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臥槽, 還真是裝的,這是真大佬啊!”
“不至於不至於,狙擊槍都不會用, 但是,她是怎麽越過斯裏蘭的天賜跑到他們後方的啊,我去, 回去我就要去看回放。”
“但是還是很牛啊, 上一個直接打到對手後方的還是辛克萊的那個大佬,雖然雙方使用的方法不一樣,大佬可是單槍匹馬直接殺過去的, 但是, 能不被殷泉發現, 尤其是都到對麵狙擊手身後了, 對方才反應過來這就很厲害了。”
兩方單兵交手, 在奚遠做出那一係列近乎愚蠢的行為後, 他們的注意力便全放在了奚連雲他們身上, 再不濟也是他們身後護著的機槍手和狙擊手,根本沒人注意到離開了主戰場,甚至還跑到了對手後場的奚遠。
沒有一點動靜也沒有一點征兆的,她就突然出現在了那裏。
然而, 身為輕型機甲單兵的葉書卻是不一樣, 她的目光從雙方隊伍混戰開始,就一直都放在奚遠的身上。
有意地減小自己的存在感,一副沒用且很狼狽的樣子, 卻能兩次避開那些掃到她的攻擊。若是第一次她真的會相信是什麽所謂的運氣, 但是第二次就不可能了,單兵間的生死都是在一瞬間, 從沒有第二次的好運,而她兩次都摔得剛剛好,未免就有些令人深思了。所以她果斷將目光放在那丫頭身上,沒想到果然給自己帶來了驚喜。
能以這樣的隱蔽能力和速度到達敵方的後場,是個好苗子。
她看了眼下麵同樣坐著的滿麵嚴肅的高百川,搖了搖頭。
可惜,被這家夥先一步搶走,不然她把人收過來,倒是能為第五軍再培養出一個優秀狙擊手。而且看對方這意思,估計是為一年前的那件事,難為她裝瘋賣傻就為了放鬆對麵人的警惕替高百川報仇,這樣的心性,可比歐陽丹臣那個白眼狼好百倍。
而底下搶走了好苗子的高百川,看著屏幕上少女的一舉一動,他也是從開場就一直關注著她的人。
開頭那幾槍確實打得他不忍直視,但是越到後麵,尤其是看到對方身處一片槍林彈雨依舊遊刃有餘地隱蔽自己,全程鎮定地繞到敵方後麵,就知道這些天他都被這臭丫頭給耍了,什麽插花班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學生,在那跟他裝呢。
一時間他哭笑不得,倒也不至於生氣,就是覺得這混丫頭早不說,害他白擔心那麽久。
而此時,已經搶過對方狙擊槍的奚遠又一拳揍在歐陽丹臣的臉上,看著對方都沒反應過來的樣子,奚遠瞥他一眼,把早就想好的裝逼話語說出口:“知道我是誰嗎。”
歐陽丹臣麵色憤恨,身子一動就打出了一拳,奚遠避開然後又是一腳踹出去。
“咳咳……”完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青年在奚遠的暴力壓製下掙紮著。
“介紹一下,我,高百川導師貼心小棉襖,在此對你進行正義的審判。”
少女擲地有聲的話響起,直播鏡頭外,全場一片噓聲,紛紛好奇發生了什麽。
而下麵,坐在一眾導師中的高百川深深埋下了頭。
媽的,雖然但是,為什麽會感覺這麽丟人啊。
旁邊的廖尺欠欠的:“人家小丫頭幫你報仇呢,你幹嘛這麽一副羞恥的樣子,丟人的是她又不是你,她都不尷尬,你怎麽還尷尬起來了。”
“滾。”
賽場內,被一個臭丫頭按在地上的歐陽丹臣臉色漲紅,而又在聽到對方提到高百川時,他心中一慌,剛想說些什麽,下一秒奚遠一個巴掌朝他臉扇了過來。
清脆且有力的一聲響,歐陽丹臣愣了一下,包括看直播關注著這裏的觀眾們也是。
巴掌跟拳頭可不一樣,前者打著也痛,關鍵是還帶有濃濃的侮辱性。
“啊啊我殺你了!!”
