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離開阿曼星前, 廖尺單獨又找到奚遠,問她關於她機甲的事情。

後者滿臉無辜地看他。

“沒有是吧,你看我信嗎。”廖尺嗤笑一聲。

機甲格鬥都會了, 說沒有機甲,騙鬼呢。

但是一想到這丫頭這些事情連家裏人都瞞,想必用的機甲肯定也就是市麵上普通的機甲拿來練練手的, 於是也沒逼她, 而是遞出一個手環,道:“你要是有那個自信,這是學校倉庫的機甲, 2A級的, 剛好跟你的精神力契合, 你在比賽前多適應一下, 到時候就能用。”

說完, 他頓了一下, 問:“等一下, 老高是不是把他的機甲給你了?”

奚遠詫異地看他:“你怎麽知道?”

“我還不了解他?”廖尺說著,那個手環就想收回,卻被奚遠一把抓住。

“怎麽的,學校還差我一架機甲啊, 才說的要給我, 怎麽還往回拿。”

“?”廖尺氣笑了,“老高的機甲在你手裏,你還用這破爛幹嘛。”

“有備無患嘛, 多架機甲多條命, 萬一呢。”奚遠扯了扯,那個手環被扯到自己身上, “比賽沒有規定說隻能帶一架機甲的吧。”

確實沒有,因為沒有哪個單兵,哪怕是機甲師或者指揮那些會把陪伴自己許久並且跟自己高度契合的機甲跟換玩具一樣換著用的,和機甲共同戰鬥的次數,人跟機甲之間都會逐漸產生一種彼此之間才能夠感應到的羈絆,也可以說是一種鏈接。

但總之這種東西很明顯現在的奚遠是不會懂的。

“賽場遇到什麽不對就往衛隊那裏跑,麵子是沒了,但好歹能保住命。”

對於奚遠,廖尺跟高百川總是在某些方麵對她格外寬容。

最起碼要是對奚連雲他們,誰要是敢在遇到事後第一個拔腿就跑,怕這怕那,一副慫裏慫氣的樣子,早就被抽八百回了。

“到時候場上機靈點,知道你這次是想去幹什麽的,但如果找不到機會也不用強求,總之自己看著把握。”

H-18星域位於帝國南部,其中的許多星球多數以沙漠為主要。同時該星域以貧瘠著稱,就奚遠之前看過的一些形容,H-18星域是整個帝國最貧窮的星域,就連這次各大軍校要集訓的專門的訓練場都沒有,而是直接借用莫德軍校的場地。

第一天到達莫德,謝禧他們作為東道主,被導師安排著帶各軍校的客人們參觀校內環境。

斯裏蘭的人沒有去,對於他們來說,與其浪費時間做這些,倒不如在訓練場多提升點實力。而至於其餘幾個軍校,則很給麵子的各自派了幾名代表出來。

奚遠作為藍穹這邊的代表之一,她和秦顏手拉手,兩個人在隊伍裏嘰嘰咕咕不知道在聊什麽一直在笑,不知情的人恐怕還以為她們才是一個軍校的。

莫德軍校其實整體上跟其他的軍校沒有太大的差別,隻是相比起來校園麵積小了很多,以及一些建築和器材設施有些老舊。畢竟也是整個H-18星域裏唯一一所位列六大軍校名額之一的學校,平常多數的資源都會往這裏傾斜。

一行人經過訓練場的時候,那裏可以明顯看出有被重新修整過的痕跡,偌大的訓練場此時空空****,隻有一些負責維修的工人們還在裏麵檢查著器具。

奚遠環顧了一眼四周,問:“我們這幾天把訓練場給占了,你們學校主戰院係其他的學生要訓練怎麽辦啊?”

謝禧道:“沒事,想訓練哪裏都可以訓練也沒說一定就要在訓練場,他們去後山上的樹林也行,那裏位置挺大的。”

“你們這是認真的嗎,訓個練還要特地跑去山上,就是多修一個訓練場而已,這都沒錢嗎?”秦顏驚了,在查羅爾,像這樣規模的訓練場他們軍校建了好幾個,有些時候碰上公休了,同一個訓練場都看不到有多少人。

但是如今來了莫德,隻是占用了一個訓練場而已,剩下的主戰院係的學生竟然就沒地方訓練了,這是她無法理解的。

不過她有這樣的疑惑也正常,畢竟查羅爾所在的第七星域財力和斯裏蘭他們所在的R3星域有的一拚,秦家又是大家族,秦顏本身更是作為天賜,從小到大生活的各個方麵都配備得極其精致,有些東西她沒見識過也正常。

