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溫露露知道他在說什麽,肩膀一縮。
她不太清楚初月和麵前的少年到底是什麽關係,可是少年俊美而溫柔,唇邊含笑,看起來又不像是壞人。
“其實,我那天隻看到她和另個男孩在一起親吻。”溫露露說完,微微一驚,覺得自己失言了,連忙補充,“我不是為了你的錢,我隻是回答你的問題。”
徐祀挑眉,不置可否。
他稍微判斷了下溫露露話語裏的真實性,又問道,“是誰?”
“許翊景。”溫露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徐祀身上壓迫和掌控的感覺極強,讓她斷斷續續的把那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是他?
徐祀認識初月快十二年,他清楚的知道關於女孩的每個細節。
她的喜好自然也是如此,徐祀深知初月是個分手後就絕不會再回頭的女孩,除非是許翊景那個家夥糾纏她。
溫露露注意到了徐祀看向初月的目光,那不是兄長對妹妹的關心,也不能用簡單的愛慕者來形容。
他的眼眸深處湧出無數暗色,將她牢牢鎖住,無法逃脫。
“不過我沒聽小景說過這些事,也許隻是他在追求那個女孩。”
溫露露的聲音徐祀已經無心在意了。
他微微頷首,“謝謝,今天這單我會算你名下的。”
“啊?不用!”溫露露連忙搖頭,她不是不知道這單花了少年多少錢,她也能因此能拿到多少提成,可是她不是因為錢才說這些話的!
溫露露又往前一步,“我不需要錢……我是說,我不喜歡你誤會我。”
不遠處,初月雖然聽不到徐祀和溫露露到底在說什麽,可是從那種氛圍,她明顯感受到了自視甚高的富二代少爺與清純倔強小白花之間碰撞的火花。
原書裏,徐祀和溫露露的感情就很像是傲慢與偏見的調子。
徐祀從小享受的都是最頂級的資源,養成了強勢又高高在上的驕矜性子,什麽都要最好的。
他對初月那點好感,更像是幼稚的占有欲,隻不過不想看到她被其他人搶走,漸漸地才把這種感情理解為了喜歡。
溫露露是個出身貧困的普通又平凡的女孩,她對大少爺徐祀向來喜歡一擲千金的做法也很不滿,充滿了正義感,總是會理直氣壯,義正言辭的拒絕徐祀。
一來二去,徐祀才會發現初月是個多麽需要照顧的金絲雀,而他更欣賞的是溫露露這樣獨立的人格……而後,他們的愛情會一發不可收拾。
初月看著這一幕,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
直到徐祀朝她和林棲走過來,她臉上笑意未褪。
初月的五官很漂亮,嫵媚,又帶著純,笑起來明媚動人。
徐祀看著她,忽而一笑。
“初月,想什麽呢,這麽開心?”
初月一想到馬上就可以從他身邊離開,嘴角彎了彎,“徐祀呀徐祀,你被我和林棲抓到了!你明明和林煙訂婚了,你還跟剛才那個女孩那麽親密。”
她的音調向來都是柔柔的,像是沉在雲朵裏的感覺,讓人心情大好。
林棲看著初月,光是坐在她身邊都會被感染,也忍不住順著她的話,調侃著徐祀,“初月說的沒錯,你要想想該怎麽堵住我們倆的嘴。”
“好,打住,等會兒我請客怎麽樣?”
三人仿佛回到了兩年前的高中,在理科實驗室聊天的模樣。
徐祀問她,“初月你呢?你難道保證談戀愛後不會跟任何男生再進一步接觸,哪怕是正常互動也不存在?”
“我又不是你,我沒有訂婚呀。”
徐祀笑,“那假設呢,假設你要結婚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和我還有林棲單獨見麵嗎。”
初月想了想,“嗯……不知道呀,但是我應該會問他,如果他同意再出來。”
“他要是不同意呢?以你的性格也會偷偷跑出來吧。”徐祀深諳初月真實的想法,一語道破。
“那你和林棲算是我半個哥哥,我跟哥哥見麵他還想說什麽啊。”初月的聲音細軟嬌氣,不滿的反駁。
徐祀勾唇,“那我本來就是假的,又為什麽非得在意合作夥伴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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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月:???
她一開始沒回過勁來,徐祀的意思是……他和林煙之間的婚約是不算數的?