被人這樣羞辱,這些年過慣了被周圍人奉承的歐陽丹臣嘶吼出聲,使出全身的力氣,一時竟讓他給掙紮開了,然後兩人糾纏著打了起來。
戰場中心也打的激烈,奚連雲他們拖住了殷泉等人,短時間內沒誰能趕得回支援,周燦他們也給力,把對麵其他的機槍手給牽製住,另外一個狙擊手也給崩了。
現在沒有人插手奚遠跟歐陽丹臣之間的恩怨。
但是看著在那裏互毆的兩人,凡是關注這邊的觀眾們都稍顯沉默,一時間似乎找不到話來說。
因為打得實在太醜了,
歐陽丹臣還好,畢竟是在軍校學習了幾年的,但奚遠就不一樣了,那每招每式都顯得有些幼稚且無厘頭,完全就是依賴蠻力來進行的,全都是狠勁,不帶一點技巧,但就偏偏把一個專業的狙擊手給製住了。
而混亂間終於重新奪回壓製權,奚遠把人按在了身下,火氣也上來的她又是一巴掌呼過去,邊打邊罵:
“這一巴掌,打你恩將仇報,忘恩負義!”
“啪!”
“這一巴掌,打你為人不正,欺師滅祖!”
“啪!”
“這一巴掌,打你虛偽做作還厚著臉皮好意思將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
“啪啪!”
“這一巴掌,”一時間想不到理由,她惡狠狠道,“單純我個人報複,你的臉把我手打痛了!”
直播鏡頭外和現場都有那麽多的學生導師在看,聽到這些話,他們心中思緒萬變,大概也知道說的是哪件事了。
畢竟當初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藍穹的尖子生轉校斯裏蘭,曾經的帝國第一狙擊手退隱消失,具體的不清楚,但亂七八糟的小道消息差不多都聽說了一些,不過礙於某些人的顏麵,沒人敢拿到明麵說罷了,但沒想到今天藍穹的這個學生這麽勇。
而觀眾席中,藍穹軍校的休息區,從一開始就沒想到奚遠說要給他的驚喜就是這個的高百川,看著來之前還那麽怕死的某人冒著危險做到這種地步,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但又看到她那狗啃似的招式,他又笑不出來。
“這都誰教的,打成這樣也不嫌丟人”語氣裏明明滿是嫌棄,但任誰都能聽出他語氣裏的炫耀。
台下,本校的導師校長們憋著笑,但其它學校不一樣了,尤其是當初挖走歐陽丹臣的那個導師曾銀朱,他今天本該也是觀賽嘉賓之一的,但臨時有事,所以今天的現場他沒有來,但這不妨礙斯裏蘭的其他學生跟導師跟他一起丟人。
因為奚遠打得不僅僅是歐陽丹臣的臉,連帶著他們整個軍校的臉都快被打腫了。
最後,整張臉腫的跟豬頭一樣的歐陽丹臣半死不活地躺地上,戰場中心,殷泉幾人發了狠,出招逐漸不留餘力,奚連雲那邊估計拖不了多久了。
而奚遠也不浪費時間,她手都快抽麻了,如今將歐陽丹臣踩在地上,她看著他,剛才還吊兒郎當的模樣慢慢變得沒有表情。
“雖然不知道在我還沒考進藍穹的時候,高導師都度過了怎樣黑暗的一年,不過,隻是讓你一樣廢一隻手,不過分吧。”
原先歐陽丹臣手中的狙擊槍槍口被奚遠對準了他的右手臂。
“嘭!”
所有觀賽的人心口都猛跳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又是沉默。
“這都沒有打中?”奚遠不敢相信地看了眼槍口,“這槍不算,重來。”
“……”
沒有一點遲疑的,說完,一聲槍響,伴隨著青年痛苦的喊叫:“導師!我認輸!我退賽!”
為了保證比賽的一定安全性,每一個參賽隊員在入場時手中都會有一個求救器,捏碎它,場外的導師就會直接下場將人帶離賽場,但同時這也表示捏碎求救器的人自願退賽,後續不得再重新返場。
如今歐陽丹臣害怕了,毫不遲疑捏碎自己身上的求救器,場外救助員立馬進入場內準備帶他走,然而奚遠絲毫不管身後已經靠近的人,又是幾槍打出去,最後沒子彈了,她掄起狙擊槍朝著身下的人砸去,她下手一點沒留勁,歐陽丹臣的腦袋直接開花,右手臂也一片血肉模糊。
同時奚遠一個翻身跳開,抱著那把槍朝著另一方向邊跑邊喊:“表哥救命!有人欺負我!”
“錚!”
