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60風吹麥浪

行屍走肉之末日侵襲2無彈窗 ACT 60 風吹麥浪

act60:風吹麥浪

青磚高牆,獵獵風響。

緊閉的城門腳下,一群人正在爭吵。是的,爭吵。

冷漠男臉色鐵青,正指著一個壯碩民兵破口大罵,民兵不甘示弱也梗著脖子噴濺口水,其餘人坐在城牆根歇腳,帶著複雜的神色看戲;夢凡左邊臉頰有些紅腫,嘴角還有血絲,不過表情倒是很愉悅,和艾菲、粉刺妹共坐一處,瞧著吐沫橫飛的兩人冷笑不止;一具屍體趴在拱橋前,身下暈開的鮮血已經漸漸幹涸。

半小時前,雉堞上探出一張老臉,冷漠男欣喜若狂,揮舞著雙臂高聲疾呼。

然而,那張老臉的主人回應冷漠男的方式卻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那家夥朝著冷漠男吐了口痰,緊接著抓起爬上城樓那個民兵用力甩出了雉堞,民兵一聲驚叫,在空中手舞足蹈了一瞬,然後重重摜在了地上,撲起一蓬煙塵。

滿座皆驚,人皆愕然。

“滾!”

那張老臉的主人吐出一個字,搖頭晃腦離消失在眾人視線。

緊接著,許艾菲和粉刺妹的尖叫聲伴著破曉晨光撕開了夜幕。

……

民兵們都傻了,一個個腿肚子直打哆嗦,望著一臉呆逼的冷漠男,渾身猶如澆了一盆冷水。

“不是說這是你的地盤嗎?”

“不是說會有人接應你嗎?”

“不是說這裏很安全的嗎?”

麵對民兵們的質問,冷漠男憤怒了。

他先指著空無一人的城牆破口大罵,罵了半天發覺索然無味,扭頭看到辛夢凡頻頻冷笑,於是裹著殺氣過去狠狠抽了夢凡一耳光,然後又把槍口轉向質疑之聲愈多的民兵。

於是,晨曦微光之下,一出鬧劇敲鑼打鼓登台,幾個小時前一同鬧革命的夥伴倒戈相向,將最惡毒的語言包裝成各種短句,連珠炮一般飆向了對方。

隻有兩個民兵沒有參與對罵,一個是被丟下城牆的倒黴蛋,一個是牽繩子的民兵。

牽繩民兵臉色哀怨,一會兒看看冷漠男,一會兒看看辛夢凡,幾番欲言又止,終是化作一聲歎息。

“我還以為隻有女人才會雙手叉腰吵架呢。”粉刺妹打了個嗬欠,一夜的倦意湧了上來:“他們為什麽不打一架。”

“都不是男人唄。”夢凡撇嘴冷笑道:“晚上我還覺得有些低估了他,現在看來,還是高估了。”

“哎呀,你們少說兩句吧。”牽繩民兵又是一聲歎息,低聲道:“當心他一會兒又打你。”

“虧得姑奶奶還想跟你上床,別人打你女人你連個屁都不敢放!”夢凡話鋒一轉,指著一臉懵逼的民兵罵道:“滾蛋吧,你沒機會了。”

民兵被她一串怒罵給幹蒙圈了,呆愣了半天,喃喃道:“你你,你啥時是我女人了?”

“閉嘴,永遠不會是了。”夢凡俏臉一冷,輕咬著嘴唇,乍一看還真像是被欺負了的小女人正在跟自己男人發火。

粉刺妹和許艾菲的表情跟民兵差不多,傻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又不好拆台,隻得忍著笑意低頭數螞蟻,心裏給辛夢凡頒發了無數影後獎杯。

不得不說,無論什麽時候,一個嬌滴滴的美女眼含清淚,總能喚醒許多男人內心深處的保護欲,哪怕這個男人非常慫。

所以,牽繩民兵有些坐不住了,被夢凡幾句搶白整的有點兒暈,瞧她可憐巴巴的模樣更是惹人心疼,一張茫然與慌**錯的臉上堆起一絲不忍,起身走到夢凡麵前,抬手給她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你想讓我咋辦嘛。”民兵一臉為難,殘存的理智在內心深處高喊著‘她不是你女人!’而迸發的保護欲也破殼而出,掄起棒子將理智砸翻在地。

“你抱抱我。”夢凡入戲飛快,剛才還機關槍一樣罵著,這會兒瞬間語帶哽咽,也不管民兵答應沒答應,腦袋一歪靠在了民兵肩頭。

另一邊圍觀罵戰的幾個民兵眼睛都努直了,愣愣地看著這廝揩油,都是一副老天不公的表情。

艾菲和粉刺妹機智的往旁邊挪了挪,盡力不去影響夢凡的發揮,粉刺妹唯恐天下不亂,煞有其事的跟那邊民兵拋了個媚眼。然而顏值才是第一生產力,剛才還一臉豔羨的民兵立馬扭過了頭,繼續一本正經的看冷漠男他們對罵,白白讓粉刺妹浪費了一回感情。

“媽的,一群老光棍!”粉刺妹氣哼哼的罵了一句,卻見一旁艾菲雙眼發直,順著目光看了過去,傻了。

隻見靠在民兵肩頭的夢凡調整了角度,紅唇湊近民兵耳畔,不知是在低語還是幹嘛,反正半蹲的民兵突然像觸電了一樣開始顫抖,那雙本來尷尬擺在兩旁的糙手竟也顫顫巍巍環住了夢凡的纖腰,喉間發出一聲壓抑舒適的怪叫。

甭說許久不進葷腥的民兵,就連艾菲和粉刺妹都被香豔場景刺激的麵紅心跳,怎麽也挪不開眼睛。

過了幾個世紀那麽漫長,夢凡這才戀戀不舍的坐直了身子,微微張合的唇間還掛著一條晶瑩津液,雙眼裏滿滿的火熱情意。

民兵、艾菲、古麗,齊齊吞了吞口水,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準反悔哦。”前一刻尺度超大的夢凡霎時間又嬌羞的嚇人,臉頰微微泛紅,含著水波的眼睛跟民兵眨了眨。

“嗯嗯…”民兵深深吸了一口氣,混沌的雙眼總算恢複了神采,鼻息粗重,握著夢凡的手,認真道:“你放心,我會找機會!”

