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死中

係統眼看宿主兌換了符紙,終於鬆了一口氣,宿主至少不會今天死了!

【係統:宿主,符紙直接貼在那厲鬼身上就行!】

徐燈一手插在褲子口袋中。

厲鬼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向著徐燈衝了過來,它發出咯咯的咆哮和怪笑,仿佛徐燈是個美味的食物,黑霧將整個房間都充斥。

此刻別說監視器壞了,就算沒壞,屋中也是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清。

被黑暗籠罩包圍,令人泛起雞皮疙瘩的寒意,貼上了徐燈的肌膚,那隱藏在其中的利齒,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撕成碎片……

徐燈第一次距離死亡這樣近,卻詭異的興奮了起來,原來這便是生死一線的感覺……

係統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宿主怎麽還不用符紙啊啊啊!

就在黑霧要將徐燈一口吞噬的時候,徐燈終於從口袋中掏出了那張符紙,這符紙看起來普普通通、輕飄飄的,就這樣貼在了猶如實質的黑霧之上。

而就在符紙貼上的那一瞬間,黑霧發出痛苦的嘶鳴聲,像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分解了那衝天怨氣。

徐燈微微眯起眼睛。

黑霧一點點散去,出現在他麵前的,是個半透明,仿佛隨時都會消散的鬼魂。

鬼魂是個滄桑的中年人模樣,穿著一身工地的藍色衣服,戴著安全帽,他皮膚是日曬雨淋的黑,背部微微佝僂著,有些茫然的站在那裏。

過了好一會兒,他似乎回過神,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屋子中幸存的人,看到這一幕也很茫然,上一個瞬間,還以為他們都死定了,這厲鬼也太可怕了,結果下一秒一切都消散了?

剛才放映廳裏一片漆黑,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徐燈望著哭泣的男人欲言又止,頓了頓,還是道:“你已經報了仇,還哭什麽?”

鬼魂一邊哭一邊道:“我就要死了。”

徐燈十分無情:“你已經死了。”

鬼魂噎了一噎,又抹著眼淚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我兒子了,我擔心他……”

鬼魂絮絮叨叨的一通訴說,徐燈終於明白了事情緣由。

鬼魂名叫汪通,是建造這座商業街的工人之一,而剛才被殺的趙興茂,則是承包這個商業街的老板。

趙興茂為了加快進度違規建設,工地上的安全設施不到位,汪通在一次施工意外中死了,這屬於嚴重事故,若是曝光了不但要麵臨高額賠償,就連工程都會被停業整頓,趙興茂不願意因為醜聞耽誤工程,也不願意給汪通的家屬賠錢,於是指使手下將汪通就地掩埋。

汪通有一個殘疾兒子汪福生,也是為了兒子才進城打工。因為汪通許久沒有和他聯係,汪福生十分擔憂,於是千裏迢迢來尋找父親,他找到工地,但所有人都說汪通失蹤了。汪福生和父親相依為命,不相信父親會失蹤,於是天天在工地守人,要趙興茂給他一個交代。

但汪福生隻是個農村來的殘疾,無權無勢無背景,如何鬥的過趙興茂這樣的人,趙興茂一口咬定汪通已經離開,說汪福生是尋釁滋事,還讓人驅趕毆打汪福生,趙興茂是抱著弄死他的心思的。汪福生舉目無親,也沒有錢,若非汪通的工友看不過眼接濟,恐怕就真的要客死異鄉了。

汪通就被掩埋在這地底之下,他心有不甘,冤魂未散,和兒子天人永隔,數次看到兒子過來尋他,卻被趙興茂帶人毆打,還幾次差點被打死。汪通怨恨越來越深重,他恨趙興茂,這恨意讓他終於成為厲鬼,但是卻無法離開這座電影院……於是他一日日的守在這裏。

一年過去。

終於等到了趙興茂出現在這裏。

汪通跪在那裏,雙目流下血淚:“我隻是想再見兒子一麵。”

屋中的人默默的聽著,都心有戚戚,原本還覺得這厲鬼十分可怖,現在隻覺得趙興茂死的好。

徐燈卻知道,他見不到了。

淨化符淨化了厲鬼的戾氣,而失去了怨恨戾氣的汪通,此刻不過是個即將消散的鬼魂罷了,生死有別,人鬼殊途。

有些人見不到就是見不到了。

汪通大約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殺死了趙興茂,他已沒有了執念,幸好沒有再傷害更多無辜的人,他對徐燈說了聲謝謝,最後又期期艾艾的道:“那個,你能不能幫我去看……”