一柄長劍破開空氣直接釘在了奚遠上一秒跳開的地方,可想而知如果她動作再慢一點必定命喪當場。
殷泉沉著臉趕過來了,看了眼已經完全昏死過去被救助員帶走的歐陽丹臣,最後視線死鎖在跑遠的奚遠身上。
他拔起劍,下一秒朝著那道身影衝去,中途卻被同樣趕來的奚連雲攔住,後者目光淩冽,長劍劈下,雙方再次纏鬥在一起。
“奚遠妹妹,沒事吧。”
一路跑回隊伍後方的奚遠微喘著氣,來接應她的鬆征將她護在身後,表情滿是激動。
他沒想到啊,本來剛剛都已經在跟自己生氣了,一想到趙一黎還在直播屏幕前等著他們為高導師報仇,但他們就是半天攻不過去,他越發焦躁的同時,還以為這場比賽肯定又不行了,結果愣是沒想到奚遠這就給他們創造了個驚喜。
廖尺導師果然沒騙人。
奚遠對此沒有多說,隻狀似隨意地看了眼左後方,道:“我們已經損失了好幾個人,還是別跟他們打了吧,得去找標誌物,快點到達終點才是。”
斯裏蘭軍校的人已經瘋了,打出的每招每式都要人命,像是要不死不休。
賽場外,台上的高淵抬起手跟葉書說悄悄話:“我就說,果然,看著人畜無害,下手比誰都狠,開始她那副模樣你說她怕血我都信。”
旁邊的女人不置可否,她道:“但是賽場的子彈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她這幾槍也不可能讓歐陽丹臣的整個手臂廢掉,隻要救治的及時,還是能恢複的。至於頭上的傷,也都是小問題,也還好這丫頭手裏沒其他武器,不然可就不一定了。”
“我倒不覺得是這樣,藍穹難道還少她一把武器嗎,沒直接拿出來用,肯定是還有別的目的。”
兩個人的關注點開始一直繞著奚遠來講,言語間,順便還把一年前的事給揭了個底朝天。
“這人嘛,怕死是本性,能活著,當然誰都不想死。隻是作為單兵,臨陣脫逃在以前的軍中可是能直接拖出去斃了的,更別說隱瞞事實不報,蓄意傷及他人性命的。不過也能理解,再怎麽樣也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曾導師看上想繼續培養自然沒什麽問題,就是不知道晚上睡覺的時候啊,敢不敢閉眼。”
高淵以前是和高百川共事過的,兩個人因為姓相同,當時關係還挺好。一年前的事他也知道,當時他倒是也想去找個公道,但作為受害者的本人,高百川銷聲匿跡了一年,又涉及到兩個軍校,還有一些其他勢力,這件事他本人不說,其他人也就慢慢被封了口。
如今藍穹這邊新加的這個替補直接正麵剛了,還把斯裏蘭的麵子往地上踩了好幾腳,他當然也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把心裏想說的都說了出來。
觀賽場,斯裏蘭軍校的眾人如坐針氈。
而另一邊,賽場上,已經殺紅眼的殷泉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奚遠留下來,奚連雲自然不可能讓他得手,兩人打得昏天黑地,完全聽不進自己後方隊友說的話,直到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哎呀,好熱鬧啊各位。”
身穿綠色校服的查羅爾軍校眾人出現,說話的就是之前一直被眾人談到的秦顏。
少女的臉頰還帶著一點點嬰兒肥,眼睛烏溜溜的,看著活潑靈動,站她後方一點的青年表情嚴肅,看著麵前已經被彼此淘汰的差不多的對手隊員,他道:“阿顏,上嗎。”
第三方隊員的出現,終於讓戰場中心還糾纏在一起不放的殷泉他們停了下來。
“這是我們跟藍穹之間的私事,你們不要插手。”殷泉的聲音沉沉。
“哎呀,討厭鬼說話就是不招人喜歡,讓我數一數你們剩下的人數,誒,隻剩下十三個人了。”秦顏抱著手,歪了歪頭,“那你怎麽敢跟我們囂張的啊,小南子,要不我看我們就先把這討厭鬼淘汰出去吧。”
她旁邊的孔若南立馬換上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好啊,我們滿人,他們被淘汰出去七個,總不可能還打不過他們吧。”
那頭,殷泉咬牙:“我們撤!”
“想撤?問過我們嗎?”秦顏一抬手,身後的隊友立馬各自拿起武器。
作為先進來的隊伍之一,查羅爾軍校的個隊員的裝備也都非常齊全,在場的估計就隻有藍穹是堪堪人手有把槍,看起來淒淒慘慘戚戚。
“秦顏,你別忘了熱力賽還有下半場,我們大可以在出口處等你們。”
秦顏睜了睜眼,轉過頭告狀。“小南子,他威脅我們啊。”
孔若南憤恨道:“太過分了!”
“就是,太過分了!”秦顏插腰。
“所以你們威脅成功了,快點走吧!”
“就是就是,快走!”
奚遠:“???”
看著殷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就這麽順利地帶著隊伍離開,而秦顏他們真的沒有半點要偷襲的意思,她驚了。
聯賽竟然還有比她慫得更明目張膽的人嗎!