夢凡不再多言,恰到好處吊起了民兵的胃口,送以一個意味深長的淺笑,不再與他視線接觸。

民兵仿佛領了什麽使命一般,摸了摸耳根,轉眼想了片刻,起身走向了冷漠男。

艾菲和古麗瞪大眼睛,齊聲問道:“你對他做什麽了?你跟他說什麽了?”

“瞧好吧。”夢凡扭過頭‘呸呸’吐了半天口水,方才一臉春意蕩然無存,冷笑道:“這次我得幫九哥解決掉這家夥,省得以後再生事。”

艾菲兩人麵麵相覷,根本無從猜想,不知道夢凡又琢磨出什麽主意。

牽繩民兵走到冷漠男跟前低聲說了句什麽,冷漠男愣了一下,旋即停下了罵戰,似乎在思考著。過了一陣,冷漠男把幾個民兵招呼了過來,湊到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民兵們臉上雖然掛著猶疑,不過相比先前的激憤倒是安生了許多,似懂非懂點了點頭,齊齊梗著脖子望向高聳的城牆。

“他們要幹嘛?”粉刺妹問道。

“上城牆啊。”夢凡狡黠一笑,道:“蹲這裏跟喪家之犬一樣爭吵有什麽用?還不如行動起來!”

“啊?”

“別管了,咱們是俘虜,看就是了。”夢凡眨了眨眼,坐起身望向拱橋對麵,所有所思的瞅了瞅。

“怎麽了?”艾菲循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除了搖曳荒草並無其他。

“沒事。”夢凡聳了聳肩膀,道:“今天陽光挺好。”

……

冷漠男幾個人商量了老半天,似乎討論出了結果,一圈人散開,各自背起行囊朝城牆和護城河之間的夾道翻了進去,牽繩民兵繼續牽繩,趁著沒人注意還跟夢凡擠了擠眼,一臉抑製不住的得意。三女非常配合的衝他綻開笑臉,跟著鬼鬼祟祟的小隊翻過護欄,沿著城牆根一路疾行,大約走了三五百米,停下了腳步。

冷漠男走到護城河邊,望了望遠處的城門樓,中間凸出的一片磚牆擋住了城門樓的視線,眾人停步的位置正好是死角。

“上。”冷漠男大手一揮,幾個民兵對視一眼,叼著匕首攀了上去。

“你也上。”冷漠男跟牽繩民兵勾了勾手指,吩咐道。

“啊?不看著她們啊。”牽繩民兵問道。

“捆起來,都上。”冷漠男沒注意到牽繩民兵臉色變化,從背包裏扯出一截麻繩,將三女腿腳捆紮起來,想了想,又給嘴裏勒了條繩子。

“快快,待會兒動作麻利點兒。”冷漠男一門心思都在城樓上先頭民兵已經爬了一半,見捆紮完畢急忙拉著牽繩民兵跑了過去,假如了蜘蛛人的隊伍。

艾菲和粉刺妹這會兒琢磨過來了,敢情人家不收冷漠男,冷漠男打算學宋酒搞偷襲了。也是,他們在城樓下罵了半天,城樓上邊什麽反應都沒有,甚至連戒備望風的崗哨都不存在,仔細想想,說不定上邊就那一個老家夥呢?粉刺妹頗有些感慨,不由自主想起了宋酒,這廝貌似是幹這些事的行家,如果是宋酒在這裏,肯定早帶人竄上城樓了,哪裏會在下邊浪費時間。

三個姑娘背靠背捆成一團,誰也動彈不得,扭頭看著民兵們依次翻過雉堞,鬆了口氣的同時也開始發愁,怎麽解繩子呢?

“嗡發。”嘴裏勒著繩子,粉刺妹口齒不清的叫了一聲,沒人搭理她。

“啊灰!”粉刺妹又叫道。

“揮!”夢凡碰了碰她,示意她別出聲。

忽然上邊墜下一物,悶聲跌進了草叢,彈出老遠。

三女抬頭一看,牽繩民兵做了個切割的動作,然後急急消失在雉堞後。

“辣油高!”粉刺妹眼尖,抻著脖子看到了落在草地裏的匕首。

“摞窩會!”夢凡也積極回應,努力表達著意思,蠕動身子往草地那邊蹭。

天高雲淡,晴空朗朗。

城牆之上,幾個人影迅疾潛行,朝著城門樓疾奔而去;城牆之下,一大坨姑娘努力挪動著,不遠處的匕首折射出屢屢寒光;城牆之外,搖曳的荒草窸窣作響,布滿血汙髒漬的破衣爛衫在草叢間忽隱忽現,草浪層層鋪開,成群麵目枯槁的行屍步履蹣跚,貪婪呼吸著空氣中彌漫的血肉香甜。

洛宇蹲在一棵樹上,借著繁茂枝葉掩住身形,望著腳下湧向拱橋的屍群,秀眉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