“要不我給你們捐一些吧,你們學校主戰係的學生應該也不少吧,都擠在一個訓練場怎麽能行,我……”

秦顏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的孔若南立馬捂住她的嘴:“我的小祖宗你可別說了,我就跟旁邊人開個小差的時間你怎麽就說了這麽多。人家自家的事你管那麽多幹什麽,別搞得待會兒還以為我們是在故意嘲諷。”

秦顏生性單純,很多時候說出口的話都是真的字麵上的意思,但耐不住有時候有些人他就會多想。

謝禧聞言毫不在意:“多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們新的訓練場已經在修了,資金都是夠的,謝謝。”

確認他表情沒有異樣,孔若南這才放開自己的手,“抱歉哈,她平常說話就這樣,但沒壞心的,你別介意。”

後者搖搖頭,一行人繼續朝著食堂走去。

卻在中途,奚遠的目光突然被不遠處,蹲在花園長椅邊的一道身影吸引住。

準確來說是被那抹熟悉的綠色。

那是那天比賽前,她在觀眾席看到的那個綠頭發的青年。

像是感受到奚遠的注視,對方轉過頭來,他的眼睛好像明亮了一瞬,然後站起身,朝著他們走來。

隨後,身邊突然有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我去,你們莫德竟然還有這麽潮流的一麵嗎,那個人的頭發怎麽是綠色的啊。”

奚遠皺眉,轉過頭看看是哪個人這麽沒見識,然而就先看到謝禧的臉色陡然沉下來。

“為什麽要染個綠色的啊,是嫌自己的生活太美好了嗎,非要在頭上帶一點綠色哈哈……哈。”

那人剩下的話全卡在喉嚨裏,麵對著身旁一眾人的注視,他沉默了一下:“你們都看我幹什麽?”

隻見剛才還滿臉笑意的謝禧此時徑直走到他麵前,他臉上沒什麽表情,推開一旁想攔著他的隊友,看著他問:“請問別人的頭發是什麽顏色,跟你有什麽關係嗎?”

那人臉上的笑容收斂了,“我就是開個玩笑。”

“你要是實在閑的沒事,可以去隔壁垃圾站幫忙把剩下的那些垃圾分揀了,不一定非要在這邊跟我們開玩笑,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笑。”

“不是,你什麽意思啊,我都說了就是開一下玩笑而已,你至於嗎!”

聽到他這麽不客氣,那人也急了。

眼看著雙方彼此誰也不讓誰,矛盾有急劇上升的趨勢,一直站在旁邊沒動的奚遠冷不丁開口了:“我覺得謝禧學長說的沒錯啊,人家什麽顏色的頭發那是自己的喜好,礙著外人什麽事。都是星際時代了,有些人對於綠色的概念不會還隻局限於那所謂的愛情吧。”

“而且我要是沒記錯,之前帝星軍校上一屆的聯賽中,也有一位學長用的是綠色機甲吧。”

聽到奚遠的話,謝禧的臉色稍霽,而一開始出聲的那個帝星軍校的隊員則是滿臉尷尬。

“馬副,道歉。”

帝星的領隊,薑佑轉過頭瞥他一眼,眸子裏沒什麽情緒。

後者立馬表情一變,趕忙走上前,態度一改剛剛的囂張:“對不起,剛剛是我嘴欠,全是我的錯,我跟你們道歉!”

謝禧不想理他,轉過身走回自己隊伍就沒說話了。

奚遠自然也不會搭話,隻是奇怪地望向旁邊從剛剛就一直打量她的高燦,她揚起嘴角甜甜一笑:“高燦哥哥,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呀?”

高燦愣了一下,收回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沒什麽,我就是覺得你剛剛有點奇怪。”

“怎麽了?”

“你竟然會主動幫別人說話。”他微微俯下身子,小聲道,“我覺得你不像是會這麽做的人啊,所以剛剛有點沒反應過來。”

“?”

奚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做的不對總是讓大家對她產生一些奇奇怪怪的誤會,不過這一次細想一下,她好像確實稍微有點衝動了。但沒關係,她把這一切歸咎於自己太喜歡對方的頭發了,她覺得那抹綠色格外的吸引人。

一眾人的氣氛因為剛剛的事情變得有些僵了,一直到那個青年走過來,那抹綠色也走到了奚遠的麵前。

“遠……”

“哥,不是說好的這幾天你就跟著劉琦他們訓練的嗎,你怎麽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了?”

