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學長,我……”
不得不說,佛祖的震懾還是很讓初月擔心的,她睫毛輕輕一眨,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見她猶豫的模樣,林棲似乎也猜出了答案,“初月,你沒有交往對象,對嗎。”
“學長,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可不可以?”
初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彎了彎唇,朝他微微一笑,“自從兩年前你出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了,你關心我的原因,是因為你妹妹和徐祀訂婚,還是因為你說的……喜歡我?”
林棲有些意外。
他其實早該知道,初月這個小騙子,就像徐祀說的那樣,除非當場讓她人贓俱獲,否則她有一萬種狡辯的方式。
初月見狀,又補充了一句,“佛門重地,在這裏說謊話的話,學長許的願望不會實現的。”
林棲忽然低笑了聲,很輕,很淡。
“我的確喜歡你,但是自從你那年家裏出事從學校離開後,我不管用什麽辦法都很難打聽到你的事情。”林棲微微垂眸,“徐祀鐵了心想把你藏起來的話,他不會讓任何人找到你。”
再怎麽不想承認,但內心隱約的嫉妒還是讓林棲覺得陣陣悶痛。
他早就知道徐祀對初月的好感,但在國外兩年來居然從來沒有懷疑過徐祀,甚至都不知道初月就這樣被當成籠中雀被徐祀耐心飼養了這麽久……一想到二人甚至會聊到關於女孩的事情,徐祀卻總是避而不談。
“不過,我反倒很感謝他和我妹妹的婚約,這樣我才能在那天的生日宴會上再次遇到你。”
林棲向來冷淡而理智,不會為任何事流露出過多的情緒。
初月還記得,哪怕是高中自己和林棲單獨相處,他也隻會默默地看書,從不會主動跟自己搭話,可是她做作業一旦遇到不會的題,林棲總會很耐心的為她解釋,下雨的晚上把外套披在頭頂,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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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總是在和她獨處時努力削減身上那遙不可及的距離感,並希望著被她發現。
這種獨一無二的特殊感,呈現出的是一種收斂鋒芒後的魅力,初月不是不懂,隻是她高中的追求者太多了,林棲這樣若有似無的曖-昧,對她來說無關緊要。
初月一時有些怔住,她麵對這樣真切的林棲,差點就要把自己和他妹妹之間的計劃說出來了。
“我……可是!”還是算了,畢竟林棲對自己再怎麽誠懇與認真,他最終都是屬於女主角的。
初月知道自己的任務就是趕快溜走。
在劇情開始前,擺脫這群原書裏最後都會對女主角溫露露愛的要死要活的男人,不被反派顧瀾抓走。
她低下頭,“好啦,親愛的學長,沒人告訴過你喜歡這種話不要每天掛在嘴邊嗎?經常說就顯得一點也不真實啦。”@無限好文,盡在
毫不意外,他的告白又被女孩躲過去了。
林棲卻不怎麽在意,低沉又清冽的笑聲徐徐傳到了初月的耳中。
可能真的是心虛作祟。
初月穿著雙jimmy choo的銀色漸變細跟鞋。
漂亮精致,羊皮底子,這雙鞋是為數不多她家破產後還一直留著穿的鞋子,平時都沒什麽問題,今天偏偏走著走著,平底上莫名的讓她崴了下。
她低頭看了眼。
腳腕倒是不疼,她就假裝沒事人那樣,跟在林棲身後走了會兒,漸漸地,腳腕那裏越來越疼,林棲回頭就看到她獨腳雞似的一瘸一拐,跳一會走一會兒,鞋子的邊緣處都因為摩擦冒出了血泡。
“初月?”林棲連忙扶住她,讓她撐著自己的肩膀,皺著眉看著她的腳。
少女櫻唇微動,“不疼。”
“我沒問你這個。”林棲背對著她蹲下來,“上來。”
“我自己能走。”
“初月。”林棲又喊了聲,看她還在原地不動,又掃了眼她的裙子,明白了她的顧慮。
林棲沒有絲毫猶豫,一言不發將人打橫抱起,初月起初還有點發怔,反應過來後,雙臂不得不勾住他的脖頸,生怕自己從他身上掉下去。
高跟鞋搭在她腳尖晃**著,林棲索性直接把她雙腳上的鞋子都取下來,拎在手上。
這裏本來香火旺盛,人就多的要命,更別提林棲這種長得令人過目不忘的極品大帥哥,又做出這種男友力十足的舉動,讓路人止不住回頭看向他們。