“查羅爾軍校的人就是這樣,他們在某些時候很佛係,不怎麽愛招惹人的。”旁邊的周燦看她這樣,小聲給她解釋道。
“這樣啊……”
奚遠話沒說完,就見一臉氣憤的秦顏目光轉向他們。
“接下來到你們了,你們也想威脅我們嗎?”
對方態度囂張,看起來有恃無恐,奚連雲薄唇緊抿,他握著劍的手緊了緊,而見他好像真有要跟他們打的打算,奚遠趕緊上前。
她把人擋在自己身後,衝著秦顏甜甜一笑:“姐姐,你好漂亮啊。”
抱著狙擊槍的少女笑起來眉眼彎彎,秦顏眨巴了一下眼睛:“你叫奚遠,插花班的那個?”
“姐姐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好開心啊。”
“啊,你笑起來真好看啊,那好吧,本來還想把你們手裏的標誌物都搶走的,看你這麽好看,這次就放過你們吧。”
奚遠:“……”
她確實是有套近乎的成分,但是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爽快。
賽場外的觀眾:“……”
“不愧是以厚德載物為校訓的查羅爾,為人處事方麵果然讓我們眼前一亮啊。”主持人無話可說。
感覺這兩場比賽下來,認真在打的就斯裏蘭幾個,查羅爾跟莫德都摸了一場的魚了,現在看這意思好像還想繼續混的樣子。
“這個也不幹啊,到時候出去了導師說我們怎麽辦。”賽場裏,秦顏身後的孔若南有點不讚同。
就現在的情況,也就藍穹他們可以打過了,這都放走,那比賽結束過後恐怕會有點不好交代吧。
“導師自己跟我們說的,安全為先,別拿倒一就行,他不會說我們的。”
觀賽席,查羅爾軍校的總導師聽完秦顏的話撫額,這小兔崽子,看來他平常就是對她要求太低了,看看這都說的什麽話!
另一邊,確定秦顏幾人沒開玩笑,奚連雲他們道謝過後就準備撤了。
跟斯裏蘭的一戰,他們也損失了不少人,接下來不管再遇到哪個軍校的,他們一定落不著好,必須盡快找其他物資補給以及標誌物,然後趕往終點,這樣起碼能保證最後不會輸得太慘。
但是奚遠卻不這麽看,她沒有動,反而是笑眯眯地看著秦顏,問道:“姐姐,你們接下來要自己往終點走嗎?”
秦顏很喜歡她,就剛剛對話的那幾句空隙,就已經走到她的麵前,然後她捏了捏她的臉:“是啊,我們待會兒要往河下遊那裏過去,怎麽了?”
奚遠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臉上胡作非為,然後一拉自己旁邊奚連雲的袖子:“姐姐,你看我表哥也這麽帥,又是隊長,你說,接下來我們合作怎麽樣?”
身後,鬆征跟周燦愣了一下,隨後捂著嘴差點笑昏過去。
奚連雲蹙了蹙眉,沒明白奚遠的意思。
反倒是秦顏認真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表哥確實挺帥的,不過我還是更喜歡小南子這樣的,好欺負,是吧。”她回過頭。
“啊對對對,小祖宗你說什麽都是對的。”孔若南沒好氣回答說。
“不過至於合作嘛,當然可以啊,”秦顏笑,“但我們不喜歡惹一些討厭鬼,更不想被拖累,所以,你們總得讓我們看到你們的實力,再談這些事吧。”
“所以就下一場再說嘍。”
奚遠當然明白她的意思,能當上領隊的都不是蠢人,秦顏現在隻是看著好說話,但真涉及到各軍校間的利益,可沒有人能在這上麵占便宜。
“那姐姐,這一場我們一定好好表現,下一場期待和你們的合作哦。”
暴打了歐陽丹臣,斯裏蘭的顏麵盡失,可想而知後續他們會怎麽針對藍穹。如果現在不及時結交盟友,恐怕下一場剛進去就會被伏擊,所以查羅爾這個合作夥伴必須拉到自己這邊來。
……
滿身煞氣地從戰場離開,殷泉手中的劍還握著沒有放,他麵色沉沉:“真是小瞧她了,雖然我平常也看不上歐陽丹臣,但斯裏蘭軍校的臉可不是誰都能打的。待會兒再遇到藍穹的人,先給我殺了那個替補。”
他的旁邊,紮著幹練馬尾的女生聞言沉吟了一下,道:“解決她倒是沒問題,但眼下我們兩所軍校損失都不輕,藍穹那邊按照上一場的德性肯定不敢輕易再露麵。下一場倒是可以,就是不知道藍穹還敢不敢讓她再繼續參加比賽。”
熱力賽場特殊一點,總共分為上下兩場。在上半場結束後有一個星期的調整時間,中途可以換人。而這一場奚遠這麽給斯裏蘭沒臉,藍穹的導師自己心裏肯定也清楚她後麵一定會被針對,所以未必有那個膽子下場還敢讓她繼續上。
“不上?無所謂她上不上,她但凡再敢出現我麵前就必死無疑,這一次,我要藍穹徹底掉到車尾去,再也爬不起來。”
夏箏笑了,皓齒星眸的少女嘴角微勾,但卻無端讓人生出一股寒意:“放心,斯裏蘭軍校,從來都輪不到他人來教訓。”
…
“表哥,我們就隻剩下11個人了。”告別了查羅爾軍校的人,奚遠在路上數著人掰著手指,歎了口氣。
“什麽十一個人,明明是十二個啊,奚遠妹妹,都這麽大了算數可不能太差啊,不然以後要被人笑話的。”
旁邊的鬆征聞言探過頭來,奚遠搖頭:“我沒數錯,確實隻有十一個人,不算上我的話。”
“……”
高燦笑了:“怎麽這麽對自己沒自信,雖然你不擅長用狙擊槍,但你剛剛就做的很好啊。那個歐陽丹臣那麽礙事,我們半天解決不掉,多虧了你,不僅報了一年前的仇,還狠狠地打了斯裏蘭那群傲氣家夥的臉,該給你頒發個本年度藍穹最佳隊員獎啊!”
