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棉麻長裙
電話通了, 陳浮克製不住內心的興奮:“喂,蔣哥,你猜今天誰過來給我捧場來了?”
無聊。
蔣俞白沒興趣玩猜謎的遊戲, 垂著眼皮一個字沒說就要掛電話。
陳浮像是有預感,在被掛斷的前一秒高聲喊:“蔣哥,是那個小妹妹!”
喝多了吧, 他哪來的妹妹。
蔣俞白的手指落在掛斷鍵上,差一秒就要掛了這通電話的時候心下一動, 把電話又接起來,嗓音低沉:“陶竹?”
“對對對,就是她。”陳浮沒記住小高中的名字,但知道能從蔣俞白嘴裏說出來的隻能是她,為了得到蔣俞白的注意,他有意把措辭誇大了些, “都醉成一灘爛泥了, 對了蔣哥, 我看阿禾也在這……”
他話還沒說完,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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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次抿了一口莫吉托頭昏昏沉沉的感覺不同,這次陶竹頭暈目眩,看桌上的西瓜都在原地轉圈,很像小時候某次吃菌子中毒了感覺。
於是她知道,她喝醉了。
陶竹拽了拽程果, 讓她陪著一起去廁所, 在喧鬧的音響下,她要貼著程果的耳朵大聲喊, 才能讓程果聽見她講話:“我說!等一下回去!他們那些人再給我們遞酒,我們不要喝啦!”
程果喊回去:“知道啦!”
陶竹上廁所快, 上完廁所在外麵等程果的時候,竟然看見蔣禾站在女廁所外麵,她喝了點酒,慫人膽子被壯大了些,眯著眼睛問:“你幹嘛來了?”
她聲音不大,但說的話簡單,靠口型就能分辨。
舞池閃爍的霓虹燈光,照的蔣禾那張臉跟個攝人心魄的妖孽似的,他喊道:“接你們啊。”
情緒被酒精放大,陶竹的話裏帶了點警告的意味,踮著腳喊:“你!最!好!是!”
蔣禾倏地一笑,他看著陶竹這樣,好像明白為什麽蔣俞白總喜歡逗她了。
他也想摸摸這小貓炸毛的頭頂,但是被她瞪著眼睛躲過去了。
程果從洗手間裏出來,正看見蔣禾伸著手這一幕,以為他倆在鬧,正猶豫要不要過去打擾,結果一頭霧水地被陶竹架著帶回座位上了。
但她們沒想到,等待她們的是另一場腥風血雨。
蔣禾身邊的朋友們都是明眼人,酒敬的更勤,陶竹知道程果不喜歡異性的觸碰,為了保護程果,自己一個勁兒地往前衝。
說好了不喝酒,但初次認識到這種場合,陶竹不懂迂回,在一聲聲“這杯酒反正抬起來了,反正你倆其中一個人得喝完”和“哎妹妹你和他的為什麽不喝我的?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中,漸漸失去了意識。
那邊陳浮掛了電話,他後怕地搓了搓後脖頸,回酒吧本來想去提醒蔣禾一下,但等他回去,就看見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喝到爛醉。
年輕人都是生臉,不是這個圈子的人,應該是平時花蔣禾的錢,今天沾著蔣禾的光才能進來,他們三三兩兩地圍著蔣禾,說著恭維蔣禾的話,離得遠陳浮聽不清,但就從表情來說,可比他恭維的能力差遠了。
視線再一瞥,被他們帶進來的兩個女生歪歪斜斜地醉倒在卡座上,一語成讖的陳浮頭皮發麻,眼睛不看逃離現場,去招呼各路朋友,裝出一副忙到不行的樣子。
“真的,別的,別的咱們都不說,就說阿禾你對朋友,真真是義氣。”一個染著亞麻金頭發的男生正貼著蔣禾講話,酒氣熏天地“推心置腹”,餘光視線裏感覺他們卡座裏多出來了一個男的,抱起來了卡座上的女生,像是要帶走,他一下子站起來,指著那高大的男人說,“那男的,你幹嘛呢?!”