“林棲……學長,我真的沒事啦,隻是不知道鞋子怎麽回事。”初月實在受不了路人的視線,把頭埋在了林棲胸口,他個子高,肩膀寬闊挺拔,足以替她遮住所有的目光。
正抱著她的少年卻忍不住笑出來,他的心跳聲好像都透過了單薄的衣衫傳遞到初月耳邊。
“學長,你在笑什麽呀。”
“我隻是覺得,佛祖還挺靈驗的。”林棲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他隻是許願可以跟初月有更多接觸的機會,許願她永遠不要厭倦自己,許願自己可以永遠陪在她身邊……
……
林棲把初月抱到了商業街的店裏。
他單膝抵著地,讓初月坐在沙發上,從外麵藥店買回來的碘伏,藥膏和創口貼都在初月手旁放著,林棲抬著她纖細的腳,確認初月沒有扭到骨頭,才稍微鬆口氣。
那雙修長幹淨的手指為她仔細擦著藥膏,指腹又帶著點磨礪感,每次滑過她腳背,初月都會顫一下。
她是個特別不經人碰的家夥,過分閔感,總是會覺得特別癢。
每當林棲試圖抓住她,那雙粉潤腳尖就會從他掌心滑出去。
腳趾塗著淡淡的嫩粉色甲油,玲瓏如珍珠,可愛不已。
林棲眼色微暗。
再次嚐試抓她失敗後,看她下意識閃避的模樣,林棲出聲,“初月,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不是,隻是我……每次都覺得好癢。”初月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齒尖無意識輕輕咬著唇。
“那我輕一點。”林棲唇邊笑意微微加深,從原本抬著腳背變成握住腳踝。
視覺上,女孩宛如掌中之物,更加無法從少年的手裏逃離。
這次顯然比剛才要好受多了,初月乖乖坐著,雖然還是有點癢,但一直忍著。
林棲指腹有繭,觸感尤為粗糲,在她腳上漫不經心的滑動。
她低眸,任由林棲為她塗好藥,貼上了ok繃。
奢侈店的店員們都在櫃台後看呆了。
誰也沒有主動上來打擾,畢竟林棲和初月看上去就是在財富中生長的少爺和小姐,需要買東西的話自然會讓她們靠近,現在二人的獨處時光,眾人很有眼色的不去打擾。
這其中就包括暑假在這家店打工的溫露露。
她最初沒認出來初月,但又忍不住被林棲對女孩的溫柔與細心所打動,尤其是看著林棲跟求婚似的單膝跪在女孩麵前,明擺著高不可攀的模樣,卻願意為了自己心愛的少女低下頭顱。
女孩黑色的頭發直到腰際,微微打著卷,她的側臉精致漂亮,唇紅齒白,皮膚白皙透徹,細膩柔軟。
身姿柔美,娉婷嫋嫋,眼睛明亮,氣質嫵媚又純情,呼吸好像都是溫軟香甜的。
明裏暗裏覬覦她的人,必定不在少數。
“啊,是她……”在看到初月綻出笑容的時候,溫露露認出了她就是那天晚上在宋連緒宴會上和許翊景親密的女孩,可她為什麽又和另外一個男孩在一起?
溫露露眼神總會在初月的身上停留。
初月穿上粉色平底鞋,覺得腳舒服多了,又不無遺憾的看著角落裏那雙無人問津的細跟鞋。
那雙鞋還陪著她走過了高中的畢業晚會。
因為是唯一一雙從家裏帶出來的鞋,初月也很珍惜它。
其實鞋底已經有點磨得嚴重了,而初月又早已沒有了以前那樣衣食無憂的生活,大多時間穿的都是帆布鞋或者平底鞋,偶爾遇到特別重要的場合才會拿出它。
“唉……”她忍不住發出歎氣聲。
林棲擦幹淨手,將沒用完的藥處理後,看著初月愁眉苦臉的,耐心的靠近她,“怎麽了。”
“那是我很喜歡的鞋子啊,”初月眼巴巴看著他,“可是現在都不能穿了。”
我買給你,多少雙都可以。
林棲弋㦊的話到了嘴邊,正要開口,卻被一道十分有辨識度的傲慢音調打斷。
“喜歡全部買下來就可以了。”
林棲扭頭,出聲的是坐在側麵沙發上的徐祀。
他單手支頤,眉眼好看的有幾分放肆,唇角上揚,看起來就貴的不得了。
然而比起笑意,林棲更加覺得那是對自己的警告,壓迫感極強。
“徐祀?”初月訝異了下,“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我在外麵看到了林棲的車。”徐祀漫不經心望來的一眼,回避了問題。
不多時,徐祀就命令店員把那些鞋子統統拿出來,他對初月的尺碼記得極準,家裏所有為她準備的一切都是徐祀親自買的,白天鵝的鞋子要半碼,平底鞋要小碼都有條不紊的吩咐著店員,讓他們送到家裏。
除了彰顯存在感,還有那種無法忽視的占有欲。
林棲輕皺眉,對徐祀這樣大肆又高調宣誓主權的行為有些不滿,他啟唇,還沒出聲,身旁忽然有個穿著店員服的女孩靠近,低眉順眼的,“需要我幫你清理一下嗎?”
溫露露站在林棲身邊,語言示意他把手裏那些不要的藥和ok繃遞給自己。
女孩留著黑長直,看不清容貌,初月光是看了眼就渾身開始緊張。
溫露露!
這不就是傳說裏的女主角嗎?
