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熟了嗎

許心瞳覺得傅聞舟就是個變態, 她快被他弄死了。

平時人模狗樣衣冠楚楚的,扒掉那層皮就一禽獸,他用能想得到的、她完全想不到的方法各種折磨她。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可憐的小鴨子, 在翻滾的布帛裏逃來逃去,爬啊爬的又被抓了回去。

偏偏他很有耐心, 一時半會兒不肯結束, 撈著她的臉頰吻她,要把她的呼吸都攫取。

“明天要上班!還要上班!”她感覺抓到了雞毛令箭。

“那就請假。”他把她拉到近前,雙臂撐在身側,漆黑的眸子就這樣望著她, 鼻尖似乎是沁著汗。

許心瞳沒見過這樣的他, 實在是性感得要命。

她撫摸著他的臉頰, 忍不住湊上去親他。

中間睡過去,早上的時候她醒了一次, 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時, 天光已經大亮。

她洗漱完走到外麵, 傅聞舟都跑完步回來了,拿掛脖的毛巾側頭擦著汗。

許心瞳的目光落在他抓毛巾的手上,指骨修長,關節有力地凸起,不覺就想到昨晚他怎麽用這雙手抓她的, 臉上飛紅一片。

他望過來時,她已經抬頭在看天花板了。

傅聞舟說:“這白色的屋頂很好看?”

他語氣平靜中帶著笑。

許心瞳被他調侃得有些後悔,就不該此地無銀三百兩, 還被他抓住把柄調戲。

她佯裝欣賞般四處望了望,說:“還行吧。”

傅聞舟抻開椅子, 大手拍拍椅背:“過來吃早飯。”

許心瞳快步過去了。

傅聞舟吃早飯的時候沒有聲音,隻是垂眸慢慢吃著,下頜因咀嚼而慢慢律動。

許心瞳看了他會兒,目光定格在他薄薄的嘴唇上。

傅聞舟的嘴唇弧形很優美,乍一看有點冷漠,尤其是微微抿著、不笑的時候,可又莫名地很撩人。

察覺到她的目光,他抬眸望來。

許心瞳連忙垂下頭吃自己碗裏的東西,隻是食不知味。

“多吃點兒蛋。”他給她舀了一勺炒蛋。

許心瞳乖乖吃了。

她吃東西時很乖,一小口一小口,就那樣埋著頭慢慢吃著,像某種小動物。

傅聞舟的眸色變得深沉,好像脊梁骨上爬過什麽似的,略有些酥麻。

在他見過的美人裏,許心瞳其實算不上一等一的,可她的美麗中還別有一種生動和嬌憨,讓人不自覺想要把她揉到懷裏,又親又抱,跟中邪了一樣。

尤其是她哭起來的時候,感覺他一顆心都要碎了。

疼是真疼,可竟也衍生出一種想要淩虐她把她揉到骨子裏的念頭,讓人頭皮發麻。

傅聞舟這種自製力很強的人,都幾乎瀕臨失控,就能想象出昨夜是如何的亂象。

光怪陸離,不知所以。

許心瞳吃了會兒發現他一直在看著自己,有些忐忑地放下勺子:“怎麽了?”

“沒什麽,你多吃點兒。”他神情自若地替她開牛奶,“喝點兒奶。”

“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要喝奶。”許心瞳嘟噥,可到底還是不敢不聽他的,默默喝起來。

喝完了,傅聞舟勾起鑰匙起身,說要送她去公司。

許心瞳忙擺手:“我自己去。”

“都打算辭職了,還怕被人看到我送你去公司?”