陶竹在蔣俞白懷裏醉成一灘水,細胳膊細腿兒晃晃漾漾的,他咬了咬後槽牙,一個字沒說,轉身要走。
這可是蔣禾的妹妹,他們灌點酒也就罷了,這要是真弄丟了出什麽事,誰也擔待不起,金毛追上去要把他攔下來,語氣凶狠:“跟他媽你說話呢!”
男人的臉在昏昧的燈光下晦暗不明,頭也沒回,吐出一個字。
“滾。”
金毛平時跟著蔣禾在一幫小富二代麵前呼風喝雨慣了,忘了還有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被這男人劈頭蓋臉地罵了,麵子上過不去,硬撐著站起來,手擱在蔣俞白肩膀上:“你他媽是真不懂規矩啊?”
不用蔣俞白有動作,黑衣保鏢從暗處湧入,魁梧的男人二話沒說把他放在蔣俞白身上的手拿開,反鉗住他的胳膊,看向蔣俞白,等待他的發落。
酒吧裏的音樂太吵了,像是往耳朵裏塞重金屬,蔣禾大腦被酒精持續麻痹,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身邊好像有人起了衝突,他本來不想管,但感覺事兒要鬧大,他不得已廢了好大的勁慢吞吞睜開眼。
在看清眼前人的瞬間,他酒全醒了。
蔣禾站起來的時候腳步踉蹌了下,把保鏢鉗住的手拉出來,一副想要大事化小的樣子唯唯諾諾地提醒了句:“說話客氣點,他玩的風生水起的時候,你都還不知道在哪穿開襠褲呢。”
從有保鏢過來金毛就已經嚇傻了,這也大概是金毛第一次看見蔣禾這麽驚慌失措的樣子,自己的靠山都怕成這樣,他囂張的氣焰被徹底澆滅,縮著背問:“阿禾,這位是?”
蔣禾都快哭了,用口型說了句:“我哥。”
我的天,是蔣家大公子。
怪不得他幾個保鏢的神情擺明了隻要男人一句話,鬧出人命都照做的樣子。
金毛臉色在霓虹燈下都能看得出來嚇得煞白,他跑到蔣俞白麵前,直直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蔣禾攔都沒攔住,就見他拿起桌上的兩個shot杯,自己全幹了:“哥哥,哥哥我錯了,您大人可千萬別計小人過,我給您賠罪了,您要是不解氣,我再打!”
這陣勢把本來想躲事的陳浮都給嚇過來了,他遊手好閑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家裏老頭鬆了口讓他開個酒吧,要這再鬧出人命來,他以後更沒法從家裏老頭那拿到什麽了,而且,今兒惹到的還不是別人,可是蔣俞白啊!以後在圈子裏還混不混了!
陳浮被保鏢圍在外頭,急的直後悔當初裝修的時候沒開兩條地道好直接繞到裏頭,不然現在也就不至於隻能跺著腳外在外頭大喊:“蔣哥您這是怎麽茬兒啊,多大的事兒啊不值得您生氣,您好好的看著,這事兒我來解決,保管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您看行嗎!”
蔣俞白眼皮都沒抬一下,保鏢身子腳步一挪,陳浮倆眼一黑,視線徹底被擋了個嚴嚴實實。
他對扇巴掌和哀求聲充耳不聞,不像是要追他們責的樣子,卻也沒說就此了事。抱著懷裏的姑娘,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直到陶竹皺著眉打了個嗝,他才停下來,攙著人拍了拍她的後背,讓她就在這吐了一地。
還沒消化的鬆餅和嚼的稀爛的西瓜化成汁水,伴隨著酒精的臭氣,一路跟著扇自己巴掌過來的金毛被濺了一腿。
他想幫忙一起拍女生後背,但被蔣俞白抬了下手臂,攔下來了。
他擺明了態度,這姑娘不準除了他以外的人碰,保鏢一聲不吭把金毛往外拽了幾步。
在蔣俞白抬手的時候,兩人的手臂有短暫不到一秒的觸碰,金毛能感受到蔣俞白小臂紮實的肌肉,剛才如果蔣俞白自己動手,他都未必打得過。
隻是蔣俞白不屑罷了。
金毛覺得嘔吐物惡心,但周圍的保鏢都不動,他更是一動都不敢動。
等她吐完了,他才拿了不知道是誰遞過來的紙盒,讓蔣俞白抽了紙給她擦嘴。
這樣外人看來精心照顧的一幕,在蔣禾看來愈發驚心動魄。
陶竹已經醉到沒意識了,吐出來的東西濺到周圍人一圈,離她最近的蔣俞白自然也沒能幸免,但男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要知道,蔣俞白是愛幹淨到衣服上沾了一滴奶茶都能把衣服扔了重新買一件的人。
上一次被他這麽照顧的人……蔣禾仔細回想,意外地發現,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蔣俞白這麽照顧一個人。
這一想,他更覺得後背發涼了。
蔣禾跟在保鏢外麵,跟金毛一起把蔣俞白送到外頭,金毛好死不死地竟然試圖跟蔣俞白套近乎:“哥哥,咱們下回有空一起玩啊!”
