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們剛剛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奚遠揉了揉眼睛, 再看去,那裏確實什麽都沒有。
奚連雲詢問的目光看過來:“你看到什麽了嗎?”
她猶豫了一下:“好像是……一扇門?應該是我看錯了。”
奚遠隻能這麽想,那樣空****的地方, 憑空出現一扇門,怎麽想都該覺得是自己眼花了。再加上今天她好像確實感覺自己哪哪兒都不舒服,也許是什麽後遺症也說不定, 看來回去之後真的得去檢查一下了。
如此安撫了一下自己, 旁邊,奚連雲看她臉色不好,伸手將她往自己身旁拉了一下, 然後回過頭去看。
那裏, 除了一片廢墟, 再沒有其它什麽是完好存在著的, 更別說是門了。
回到了訓練場, 奚遠就跑去中心醫院做個檢查, 奚連雲跟廖尺他們知道了, 立馬放下自己手頭上的事陪著她一起過去。
醫院走廊上,看著自己身後跟著的幾人,奚遠無奈道:“我真沒事,就是感覺今天身體有點奇怪, 過來做個簡單檢查, 看看是不是水土不服。”
“……都到這裏快十天了你跟我說水土不服,你的身體機製未免有些太靈敏了些。”廖尺瞥她一眼。
但奚遠卻沒像往日那樣反駁他,現在的她實在是提不起精神。
這有些太異常了, 奚連雲眉頭微:“是不是因為上一場比賽?”
奚遠搖頭:“沒, 比完賽導師就帶我做過檢查,沒問題的, 就是今天不舒服,也可能是早飯吃得太急了。”
眾人在這邊沒有根據的亂猜一通,隻是無端讓心裏更加著急。
而沒過多久,絕大多數的項目結果都出來了,廖尺等人比奚遠更快一步接過去報告單,發現並沒有什麽問題。而等到最後一項檢查數據出來,也沒有任何大問題。
“或許是最近過於訓練疲乏,看到你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昨晚是不是還熬夜了?”醫生問道。
奚遠點頭,她昨晚忙著查資料,是睡得晚了些,但是,她又不是第一次睡得晚了,前幾天也在訓練,怎麽那些天就沒事。
不過她還是沒說出來,總之沒事就行。
“因為獸潮的事情集訓暫時終止,大概兩天後才重新開始,這兩天剛好你可以好好休息,有什麽事白天就做了別拖到晚上。”
回去的時候,廖尺又再三囑咐道,見奚遠低著頭沒回應,他隻以為對方還是難受,於是也沒再多說,就讓她回去休息。
但實際上,奚遠發現,醫院去了一趟之後,這會兒她又感覺自己生龍活虎了。但她不敢說,怕廖尺覺得她在裝然後給她兩個大杯兜。
這次的事她沒有怎麽放在心上,本來自己就是愈療師,醫院檢查也沒有問題,後來自己也恢複了,她倒覺得勞累過度這個理由也能接受。
然後她就開始計劃著這兩天休息她要幹些什麽了。
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去把大佬給她郵過來的那塊黑隕拿到手,她饞了好久了,就想長長見識。然後還想去周圍玩一圈,離他們這裏不到五公裏就是中心城,裏麵什麽都有,坐飛艇也就幾分鍾的事。
隻是比賽前夕多數導師對於隊員們都抓得比較嚴,盡管前麵廖尺才說這兩天他們可以休息,但休息不代表可以放縱地去玩,於是思索間,奚遠去找到了鬆征他們。
自家大表哥什麽性子她知道,就算在休息期間他也會把訓練放在第一,其他隊員不是特別熟悉,隻剩下鬆征跟高燦都是貪玩的脾性,而且大家非常合得來。
隻是沒想到第二天他們一夥悄摸摸跑出去的時候,謝禧和孔若南以及秦顏竟然也跟著一起來了。
鬆征看了眼奚遠,首先撇清自己:“是他們自己非要纏著我,我怎麽甩都甩不掉。”
因為上一個賽場鬆征說錯了話,跟謝禧之間有了點小摩擦,盡管他覺得自己沒問題,但單兵間解決矛盾的方式就那麽簡單,大家切磋一把,講幾個笑話,分享點經驗,就又是好朋友了,於是這次他嘴快說了他們幾個今天要去玩後,這三個人聽到就纏了過來。
都是之前相處過的,大家關係不錯,這會兒又都想去玩,奚遠當然不會有意見。
於是六個人就這麽悄摸地背著各家的導師,表麵在房間休息,實則已經坐上了去往主城的快艇。
路上,奚遠想到這些天看到的,隨口問:“你哥這場比賽不參加了嗎,我沒在訓練場看到他。”
謝禧道:“他有點事就先回家了,後麵的比賽應該都不會參加了,你找他有什麽事嗎?”