“那不一樣,我不喜歡被人家議論。”

“誰會議論你?如果別人真以為你我有什麽,更沒人敢議論你。”

許心瞳啞然。

道理其實她也懂,但實在沒有他這種心理素質。

或者說,他這樣的人,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麽看他。

而且也根本沒人敢在公司裏議論他。

許心瞳思忖了一下他曾經跟自己說過的話,有幾句印象非常深刻。他說,人要不斷往上走,隻要淩駕於他人之上,根本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看法,隻要淩駕於他人之上,不管別人對他有什麽看法,也不過是無能狂怒。

他還說,他很喜歡別人不喜歡他又不能把他怎麽樣的樣子。

許心瞳覺得他這人有時候有點惡趣味。

下電梯的時候,她還忍不住側頭端詳他。

他有一副無可指摘的好皮相,氣質內斂,性格……至少表麵上看,算不上不好。

就是心思挺難猜的。

“看什麽?發現你老公長得帥了?”他回頭跟她笑。

許心瞳麵上一燙,飛快撤回了目光,在心裏暗罵他臉皮厚。

傅聞舟拿笑眼瞅她,心情不錯。

到了公司,他讓司機在拐角處放她下來。

雖然嘴裏說著兩人關係被發現也沒什麽,可到底是照顧她別扭的自尊心,在離大門十幾米遠的地方跟她分別。

“再見,傅先生。”她站在玻璃窗外,搞怪似的伸出手跟他拜一拜。

臉上,彎出兩個笑靨,那可愛又可恨的模樣,讓他看了就想把她撈進懷裏狠狠教訓一番。

傅聞舟的手在膝蓋上略略敲了下,掌心無意般撫過西褲上細微的褶子:“瞳瞳,你是不是不想走了?那我們可以繼續聊一聊。”

許心瞳看到他這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就怵了,縮了縮脖子,飛一般溜走,腳底跟坐了火箭似的。

傅聞舟扯一下嘴角,在心裏道“孱頭”。

不遠處,一輛火紅色的瑪莎拉蒂正好停在紅綠燈口。

車上兩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那是……許心瞳吧?”副駕座,談倩下意識開口。

夏瑤眯了下眼睛,說:“是她。”

談倩:“……那後座那個是……”她沒敢說下去。

但是,京A8後麵跟著的那排數字實在顯眼。這樣的牌照,翻遍整個三環都找不出幾張。

“大老板。”夏瑤冷笑,清楚地說出了她不敢說的話。

談倩更加沉默了。

她也認出了那牌照,隻是不敢往下說而已,她在公司小心謹慎慣了。

論後台,她比不上夏瑤,論家世,她就更望塵莫及了。

夏瑤不但跟CEO陸卓是老同學,聽說家裏也很有錢有勢,她哥哥夏航還是譽恒的股東。

兩人名義上是姐妹,夏瑤可沒真的當她姐妹。

這一點,談倩比誰都清楚。

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為什麽討厭許心瞳。

-

許心瞳不知道為什麽夏瑤最近總找她麻煩,不止是工作上,哪怕開會的時候,她似乎也有意在針對自己,經常把一些難題拋給她。

直到那天下班到很晚,她去茶水間打水時無意間看到她和傅聞舟走在一起。

神態傲慢,全然沒有人前那副謙恭知性的樣子。

隔太遠,她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但能看到夏瑤嘴唇一直在動,她說一大堆,傅聞舟才吝惜地點一下頭。

但兩人似乎認識很久了。

“想不到你跟陸卓一樣,都喜歡這樣的。三哥,口味變得太快了吧?什麽野食都吃,也不怕吃出毛病。”走過拐角,夏瑤冷笑。

傅聞舟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她:“你在別的領導麵前,也是這麽口沒遮攔的?不怕得罪人?”