隊伍裏的眾人都很好相處,聽到高燦說的紛紛附和。
奚遠也跟著笑了,但自己幾斤幾兩她還是清楚的。為了應付可能會出現的意外,她在隱蔽自己和逃跑上麵可謂是從小就無師自通,但涉及到用槍、格鬥那些就有點拉跨了。
而這次之所以這麽順利,也就是一開始打了斯裏蘭一個出其不意,到後麵這個方法經常用肯定就不會有效果了。
不過這一場比賽如果藍穹能拿到一個還算好的名次,就像秦顏說的,在他們的隊伍隻剩下半數左右的人時卻還能拿一個靠前的積分,有這樣的實力,屆時七天後熱力賽場的下半場,這盟友關係肯定就妥妥地建立了,這樣的話自己就是不上場也不用太過擔心奚連雲他們的安全。
賽場上形勢暗流湧動,奚遠已經在思考功成身退的事情了。
而聽著賽場播報帝星有三名隊員被淘汰,緊接著沒多久辛克萊也有一名隊員淘汰,想來是兩個軍校遇上了,現在正在幹架。
於是奚連雲選擇了與淘汰光束相反的方向,打算繞路往終點走。
路上,奚遠抱著從歐陽丹臣那裏搶回來的狙擊槍,槍尾跟槍口都被擦幹淨了,不知道什麽珍稀材料做成的槍身在光照下散發著淡淡的熒輝。
畢竟是當初高百川親自拜托大師定做的狙擊槍,都不用想,奚遠知道自己抱著的就是一個移動金庫。
“到目前為止辛克萊手上的標誌物最多,其次是斯裏蘭,我們排最後。”
賽場上在固定的地方會有被嵌入在各處,專門顯示各軍校獲得的標誌物具體數量的顯示屏,奚連雲看著排在最後一位的藍穹,道:“現在我們在隊伍人數上沒有優勢,從別的軍校手上直接搶標誌物肯定行不通,所以隻能抓住最後奪取終點旗子來嚐試拉高排名。”
而終點亦是新一輪混戰的起點,那裏是奇跡誕生最多的地方,也是曆來死傷最多的。
“普通標誌物一個算兩積分,特殊標誌物一個算五分。第一名到達終點的二次積分加十分,然後按照名次往後二次積分依次減兩分。”
奚遠在腦子裏不斷計算,現在他們手上隻有四個普通標誌物,一共是八積分,而顯示屏上,辛克萊共有22積分,斯裏蘭有十七,帝星有十三,查羅爾是十一,莫德是十。
也就是說,如果接下來藍穹打算放手一搏去爭最後終點的分數,就算是第一個到達加十分,總分也才十八,好家夥,連辛克萊單標誌物的分數都沒摸到。更別說這第一還是未知的,其他軍校可能有的情況也還沒各自比較。
“不行,標誌物必須去找,找不到也得搶,不然到達終點是快是慢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奚遠說道。
奚連雲也拿著地圖,上麵,幾個被標注出來的物資補給點基本都是被其他軍校的人先一步搜過,再不然就是己方隊員搜過的,隻有向著終點,那裏還有幾個補給點是暫時還沒聽到有什麽動靜。
“所有人,全速前進!”
