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

◎這是她回歸他身邊的第一個夜晚◎

段舟這張嘴說不出人話來。

當然他的質疑是有情可原的, 包括他們兩在內的其他哥們都不信靳予辭會和初桃領證,算算日子,兩人分開六年, 重逢後才過了多久,這就領證了嗎。

而且不是聽說, 初桃和沈千放在一起了嗎。

唐複抱不住好奇心:【到底什麽情況?怎麽突然領證了。】

他都快懷疑結婚證是假的了。

段舟言簡意賅:【你是不是逼她了。】

靳予辭:【你別把我想的和你一樣畜生。】

沒段舟那麽畜生, 但也差不了多少,他確實有點威逼利誘。

段舟:【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初家出事了。】

上學期間段舟就步入商圈了, 一點風吹草動逃不過他的眼睛。

靳予辭:【嗯,你知道的事挺多的, 那你知道孟冬意在哪嗎。】

這一句, 徹底讓聊天進入僵局。

無所不能的段舟,窮盡所有人脈, 也挖不出孟冬意的絲毫動向。

她手無縛雞之力, 可偏偏藏得比誰都深。

段舟隱忍著, 【我不想知道。】

靳予辭:【哦。】

段舟:【滾。】

唐複打圓場:【行了, 都少說兩句。】

段舟:【你也滾。】

【……】

唐複唏噓, 這兩祖宗脾氣一個比一個不好惹。

靳予辭把結婚的事情告訴那幫狐朋狗友, 用不了多久,圈子裏的人大概都能知道了。

不管初桃還是靳予辭的朋友, 都為他們結婚的事情感到詫異, 這進展的速度, 未免太快了吧。

一不小心,初桃和方芳聊了近半小時的天, 一直想撮合初桃和沈千放的方芳如今看到這副局麵, 無奈又心疼, 最終拍拍初桃的肩膀, 不論如何,隻要好朋友幸福就行。

初桃沒說他們結婚的原因。

可能在她自己的心裏,也認為他們結婚,並非純粹為了交易。

靳予辭的住處早就換了,不在學校附近,位於商業圈的豪宅別墅區,回去之前,初桃又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些日常用品。

他那邊連女士拖鞋都沒有。

因為喜歡安靜,沒有再請阿姨過來,不過每天會有專業的家政打掃和照顧狐獴的生活。

站在院子外麵,初桃簡單打量周遭的環境,“沒有阿姨,你平時怎麽吃飯的?”

“外麵吃,偶爾自己做。”

“啊?你做的能吃嗎?”

“……”

靳予辭手裏提著她的粉色小行李箱,麵無表情從她身側擦肩而過,“毒不死人。”

她未免太小瞧他了,認知停留在六年前。

之前的廚藝確實上不得台麵,留美這些年他那少爺習慣早就改了許多,吃不慣那邊的東西,時常要自己下廚房。

初桃去廚房翻看一番,有不少新鮮的食材,她其實挺長時間沒做飯了,工作忙碌,大部分都是在外麵吃,要麽就是蹭方芳的,想著靳予辭挑食,做飯之前詢問他的意見。

“你想吃什麽?”初桃回頭問道。

“你要做飯嗎?”

“嗯,我不想吃外賣。”

“那你出去,我來。”

“?”

靳予辭走過去,將她身上的圍裙從後麵脫下來,攆小雞似的給攆出去了,男人神色淡然,“你放心,我不給你下毒。”

也不炸廚房。

被趕出來的初桃仍然持有懷疑的態度,算了,那她就去休息唄,來了好一會兒,才見狐獴懶洋洋從樓上下來,睡眼惺忪的,看樣子剛睡過午覺。

“啾啾。”初桃蹲下來呼喚,又覺不對,改口道:“咪咪……”

不對。

喚狐獴怎麽說來著。

她正在想,狐獴已經邁開小短腿蹬蹬跑來了,它不是不怕生,它是認出她來了,小家夥的習性不比狗差,對於曾經喜歡的女主人,時隔多年見麵依然投懷送抱。

許久不見,直往她懷裏鑽,時不時發出唧唧的聲音。

初桃不禁感動,摸摸小家夥的頭,“想不想我?”

小家夥似懂非懂地動了下眼睛。

“小可愛,我很想你的。”初桃親昵摟著它。

靳予辭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客廳這一幕,狐獴窩在初桃的懷裏,陪她一塊兒看電視,場麵溫馨而美好。

她說想狐獴。

也不說想他。

那玩意,和他爭什麽寵。

“吃飯了。”靳予辭走過去,順手將狐獴拎起來,沒好氣往旁邊一放,“別忘記洗手。”

他語氣像教育自家的小朋友。

“哦。”初桃起身,沒走幾步,又被他拉回來,指了個方向:“洗手間在那邊。”

洗完手,初桃來到餐廳,愣是沒想到一桌的豐盛晚餐出自靳予辭之手。

他不是會炸廚房的人嗎,怎麽變得這麽厲害?