聽出他的不虞,夏瑤也毫不在意:“那隻能請您看在我哥哥的麵子上,多擔待我一些了。”

傅聞舟低頭笑了,隻是,眼睛裏沒有什麽溫度。

夏瑤望著他涼淡的笑容,心裏有些悚然,但麵子使然,嘴裏不肯服軟:“許心瞳這種貨色,也難為你們一個個前仆後繼的。”

原以為她這麽辱罵許心瞳他會生氣,畢竟那日早上,她親眼看到兩人親昵,傅聞舟還替她整理衣襟。

可夏瑤失望了,傅聞舟從始至終都很平靜,甚至笑著聽她罵完了,才淡淡地說:“背後說人,可不是什麽光彩行為,小心被這兒的攝像頭拍下來,那你這淑女形象可就毀得徹底了。”

夏瑤摸不準他的意思,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似的,憋得慌。

她哥哥在譽恒地位不低,她家裏背景也不差,她並不懼怕傅聞舟,大不了換個地方工作。

但其實她是有些怵他的,隻是表麵一副不怕的樣子。

所謂會咬人的狗不叫,傅聞舟大抵是那種不會逞口舌之快的人,可他真的要你的命,那一定不會手軟。

但轉念一想,就夏家和傅家的交情,她真不相信他敢對她怎麽樣。

但他顯然也不會在意她。

她想不通的是,他幹嘛好聲好氣陪她在這兒浪費這麽長時間。

認識這麽久了,她大抵也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表麵光風霽月待人溫和,實際上就是條蟄伏的毒蛇,他絕對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回憶了一下,這一路,她除了抱怨了一通陸卓、她和許心瞳的瑣事,應該也沒有說什麽別的吧?

-

傅聞舟到家時,發現許心瞳不在客廳。

他彎腰將皮鞋脫下,徑直去了房間裏,也不見她人影。

他取出手機給她打電話,問她在哪兒。

那邊,許心瞳悶了會兒才說:“跟朋友出去玩了。”

“去哪兒了?”他不是聽不出她的抗拒,雖不知道她在生什麽氣,但萬事總得先見到她再說。

見到她,什麽都好解決。

傅聞舟不是個喜歡在無謂情緒上浪費時間的人。

可落在許心瞳耳中卻不一樣了。

她這麽明顯地在生氣,他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這人的心,恐怕是鐵打的吧。

許心瞳就沒見過比他更冷酷無情的人。

掛了電話後,她坐在店內靠窗的位置望著外麵的車水馬龍,沉默了好久。

腦海中自動浮現他那些甜言蜜語,隻覺得不真實得很。

咖啡上來了,她跟店員要吸管。

店員怔了一下,似乎很難得遇到喝熱咖啡還要用吸管的客人。

但見她執拗地望著自己,禮貌又不失尷尬地幫她取了來。

許心瞳把吸管插-進去,悶悶地啜吸了一口。

夜深了,街道上卻愈加繁華,華燈初上,人流如織絡繹不絕。

偶爾有明晃晃的車燈掠過,流光一般,和店內的水晶吊飾折射出的反光交相輝映,卻讓許心瞳有種刺目的不適感。

可能是喝了咖啡的緣故,她覺得自己比進店前更加心浮氣躁,忍不住又喝了兩口。

咖啡就是這樣,喝了心悸難安,不喝更加難受。

她覺得她可能有病吧。

“瞳瞳,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我得先回去了。”上了幾次廁所的朋友回來,跟她告辭。

“沒事吧?我送你出去。”她要起身。

“不用了不用了,我男朋友來接我了。”說罷朋友就捂著肚子出去了。

許心瞳複又坐下,望著空****的店裏,手下意識抓緊了杯子,心髒的地方好像被什麽啃咬著。

門鈴聲響了,許心瞳有所察覺似的,朝門口望去。

進門的果然是傅聞舟,他難得穿著一件長呢子大衣,淺淺灰色,裁剪熨帖,踏進來時已經脫下來搭在一邊的臂彎裏,露出裏麵同色的西裝。

店員上前替他接衣服時還在看他,嘴唇翕動,似乎是在問他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許心瞳之前觀察過幾次,其他客人進來時她可沒有這麽殷勤。

嘴角抽搐,許心瞳恨恨地咬了一下吸管。

傅聞舟婉拒了對方替他掛衣服的舉動,目光在店裏一掃就看見了她,徑直朝靠窗邊的位置走來。

“等很久了?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他在她對麵款款落座,又招來侍者,要了一杯美式。

“也沒很久。”許心瞳垂著頭,拿吸管在杯子裏攪拌。

“吃點甜品嗎?”傅聞舟翻開菜單。

“不吃了。”

他停下來看了她一眼:“不開心?”

