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熟了嗎

許心瞳實在想不到, 傅聞舟這麽一本正經的人會跟她說這種事情。

她當時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邊,頭皮一陣陣發麻。

回去的路上,她垂著頭不敢跟他對視。以至於車到時, 傅聞舟沒有第一時間下車,而是回頭望著她。

許心瞳跟他大眼瞪小眼。

她本來就是嬌柔明豔的長相, 茫然的時候, 一雙清澄的大眼睛直直望著別人,叫人受不了。

被她這麽看著,傅聞舟覺得自己可能有色令智昏的跡象。

他深呼吸,笑了笑:“不下去?打算在車上過夜了?”

許心瞳這才回過神來, 頗為不忿地看了他一眼:“才沒有!”

“隻是累了, 坐久了腿酸。”

“你也就一張嘴巴硬。”他笑, 意有所指。

許心瞳的臉不受控製地漲紅了。

她正不知所措,卻見他下了車, 繞到了她這一側, 抬臂就將她抱了下去。

許心瞳雙手攬住他的脖頸, 感覺整個人顛了一下, 有種失重的惶恐感。

“別怕,摔不了你。”他笑了。

許心瞳從他的笑聲裏聽出了愉悅,她心裏有點小小的鬱悶。

路上見她不說話,他才道:“氣還沒消?”

“生什麽氣?”

“不生氣跟我冷戰?”

“我哪裏跟你冷戰?”她聲音悶悶的。

不用多說什麽,情緒都在表情和態度裏。

傅聞舟也不需要再問, 心裏了然,他略斟酌了一下:“說對不起什麽的也沒什麽用,我隻能說, 我沒有什麽和女孩子相處的經驗,那天想當然了, 我跟你道歉。”

“我很少顧忌別人的想法。”

尤其是異性,頂多維持表麵的禮貌,給彼此體麵。

要說真正從內心深處出發、為對方考慮,那是天方夜譚。

他對他媽都沒有什麽太深的感情,何況是其他異性。

但現在不一樣了,這幾天,他心裏跟被烈火烹著似的,哪怕嘴上不說,其實心裏一清二楚。

他就是在意,急於打破這種僵局。

許心瞳仰頭望著他,目光落在他清冷的麵孔上。他低著頭看路呢,眼睫修長,下頜線骨骼分明、流暢,有種自然的瀟灑和硬朗在裏麵。

這樣目空一切的人,也會這樣放低姿態跟她求和?

許心瞳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像是做夢似的。

她嘴唇囁嚅,不知道要說什麽。

傅聞舟:“不肯原諒我?”

“不是!”她下意識道,倏忽抬頭,卻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她知道了,又被他給涮了。

許心瞳有一點點生氣:“還說是道歉呢?結果還在拿我尋開心?”

“沒尋你開心,我隻是——喜歡逗你。”他音色低沉,有種說不出的性感撩人,像是詠歎調一樣慢慢沁入她心尖上。

她臉漲得更紅了,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傅聞舟一路平穩地抱著她回了屋子。

他彎腰,把她擱到了沙發裏。

屁股一沾著沙發,她就往裏縮了縮。

傅聞舟笑望了她一眼,伸手鬆衣領:“我看上去會吃人?這麽害怕?”

許心瞳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餓了!”

“想吃點兒什麽?我給你做。”

“你還會做飯?”之前都是阿姨做的,他很少動手。

“當然,我以前去國外出差時,都是自己做的飯。不然你以為我還能隨身帶著一個保姆?”