“這些飯菜都是你做的嗎?”初桃不確定地問。

“不是。”靳予辭淡淡道,“天上掉下來的。”

“……”

犯不著吧,她隨口問問,沒有很懷疑的態度。

初桃先嚐了口適合女孩子喝的紅豆芋圓粥,口感細膩甘甜,無法想象這真的是靳予辭做出來的。

而且做的都是她愛吃的菜係。

“你是不是偷偷學師了,做飯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好吃?”初桃問道。

“突然嗎。”

“嗯?”

“六年了。”靳予辭一瞬不瞬凝望對麵呆萌的麵孔,“你對我的時間沒有一點觀念嗎。”

不是突然變的。

是六年間一直在改變。

“也是。”見她沉著不說話,他自顧自地圓話,“這幾年和沈少在歐洲留學旅遊,哪有時間想起我。”

“……”初桃靜默,這莫名其妙的酸意是從哪裏來的。

她不是沒有時間觀念,她是太意外了。

默默吃完飯,初桃起身收拾碗筷,又被他給摁住了。

“你去那邊玩。”靳予辭接過她手裏的筷子,“我來。”

“我幫你洗吧。”

“洗碗機比你會幫忙。”

既然如此,她不好強求。

看著靳予辭係著圍裙離開的背影,初桃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他以前好像沒這麽體貼人過,就是個混不吝的大男孩,經過六年時間的蛻變和洗禮,變成成熟的男人了。

“那個,靳予辭。”初桃慢吞吞挪到廚房,“客房在哪兒?三樓嗎。”

“你打算睡客房?”

“那不然呢。”

“嗯,正常的新婚夫婦都是分開睡的,睡一起的都是耍流氓。”

“……”

初桃噎住,她真的被整無語了,她哪有這個意思。

不過是覺得他們閃婚太匆忙了,沒法睡到一塊兒去,而且她現在來大姨媽了,就算有想法也不可能實現。

到底是拗不過他的冷嘲熱諷,初桃默默提著行李箱,去二樓找到主臥的位置,將自己的日常用品拿出來整理。

弄完後發現自己少帶了東西。

姨媽巾。

初桃下樓,在玄關處準備換鞋時被從廚房出來的靳予辭叫住:“幹嘛去。”

“買東西。”

“剛剛不是去過便利店了嗎。”

“忘記買姨媽巾了。”

初桃沒有姨媽痛,但有點貧血,所以每次經期間麵色都顯得蒼白柔弱,靳予辭做完他們的飯菜,也弄好了狐獴的吃食,這會兒沒消停下來,拎起車鑰匙出門,“你留下來,我去買吧。”

“不用麻煩你。”她自己來就好。

可說話間,他已經走了。

領完證後,靳予辭全程沒怎麽笑過,很平淡自然,但作為丈夫該做的他都做了,合格而體貼。

初桃和狐獴在客廳等人,時不時透過落地窗看一下外麵,這邊綠化做得很好,夏晚光景怡人,路燈和月色相襯托,浮躁的心靈不由得安靜。

等靳予辭回來,初桃不淡定了。

他提了兩個購物帶的……姨媽巾?

初桃詫異:“你買這麽多幹嘛?”

他將購物袋放下,“不知道你要哪個,所以買下來你自個兒挑吧。”

“你怎麽不把便利店買下來?”

“你想要的話下次買。”

“……”

不是他怎麽還正兒八經地想買了,她誇張一下而已。

她要用姨媽巾,自然可以猜到她現在是經期,但靳予辭同床共枕的意思沒有變過,初桃今晚要和他在主臥睡覺。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純蓋被過,讓初桃感到別扭的是兩人現在的相處模式,明明是夫妻,卻沒有很親近的關係。

這裏主臥設施和之前一樣,初桃的加入隻是添了點衣物和小用品,靳予辭進來的時候卻有一種歸屬地的感覺,原來一個房子,多一個人就像個家了。

浴室傳來輕微的水聲,應該是她在洗澡。

明明什麽都沒看見,靳予辭感覺喉間有點幹澀,摸出煙蒂,準備去陽台的時候聽見茶幾的電話鈴聲。

是初桃的手機,沈千放打來的號碼。

這麽快就知道了嗎。

靳予辭拿起手機,走到浴室門口,敲了兩下門,“沈千放給你打電話了。”

裏麵的水聲停止,好一會兒,初桃甕聲甕氣回一句:“給我看看——”

“把門打開。”

她正要開門,靳予辭又說了句:“他掛斷了。”