許心瞳也不意外他總能捕捉到自己的真實情緒,他本來就是洞察敏銳的人。

她繼續攪拌咖啡,沒吭聲。

傅聞舟見她的手有些發紅,似乎是生了些凍瘡,將她的小手溫柔地握在掌心裏:“如果不想說,那就算了。如果你想說,我一直等著你,等你心情好了再跟我說,或者罵我一頓。”

許心瞳沒忍住,笑了出來,笑過後有點氣惱。

這人總是出其不意。

她瞪他一眼,把手抽了回來,又悶了會兒才聲音喑啞地開口:“你認識夏瑤啊?”

傅聞舟敲桌麵的手指停頓了一下,一瞬就明白了:“你白天看到她在公司裏跟我說話了?”

許心瞳:“嗯。”

傅聞舟:“不熟,隻是家裏有點交情,她哥哥是譽恒的股東。”

許心瞳:“……哦。”

仔細一想,他倆看著也不像是很熟的樣子。隻是,人都有一點狹隘的心理,尤其是她這樣的人。

她跟夏瑤的關係那麽差,他還跟她走在一起看似很熟的樣子。

她心裏是真不舒服。

幼稚就幼稚了,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大度成熟的人。

傅聞舟又握了握她的手:“我猜你也不會覺得我跟她有什麽,那就是單純的小性子了。”

許心瞳張了張嘴巴,說不出反駁的話。

但更驚訝於他竟然這麽說,瞠目結舌地望著他。

“幼稚耍小脾氣的瞳瞳,是真的很可愛。”傅聞舟莞爾,忽然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幹嘛捏我鼻子?!”許心瞳氣呼呼地說。

傅聞舟半撈半抱地把她從座椅裏撈起來,摟著往外走。到了門口又停駐了一下,用自己的外套把她嚴嚴實實地包裹住,這才推開玻璃門。

到了外麵,冷風呼嘯著撲麵而來,許心瞳被吹得打了個哆嗦。

傅聞舟見司機沒把車停到門口,暗罵一聲,幹脆把她打橫抱起來,徑直穿過馬路。

“傅先生,不好意思,這邊不能掉頭。”司機連忙下來幫忙開門。

到了車裏,暖氣一烘,總算舒服了些。

可許心瞳還是覺得手上癢得慌,溫度升高後,就更甚了。

見她一直在那邊撓啊撓啊,傅聞舟把她的手捉過來握住:“別亂撓了,越撓越癢。跟我說說,手怎麽這樣了?”

“凍瘡啊,你看不見嗎?”

“我當然知道這是凍瘡,我是問你怎麽長這個了。”屋子裏和公司裏都有暖氣,上班她又開的車,怎麽會長凍瘡?

許心瞳看他一眼,他漆黑的眼底都是關切,她忽然就覺得委屈得不行。

然後就把夏瑤這段時間故意找她茬,聯合談倩和部門另一個領導打壓她,把她調去那種鄉村調查的事兒一股腦兒跟他說了。

越說越委屈,眼淚像是金豆子似的一顆顆往下砸,嘴巴都撅了起來。

傅聞舟把她整個人都抱到懷裏,大手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許心瞳哭了會兒,這才不哭了,隻是還抓著他的衣襟抽抽噎噎。

後來終於停了哭聲,這才發現自己把他的襯衫前麵哭濕了一大片。

她推開他,睜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

傅聞舟當然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等她發泄完了,他才掏了塊帕子細心地替她擦掉眼淚,嘴裏不忘調侃她:“她這麽對你,你沒什麽別的對策嗎?就這麽逆來順受?”

許心瞳覺得他表現得太平靜了:“你一點都不心疼我?!”

傅聞舟覺得好笑。

“你還笑?!”