可他到底沒有說完這句話,幾近透明的魂魄就消散了。

徐燈沉默片刻,轉身離開。

就在他走出電影院的時候,眼前出現+10+10+10……一共獲得了50點,剛好是屋中幸存的人數。

救人果然是個虧本生意。

徐燈剛剛離開,白沂終於趕到了。

當時厲鬼現身追逐趙興茂的時候,白沂就準備出手了,但殷珣卻不為所動,說什麽冤有頭債有主……白沂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得了,這回肯定要死人了!

好在沒等多久,殷珣終於動了。

白沂立刻跟了上去,但讓他意外的是,殷珣走到一半,卻又在走廊中停下了腳步,白沂一頭霧水,這到底是去還是不去的意思?

不過耽誤了這麽久,白沂也麻木了,在他看來,趙興茂肯定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所以早一點晚一點去意義並不大。

反正隻要除掉厲鬼就行……

白沂默默站在殷珣的身後,神色敬畏。

殷先生不動,那肯定是有他的理由,也許厲鬼已經轉移了,或者厲鬼有些棘手……

白沂腦補了很多,就在他等的忐忑不已之時,他看到——

殷先生轉身就往電影院外走。

白沂:???

這又是怎麽回事?您不是來除鬼的嗎?咋說走人就走人?

白沂一個人站在原地,進退維穀。

他一個人肯定不是厲鬼對手啊,但這位都走人了,一副不打算再管的樣子,他難道還能攔得住?今天這是個什麽事兒啊!

白沂神色變幻,最後咬咬牙,還是衝了過去……

等白沂趕過去的時候,隻見四周靜悄悄的,放映廳外一片狼藉,他心裏拔涼拔涼一片,緊緊握著手中的銅錢劍,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白沂:?

屋中的畫麵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沒有絲毫厲鬼的蹤影,隻有幾個幸存者,四個大人一個小孩,除了外表有些狼狽以外,看起來並未受傷的樣子……哦,旁邊確實有一具破碎的屍體,看剩下的那隻腳,應是趙興茂無疑。

若非趙興茂的屍體還在這兒,白沂都要懷疑,這裏根本沒有厲鬼存在過,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白沂呆呆的站在那,腦中一片茫然。

隻是,厲鬼到底去哪了?

不等白沂回過神,幸存者們都圍了過來,群情激奮的說了起來。

“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我和你們說,你們一定要好好調查趙興茂,千萬不能就這麽放過他了!”

“對對對,這家夥做了這麽多喪盡天良的事,可不能放過他了!”

“若不是他我們今天也不會遇到鬼,真是晦氣。”

“受害者也太慘了,一定要幫他的家人拿到賠償金啊!”

白沂麻木的看了看地上看不出模樣的屍體,都這樣了,還要怎麽不放過?鞭屍都沒整塊的好吧?

而且……你們這群人剛剛死裏逃生,關注點為什麽是這裏?等等……

白沂疑惑的道:“你們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趙興茂總不會臨死前來一個坦白局吧?

旁邊立刻有人興衝衝的解釋起來:“是那個鬼和我們說的啊!”

白沂一個激靈,終於提到鬼了!他就是為這個來的!剛才那景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到了舉報現場呢!

白沂沉聲道:“那個鬼呢?”

有人道:“他和我們說了趙興茂的事就死了。”

小孩道:“他消失了。”

小孩媽媽補充:“消失不見了,我們覺得,應該是死了吧?”

白沂:???

所以是這個厲鬼臨死前來了個坦白局?

但是他怎麽就死了???

可是詢問在場的人,也都說不出所以然來。

白沂覺得自己大腦已經轉不過彎來,他如同機械一般安撫了眾人幾句,又表示一定讓有關部門調查趙興茂,然後邁著滄桑的步伐走出了電影院。

一直來到電影院的門口,他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白沂一個恍惚,對啊,他怎麽忘了這位還在這裏啊!

殷珣並未離開,而是靜靜站在外麵,神色凝重,麵向電影院旁小路的方向。

殷先生在看什麽?

