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力度加重
因為最近蔣中朝要回國,陶竹進家門的時候,正看見王雪平帶著其他阿姨們打掃房間,插花裝飾環境什麽的,忙的腳不沾地。
晚上吃過飯他們還要繼續忙,王雪平讓陶竹回屋寫作業,她這邊結束不會太早,讓她寫完早點睡覺。
因為還有周末一整天,所以陶竹本來計劃寫到十點就先睡,但十點躺在**她卻莫名其妙一點都不覺得困,大腦活躍的都讓她覺得有點頭暈。
既然睡不著,她幹脆坐起來繼續寫數學同步練習,寫著寫著就忘了時間,一直寫到王雪平那邊忙完。
王雪平起先怕吵醒她,躡手躡腳地開門,看到房間燈還亮著她愣了一下,本以為是陶竹忘了關,沒想到她還沒睡:“你怎麽還在做作業?”
陶竹聽見她的聲音才看時間,竟然都十二點多了,她把正在做的題寫完,合上本子歎了聲氣:“唉,根本不困。”
她這一下午都沒回來,王雪平以為她是一直在公司,問道:“是在集團公司裏看到什麽新奇的事了,興奮的睡不著?”
“不是。”陶竹好半天才想通她今晚為什麽這麽興奮,“是因為我喝了杯咖啡。”
一邊說著咖啡有多苦多貴,陶竹一邊上了床,母女有來有往說上夜話。
因為正好下午跟鄒紫若他們提到了她父親,陶竹想起陶九好久沒跟聯係她了,就隨口問:“我爸去新疆了,什麽時候回來一次啊?”
“他們那邊新產業,正是忙的時候。”王雪平說,“你寒假過去找他都比他回來的希望大。”
“啊?”這事兒完全不在陶竹的計劃內,她已經把寒假都規劃好了,“我跟奶奶說了,北京這邊的學校不允許補課,所以我一放寒假就回去看她跟爺爺,而且也都跟程果說好了。”
王雪平:“說到程果,那小姑娘學習怎麽樣?”
“可好了。一直是他們年級前十,沒掉出去過。”陶竹的語氣裏帶著羨慕,“她以後想考北京,我倆約好了明年夏天北京見。”
王雪平離開繁春之後對那邊的人和事了解的就不多了,除非是鬧到很大的事,她才會有印象,聽到陶竹這麽說,她欣慰的同時也不禁感慨:“這小姑娘……唉,去到哪找對象都不容易。”
陶竹知道王雪平為什麽會這樣說,這一句話,把她拉回到從前,人生中某個驚悚時刻。
那個男人叫張誌強,是個老師。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陶竹才小學六年級,那時候程果初一。
他是繁春當地人,因為教書教得好,評上特級教師,一路從繁春升到錦城,一家人在錦城買了房,每年隻有寒暑假會回來。
程果的父母也在錦城打工,人回不來,托張誌強給程果帶了些東西,那時候陶竹太小了,所有消息都是從長輩那裏聽來的。他們說張老師人特別好,不僅給果果帶了吃的,還免費幫她補課。
可是陶竹卻覺得程果不開心,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消沉。
小學生陶竹以為初中生程果學的太辛苦,拿了雪糕去找她,勸道:“既然學的這麽不開心,就別學了。”
程果慢吞吞地撕雪糕紙,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不行,張老師說了,必須得先把課學完,不然女孩子邏輯能力不行,隻在學校裏聽老師講,我跟不上。”
那時候,程果還沒發現,她被PUA了,她隻覺得自己哪哪都不好,隻有張誌強願意幫她,她必須要抓住張誌強這根救命稻草。
陶竹勸不動,隻能常去陪她,讓果果抱著她哭。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蔣俞白到陶竹家的那個暑假。
那時程果麵對張誌強已經不再是一個隻會哭的女孩,她會罵人,會發脾氣,會跟陶竹吐槽:“那傻/逼沒有自己沒有腿嗎?為什麽總要看我的腿?”
隻要一跟張老師有關的事,程果就前言不搭後語,那幾年陶竹習慣了,知道問也問不出什麽,隻需要跟著同仇敵愾:“就是就是。”
一看見身上有豬味的程果就躲老遠的蔣俞白聽到這句話之後朝她們走過來,坐在台階上聊天的程果和陶竹一抬頭,都被嚇了一跳。
他逆著光,看不清五官,隻能感受到周身有種不容侵犯的冷淡。
等她們的目光適應了光線,才看到他麵無表情的臉,嚴肅到可怕。
“那老師除了看你腿,還讓你幹嘛了?”蔣俞白問。
程果跟蔣俞白沒怎麽說過話,他倆唯一的交集就是蔣俞白去程果家找過欺負陶竹的男生,他冷不丁跟她說話,態度還這麽強硬,讓她根本不敢回答。
不管陶竹在旁邊怎麽勸,結果都和之前一樣,程果隻說什麽都沒有。
當時蔣俞白什麽都沒說,但第二天上午程果在補課不讓人打擾的時候,蔣俞白非逼著陶竹帶他去找程果。
陶竹一路上小聲埋怨,直到她看見了那一幕——
張誌強從椅背後麵抱著程果,一手按在程果胸上揉,另一隻手拿著她的筆,在她的本子上勾錯題。
他們的臉貼的很近,幾乎是挨在一起的,張誌強呼出來的鼻息都能打在程果臉上。
“這種送分題,拿不到分就不用想著考大學了,你怎麽還會錯?”光聽張誌強說出來的話猶如嚴師,讓人根本想不到他臉上陶醉的表情有多令人惡心,他在她的本上劃了一道叉,握著她胸的手力度加重,是種冠冕堂皇的懲罰。
程果不敢反抗,眼圈紅紅的,微弱地喊了聲“疼”。
視線再往下,張誌強的褲子隻穿了一半。
那是陶竹第一次看見那東西,紫紅色上爬滿蠕動的青蟲,嚇到她失聲,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