確認了目標,藍穹眾人整理好行裝朝著目標點迅速趕去。
而另一邊,跟帝星軍校剛好對了個麵的殷泉他們紛紛握緊兵器,雙方氣勢劍拔弩張。
隨後,帝星中的領頭人薑佑站了出來,是個麵目和善,彬彬有禮的青年。
為首的殷泉眯了眯眼,讓身後的隊員們稍安勿躁。
隻聽對方道:“辛克萊如今在場上的人數還是最多的,標誌物的積分也拉了我們一大截,所以如果你不想到時候在終點的時候他們獨大,或許我們兩方合作會更好一些。”
…
離終點最近的物資補給點處,莫德軍校的眾人已經各自找了隱蔽點藏好。
此刻距離終點還有不到百米的空**場地上,辛克萊軍校的人和帝星軍校打得正激烈。
“禧哥,我們什麽時候上場啊,看他們打得這麽認真,要不我們直接去終點那裏把旗子拔了吧。”
一簇灌木叢下,謝禧觀察著前方的戰況,旁邊的隊員湊過來小聲問他。
“急什麽,你別看現在他們兩方打的好像很無暇顧及其它東西的樣子,但你信不信隻要你敢靠近終點,第一個死的絕對就是你。況且,斯裏蘭的人都還沒出來呢,他們平常最陰了,這會兒指不定跟我們一樣躲在哪裏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呢。”
“但你知道什麽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先等他們打,等他們打得差不多了我們再上。”謝禧小聲道,對自己的這波全麵分析有些沾沾自喜。
卻沒發現在他說話時,他的左邊,一塊突起正慢慢向他靠近。
“你說的對。”耳邊一陣清風,一道幽幽的女聲響起。
他身子一僵。
“???”
“!!!”
“什麽東西!!”
謝禧一下叫了出來,整個人當場來了段激光舞,隨後,等他終於冷靜下來,就發現正在混戰的辛克萊和帝星的人目光全都看向他。
隱蔽點暴露,他尷尬地摘掉額前沾上的雜草。
“……嗬嗬,你們好啊。”
“嗖!”
“我靠!”
兵器與子彈並肩飛來,謝禧一個翻滾,手中武器出現。後麵,莫德軍校的眾人也都從隱蔽處出現,場麵頓時成為了三方混戰。
而這時,本來隻是想過來友好地打個招呼的奚遠此時瑟瑟發抖地縮在一棵樹後。
她覺得這件事吧,不能怪她。她的本意是好的,是想促進兩校間友好關係。但誰知道對方的單兵這麽不禁嚇啊。
自知惹了禍的奚遠重新悄摸地往己方隊伍那裏退,同時的她也在等斯裏蘭的那群家夥們現身。
自己那樣扇了歐陽丹臣一頓,可謂是把整個斯裏蘭的麵子裏子都踩了一遍,殷泉都恨死她了,從他最後離開時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而如今終點就在眼前,三個軍校都打起來了他們還沒出現,那肯定是在謀劃著什麽。
秉承著敵不動我不動原則,奚遠趴在地上,近距離觀看那邊的三校混戰。
辛克萊的天賜有兩個,一個陳枯,一個謝水蘇,實力都很強悍,且完全有獨當一麵的能力。他們出招快狠準,殺伐果斷,一招一式間,對手被逼得節節敗退。
目睹著全程的奚遠大腦飛速運轉,雙眼都快放光了,將他們用的招式拚命往腦子裏刻。
突然,不知道是哪個狗東西暗中使壞,原本藏得好好的藍穹眾人的位置驟然被暴露。
而此時,邊打邊罵娘的謝禧最先反應過來:“原來是你們!我暴露是不是就是你們使得壞!”
沒機會去解釋,終點前的最後一個補給點,四大軍校的混戰就此開始。i
“你躲著別出來,交給我們就行。”
奚連雲出去前把奚遠留在了原地,後者自然是都聽他安排的,可是當她看到混戰中竟然有人背地裏朝他放冷箭,她還是沒忍住,提起身邊的機槍對著那人直接突突過去。
這槍開了,自然就沒有再讓她繼續藏起來的道理了,而奚連雲那邊跟人纏鬥著抽不開身,她便想著去找周燦。
她抓起放在地上的狙擊槍,這時,突然一道身影快速掠過,她下意識就是一退,然而對方目標卻不是她,而是她手中的槍。
一股大力驟然拉扯,奚遠直接被慣性帶出去一個趔趄,手中的槍被搶走。
她瞳孔一擴,一抬頭,那穿著金色的校服可不就是斯裏蘭的人!
“給我放下!”
搶什麽都行,但那可是她高叔的槍!她這次的戰利品!找死!!!
“把槍還給我!”