青年的話都還沒說出口,謝禧就先一步打斷他,然後拉住人的胳膊往另一邊走,同時拜托隊友先暫代他帶著其他軍校的成員們去別的地方參觀。

臨走前,奚遠回頭看了一眼,剛好與那青年的眸子對上,後者朝著她淺淺一笑,她隨之也禮貌地回應。

等走出去了,奚遠心中詫異。

謝禧的哥哥,原來他就是之前鬆征說的,想轉來他們學校的謝念遠?

“不是,剛剛那個人是個男的啊,我還以為他是個女生啊。”

身旁,高燦的聲音有些震驚,他不確定地又回頭看了一眼。

奚遠抬頭,他解釋道:“不是,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看他留的長頭發,而且,而且確實有點像女生……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以貌取人,我錯了我錯了。”

高燦認錯那叫一個快,生怕再晚一點奚遠就生氣。

而離他們不遠,莫德軍校的那幾個隊員還是聽到了,其中一人轉頭道:“那個,雖然禧哥之前明確說過不讓我們把那些事說給外人聽,但是為了避免之後大家再因為這件事產生什麽矛盾,還是想跟你們提一點點。”

“禧哥的大哥頭發發色是天生的,不是染的,因為這件事,嗯……還有他的長相,他小的時候經常會被一些人欺負……”

謝禧是出了名的護兄狂魔,誰敢說謝念遠一句,那都是直接提刀幹的。今天之所以忍著隻是動了動嘴,完全是因為聯賽期間,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把軍校拉下水。但如果剛剛那個馬副被警告了還依舊不聽,要繼續說,那現在估計兩個人已經在打生死戰了。

“我們也不是喜歡惹事的人,隻是希望大家可以尊重一下彼此,我先向各位說聲謝謝了。”

那個隊員語氣很真誠,剛剛心裏還有些不服的馬副聽了他的話頓時滿心的羞愧,簡直想找個地洞鑽了。而其他各校的人也都很配合,之後再沒提過這個話題。

在星際,多數人都是隻看實力的,外貌於他們最多就是區分一個人的標誌,真正的強者從來都不會在乎這些。

而另一邊,被謝禧拉走的謝念遠還在回過頭看那道逐漸走遠的身影。

“哥,別看了,說好的你好好訓練,到時候遇到危險還能跑,你又跑到這裏來幹嘛。”

青年沒有回他,隻是看著那身影看不到了,才轉過頭,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瞼:“遠遠剛剛為什麽不叫我的名字。”

“???拜托,你們認識嗎,她怎麽叫你名字啊!還有,你怎麽就叫起遠遠了!你們熟嗎!看了那場直播之後你就跟瘋魔了一樣,你這樣可是要被抓去挖野菜的!”

“我們以前見過的。”他很小聲,小到謝禧都沒聽清。

但這並不妨礙後者繼續教訓他。

謝禧現在就非常不明白,之前他哥十幾年都在家裏安安分分地種那些花花草草,考上莫德之後才開始頻繁性地離開家門。

在此之前,他哥平常唯二的愛好就是看一些大型比賽,往兩屆軍校聯賽直播他那是一場沒落寧肯不睡覺都要把全賽程看完的,這些家裏人都能接受,畢竟男生嘛,骨子裏都是拒絕不了機甲的,偶爾放縱一下也沒關係。

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屆聯賽開始,第一場比賽看完謝念遠都沒什麽反應的,偏偏熱力賽場過後,他整個人就跟魔怔了一樣非要轉校去藍穹,被拒絕後還想直接跑去人阿曼星,是家裏母親百般勸說,不知道是用的什麽理由才最後把人給留住的。

結果後來下半場比賽他招呼沒打一聲自己跑去了現場,這次比賽他又要……

謝禧把還在那不知道想什麽的人搖了搖,一字一句道:“哥,之前答應你那麽無理的要求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你要是還這麽不配合,我這就去跟導師……”

謝念遠打開他的手:“你真煩。”

“???”

“你真煩。”他又說了一遍。

謝禧要氣暈過去了。

在他的印象裏,他哥就不可能跟奚遠認識,現在這麽一副著魔的樣子,別告訴他真的是一見鍾情,人奚遠才幾歲啊!他不允許!