奚遠搖頭,她隻是這些天一直都有很多問題想問對方,如今對方既然不在,這些問題留著之後再說也行。
T31星球是卡沙星域中排行前五的大星之一,其中心城市的繁華程度與主星那邊的帝都有的一拚。奚遠長這麽大還沒離開家去過別的星域,一時間看迷了眼險些忘了正事。
等到把黑隕拿到手,鬆征湊過來問她拿的什麽,後者神秘一笑:“這是秘密哦,不能告訴你的鬆征哥哥。”
“……”行吧,都喊了一聲鬆征哥哥了,他不能還不知好歹再繼續追問。
而集訓期間緊繃了這麽多天的心,如今好不容易出來玩了,六個人都玩了個盡興。
在最後要回去的時候,謝禧突然提議道:“來都來了,幹脆我們去找一些刺激的地方玩玩吧。”
旁邊的鬆征一臉怪異地看他,後者立馬一抬手:“別用你那猥瑣的眼神看我,我說的是地下賭場!你以為是什麽!”
鬆征瞪大眼:“我想說的不就是這個,你以為我在想什麽,是你自己先想岔了吧,別想倒打一耙!”
兩個人就這麽互懟了起來,奚遠被高燦拉到旁邊一點避免被戰事波及。孔若南和秦顏笑嗬嗬看熱鬧,反正隻要火不燒到他們身上,他們就是最開心的。
終於,等兩個人吵完,奚遠都有點困了,但是一想到要去之前就想去的地下賭場,她又難掩的興奮。
“地下賭場魚龍混雜,你們有進去的門路嗎,而且我們身份特殊,要是被誰認出來,導師們第一個先撕了我們。更何況,那種地方不適合未成年去,奚遠妹妹還沒十七,我們……”
奚遠趕緊搖頭:“我沒關係的!我保證聽話不亂跑,別不帶我!”說完,她氣呼呼地瞪著鬆征,那意思很明顯。
再多說,鯊掉!
鬆征笑得捂住肚子,奚遠一看就知道他又逗她!
孔若南這時候滿臉正經道:“進去我倒是知道怎麽進,但是首先大門就要每人最少拿出十萬星幣換成賭場專用的籌碼才能進。”
“十萬?為什麽?”謝禧問。
“那種地方當然不是讓你去白看熱鬧的,肯定是想玩的人他才會放你進去啊,十萬隻是入門的基礎條件,來確定你有能輸出去的最低條件的。”
而在場的幾位大大小小都各自有著家族在背後支持著,十萬於他們而言也不算太多,於是一合計,六個人當即朝著地下賭場的大門而去。
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他們在正式進入賭場前的那條小巷子裏每人都買了一個麵具,在這種地方,無論是錢還是運氣,亦或是實力,都有可能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所以基本上來賭場玩的人都會對自己進行一番偽裝。
奚遠戴著的是一個頭上兩個犄角的魔王麵具,因為年齡,她在隊伍裏是最矮的一個,這樣反倒襯得她更像是被大人們帶出來長見識的貪玩小孩。
到了賭場門口,果然如孔若南說的那樣,那裏有幾個穿著黑色特殊製服的大漢守在一張桌子邊,那張桌子上有著幾台機器,奚遠猜那大概就是將星幣轉換為籌碼的東西。
她跟在鬆征高燦的身後,花了十萬星幣換了十塊白色的金屬製牌。牌子上麵有著獨特的花紋,花紋中間刻著一個‘1’字。
奚遠把它們揣好,然後被後麵跟上的秦顏攬過脖子帶著往前走。
“你小子這是真想大幹一場?我看你換了一百萬的。”
高燦看著孔若南的目光不簡單了,敢直接拿一百萬來賭的,這人看來有點東西在身上啊。
謝禧嗤笑了一聲:“你信他?但凡之前跟他接觸過,就知道他說話跟放屁一樣。”
“你才放屁呢,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我們查查軍校的賭王!”