許心瞳“哦”了一聲,踢掉拖鞋,低頭揉著發酸的腳背。

“我來吧。”他單膝跪地,修長的大手輕易就握住了她一隻腳。

許心瞳嚇得瑟縮了一下,實在沒想到他會做這樣的事。

雖然他這人看上去挺不拘小節的,可這是腳啊……

她往後縮:“不要了,好髒啊。”

“寶寶怎麽會髒?寶寶全身上下都很幹淨。”傅聞舟揉著揉著,將她整個人都按到了懷裏,他邊替她按著,邊低頭望著她,漆黑的眼底蘊著她讀不懂的情緒。

平靜、暗沉,深不見底。

許心瞳莫名覺得有點燥,尤其是他逐漸變得緩慢的動作,揉著的地方,好像也生了把火。

“……餓了。”她覺得再這樣下去有點危險了。

“老公給你去做東西吃。”傅聞舟居然放開了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起身去了廚房裏。

他步伐優雅,係圍裙、卷袖子……一套動作一氣嗬成,然後的起鍋、倒油……看著竟然還挺熟練的。

原來真的有男人可以把做飯這種事都做得這麽漫不經心這麽優雅。

許心瞳抱著膝蓋坐在沙發裏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下意識掰了掰手指。

傅聞舟做的是一份蝦仁炒飯,隻一會兒就炒好了。

“吃吧。”他把盤子端到了她麵前,旁邊還擱了一碟沒剝完的蝦仁。

許心瞳用勺子挖了勺炒飯,眼睛亮了亮,又挖一勺。

她開心時忍不住翹了翹腳丫,眉梢眼角都帶著春色。

傅聞舟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她長得本就精致,一張巴掌大小的臉,膚若白瓷,堪稱人間芭比。

開心時,表情格外生動。

傅聞舟無聲地笑了笑,戴上了一次性手套。

許心瞳悶頭吃了會兒才發現他沒離開,忍不住看向他。

冷白的燈光下,他低頭慢慢剝著蝦殼,十指修長,簡單的動作做得像是藝術。

那張臉,還有那雙漆黑狹長的眼睛,多看一眼都會讓人心跳加快。

他將剝了殼的蝦仁放入她碗裏,又吮了下蝦殼,嘴唇紅豔豔的。

薄薄的兩片,開合間,實在是性感。

他在跟她說話,她都沒怎麽聽清,直到他看著她又重複了一遍:“瞳瞳。”

許心瞳茫然回神,心虛地坐正了:“嗯,您說什麽?”

傅聞舟笑而不語,過了會兒才說:“我說,你跟人事提辭職的事,我給壓下來了。”

許心瞳微怔,旋即就有些不快。

“先別急著生氣。”傅聞舟把她摟到懷裏,好脾氣地說,“先聽我把話說完。”

“你說啊,我一日不辭職,你還是我大老板,我還能不聽你說話嗎?”

隻要他耳朵沒問題,腦子沒問題,都能聽出這是氣話。

傅聞舟笑了笑,沒急著解釋,低頭親了親她的嘴巴。

許心瞳跟被燙到了似的,掙紮著要從他懷裏離開。

可他常年鍛煉,又人高馬大的,手裏力道跟鐵鉗似的,根本掙脫不開。

她掙紮了會兒,感覺手像是拍在鐵欄杆上,他連動都不動一下,頓感泄氣。

哼一聲,她不說話了。

可人都在他懷裏,被揉著,抱著,根本提不起一點力氣,他還像是抱小朋友似的,將她的雙腿搭在臂彎裏,就這樣讓她坐在自己身上。

許心瞳臉蛋紅紅的,分明沒有喝酒,卻好像有點醉了。

“來,嚐嚐這個蝦肉,老公剝了好久的。”修長的手指隨意挑了隻蝦,塞入她嘴裏。

他就這樣邊抱著她,邊喂給她東西吃。

許心瞳說:“傅聞舟,你放開我……這樣好奇怪啊。”

“哪兒奇怪?”他貼到她耳邊問她,熱息縈繞著她,她呼吸都有些不暢快了。

許心瞳心裏抵觸,可行為出賣了自己,軟塌塌的被他摟在懷裏,根本不想起來,也根本起不來。

許心瞳懷疑自己是軟體動物,不然怎麽被他一抱一摟,就什麽氣兒都沒有了。

他是妖精嗎?專吸人精氣勾引無知少女那種!