一想到這個,謝禧頓時覺得心更梗了,拉著謝念遠就往另一邊走。

“我想要遠遠的光腦號。”身後的青年開口。

遠遠遠遠,才見過幾麵就叫這麽親。

“沒有。”謝禧沒好氣道。

謝念遠頓時站在原地不動了。

“好好好,我去幫你要行不行,你快點去訓練啊,到時候你要真出什麽事,我怎麽跟家裏人交待。”謝禧已經覺得自己呼吸不暢了。

最後,終於把人送回去,謝禧猛鬆一口氣,然後轉頭就把去要奚遠光腦號的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集訓的時候各軍校都是分開訓練的,這樣做一是為了避免各校間產生不必要的矛盾,其次就是給各校一個獨立的隱私空間。

第一天訓練的時候,奚遠從寢室出來時特地繞去了斯裏蘭那裏,在他們麵前晃了一下,才施施然往訓練場走去。

“她在囂張什麽。”夏箏抱著手依靠在柱子邊,看著那被滿臉緊張的鬆征跑來帶走的人。

旁邊的殷泉沒有說話,一反常態的,他甚至臉色都沒有變一下,“等比賽的時候就知道了,去訓練。”

夏箏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麽,帶著隊伍朝他們的訓練場走。

而另一邊,鬆征沒想到奚遠去看對手軍校此次參賽隊員的方法竟然這麽的樸實無華,她是不是忘了斯裏蘭的那群人有多恨她了啊!

“歐陽丹臣不參賽嗎?”

回去的路上,奚遠問道,她沒在那裏看到那張臉。

鬆征道:“大概率是被那個曾銀朱帶去單獨訓練了。”

“還可以不參加集訓嗎?”

“可以啊,每屆都有個別人有那麽些特權,曾銀朱現在最拿得出手的愛徒就是歐陽丹臣了,對他特殊一點誰能說什麽。”說到‘愛徒’兩個字的時候,鬆征語氣裏止不住的嘲諷。

“對了,你還去關心別人的事,新拿的機甲適應得怎麽樣了,這個賽場可跟熱力賽場不一樣,得加倍小心才是。”

奚遠點點頭:“放心,應該可以撐到你們來救我。”

“……”

不知道是因為主要想針對的人不在,還是聯賽期間規則就擺在那裏的,在莫德軍校訓練的這些天,各校間都還算安穩,沒出現什麽私下鬥毆的事情。

“這次比賽是全麵型的,不單單隻有單兵參加,指揮,還有機甲師以及愈療師都是可以進入賽場的,就是要看各軍校怎麽去定那個人數。”

“不過一般多數都是會讓單兵的數量占最多,尤其是辛克萊那種,甚至都不需要單獨加入其他的職業,那兩個天賜就包攬全部了。”

鬆征說這話的時候那個羨慕啊,奚遠卻問:“那我們隊伍的機甲師是誰啊,我表姐很厲害的,她沒被選上嗎?”

“沒有,其實這場不是特別需要機甲師,下下個賽場才更需要,所以這場我們就上指揮跟愈療師。”

奚遠對這些分配不是特別清楚,但她知道跟著隊伍走就行。

時間眨眼而過,轉眼第三個賽場的比賽即將開始。

場上,按照以往的慣例,六大軍校的參賽隊員們身著各自的校服入場,同時身後的屏幕裏,隊員們的名單也輪流展示了出來。

站在隊伍之中的奚遠看到了斯裏蘭那一欄下麵‘歐陽丹臣’四個大字,懸了這麽多天的心終於稍稍放下,然後她目光在各隊伍中梭巡,當看到莫德軍校的參賽隊伍裏,那一抹熟悉的綠色時,她一愣。

“謝念遠也參加這次的比賽嗎,他不是金融係的?”奚遠轉頭問身旁吃瓜總走在最前麵的鬆征。

後者看了一眼,道:“你已經認識他了?”

“之前謝禧帶我們參觀學校的時候看到了他,不算認識。”

而此時,不止是奚遠,觀眾席上,包括其他軍校的隊員們也都注意到了那個又是來自一個不相幹班級的參賽人員,一時間人聲嘈雜。

如果說一開始不被眾人看好的插花班的奚遠如今讓許多人的臉都被打腫,如今莫德也跟著派出一個金融係的學生,這讓有了前車之鑒的眾人紛紛猜測這位又是個什麽成分的大佬,場麵逐漸熱鬧起來。

“我聽別人說的,謝念遠之前測出來是愈療師,但是考軍校的時候他執意要去學金融,說是為了賺錢。你不知道,當時他拒絕了帝國愈療師協會的招攬,之後關於他的名句就傳出來了。”

“人生在世,重要的事情隻有兩件,一個是命,一個是錢,二者缺一不可。”

“好家夥,屬實是把生活兩個字給看通透了啊!”鬆征微低著頭,小聲說著自己聽到的那些傳聞。

旁邊,默默吃瓜的趙一黎突然湊過頭來:“你剛剛說的,我之前聽遠遠也這麽說過誒,一模一樣!”