“我看你是快樂森林的吉吉國王!”謝禧冷嘲。
“……”
孔若南不跟他計較,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放心吧,待會兒看我表演。”
從賭場的大門進入後,還有再沿著一條蜿蜒的兩邊都蒙了金屬的地道,六人沿著隻有這一條路的地道曲曲折折地走了有幾分鍾,眼前才豁然開朗。
地下一層,近百張樣式不同的賭桌旁,數不清的戴著不同麵具裝扮不同的男男女女圍滿在周圍,奚遠沒見識地倒吸了一口氣。
她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而聽旁邊的秦顏說,她之前被孔若南帶來這裏好幾次了,經常看他跟別人賭,每次逢賭必贏,所以她相信剛剛他說的話不虛。
奚遠點點頭,小聲道:“其實我以前也跟別人玩過差不多的,是跟一個老爺爺,不過他沒帶我來過這種地方,隻是帶我去一些小型的私人賭場逛過,他會的東西特別多,也教了我很多,後來他去世了,我就再也沒跟別人玩過這些了。”
秦顏詫異地看她:“你竟然也會賭?看不出來啊,我之前跟小南子到這邊來,看了好久他們搖那個骰子我都沒看明白,不過沒關係,氣氛到了就好了,想吃點什麽嗎,這裏的小吃特別好吃,我帶你去買。”
六個人進了賭場,當即就分成了兩隊,兩個女生專注於買吃的,偶爾路過幾家賭桌奚遠會忍不住停下來看看,秦顏就站在旁邊陪著她看。兩個人身上各自帶著十萬,但是都沒怎麽打算拿出去玩。
倒是鬆征他們那邊,礙於一開始孔若南放的豪言,幾個人肯定都挨著他,就想看他怎麽大展一番拳腳。
這個地下賭場雖然亂七八糟的人很多,有些時候還會發生衝突甚至見血,但賭場是有人經營的,別看周圍巡邏的人就那幾個,實際上隻要有人鬧事,就會被賭場的打手第一時間衝出來拖走。所以六個人即便分開也都不擔心,而且有光腦,到時候出口集合就行。
奚遠和秦顏買完小吃和飲料,前者興致勃勃地擠進了一張賭桌旁。
旁邊的人看她瘦小,又看到麵具下那雙靈動的眼,大概猜出了她的年齡,於是一個個一點都不讓著,奚遠被擠得轉來轉去,還是後麵的秦顏直接展現她的大力,將旁邊兩個還在故意挨過來的人狠推開,這些人才老實下來。
“來這種地方可別客氣,你也不看看一般什麽人才來這裏賭,該橫起就橫起,不然別人真以為你好欺負。”秦顏比奚遠大三歲,現在身高高她小半個頭,之前一直都看起來呆萌的少女,這會兒把她護著,像是親姐姐一樣。
奚遠安心地被她半攬著腰,看著麵前賭桌上隻是搖骰子猜大小的玩法。
她看了幾局,在新一局下注時,奚遠掏出自己包裏的一開始換的十塊白牌子,一股腦全押在了大上。
身後的秦顏:“???”
她萬萬沒想到奚遠也是個狠的,一賭就全都賭上去?
“我還想猜小呢。”她嘟囔了一聲,到底還是沒有奚遠那麽豪氣,隻放了一半也就是五塊牌子上去。
雖然十萬星幣對於秦家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但秦顏在賭這方麵不很懂,所以也不想當冤大頭。有錢當然沒問題,但是不代表就要亂花。
而跟著奚遠押了一句,她本以為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贏了挺好,輸了也無所謂。本來過來就是玩玩的,可真當最後結果開出來是大,她還是不可抑製地興奮道:“遠遠,你好厲害!”