他又喂了她一隻蝦,側望著她,眼神帶著鼓勵。

許心瞳默不作聲地把蝦肉咀嚼著咽下去,仰著頭望著他,眼神裏有警惕,但不多。

他接二連三的糖衣炮彈本就瓦解了她不算太強的心理防線。

好在理智還幸存幾分。

她清了清嗓子,脆生生地說:“幹嘛不讓我辭職!”

說完又覺得生氣起來。

他憑什麽左右她的工作啊?

嘴上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什麽在意她,什麽沒有和女孩子相處的經驗……實際上還是我行我素獨斷專行。

態度永遠是和藹的,慣會打太極,可骨子裏隻信奉他自己那套。

許心瞳憋悶地咬了咬牙。

傅聞舟這種男人,永遠不可能為了別人改變自己,哪怕他真的喜歡她。

也僅僅止於喜歡了。

可能是她嘟嘴巴的樣子格外可愛,傅聞舟沒忍住,又親了一下她的嘴巴。

“啵”的一下,聽得許心瞳都臉紅,又有些惱怒。

“不許沒經過我同意就親我!”

“好好好,都聽瞳瞳的。”他嘴裏答應地很好,可手裏一點都不安分,修長的手跟彈鋼琴似的,從她白皙的頸子滑到衣襟裏。

許心瞳臉紅得像碗裏煮熟的蝦子。

她扭了兩下,直覺有什麽抵著自己,不敢亂動了。

可惡!隻說了不讓他親了!

她懊惱地想。

“你工作幾年了,瞳瞳?”他手裏的動作不正經,臉上的表情可是一本正經,說到正經事,語氣也嚴肅了一些。

許心瞳被震懾住,不覺忘了他的不軌,掙紮的力度也小了:“……兩年不到。”

“一直在科達工作?”

“嗯,從實習期開始就在科達做了。”

“也就是說,你從畢業到現在,沒有換過其他工作,也沒有去過其他公司,對嗎?”

許心瞳點頭。

傅聞舟的沉默讓她心裏那根弦提了一下。

她聽懂他的話了。

潛台詞是,她根本沒有待過其他平台,換工作不一定比現在的好。

而且工作經驗嚴重缺乏,可能混的還不如現在。

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不過當時被夏瑤氣到了,沒有深思熟慮,而且她向來大膽,天不怕地不怕,覺得她有手有腳又餓不死,就去做了。

傅聞舟這麽一條條列出來跟她討論,她就有點吃不消了。

僅剩的那塊遮羞布好像都被他扯下來了。

她有時候挺煩他做什麽都要這麽細致,這麽不依不饒。

可能是性格使然,她一般想到什麽就去做了。

似乎猜到她心裏的想法,傅聞舟道:“先別生氣,我沒瞧不起你或者指責你的意思,我隻是在跟你探討這麽做的利益得失,以及怎麽做才對你更有利。”

“知道!大老板總是考慮到方方麵麵嘛。”

“又說氣話了是不是?我在你麵前,什麽時候當自己是大老板了?明明姿態低到不行了。你見我平時跟誰說話這麽小心翼翼斟酌再三的?”誰敢這樣質疑他的決定,早被他罵到狗血噴頭了。

他眼神有些危險了。

許心瞳抿了抿唇,不跟他唱反調了。

“我的意思是,你換工作可以,但換什麽樣的工作,以後有什麽工作規劃,想走什麽樣的路,還是應該深思熟慮。等你想清楚了,我會考慮批你的辭呈。”

“真的?”她看向他,態度不像一開始那麽激烈。

傅聞舟微微一笑,做出一個令她驚訝至極的動作——伸出小拇指跟她晃了晃。

許心瞳猶豫會兒,看著他,似乎是在判斷這是不是大灰狼給小紅帽的陷阱。

過了會兒,確定沒危險她才伸手指跟他勾了勾。

“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想做什麽,回頭可以跟我說,我幫你參謀參謀。”

“想去哪家公司你都可以幫我搞定嗎?!”她說氣話,就是刺他。

誰知他篤定地笑了笑,語氣平淡中透著自信:“除了不違法亂紀,隻要是在北京這一畝三分地上,沒有我辦不成的事兒。”

許心瞳嘴巴長大,不經意就張成了“O”形。

過了會兒,她崇拜地說:“傅先生,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就是麵不改色說出這種大話的本事,我學也學不來啊。”

傅聞舟啼笑皆非。

當他吹牛逼呢?