蔣俞白本來都要上車了,聽見這話漠然地抬起頭,金毛對上他冷淡的眼神,差點把自己舌頭都咬斷。
“玩的都是我玩剩下的。”
說話的是金毛,但蔣俞白確實看著蔣禾說的話,他聲音不大,他們卻聽得清清楚楚。
“我玩什麽。”
一句沒有任何情緒的問句,蔣禾沒聽懂,卻覺得毛骨悚然,連帶著金毛一起,在初秋的夜風裏打了個寒顫。
懷裏軟軟的那灘水在這時忽然醒了,她的手抓著蔣俞白胸口的襯衫,攥成一團褶皺,傻裏傻氣地忽然仰起頭,莫名其妙地加入了這場對話。
“嘿嘿。”她另一隻手指著蔣俞白的臉,眼神是醉倒不省人事的迷離,“那玩你。”
蔣禾:“……”
金毛:“……”
這是她說的跟我們可沒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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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竹上了車就安靜了,頭靠在蔣俞白的肩膀上,呼吸勻稱。
月亮灑在的銀輝點綴在少女白皙的臉上,襯的唇色瀲灩,嘴唇軟嘟嘟的。
蔣俞白鮮少和女生靠的這麽近,此刻有些心猿意馬。
“蔣總,咱們是回天台壹號院嗎?”
“九禦。”
“好的,蔣總。”
她這次和上次的淺嚐輒止不同,醉的厲害,誰家當父母的不心疼孩子,蔣俞白知道她這副樣子不能讓王雪平看見。
他今晚也沒打算多說,一切都等明天早上,酒這東西,從來都是誰難受誰知道。
但誰知道,到了九禦,下了車涼風一吹,陶竹忽然耍起了酒瘋。
從下車的那一刻她就在瘋跑亂抓,蔣俞白一個沒留神她人就跑遠了,幸好她是往家的方向跑,蔣俞白也就沒太在意。
等他交代玩讓司機別亂說話之後回頭一眼——
陶竹抓到院子裏的樹,雙手搖晃:“果果呢?”
環繞著院子的感應燈被她一嗓子集體嚎亮。
她遮住眼睛默默說了聲“太好了天亮了”,又去搖晃下一棵人:“果果呢?你看見果果了嗎?”
“果果大概這麽高。”她帶著哭腔,比劃在自己的太陽穴上,“跟我差不多身材,你也沒有看到果果嗎?”
蔣俞白:“……”
這棵人也沒回應,陶竹跌坐在白天澆完水,還濕漉漉的草叢裏,抱著頭哭喊道:“果果會不會被壞人抓走了啊!”
蔣俞白快走了幾步,一手把人從草裏拎起來。
今天過生日,她特意穿了件白色棉麻長裙,被涼水浸濕後,露出了裏麵貼身小**的形狀。
蔣俞白喉結滾了下,脫下價格不菲的襯衫,給她係在腰上。
雖然是在發酒瘋,可她的語氣聽起來真的很懊悔,錘自己頭的力道很重,砰砰砰的:“啊我怎麽這樣啊!我為什麽要看別人下棋,我明知道果果瞎了,我還不好好看好她,我把果果弄丟了!”