奚遠笑一下,把贏回來的籌碼拿回,下一把,她還是押大。秦顏自然也跟著她押,不同的是,這一次,她把全部的牌子都押上去了。
最後開出來的結果果然不出所料,是大。
“!!!遠遠,你太棒了吧!”秦顏不會天花亂墜的誇人,隻會遵從本心說出最樸實的稱讚。
奚遠麵具下的臉笑得燦爛,但手上還是示意她低調,然後帶著人重新往外擠。
“不繼續玩了嗎?”
“那個太簡單了,看著沒意思,我們去看看其它的。”奚遠也不缺錢,這次主要還是想玩個痛快。
但秦顏就很激動了,跟在她旁邊,不停地問她剛剛賭桌上猜大猜小大家到底是怎麽猜出來的,這個過程中可以作弊嗎,以及作弊好學嗎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奚遠隻揀了一些好說的簡單解釋了一下,其它的還得到時候出了賭場再說,畢竟這裏烏糟糟一片,有些話得慎重。
而就在兩人到處看稀奇之時,另一邊,一開始還囂張自信的孔若南這會兒像被霜打蔫兒了的茄子似的,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恍惚。
都說這上了賭桌,要麽家產敗得一幹二淨,要麽就賺得盆滿缽滿,賭徒心理,向來都刺激著他們去加入一場又一場賭博盛宴。
如今的孔若南幾人就明顯闡釋了這一說法。
本來曾經十賭九贏的小公子,在今天這個賭場也以為可以大展身手,結果萬萬沒想到直接被教做人。
一開始換的一百萬籌碼被坑了空不說,預期的結果沒有達到,他又去換了兩百萬的,結果全打了水漂。而跟著同行的鬆征他們倒還好,玩起來適度,但也都在原先十萬的基礎上,丟出去了百來萬。
四個人喪著臉,心裏雖然饞,不服氣,但肯定是不敢再去換籌碼了的,而他們更怕的是被奚遠她們知道。
“完蛋,這次說玩好像玩兒過頭了,我們待會怎麽跟她們交代啊?”
差點被人坑得連褲子都不剩,四個大男生此時蹲在角落裏,商量著待會兒奚遠她們問了,他們要怎麽打掩護。
孔若南捂著臉搖搖頭:“沒用的,我跟秦顏從小一起長大,我說沒說謊她一眼就看得出來,而且我也不敢騙她。”
鬆征三人:“……”
“靠,你怎麽回事,我跟高燦兩個瞞奚遠妹妹都瞞得住,你這邊瞞一個都不行!?”鬆征瞪著眼。
孔若南隻是埋著頭不說話。
後來,圍著賭場看稀奇的奚遠和秦顏剛好經過,看到蹲在那裏無比頹廢的四人,後者沉默了一下:“……你們幹嘛呢,蹲這兒要飯可要不到啊。”
四人:“……”
最後,還是孔若南先頂不住壓力,哭哭唧唧地把賭桌上他們一共輸了多少說了出來,將近一千萬,饒是之前接過大單的奚遠都忍不住扶額。
“你們這,有這麽上癮?”秦顏不理解。
就見四人齊齊點頭。
秦顏:“……”
“上癮好啊,這下全輸光了,癮沒了吧。”奚遠在旁邊刺道。
孔若南聞言更蔫兒了:“完了,我哥要是知道我錢之所以用光是花在這兒了,肯定會打死我的。”
“沒事,若西哥還是很賣我麵子的,到時候我幫你求求情,頂多打斷你一條腿。”
“!”