白沂往那邊看了看,卻什麽都沒看到。

不過他好像有點明白到底發生什麽了,今天這離奇的一切,一定都是因為殷先生啊!

殷先生先是一眼就看出趙興茂不得好死,然後一定是憑借他高超的法力,在自己都沒發現的時候隔空殺鬼!難怪殷先生中途便離開了,原來那時他便已經除掉厲鬼了。

白沂想到這裏自責愧疚,他剛才心底還有點埋怨,覺得殷先生過於冷血。現在看來,殷先生料事如神手段通天,倒是自己太過急躁了些。

他也不敢過去,就這樣遠遠看著殷珣的背影,崇拜達到了新的高度。

以前都隻從傳說中聽過這位的事跡,沒有想到竟然有幸親眼目睹,連麵都沒出就誅殺厲鬼的事!這該是何等通天的本領啊!

白沂心悅誠服五體投地,既然厲鬼已被誅殺,接下來就不關他的事了,自然由有關部門來接手。不過今天得好好說道說道,讓警方好好調查,那個鬼確實挺慘的,而且也沒有傷害無辜,若非趙興茂太過分,也不會釀成今日之禍。

很快附近就響起了警鈴聲。

白沂和當地警局也打過多次交道了,熟稔的打了個招呼,就開始了交接工作,幸存者也都被送進了醫院,忙完一切已經到了第二日淩晨。

白沂終於想起來,對了,那個誤入的高中生呢?

………………

徐燈到家得時候已經很晚了。

第二天他朦朧中醒過來,起床拉開窗簾,璀璨的金光一下子落滿了房間,徐燈下意識眯起眼睛,等適應了這陽光之後,才意識到今天似乎起晚了?

是早上鬧鍾沒有響,還是響過被自己關掉了?

徐燈頓了頓。

不重要。

他望著窗外的方向,平時總是天不亮就起床,從未像這樣睡到自然醒,尤其還是在……上學的時候。

真是一種少見又新奇的體驗。

若是在兩天前,他現在肯定已經焦急不已,會為老師的責罰擔憂忐忑,可現在內心竟然波瀾不驚。

畢竟一個快要死的人,真的很難對這些日常瑣事再在意起來。

自從知道了自己是一個書中的角色,再到經曆的這些事情,徐燈覺得自己最大的收獲,就是凡事都看得開了。

這種感覺很好。

於是他慢悠悠的洗漱後,才拎著書包下樓,但剛走兩步微微一怔。

徐燈站在樓梯上,和客廳中的父親四目相對。

但既無緊張也無期待。

他此刻心中冒出的念頭竟然是:我平時總遇不到父親難道是因為出門太早了嗎?

徐文柏也站在那裏,看著樓梯上的少年,有些許怔愣。

他好像,許久沒有看到這個小兒子了。

平時總是忙於工作,有時候忙起來便不會回家,而即便回家了,兩人也似乎少有交集,更說不上幾句話。以至於,徐文柏都快忘了家裏有這麽個人……

不過,今天應該是星期二吧?

徐文柏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頓時皺眉露出不悅之色,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小兒子今年正好在讀高三,身為一個高三生,上午10點還在家裏?

這像話嗎?

徐文柏沉聲道:“你怎麽還在家?”