她的哭聲混在風吹樹葉的沙沙聲裏,難過而絕望。
本來挺聰明的腦袋,別讓自己給打傻了,蔣俞白的大手攥著她兩隻手的手腕,捏到一起,低聲問:“果果是誰?”
陶竹隻有手老實,身子拚了命地往外躥,像隻不安分的小貓,肌膚的溫度透過裙子輕薄的衣料傳遞到男人身上:“果果,果果是果果啊!”
蔣俞白把人按在懷裏,他這時候才發現,小姑娘整個人是在發抖的,不知道是剛才坐涼水裏凍的,還是因為擔心她嘴裏的這個果果嚇得。
他手上繃著勁兒,把她的情緒壓了壓,壓到她沒力氣反抗了,他問:“果果在哪?”
陶竹不再掙脫,兩隻手緊緊地抱著蔣俞白,像抱著救命稻草,哭著說:“她在萬花樓裏,她在挨打!”
“……”這是演到哪集了?
喝醉酒的人耍起酒瘋是真的麻煩,蔣俞白恨不得把她一棒槌敲暈,但又不想真耽誤了什麽大事,溫聲引導她:“你是誰?”
“我是小燕子!”陶竹兩隻手延著男人的腰線滑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青天大老爺,你快救救紫薇啊!皇阿瑪,皇阿瑪呢!”
幸虧蔣俞白眼疾手快,手臂在她後背,把人勾起來。他單手抬起陶竹的下巴,讓陶竹跟他對視,一字一句說:“聽我說,你是陶竹。”
陶竹眼神呆滯,但是她能聽見蔣俞白的話。
蔣俞白繼續引導她:“你現在在找一個叫果果的人。”
陶竹喃喃重複:“果果。”
“我再問你。”蔣俞白手腕微微用力,把她想低下去的頭抬起來,“果果在哪?”
“果果在酒吧,果果在酒吧喝醉了!”精神像是猛地驚醒了一瞬,陶竹再度淚流滿麵,“是我帶果果去酒吧的,果果會不會遇到危險啊!”
這下蔣俞白知道她說的是誰了。
剛才在酒吧裏他確實看見陶竹身邊躺著一個姑娘,他本以為那是誰帶來的就沒管,沒想到那是陶竹的朋友。
蔣俞白單手抱著她,把她小小的一個人全都攬進懷裏,讓司機回酒吧接人後,給蔣禾打了個視頻電話。
當時蔣禾身邊的朋友們都各自離開了,隻剩他他一個人坐在副駕,驚魂未定。
本來在酒吧玩這事沒什麽的,壞就壞在身邊人把陶竹給灌醉了。其實當時他看見了,但知道他這幫朋友不會亂來,就沒管,隻是沒想這事會把蔣俞白給招來,而且他身邊人還把蔣俞白給惹了。
斷了金錢來源倒還好說,蔣禾唯恐蔣俞白要關他禁閉。
手機震動看到是蔣俞白的頭像,蔣禾秒接。
他說辭都準備好了,但沒想到蔣俞白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他冷淡地問:“陶竹的朋友在哪?”
“在後排睡著了。”這種時刻蔣禾不敢抖機靈,小心翼翼地問,“怎麽了嗎?”
蔣俞白:“攝像頭對著她。”
蔣禾說了一聲好的,讓代駕把車燈打開,後視攝像頭對準了後排昏睡過去的程果,又問:“哥發生什麽事了嗎?”
畫麵從蔣俞白的下巴頦變成了陶竹視線迷離的眼睛,男人的畫外音像是在耐心地哄著孩子:“小桃兒,看看,這是不是果果?”
陶竹咬住下唇,哭著點頭:“是,是果果。”
視頻裏下一秒就沒了畫麵,但蔣俞白沒掛,蔣禾也不敢掛,隻能隱約聽見像是罩了層紗網似的畫外音:“果果睡著了,我們現在也回家睡覺,好不好?”