但再怎麽樣再繼續掏錢去賭四人肯定是沒膽的了,就是一想到回去要被家裏人狠批,甚至被揍,來的時候有多快呢這時候就有多悲傷。
秦顏就喜歡看他們這樣子,她最喜歡看熱鬧了,反正挨揍的也不是她,反倒是她還可以看他們被揍。再加上前麵還贏了錢,兩件事加起來她顯得更加心情暢快,對比另外幾個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後來,奚遠看完了賭場的稀奇,聽說樓上還有拍賣場,不過都是固定時間拿著邀請貼才能進,於是她熄了想上去的心思,準備著差不多可以離開這裏了。
然而身後那哀怨悲痛的氣息都快溢到她臉上了,奚遠一轉頭就看到自帶飄雪背景的鬆征四人,旁邊秦顏笑得開懷,還說讓他們眉頭再皺著點,她要給他們拍照。
“……”
奚遠最後還是沒忍心看鬆征幾人回去挨罵。
她拿出自己剛剛贏的錢,混著秦顏的一起,直接上賠率玩得大的賭桌。
眾人驚:“別啊,輸點錢沒關係,大不了回去挨一頓打,但待會兒我們要是被扣在這裏,就真的死定了!”
鬆征他們以為她這是急了,趕忙勸道,剛剛還愁雲滿麵的人此刻聲音都抖了。
聽說這家賭場在其餘很多星域以及星球上都有他們開設的分賭場,背後主人更是神秘,說他什麽的都有,喜怒無常,吃小孩,變態等亂七八糟的都有,但唯一一點公認的就是,從不怕見血的事。管你什麽身份,不遵守他這裏的規則,直接當場分了你的器官,或者砍了雙腿拖到外麵去供人展覽,總之什麽都敢幹,妥妥的帝國黑暗勢力龍頭老大,是明麵上那些世家大族都不敢輕易去招惹的人。
同理,他們要是賭到最後拿不出錢,要麽找人來贖,要麽就是上麵的處理方法裏選一個。
玩兒歸玩兒,鬧兒歸鬧兒,鬆征他們還想完好地參加下一場比賽的,更何況比起被家裏人發現他們去賭了,也好過導師們親自提著棍子來贖他們好。
然而奚遠麵色不變,心意已決:“其實我在這方麵還是略有造詣的。”
“……上一位自稱賭王的現在褲子都快被輸沒了,你略有造詣,那我們今天豈不是必死無疑?”
孔若南:“……”
但隨即四人便知道了什麽叫做打臉,而且啪啪啪的,打得非常響。
奚遠憑借一己之力,用實力告訴了他們什麽叫做賭場賭神。孔若南幾個之前輸的全被她贏了回來,並且還賺了不少,幾個人圍在那邊開心數錢,嘴裏不停捧著人。
“臥槽,兜兜轉轉,賭神竟在我身邊,我之前怎麽沒發現!”孔若南剛剛還呆滯的目光此刻猶如璨星,看著奚遠,他討好地笑著湊過去,拉住她的胳膊。
“師傅師傅,你教教我,那些都是怎麽做到的,我想學,學到你一半技術也好啊。”
鬆征一腳踹開他,滿臉板正:“你誰啊你就跑來套近乎,師傅是你叫的嗎。”然後,他諂媚地轉過頭,“師傅,你看我們隊友一場,教我教我,我腦子比他靈活,學得肯定比他快。”
“別啊,帶帶我啊,我學習能力也很強的。”謝禧跟高燦見狀也忙加入進來。
四個人嘰嘰喳喳的,旁邊沾了奚遠光的秦顏開心算著錢,順便把幾個賭鬼給趕開:“去去去一邊去,學了就要到這邊住上了是不是,記吃不記打,別想讓遠遠再幫你們收拾爛攤子。”
這幾個人玩心重,真學到什麽,指不定要在這裏待多久。而今天出來玩了快一天了,也該趁著還沒黑早點回去。
然而知道奚遠不賭了,鬆征他們很是可惜,語氣裏都是遺憾明顯的還想繼續。
“這東西點到為止就差不多了,你們還上癮了是吧。”奚遠道。
事實上周圍已經有很多人的目光投入到他們的身上了,而且剛剛賭的過程中她已經看出來了,賭場換了好幾個衣服樣式一樣但各自肩上標誌不一樣的人過來,奚遠覺得大概是引起什麽人注意了,她本來就沒想撈錢也不想鬧得太大,隻是贏回孔若南他們輸的就收手,準備離開。
結果來了兩個賭場的應侍,走上前:“這位小姐,我們少爺想邀請您去四樓喝杯茶。”
負一樓跟一樓是賭場,二樓三樓是拍賣場,四樓是什麽地方還沒聽人說過。
於是,剛剛還收不起心的鬆征他們立馬警惕,站到奚遠的身前將她牢牢護在後麵。
對麵兩個應侍表情不變,似乎是認定他們走不掉。
“沒事,都說了是請我喝茶的,我去看看。”奚遠打破僵局,笑得輕鬆。
“那我們也去。”高燦立馬道。
“我們少爺隻邀請了這位小姐一個人。”
“那我們不去了!”