她愣愣地想,原來她這麽早就出場了,而自己卻忽然不覺,在這個時候,初月也明白自己要用極致的愚蠢來襯托溫露露的聰明與落落大方,才能讓徐祀和林棲更快喜歡上她。
“不要,留下來陪我。”初月馬上“不識趣”的拽住了林棲的衣擺,毫不客氣地打斷溫露露。
溫露露聲音卡在喉嚨,她耐心解釋著,“我隻是看你的傷口也處理完了,這些東西放在這裏不方便。”
“那也不行,學長,不要離開我。”初月繼續撒嬌,把自己的任性淋漓盡致的展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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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喉結向下滾了滾,“嗯,我會的。”
溫露露被晾在原地,有些尷尬。
眼看著林棲馬上拉開了距離,而自己似乎也被女孩誤以為是要搶她男朋友的情敵,溫露露左右為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再解釋下。
“你過來一下。”另一旁的徐祀卻忽然出聲為她解圍,初月眼前亮了亮。
她還記得,原書裏徐祀就是最先對溫露露動心的人,雖然現在劇情和原書發展完全不同,但初月期待著徐祀早點為溫露露動心,然後趕快放掉自己。
徐祀把初月那再明顯不過的模樣收入眼底。
他覺得有點好笑,眼瞼微微低垂,唯我獨尊又傲慢的暴君,但卻帶著最矜貴與優雅的氣質。
溫露露也跟隨著徐祀一起,來到了店裏用來放著那雙灰姑娘水晶鞋的展櫃前。
淡藍色大小不一的水晶像花朵似的點綴在鞋前,散發著璀璨明亮的光芒,溫露露不明白徐祀單獨讓自己陪他在這裏選鞋子的用意,隻好安靜地站在身邊。
她並非毫無意識的女孩,在大學身邊又認識了宋連緒和許翊景這樣的富二代,對奢侈品算是很有研究了。
從徐祀身形,氣質,還有穿著打扮,溫露露都不難猜出他是圈內非富即貴的頂級豪門出身,而剛才那個幫女孩處理傷口的少年亦是如此。
“我認識你,之前在俱樂部和朋友玩的時候,你也在那裏兼職。”徐祀聲調優雅,不急不緩,幽黑的眼睛深不見底,目光與她平視。
溫露露脫口而出:“什麽?你知道我?”
“你是宋連緒的大學同學,對嗎。”
溫露露心底有個地方雀躍起來。
她沒想到自己會被這樣相貌和家世背景趨於神級的男生記住,有些害羞,但還是落落大方的“嗯”了聲。
“那邊兼職的錢給的不夠高麽,你還要來這邊店裏。”徐祀垂眼問她。
他靠的不算近,保持著禮貌的社交距離。
可溫露露還是聞到來自他身上那股很淡的海洋調高級感的味道,她睫毛輕輕一顫。
其實……追她的男生不在少數,也不乏有錢的富二代。
隻是她之前一顆心都掛在宋連緒身上,麵對男生們的追求與示好也是馬上拒絕了。
她不太清楚徐祀忽然主動接近自己的用意,難道是想追求她?
可他不久前才大張旗鼓為那個漂亮的女孩買下了店裏幾乎全部適合她的鞋子。
溫露露很輕地“唔”了一聲,“你身上的味道是……creed的千年帝國嗎,很好聞。”
徐祀輕挑了下眉,看她的那眼也有些意味深長,“是,你鼻子還挺靈。”
她睫毛輕輕一顫。
少年說話的聲音和腔調都很好聽,像是高雅的樂曲那樣,他本人又長得極為出挑,英俊的麵容惹眼,氣質傲慢,但卻迷人的不像話。
徐祀漆黑的眼凝視著她,“我有個忙想請你幫我,我會給你付讓你滿意的酬勞。”
“……我需要考慮考慮。”溫露露稍稍直起身子,她是個有原則的女孩,不會為金錢而輕易屈服。
“告訴我——”
溫露露忽然出聲打斷徐祀:“我不會為了錢做你的情-人,也不會因為錢跟你談戀愛。”
徐祀嘴角有一抹淡淡的嘲諷,“你想多了。”
他那純然的譏諷與高高在上的音調讓溫露露忽然臉紅了紅,她別開視線。
“你在哪裏見過那個女孩。”
溫露露脫口而出:“什麽意思?”
徐祀的嗓音沉冷了下來,“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我知道你見過她。”
溫露露眉心不由得跳了下,她想起在宋連緒生日宴會上的女孩,她和許翊景那麽親密,而麵前的少年,她猜不出他們是什麽關係,可這幅語氣,活脫脫就是吃醋了……
“我……我在宋連緒的生日上見過她。”溫露露靜默了一瞬,誠實的開口。
“她在做什麽。”徐祀勾了下唇,聲音依舊不疾不徐。
溫露露沒有回答。
“你隻需要告訴我,她有沒有跟除了那個幫她上藥的人以外的男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