奚遠的手中出現一把長刀,是路上經過補給點隨便拿的。
刀鋒閃著寒光,而少女腳尖一點,身形直接躍起幾米,下一秒就朝著那人徑直劈去。
原本以為搶槍過程會很順利的斯裏蘭的隊員沒想到她會這麽快追上來,一個翻身躲過,兩人頓時糾纏在一起扭打起來。
不再是之前對付歐陽丹臣那樣無厘頭的流氓打法,現在的奚遠才像是真正顯露出實力,盡管有些招式因為隻學了個表麵所以發力點有些不恰當,但是配合她本身的力氣,奪槍的那人還是被她以近乎壓倒性的打法給暴揍了一通。
重新搶回了槍,奚遠直接槍口對準那人的頭就提前送他離開賽場,然後目光淩冽地環顧周圍,要把斯裏蘭剩下的人也找出來。
“鏘!”
霎時,一把暗紫色長.槍破空而來,奚遠一個翻滾後退幾米遠,那槍一下釘入地麵,槍杆發出嗡鳴聲。
“還沒完沒了了。”奚遠握緊手裏的長刀,將那把槍背在身後,然後她抬頭。
不就是被扇腫了臉想針對她嗎,剛好她也忍……
“謝水蘇?”
她愣了一下,本以為是斯裏蘭的人,卻沒想到麵前這個長身玉立的青年此刻將地上的長.槍拔起,然後看著她:
“跟我打一場。”
奚遠往後退了一步,她環顧周圍,左邊,奚連雲正在跟辛克萊另一個天賜陳枯僵著,右邊,鬆征他們在和莫德聯手對付帝星的人,全都忙得脫不開身。
這時候喊救命就有點不懂事了。
她強裝鎮定地站定在原地,努力思考她曾經現在未來惹過謝水蘇嗎,對方好好的幹嘛要跟她單挑。
話說這人可是高百川之前都誇過不止一次的戰鬥狂,聽說軍部有些副將軍都敗在了他手上,所以別是借著單挑的名義想除掉她吧。
對麵,謝水蘇又朝她走近一步,嘴裏還是那句話:“跟我打一場。”
奚遠覺得這就是閻王的催命咒,但她是什麽人,遇事從來都不會慌張,穩就對了:
“跟你打?不好意思,婉拒了哈。”
賽場外,直播前守著的觀眾們紛紛發出彈幕。
【可憐的小插花師,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啊】
【今日熱點話題:‘辛克萊大佬單挑被婉拒,這究竟是凡人怕死的本質還是萬事應該從心的豁達’】
【6,樓上的大哥當初想退出文壇我是極力不同意的】
【……】
與此同時的,比賽現場,廖尺跟高百川在謝水蘇出現的時候就同時皺了眉。
“他們之前認識?”
“不可能,前不久第一場比賽的時候她還問過我他們的名字。”
“那這是怎麽回事。”廖尺裝了快一天的臉色此刻有些微微變了。
辛克萊的那幫戰鬥瘋子打起來可都是不要命的,對方突然找上奚遠,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事。
“她手裏有求救器吧。”高百川表情凝重,“這丫頭慫的很,但腦子清醒,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
有求救器就好,辛克萊的那幫家夥雖然打架狠,但是為人正直,奚遠本來也和他們沒什麽仇怨,所以隻要捏碎求救器,對方勢必就不會再繼續攻擊。
“不能婉拒,跟我打一場。”
賽場裏,婉拒失敗的奚遠又往後退了一步,對麵的青年目光緊緊盯著她,看來想這麽離開是不可能的了。
“可以啊,但你得把你們隊的標誌物給我,你給我我就跟你打。”
這要求簡直過分得可以當場被揍兩拳,奚遠都打算瞅準機會撒丫子跑了,結果卻見對麵人一點頭,下一秒,三塊菱形牌子丟到了她手中。
奚遠低頭一看,一個特殊標誌物,兩個普通標誌物,一共九個積分。
“現在可以了嗎。”
“?”
饒是再怎麽想象事情發生離奇走向的奚遠也傻眼了,怎麽回事,不是說聯賽事關六大星域六大軍校的榮耀嗎,可是,為什麽看這一個個好像都不是來專門比賽的啊!