隻讓奚遠一個人上去,會發生什麽還不知道呢,他們怎麽可能答應!眼看著雙方就要有打起來的趨勢,奚遠又一次站出來。
她低聲安撫鬆征他們:“這賭場這麽大,做到現在肯定是有點東西的,還不至於讓我贏點錢就對我怎麽樣,我上去看看就下來,別忘了晚上的時候訓練場進出可是有登記的,待會兒沒回去再被導師逮到了還不宰了我們。”
“可是……”
“別可是,這件事我覺得你們最沒有發言權,所以聽我的。”
“……”
幾人沉默,然後看著奚遠跟在那兩個應侍身後坐電梯去四樓。
等到了四樓,這裏的環境很幽靜,明明沒隔多遠就是吵嚷的賭場,但這裏卻聽不到一絲雜音,奚遠打量著看了眼周圍建成的材料,思索著以後要是自己閑下來了也找塊空地搭個類似的房子,清靜。
沿著幽暗的長廊走了大概幾十米,周圍微弱燈光的映照下,應該給這裏增添一種恐怖氛圍的,然而奚遠從不怕這些,她隻好奇是什麽人要找她,為的又是什麽事。
終於,走到了一扇金屬門前,隨著門從裏麵被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緩緩拉開,奚遠走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張豪華書桌後,坐在輪椅上同樣戴著麵具的男人。
對方身形有些瘦削,卻端坐著如冬日寒鬆,他頭發齊肩,在暖色燈光照耀下顯出一點金色,渾身散發著一種貴族氣息,再聽剛剛讓人開門的聲音,大概也就二十來歲,不比奚連雲大多少。
這就是應侍一開始說的少爺。
“小姐請坐,我們少爺邀請您上來並無惡意,隻是有件事想與您商量一二,這是上等的白七茶,您嚐嚐?”
奚遠當然不客氣,徑直坐到那少爺對麵,卻是沒急著喝茶。
防人之心不可無,對方真想做什麽,也好歹得讓她先打過了再論生死,可不能被一杯茶給先放倒。當然,聞著這茶的味道,就奚遠目前學到的知識,暫時還沒發現這茶裏有什麽異樣。
而她本以為這次被單獨叫上來,是她前幾場有些過分張揚,或是被看出來了什麽,她心裏都已經想好說辭了,卻沒想到對方說了個她沒有想過的。
“你是說,你們看中了我的賭術,問我有沒有興趣留下來為你們做事?”