可是,原書裏初月清楚地記得,徐祀就是因為要跟林煙結婚,才把自己這個拖油瓶丟出去的。
林棲看起來也沒有多驚訝。
他自小知道妹妹林煙喜歡宋連緒,已經到了非他不可的地步。忽然一個假期就轉了性子要跟徐祀訂婚,肯定是兩個人商量好的,何況林煙和徐祀的性格如出一轍,精明的利己主義者,與其說是婚約對象,倒不如說是達成了某種協議的合作夥伴。
午餐是徐祀順手定好的,林棲開車把他們帶到了餐廳門口,藏在廣市某條格外普通的小巷盡頭,外麵看起來很普通,甚至連紅磚牆都沒什麽特別的,進去後才發現別有洞天。
服務生早已等待在門口。
院子裏鋪著潔白的石子,大大小小的綠植,細細的竹子錯落有致的分布點綴其中,庭院內擺放著精致的石塊造景,從主路進入,來到了一樓的大廳,落入眼簾的就是古色古香的設計。
“我之前和我爸媽來過一次,這家還行,初月吃不了辣的,也不喜歡太甜的,味道太重的,比較適合她。”徐祀回頭,無比自然的說著。
“嗯,我知道。”林棲也習以為常,他恢複了平日裏淡漠又冷靜的模樣,和徐祀聊著天。@無限好文,盡在
這一切都讓初月覺得恍惚極了。
她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時候,總是習慣的跟在徐祀身後,他把她帶入了他的交際圈裏,甚至不用刻意介紹,大家都知道她就是徐祀的未婚妻。
徐祀,是初月有記憶以來就始終陪伴著她的男人,是玩伴,是哥哥,是眾人眼底完美又高不可攀的未婚夫。
初月的爸爸還未破產前,的確算得上有錢,可是和徐祀家比根本不值得一提,他們家那點財產和徐祀這種老錢家族比,跟過家家似的。
徐祀從小接受精英教育,又是徐家這一輩唯一的繼承人,優秀到了極致,能力更是碾壓同齡人。
他和初月本來是兩道毫無交集可能的平行線,人人都說初月撿了好運,竟然能做徐祀的未婚妻。
初月承認,他對自己很好,關心她,照顧她,他這樣傲慢的人,會把她的日常瑣碎,興趣愛好記得清清楚楚,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無論她有什麽麻煩,徐祀都可以幫她解決一切,幫她兜底。
哪怕是初月的爸爸,可能都不會有徐祀這樣的耐心與細心管她的每件事。
習慣確實會讓人忽略很多東西,日複一日中,初月也以為自己喜歡上了徐祀,她隻需要按部就班的跳級,考試,留學……最後再嫁給徐祀,過這樣一眼望到頭的生活就足夠了。
直到她開始第一次拒絕徐祀。
“初月。”
徐祀的嗓音把初月從回憶裏喚了回來,看她眼睫半垂沉默的模樣,試探性的問:“不喜歡?”
“沒有,隻是不太餓。”初月隨便找了個理由糊弄了過去。
高中時也是這樣。
每當她開始拒絕徐祀,對方便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並沒有多麽的嚴肅,但他自身強勢,氣場也有種壓迫感。
林棲似乎看出了初月心情的低沉,清冷淡薄的眼睛裏多了耐心和縱容,“初月,不然換一家吧。”
“不用啦,我隻是因為最近天太熱沒什麽食欲,”初月看向對麵二人的臉,又心虛的挪開了目光,“而且最近吃太多了,我都覺得自己變胖了嘛。”
徐祀和林棲當然不知道,她為了追求宋連緒,每天都往圖書館跑,一天三餐都在吃,明顯感覺臉圓了一圈兒。
話說到這裏,還帶了點兒委屈的腔調。@無限好文,盡在
徐祀揚起唇,笑意加深,“那你就從明天開始跟我一起去健身房,不許再偷懶了。”
“我起不來。”初月馬上拒絕。
“下午去打網球呢?”