但,標誌物都到自己手上了,哪有還回去的道理,奚遠立馬把東西往自己兜裏一揣,揣不下就綁在腰間,然後麵對那脊背挺直,手中長.槍已經握好的謝水蘇,她深吸一口氣。
“嗚嗚,高叔,一定要保佑我活著回去啊。”
她還年輕,她還要照顧家裏人呢。
賽場外的高百川:“……”
然後,少女握緊手裏的長刀,眸子一點點變得堅定。
對麵,青年手中的長.槍轉動,頃刻間,那鋒利的槍尖就已經抵達奚遠的額前。後者一個翻身同時長刀揮出,緊接著就是接連不斷的猛攻,看樣子是想要占據主權不打算給對方反攻的機會。
奚遠的速度很快,尤其是身法,哪怕背著一杆槍也絲毫影響不到她。刀光槍影間,那些一開始以為奚遠肯定接不了謝水蘇三招的人臉都被打腫了。
而就在眾人以為奚遠果然是藍穹這次特地派出來裝小白從而麻痹對手軍校的隱藏大佬時,作為當事人本人,奚遠欲哭無淚。
她始終是沒有受過專門訓練的,所以在格鬥方麵的技術與熟練度終究是比不過常年在場上與人打擂台賽的謝水蘇。很快,在察覺到對方出招越來越狠,而自己化解對方的招式變得越來越吃力時。
“不打了,不打了,打不過了,我投降!我投降!”奚遠毫不顧忌地大喊出聲。
麵子以後還可以掙回來,但命隻有一條,沒了可就真沒了。
然,對手卻不想就這麽放過她。
“我的字典裏沒有投降兩個字!”
“?不是,你沒有跟我有什麽關係啊,我有啊!我投降!我不打了!”長刀與槍杆的碰撞,奚遠手中的刀直接震出了裂紋,這一下,她更不敢打了,轉身就跑。
謝水蘇看起來很生氣,本來就沒什麽表情的臉這會兒像是要凍住一樣:“輕而易舉就認輸,算什麽單兵!”
“誰是單兵啊!我就是個學插花的,我是文藝青年!”奚遠拚了命的跑,結果對方還緊追不舍。
“無所謂你真正的身份,你隻需要記住你現在是個單兵,不準投降!”
“大哥,職業你都帶強買強賣的啊!我說我不打了,表哥救命啊!”
終於,拖了對方半天的奚遠這時繃不住了,大喊著向自家大表哥求救。
奚連雲聞聲一股力道驟然爆發,強行震開陳枯後就朝著她這邊趕來。
而那邊,謝水蘇還沒放棄。
“大哥我求你別追了,我表哥真的很厲害的,他一拳十個小朋友,你再追我他待會兒肯定揍死你!”
奚遠邊跑邊威脅恐嚇身後的人,而有幸被辛克萊的大佬照顧,在靠近終點的這條路上奚遠簡直暢通無阻,根本就沒人敢攔她。
於是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她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
然而斯裏蘭的人陰魂不散,早就在暗處蓄謀已久的夏箏和殷泉同時出手,鋒利的刃麵反射出光芒破空而來,下一秒奚連雲從天而降將那利刃打開將奚遠護在了身後。
“表哥。”
奚連雲轉過臉,兩人的視線撞上,他微微點頭。
緊接著,奚連雲一個人牽製殷泉和夏箏,奚遠重新握住已經有了裂紋的長刀,朝著謝水蘇大喊:“不是還要打嗎,你過來啊!”
三方五個人各打各的,賽場外,主持人語氣激動地闡述著各方戰鬥的激烈。
“鐺——”
“叮——”
槍身與刀刃的撞擊,火星四濺。
重新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越打越激烈,慢慢的,謝水蘇的攻擊在奚遠逐漸的轉攻為守下越來越快,越來越狠。後者被他逼著不斷後退,直到最後一□□出,奚遠長刀橫起,隻聽清脆的一聲乍響,下一秒槍尖徹底擊碎刀麵,而奚遠也像是躲避般順勢朝著後方疾退而去。
她這一退,一如之前的身法,隻是帶著毫不猶豫,更像是提前計劃好的。
不遠處,已經察覺到奚連雲開始力不從心的殷泉決心徹底除掉藍穹的實力擔當,然而餘光瞥到不斷倒退的奚遠時,他瞳孔一縮,瞬間明白她的意圖,手中本要劈向奚連雲的長劍帶著力道破空,朝那道身影飛速刺去。
然而還是慢了一秒,那長劍擦著奚遠的衣角而過,後者一個飛躍,用光了所有的力氣摔到了終點處,身體一個翻轉直接抓起旗子。
“藍穹軍校首位到達終點!藍穹軍校首位到達終點!藍穹軍校……”
終點處的廣播聲音響徹整個賽場,同時伴隨著直播屏幕傳到所有觀眾的耳邊。
“臥槽!牛逼!牛逼!”
現場,藍穹的學生們直接跳起來大聲歡呼,導師們也都滿臉詫異和驚喜,完全沒想到他們會拿首位。觀眾席頓時沸騰一片。
而終點處,奚遠喘著氣,將背後的槍拿到麵前,確認沒有損壞,她鬆了口氣。
然後,她朝著那邊臉色愈加陰沉的殷泉揚起笑,嘴唇開合,無聲道:
“就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