,找到在廚房洗餐具的霍爾德,她故意走過去看他洗碗。

烏黑的頭發顯得勝雪的脖子太過惹眼,極端的顏色之下散發香甜的血液氣味。

同時,凝脂般的皮膚勾起他的另一種渴望。

她隻是看著池裏的餐具,並未發現瞧來的血眸射.出危險的光芒。

“若拉,你在做什麽?”

“看你做什麽。”她的指尖輕輕地劃過脖子,甩一甩馬尾,炫耀纖細的脖子。

他停下刷洗的動作,低沉的聲音宛如魔鬼引誘。“你知不知道你的舉動很危險?”

“是嗎?你不怕心絞痛了?”

灰棕色的瞳孔澄澈清明,使人看清她眼中深處的狡黠。

他放下碗刷,慢悠悠地洗去手上的泡沫,然後用擦布擦幹雙手。

唐若拉以為他在忍耐吸食人血的衝動,轉眼間,他的手指輕輕摩挲她吹彈可破的脖子的皮膚。

像是輕撫她的大動脈,像是單純地輕撫她的脖子。

異樣的酥麻像螞蟻爬上她的皮膚,她蹙眉咬牙,就是不肯認輸。

忽而又聽見他靡靡低語:“你在引誘男人內心的野獸。”

她聽出了意思,不服輸的勁頭令她沒往深處想,手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指。“作為仆人,你最近太肆無忌憚了。”

“那你喜歡嗎?”

她愣的一瞬間,抓住他手指的拳頭被反握,暖與涼的體溫交織著。

她想抽出手,奈何力氣比不上他。

霍爾德深深地凝視有血管流動的手,眼底燃燒迷戀的火光。“有溫度的事物會讓人產生眷戀,一旦觸碰過就不願意放下。若拉,你會後悔在我的麵前露出你的脖子。”

她不甘示弱地冷笑。“從沒獵物能逃出獵人的掌控,獵人也不會畏懼獵物的獠牙。”

“你覺得你是獵人?”

“至少我不是落荒而逃的獵物。”

“嗬,我真想看看獵人失控的樣子。”他話鋒一轉,神色索然。“真可惜,有不識趣的客人來了。”

話音剛落,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