“太容易出汗了。”
一邊跟她聊著,徐祀一邊下了單,都是些格外清淡的食物,他一舉一動都十分從容優雅。
初月實在受不了徐祀這樣的控製欲,她來到了林棲這邊坐下,專注玩手機,不理他。
林棲眉頭輕皺,淡聲道:“徐祀,初月已經是成年人了,你沒必要對她事事插-手。”
“就是,徐祀還把我當成小孩子。”初月也適時反駁。
話音剛落,徐祀的目光就已鎖在了林棲的臉上,他對女孩的保護顯而易見,在商業街見麵前,徐祀篤定初月和林棲間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修長精致的手握緊手機,又幾不可聞地嗯了聲。
手機裏,徐祀卻給林煙發去了消息。
[想個辦法讓你哥早點回家。]
這家店的菜量不多,擺盤倒是格外精致,又有管家單獨服務。
作為黑珍珠二鑽的餐廳,口味更是鮮的要命,初月對他們家的特色陳蜜燕窩愛不釋手,一口咬下去淡淡的陳皮味道。
“抱歉。”林棲吃飯到中途,看了眼手機,去隔壁接完電話回來,有些為難的看著他們,“我妹妹生病了。”
初月睫毛輕抬,“學長,你早點回去吧。”
林棲猶豫了。
或許是在判斷徐祀今天的危險性,他的眸色有幾分銳利和探究,但徐祀表現的太正常了,甚至看不出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林棲喉結微動,“徐祀,你記得把初月送回家。”
“我知道。”
潛台詞是,我不會對她做什麽的。
出於對好友的信任,林棲選擇回家照顧妹妹,初月也是同樣的想法。
可能是今天和徐祀的相處太自然了,讓初月產生了點不該有的幻覺——
或許她可以認真坐下來和徐祀聊一聊?
抱著這樣的心態,初月規規矩矩的握著茶杯喝著茶藝師專門為他們準備的清茶,打量著徐祀。
他眼底矜貴疏離,常年都是這樣令人不敢靠近的距離感。
“初月。”他忽然喚她的名字,“今天的裙子很漂亮,是特地為和林棲約會準備的?”
“……不是。”
徐祀笑,“兩個月前,林棲還不知道自己有這種運氣吧,讓你專門為他打扮這麽久,你見我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用心過。”
初月敏銳的察覺他話語裏的咄咄逼人,可她今天卻腦子犯渾,壓根沒意識到徐祀的危險,隻是擔心的說,“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遇到什麽事了?”
……她單純的以為,是徐祀被女主角溫露露懟的滿肚子脾氣罷了。
徐祀抬手腕,看了看時間。
中午兩點,店裏也壓根沒人。
他頷首,原本在包間裏為他們服務的管家和茶藝師都識趣的離開,那張俊美的臉上,笑意不再。
少年半側過身,修長好看的手指抬起,將初月那宛如綢緞般美好的頭發輕輕撥開,露出了皎潔精致的臉頰。
“徐祀?”初月不解。
“你的信用卡我已經幫你還清了。”徐祀尾調上揚,很撩人。
“嗯……我不用你這樣做。”初月莫名的有些不安,她想躲開徐祀的觸碰,徐祀凝視著她,他一手就扣住了初月的細腕,甚至沒怎麽用力,另一手攏過她的腰身,將她按在了腿-麵上。
回憶所勾起的那點好感,在徐祀捏著她的下巴的那刻,變得煙消雲散。
初月被他捏著下頜,對上他漆黑的眼,他的拇指指腹從左至右劃過了她的唇瓣,不意外的得到了她的抗拒。
“別這樣。”初月想要拒絕。
“你隻對我拒絕嗎?”徐祀抬眸,初月坐在他推上,分明比他高出一頭,但徐祀始終是居高臨下的姿態,好聽的聲音顯得又沉又冷。
她不會拒絕許翊景,分手這麽久也任由他親吻掠=奪。
也不會對林棲抵觸的不行,還能讓他握著腳踝,一點點親近她。
唯獨隻有他,從頭到尾都是拒絕。
徐祀自嘲得勾了勾唇,“我對你不夠好麽,初月,我隻是沒有伸手幫你爸爸,你就要這樣對待我。”
這倒不是。
初月就算再沒良心,也知道除了爸爸生病這件事,徐祀對她的每一次請求都會答應。哪怕那個請求再怎麽無理取鬧,他也絕對會做到。
“不是的,徐祀。”初月試圖讓自己從這樣危險的環境裏抽離出來,她想先解釋點什麽,穩定少年的情緒。
徐祀壓根不會給她逃跑的機會。
他把她朝自己的身前一帶,就吻了上去,初月不過是稍微躲閃,徐祀輕而易舉握住她想要掙紮的手,反剪按在身後。
“徐祀,你不要這樣做,我不喜歡。”
“是嗎,你不喜歡?”徐祀貼近她的耳畔,薄唇低低的吐出字,“我喜歡。初月,我對你足夠有耐心了,你最好不要再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