蔣禾屏住了呼吸,內心有一萬句話不知道該跟誰說,就這麽無聲地等了將近半個小時,畫麵才再度有了影影綽綽的人影。
蔣俞白的語氣是剛忙活過一場的鬆懈,吩咐道:“不管你在哪,現在來九禦,帶著她朋友。”
不等蔣禾應下,蔣俞白已經把電話掛了。
剛接到蔣俞白電話時候以為自己能鬆下來的一口氣又提起來了,蔣禾知道蔣俞白現在氣還沒消。
他生氣就是這樣,不多說話,更不可能動手。
但是經曆過一次就知道,讓蔣俞白生氣的後果,是一場無法預想的彌天大禍。
在去死和去邪之間,蔣禾選擇了唯一的一條生路,去九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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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竹感覺自己這一覺睡了好久,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裏黑漆漆的,她以為是淩晨,閉上眼又睡了一覺。
這次,她是被餓醒的。
但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是黑的,陶竹才隱約覺得不對勁,踩著鞋按照慣有的路徑走到窗戶的位置,她發現這裏是一堵牆。
順著牆麵摸了一圈,手掌觸碰到硬布料的同時,室外刺眼的光同時照射進眼睛裏,閃的陶竹眼前一片白。
陽光的耀眼程度告訴陶竹,現在起碼是中午。
陶竹回過頭再看這個房間,和天台壹號院相近的裝修風格,但頭頂的金色吊燈,和牆上的壁掛,都是她沒見過的陌生樣子。
身上的衣服被換過了,現在她身上穿的是一條深V的蕾絲吊帶睡裙,盈盈勾勒著腰身。
她自己的裙子不見了,手機也不見了。
陶竹拉開門想出去,但門被人從外麵反鎖了。
這不是天台壹號院嗎?為什麽門會反鎖呢?
她以為是自己沒拉對,反複試了幾次,竟然都沒拉開。
鐵一般的事實告訴她,這個房間就是被反鎖了。
“俞白哥,俞白哥?”陶竹邊敲邊喊,但還是沒人應,她把嘴對準了門縫,又喊了兩聲,但是外麵似乎一個人都沒有,靜的可怕,她連自己喊話的回聲都聽得到。
這下陶竹慌了,敲門的聲音不再有規律,又用力把門鎖往下連按好幾次,叫聲從俞白哥換成了蔣俞白,依然沒人理。
“媽媽,媽媽你在外麵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陶竹顧不上會不會挨罵,現在隻希望能出去,但是仍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陶竹意識到她現在被困在這裏了,敲門是沒用的,跑到窗戶往外看。
這裏雖然奢華,但是是完全陌生的環境,不是天台壹號院,陶竹不認識這裏,但看到外麵有人像王雪平一樣在給綠植澆水,她像得救了一樣滿心歡喜地想要喊人上來幫忙開門,卻發現這個房間裏的窗戶也打不開。
而她從房間裏往外喊,外麵的人應該是聽不到,一點反應都沒有,繼續平靜地做手中的事。
直到這時,陶竹的腦海裏才有了一個念頭——
難道她是被綁架了?
她怎麽來的這裏來的?
陶竹嚐試回憶,卻發現一點都想不起來,她的記憶隻停留在跟程果在酒吧一起去了衛生間,出來之後遇到了蔣禾好像還和蔣禾吵起來那裏,然後就什麽都沒有了,隻知道自己醒了以後就在這個地方。
恐懼一點點襲上心頭。
而更可怕的是,她現在體力已經嚴重不支。
酒精導致她除了頭疼之外,身上很多處肌肉都不太舒服,更不要說她餓了起碼十二個小時,胃裏空****的。
而果果呢?果果怎麽樣了?
除了害怕,陶竹心裏還有數不清的自責,昨天本來就隻是蔣禾要叫她出去玩,果果是陪著她的,她現在遇到危險了,那果果是不是也一樣?
陶竹的心像掛了鉛快,一墜一墜地往下沉。
可她不能哭,哭是耗費體力的。
她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一切可以逃生的辦法,首先她必須要離開這個房間,盡管不能確定樓下工作的人一定是好人,但絕不能在這個房間裏坐以待斃。
可是這個房間裏除了一張床,一個衣櫃,和頭頂的一盞吊燈之外空空如也,沒有留給她任何多餘的東西。
她在不到二十平的房間裏反複踱步,最終把視線落在衣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