那是獸潮過後,奚遠被她認出來的那天晚上,她們兩個談到比賽替補的事,對方拒絕她時說的就是這句話。

她轉過頭去看,那裏,奚遠果然也愣在原地。

好半晌,她喟歎:“這世上竟然還有和我想法如此契合的同道中人,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簡直是靈魂的知音啊。”

鬆征:“……”

趙一黎:“……”

“所以他這次是作為愈療師參賽的嗎?”她問。

“當然了。”

對於謝念遠的話題到這裏就差不多了,隨著賽場播報各軍校入場,奚遠在臨走前又回頭看了一眼,那裏,那抹綠色的主人視線又與她對上,他笑容淺淺。

奚遠收回目光,心想,這人可真愛笑啊。

進入了賽場,奚遠被奚連雲帶在身邊,整支隊伍在補給點小心翼翼地搜集標誌物,同時警惕周圍隨時產生的動靜。

這一場比賽跟上一場有所不同,奚遠自己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單單是因為惹了衛隊那裏,主要還是要防備斯裏蘭萬一耍什麽陰招。

同時,她還得找個機會,找一個能把歐陽丹臣和殷泉他們分開的機會。

她腦子裏計劃著。

然而想象總是美好,卻沒有人記得有一句話叫做出師未捷身先死。

此刻的藍穹眾人剛開局沒多久就遇上了這樣的情況。

隻見眼前,衛隊的全體成員一個不落麵帶笑意地站在他們麵前,領頭的容淮指了指躲在奚連雲身後的奚遠。

“我們這次不跟你們打,隻要把那小丫頭交出來,想走想留你們自便。”

“???”

奚遠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這個作用,她滿臉委屈道:“上一場比賽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試穿一下新衣服。”

容淮身後,老李幾個聞言笑了:“這話你自己信嗎,那衣服穿過了也得付租金吧,這次要麽隻你留下,要麽你跟你隊友一起留下,別想耍花招,你們自己選吧。”

一來運氣就差成這樣,奚遠沒有想到。

但是沒關係,她的身後還有奚連雲他們,於是她往前邁出兩大步,抬頭挺胸絲毫不懼道:“我的隊友才不會拋下我,他們一定會和我共進退的!”

一番慷慨言論,對麵,容淮眾人看著她麵色複雜,其中一個隊員好心提醒道:“你要不要回頭看看。”

奚遠頓了一下,聞言轉頭,結果就發現剛才還在身邊的隊友此刻全都距離她十幾米遠外,就連奚連雲也是!!

“???”

“表哥,你怎麽可以和這群貪生怕死的家夥同流合汙!!?”

奚遠此時內心的震驚和悲傷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不虧是文化人,用詞挺生動形象啊。”

老李小聲跟旁邊隊友說道。

就見奚連雲沉默了一下,然後道:“如果可以,遠遠,你多拖住他們一點時間。”

“???”

“???”

然後一眾人轉身就跑,身後,衛隊眾人的笑聲響起,上場比賽第一個被偷襲的老李道:“事已至此,還有什麽想說的嗎,小丫頭。”

奚遠轉過身,滿目委屈:“嗚嗚嗚,學長們,大家都是讀過軍校的,算起來,我還是你們的小學妹,你們真的忍心這樣對我嗎。”

“少來這套,我們可跟你的那些哥哥姐姐們不一樣,這招對我們沒用,”

奚遠抽了抽鼻子,隨即聲音變得冷酷:“那既然如此。”

容淮他們就看著她演,姿態隨意,也不怕她跑,結果下一秒就見她麵色一狠,朝著他們身後大喊:“既然如此,表哥,還等什麽,幹他們!”

所有人麵色一凝,立馬朝後戒備,結果轉過頭發現那裏空****,一個人都沒有,再一轉頭。

“媽的!人呢!你們竟然讓人從眼皮子底下跑了!”

“艸!這種伎倆都上當,你們怎麽回事!”

“不是,你在這兒說個屁啊,你剛剛兩隻眼睛睜著,你不也沒看住!”

“我靠,剛剛藍穹的人跑得那麽幹脆,那小丫頭一喊,我還以為他們真有詐,沒想到又被哄了!”

衛隊的眾人邊追邊罵罵咧咧。

“隊長,人剛剛在你眼皮子底下跑了。”老李這時非要販個劍,湊到容淮身邊輕聲道,下一秒整個人就沿著拋物線的痕跡被踹飛出去。

而隊伍中,容淮突的笑了一下,“小丫頭,心眼子果然多。”

然後他下令:“所有人聽著,待會兒再抓到人,先給我把她捆起來綁樹上再說,看她還能往哪裏跑!”

“好嘞隊長!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