“你隻是想要我安慰你嗎?”他擦完後看向她,手裏還捏著那塊帕子,手腕隨意地搭在膝上。

雖是笑著的,一雙鳳眼銳利凜冽。

許心瞳很少看到他私底下這麽嚴肅,不覺收了幾分情緒。

“如果你去外麵工作,這種事情隻是小兒科而已。”他頓一頓,又道,“雖然這樣說你可能會生氣,但是,你現在經曆的,在我看來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夏瑤隻是暗地裏給你使絆子,把你調去一些看似艱苦的環境裏做一些苦差事,但你試過你努力了很久做好的項目被人竊取成果嗎?你被人指著鼻子罵過嗎?”

“還有更難堪的,我都試過。”

許心瞳:“……”

他又將她的手握到了掌心,微微施力,卻蘊含隱隱的力量。

許心瞳低頭去看他的手。

很寬大,指骨修長,骨骼突出,一看就是一雙成年男性的手,特征明顯。

和他這個人一樣,很有力量感。

許心瞳難得壓下自己的小情緒,沒有反駁他。

之前其實不太認同他的話,現在已經打心底裏認同了。

不過,還是不爽啊!

“不過,心疼也是真心疼。老公哪有不心疼寶寶的?”他話鋒一轉,把她整個人都牢牢扣在了懷裏,眼神直勾勾望著她,嗓音有點沙啞,卻是說不出的撩人。

許心瞳暗罵自己不爭氣,哼一聲:“還說心疼!你就這麽看著我被人欺負,還不讓我辭職!”

這是氣話,其實這會兒她已經不想辭職了。

她又不是縮頭烏龜!別人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打算讓別人好過!

“寶寶這是在跟我告狀嗎?”他的聲音是真好聽,手若有似無在她腰上遊走。

許心瞳覺得他這樣有點色.情。

可當她望著他的時候,卻發現他眼神清明,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偏偏她還被他撩撥地心猿意馬。

這家夥!

她生氣了,口不擇言道:“開了她開了她!”

“她哥是譽恒的大股東,她家裏也很有背景,開了她雖然沒有什麽大麻煩,也會得罪人,沒準會讓夏航以為我這個老板對他有什麽意見呢。”傅聞舟歎了口氣,似乎挺為難。

許心瞳本來也沒打算真讓他開人,可他這麽氣定神閑的,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開拉倒!”她把他的手拍開撥下去,不讓他摟她了。

她從他腿上爬下去,坐到一旁去了。

中間空著約半米。

楚漢河界,跟他劃清界限。

傅聞舟將她這一係列動作收入眼底,也不生氣,隻靠坐著,單手支在靠手上。

因手腕曲的姿勢,西裝袖口露出一截雪白的襯衣。

其實他真的生得很好看,尤其是西裝筆挺正襟危坐的時候。隻是,他這樣看著她讓她心裏有點發毛。

總感覺他骨子裏還是我行我素唯我獨尊的那一類,隻是平時掩飾得好。

有時候他打量人的眼神就是冷冰冰的,好像沒有什麽溫度。

被他審度般看著,許心瞳就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幹嘛這麽看著我啊?!”忍了會兒,她到底是沉不住氣。

他卻忽的笑了,用一種半開玩笑的口吻跟她說:“我隻是很好奇,我開了她你就滿意了嗎?你能保證她離職以後不會在別的地方為難你?其實我不動她也有別的考量,像她這種人,你要麽一擊斃命直接整死她,要麽就不要輕舉妄動。”

她沒聽懂,但好像又聽懂了。

他是什麽意思啊?

許心瞳望著他深邃無波的眸子,莫名有點害怕。

“算了,不說這個了。現在是私人時間,不聊工作。”傅聞舟笑了笑,撈過她的手,目光落在她紅腫的手上多停留了會兒,忍不住摩挲了一下。見她發癢難受地皺眉,他又刹住。

爾後吩咐司機,轉道去附近的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