這事這麽一說,奚遠就立馬明白了。
既然是大型的賭場,有些時候自然就會遇到個別有目的性的人前來踢館子,如果是單純想找事的,打廢了拖出去也就算了,可如果是像今天奚遠這樣,靠這本事讓賭場吃虧的,他們自然也不可能做些其它事,不然壞了名聲,以後還有誰敢再來。
這種情況,就需要派出專門的人了,目的在於讓賭場及時止損,甚至於將之前失去的重新拿回來。
現在想想,當時她前兩場坐莊的那三個人不就是,穿著和賭場工作人員不一樣的製服,技術卻是比之他們高出好大一個台階。想必他們應該就是賭場專門招的鎮場子的人了,包括現在麵前這位少爺要跟她談的也是讓她成為他們其中一員。
但……
“抱歉,婉拒了哈。”奚遠禮貌道。
今天之所以會來賭場純屬看熱鬧的,如果真差錢,大不了她讓孟誌那邊多接幾個單子,還不至於專門跑這種地方受別人鉗製。
站在旁邊的管家似乎沒想到她竟然會拒絕,畢竟他們雲中賭場開出的條件可是最好的,是哪怕拿到明麵上,都未必找得出第二家的,然而麵前這小丫頭竟然拒絕了。
但或許比起這個,他更應該驚訝對方年齡聽著不大,卻有這麽一手驚人的賭術。
而對麵,那賭場的少爺聽到她說的好像情緒並沒有什麽波動,隻是道:“並沒有要求你必須天天都到場,你或許可以將其看為是一種兼職,我們的賭場遍布各大星域,而你隻需要在賭場有需要,且你又恰好有時間的時候出麵便可。”
這已經是比天上掉餡餅還更像餡餅的美差了,然而奚遠還是拒絕了。
眾所周知,她雖然經常惹麻煩,但骨子裏還是會盡量避開一些會帶來麻煩的事。賭場魚龍混雜,她不敢保證之後如果常駐會不會遇到意外。
少爺看出了她的心思,直言道:“你也知道開賭場的,最不差的就是人脈關係和背景,同時的,在賭場裏,信息的來源渠道也是最多的,我可以給你這個許諾,你隻要願意留在賭場,屆時你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在不損害直接利益的情況下幫助你。”
“或者說你需要什麽信息,想找什麽人或物,我們也會竭力為你提供線索。”
聽到這裏,一直都無動於衷的奚遠心動了。
之前她頭疼於高百川右手的事,但是在這方麵她能力有限,隻靠她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如今帝國最大的地下勢力向她拋出橄欖枝,好處還這麽多。拋開這件事本身不談,消息這種東西,誰知道哪天就需要了呢。
更何況有雲中賭場傍身,這也算是一個背景。而且最關鍵的是還不用每天上班就能領工資,她這段時間又要忙著比賽,理由非常充分,不妥妥的白嫖兩個月工資?
這麽一想,種種思量下來,利大於弊,於是奚遠答應了。
管家見狀鬆了口氣,然後讓人現擬了一份合同,奚遠和少爺確認無誤後當場簽下各自的大名。
當然,既然雙方已經是合作關係,就證明奚遠現在已經是被納入了雲中賭場的羽翼下保護,自然不用擔心信息泄露的事情,也不用擔心賭場捏著這件事威脅她什麽。
而簽完了合同,少爺給了她一塊特殊的牌子,黑色的,上麵刻著簡易的花紋,中間是一個長著兩個犄角的魔王。這就是奚遠這次戴的麵具的圖案,不知道對方是怎麽這麽快做到的。
而這也是在所有雲中的主賭場或分賭場認人的標誌,一旦見此牌,則二級以下賭場人員任憑差遣。
同時對麵的人也正式向她伸出手:“我叫蕭泉,歡迎加入雲中。”
奚遠站起身回握:“我叫奚遠,現在是月初,這個月工資是會發我三分之二個月的還是半個月的?”
好像發多少也沒關係,總之她還什麽也沒幹,就是單純想白嫖而已。
“……”
意識到自家少爺僵了一下,旁邊的管家幹笑了一聲趕忙過來救場。
“報酬的事情奚小姐不用擔心,我來拉您進一個群,這是我們雲中用單獨的私有網創建的匿名群,所有的什幕都在其中,屆時有什麽需要都是在群裏發消息,包括一些賭場事務也都會有群裏的人和你交接”
奚遠現在的身份就是雲中賭場的什幕。
而一進入那個匿名群,首先要做的就是確定自己的昵稱。
賭場所有的什幕信息都收錄著,賭場這邊自己知道,但是每個什幕間卻還是要保留各自的隱私的,所以進入這個群隻需要起個平常別人叫你的代號,真名是禁止寫入的。
於是,奚遠隻思考了一下,便在鍵盤上敲下幾個字——
昵稱:【苦茶都輸光】
少爺:“……”
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