算了,不跟小女孩一般見識。

他低頭看著她,眼神溫和。

可他這樣長久地望著她,許心瞳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甚至覺得他抱著她的力道也加重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他:“傅先生……”

“喊我什麽?”他挑了下眉,雖然是在笑,許心瞳卻覺得自己下一秒可能要挨削了。

“……傅聞舟?”

他又笑了,隻是,輕笑間就將她狠狠壓在了沙發裏,直接吻了上來。

舌頭**,一點兒反應餘地都不給她,填了個滿滿當當。

他的攻勢來得又快又猛,簡直讓人猝不及防。

許心瞳嗚嗚咽咽,感覺自己都快窒息了,小拳頭在他肩上又拍又打,激烈抵抗。

後來實在反抗無效,她幹脆擺爛了,隻是睜著雙漂亮的大眼睛恨恨地瞪著他。

一般人肯定會不好意思的。

可傅聞舟顯然不是一般人,抱著她又親又吮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她,伸手替她整理衣襟,又幫她順了順汗津津貼在額前的發絲。

“你混蛋!出爾反爾!都說不能不經過我同意親我了!”

“那是在你沒犯錯的前提下。”他大言不慚地說。

許心瞳不解:“我犯什麽錯了?!”

傅聞舟笑望著她,好整以暇,指腹輕輕捏了下她柔嫩的唇。

許心瞳看他笑成那樣,終於想起來剛剛的事兒了。

可是,喊他名字怎麽了?她一直都這麽喊他的。

“要喊老公,知道嗎?”他一副教導的口吻,輕描淡寫地說,“不知道再親幾下,親到知道為止。”

“知道了知道了!”嘴巴腫了明天還怎麽去上班啊?!

吃完飯,傅聞舟終於大發慈悲放過了她。

許心瞳穿著拖鞋跑到酒櫃的地方,看著琳琅滿目的酒櫃就想要碰一碰,可手剛伸出去,又縮了回來,下意識回頭去看傅聞舟。

他洗好澡了,頭發還濕漉漉的,身上穿著套淺灰色的棉毛衫。

這種以前在她印象裏中年人才會穿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卻是說不出的熨帖矜貴。

他在看筆記本,修長的雙腿大喇喇地岔開著,因坐姿緣故,凸起的地方很明顯,薄薄的麵料勾勒出大腿的肌線,結實、有力。

她目光跟觸了電似的縮回來,再不敢亂看了。

隻是,實在有些好奇:“……傅先生。”

“嗯?”

“我可以喝你櫃子裏的酒嗎?”

“隨便拿,都是別人送的。不過——”他說到這裏頓了頓,指尖的鋼筆轉了個圈,笑侃道,“你會喝嗎?我這些大多都是洋酒,很烈的。”

“瞧不起人是不?”她伸手就拉開了酒櫃。

過來時,她手裏還端著兩個高腳杯,給他滿上,又給自己滿上。

“……你能喝嗎?”倒滿後她才小心問起。

她還真不知道。

“你猜。”

總感覺他笑得意味深長。

許心瞳遲鈍的腦子當時沒懂,但想著這人隻是慣常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實際上未必什麽都會。

好比那次上台唱歌,架勢十足,結果隻是因為他怕自己唱歌跑調,所以才挑了首不明覺厲的粵語歌。

這麽想,她心裏底氣足了些,把杯子往他麵前推一推:“我們喝點兒。”

“那我工作呢?不做了,就陪你喝酒?”他嗔怪地覷她一眼。

許心瞳說不上話來了。

看她吃癟的樣子,傅聞舟又笑了笑,話鋒一轉:“不過,工作雖然重要,也不能忽略了我們寶寶。”

他過來抱她,略略欠身就勾住了她的腰,把她攬到懷裏。

許心瞳後知後覺地意會過來,他又在逗她了。

可她每次都上當,他還屢試不爽。

許心瞳這麽想就有點兒慪。論段位,她確實玩不過他。

她默默翻了個白眼,就坐在他腿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行了,別喝了。”傅聞舟把她手裏的酒杯奪下來,“你喝這麽多,一會兒真醉了。”

“醉就醉了,不是還有你嗎?”