“那算了吧。”初桃沒有急著和沈千放通話的意思,等她洗完澡再說吧。

手機擱放在茶幾上,靳予辭煙也不抽了,守在一旁的沙發,微微往後依靠,長腿幾乎占據茶桌跟沙發間的空隙,看似閑然的姿態隱隱透露著危險和冷沉。

洗完澡的初桃沒有穿睡裙,淺白色的短衫和短褲,上麵是小黃鴨的圖案,人被襯得俏皮可愛,她一邊用毛巾擦拭長發,一邊走過去,“我手機呢。”

再一看,手機不知何時跑到靳予辭的身旁了。

她從空道繞過去,離得近了,沐浴後後調的小蒼蘭香氣縈繞周轉,清冽沁人,在她伸手拿的瞬間,靳予辭淡淡出聲:“靳太太,你打算在你的新婚丈夫麵前和前任調情嗎。”

“他不是我前任。”初桃看他一眼,沒有因為冷沉的臉色而停止手下的動作,沈千放打來未接電話,還有很多條消息。

沈千放消息好快,這麽快就知道她和靳予辭領證了。

是方芳告訴的嗎。

初桃不知道怎麽回,麵對他的疑問時回了個確定的回答。

沈千放的消息不斷,提示聲沒個消停,很吵鬧。

因為要吹頭發,初桃回了幾句後就走了,既沒理沈千放,也沒在意靳予辭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等她回來,靳予辭一聲未吭和她擦肩而過去了浴室。

她剛剛用過,房間裏彌漫著水霧和淡淡香氣,靳予辭踏過地上的水,往前走了兩步,看到一旁懸掛的架子上,晾著白色的**,蕾絲邊,很小的一條。

腦海裏不禁出現她剛才過來時俏生生的小腿和動人的香氣,靳予辭喉骨一緊,莫名地燥熱。

“等一下!”初桃後知後覺地敲門,“我衣服忘記拿出來了。”

門打開,靳予辭看見她跟個兔子似的溜進來,迅速卷起架子上的小**,灰溜溜地逃躥出去。

許久,靳予辭才洗漱完出來。

室內的燈隻關了一半,初桃像個乖寶寶似的蹲坐在床鋪的另一側,懷裏揣著一個平板電腦,看到他很小聲說了句:“你好了啊,那我關燈睡覺了。”

靳予辭沒有出聲,提前把燈關了。

因為沈千放的電話,他沉靜得可怕。

初桃意識到這時候當著他麵和沈千放交流是有點不妥,可她不知道怎麽解釋,索性選擇靜默。

昏暗的臥室,燈照盡數熄滅,隻有月色透過窗簾的縫隙悄然探來。

“你和沈千放沒有在一起過嗎。”靳予辭開口問道。

“嗯……”

“那六年前為什麽分手?”

他終於對這件事產生了懷疑。

從她沒答應沈千放的求婚就應該能看出來,他們不是傳聞中那樣的親密關係。

初桃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吸了吸鼻子,過去很久了,靳父的話卻仍然這麽清晰,她聲音也變得虛無縹緲,“當時不是說的挺清楚嗎。”

因為不想做地下情人,也不想被他拉下黑料。

可靳予辭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他許久入不了眠。

初桃倒是心安理得,陌生的環境倒很快睡了過去,估計為這段時間的工作忙碌得太累了,借著月光,靳予辭看到她蜷縮的小小的身子。

這個睡姿其實不太放鬆。

六年前她沒這樣睡過。

靳予辭睡不著。

數了兩百隻羊沒用,再數二百隻也沒用,這是她回歸他身邊的第一個夜晚,如同幻夢一般,怕睡醒之後變成假的了。

初桃又翻了個身,正對著男人,她睫毛細密而長,像蝴蝶的翅膀輕輕顫動,唇瓣柔軟而紅潤,氣息平靜安和。

靳予辭撐起身,低頭挨到她的額間,輕輕印上溫潤的一吻。

動作很緩慢,卻把人給鬧騰醒了,初桃半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看著眼前的男人,“天亮了嗎。”

“沒有。”

“哦……那我怎麽醒了。”她慢吞吞地自言自語,“怎麽感覺有人親了我……”

“沒有。”靳予辭說,“你做夢的。”

“哦。”

她沒在意,腦袋低了低,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像隻貓似的蜷著睡。

靳予辭抬起的指腹繞起她碎亂的發,撩到耳際,更清晰地看到她安眠的睡顏。

跟夢一樣。

他難以入睡,出去抽了根煙,回來時手裏多了兩個紅本子。

嶄新的結婚證,顏色格外顯眼,靳予辭指腹摩挲,清晰地感知到它的存在,這不是夢。

【作者有話說】

臭男人白天冷哼哼,晚上抱著老婆吧唧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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