她這樣嬌滴滴地撒嬌,傅聞舟是真受不了,原本氣定神閑的笑也有點破功了。

他攬著她的腰往懷裏帶了帶:“瞳瞳,你是不是瘦了?”

“沒有啊。”她不解地看向他。

他輕輕掐一下她一截軟腰:“好像又細了,以前是肉乎乎的。”

“……哪裏肉?!”許心瞳很忌諱別人說她以前胖。

“是肉,瑩潤的肉,不是胖。”

他的笑意蔓延到眼底,又落入她眼中,許心瞳耳朵紅了。

怎麽他是有讀心術嗎?能猜到她心裏在想什麽?

她憤憤地捶一下他肩膀:“幹你的活!”

可這才發現,他筆記本上早不是之前開會的資料了,而是——一些關於就業方麵的。

最簡潔明了的就是羅列出了本地一些挺有市場前景的公司。

她來了幾分興致,竟然就坐在他大腿上看起來,往前欠身,手去戳液晶屏幕。

傅聞舟看她夠得辛苦,把筆記本拿過來放到她的腿上,抓著她的小手一起去戳。

在此之前,許心瞳沒有想過自己會這樣坐在另一個男人的腿上看資料。

工作時理當是嚴肅的、正經的。

她不自在地扭了扭。

“別亂動。”傅聞舟拍拍她,“出問題了我不管。”

許心瞳這下耳根子紅透了。

好在之後他沒再調侃她,許心瞳也能靜下心看這份資料了。

隻是,看的時候不免忍不住戳戳這個戳戳那個問他,比如:“這家公司不是才剛剛起步嗎?我去這裏是不是自降身價?感覺還不如科達呢。”

“ER雖然剛剛起步,但是背後是N公司,我與他們的大老板也有些交情。現在隻是先期的市場調研、試探,資源投放有所保留,但是在未來的兩年肯定會高速發展。你還看不上人家?這樣的履曆,人家未必要你。”

“傅聞舟!”她拍他,拍完又猶豫著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啊?”

所以這麽操心,這也要管那也要管。

就算真的栽跟頭,她也餓不死吧?有時候她覺得他杞人憂天。

“大公司都很複雜的。”傅聞舟看看她,欲言又止。

倒不是怕她失敗,隻是她這種性格,真怕她栽個跟頭就一蹶不振了。

他看她的時候,許心瞳也在看他。

他的眼神她看不懂。

當然了,她要是能看懂,也不可能他這個年紀是大老板了。

隻是,她還焉噠噠在想工作的事情呢,他已經將筆記本扣上了。

屏幕一關,隻剩下三個閃光點,散發淡白色的光。

黑暗裏,不甚明晰。

許心瞳遲疑地去看他,傅聞舟已經單手將她的臉掰過來,讓她看著他了。

眼是幽暗的夜,呼出的熱氣慢慢暈在她臉上,滾燙的、灼燒的,讓她的心跳一陣陣往上蹦。

快要瀕臨界點。

她徒勞地伸手去阻攔他,覺得好奇怪,她的思緒還在工作中沒有反應過來呢,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傅聞舟,嗚……不是說好的聊工作嗎?我不行……”

“沒關係,瞳瞳工作累到了,我們放鬆一下。”

毛衣被卷起來,一陣涼一陣熱,許心瞳快哭了,軟軟地被他抱在懷裏。

兩條細白的腿,扭啊扭,又絞啊絞。

像涸澤之魚,急於逃離這片幹旱回到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