徐文柏身為一個大公司的老板,平時早已習慣了發號施令,且他容貌威嚴氣度不凡,尤其是不悅皺眉的時候,更是自有一種迫力迎麵而來。

若是往常的徐燈,麵對徐文柏的這般質問,早就緊張的不行了。

他一直認真努力做個好學生,唯恐犯一點錯,就是為了得到父親的肯定……

可現在徐燈卻麵無表情。

因為他看著父親腦中浮現的卻都是書中劇情:他會在頭七回魂的時候,將他的父親殺死在靈堂上,隻因父親沒有為他哭泣。

徐文柏死的很慘,鮮血染紅了靈堂。

人們四散奔逃,惡鬼狂笑肆虐。

如果說自己活不過三個月,那徐文柏比自己好不了多少,他活不過三個月零七天。

自己如果還算是個重要的反派,那徐文柏充其量就是一個炮灰,他存在的意義隻是為了昭示惡鬼的無情。

證明他是個連至親都不放過的殘忍惡魔。

讓所有人都對自己更憎惡恐懼一點。

但這,其實也是徐燈不理解的一點,正如他不理解,自己為何要殺死季子陽。

徐燈回想自己這一生,確實,他在家裏不受關注,父親對他冷淡漠視,哥哥不願同他親近,有時夜深人靜,也會思考為何會是這樣,為何不能擁有更在乎他的親人……

但現在想來,未嚐也不是一種貪心不足。

他生在徐家,衣食無憂。父親雖然對他漠視,卻從未苛待過他,他有吃有穿有學上,過著優渥的生活,對他而言,徐家已經盡到了撫養的義務,這一點上從未虧欠過他。

對了,他還有一張卡,父親的助理每個月會往裏麵打生活費,比發工資還準時,數額不菲,隻是徐燈平時用不上。

父親除了不愛他這一點外,什麽都給了他。

所以,自己還有什麽好不滿的?

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的父母,甚至不如徐文柏。

明明已經有了物質上的富足,卻還想要一個更愛他的父親,一個會陪伴他肯定他的父親,他想要很多很多……

可現在徐燈不需要了。

他不再渴望改變,更不需要別人的肯定,在意。

他也不會變成書中的那個惡鬼,去殺死所有不曾滿足他的人。

徐文柏也許不是個稱職的父親,但他罪不至死,不必落得一個那樣的結局……

徐燈再看向徐文柏,心平氣和,甚至還有一絲憐憫。

放心,我想通了,這次不殺你。

徐文柏嗬斥完後看著徐燈。

少年在他印象中,向來是個沉默又膽小的孩子,最為害怕自己,稍微嗬斥就會低頭不語,他以為少年會和以前一樣,低頭不安的解釋時……卻看到徐燈隻是站在那裏,不言不語,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看著他。

那眼神中,似乎還有一點點……憐憫?

徐文柏恍惚間覺得自己在做夢,他怎麽會產生這種想法?他到底哪裏需要這孩子憐憫了?

就在這時,他看到徐燈終於動了。

少年從樓梯上一步步走下來,身軀消瘦,表情平靜,但徐文柏驀地緊張起來,竟生出了一絲壓力來,忍不住回想自己剛才的語氣,是不是過於冷厲嚴肅了些?

徐燈畢竟還是個孩子,自己不該將在公司的態度拿出來,這孩子向來膽子小,說不定剛才嚇著他了……

自己也許該稍微溫和一點……

就在徐文柏腦中思緒萬千的時候,徐燈卻已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一步都未曾停留。

徐文柏怔怔的站在那裏,許久,等他回過頭時,徐燈已經離開了。

望著空****的門口,不知為何,徐文柏驀地心頭一悸,仿佛這孩子,就要從此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一般……

半晌,徐文柏自嘲一笑,他真是想多了,徐燈是去上學了,還能去哪裏?

倒是這孩子一段時間不見,上學遲到不說,還變的這般目無尊長!

徐文柏冷哼一聲,看來自己果然疏於管教!

………………

與此同時,一個長滿藤蔓的中式庭院裏,陽光穿過鬱鬱蔥蔥的綠,灑下斑駁的光影。

綠蔭下有個老舊的石桌,石桌上擺著雅致的茶具。

在這喧鬧的都市之中,這裏如世外桃源。

殷珣坐在石桌邊上,他對麵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老人一身寬鬆的唐裝,慈眉善目的模樣,正慢吞吞的給殷珣沏茶。

殷珣接過茶杯,垂首輕嗅:“好茶。”

元思淼笑的胡子抖了抖:“我那顆老茶樹一年隻得這一斤,不是你來我平時可不給別人喝。”

殷珣薄唇微微一抿,似有很淺的弧度。

元思淼知道這是心情不錯的意思,他這才悠哉的道:“昨天的事情白沂都和我說了,到底是怎麽回事,那厲鬼真是你殺的?”

殷珣聞言神色微凝,搖了搖頭。

元思淼頓時露出詫異的神色,白沂這小子雖然毛毛躁躁,但一身修為還是很不錯的,他說那厲鬼他都不是對手,怨氣深重,可見絕不是輕易能對付的……既然這厲鬼不是殷珣除掉的,難道當日還有別的高手在?

可本地的玄門中人他都熟悉的很,沒聽說誰昨日去了那裏啊!而且既然他們靈濟院出手了,別的門派一般也不會再插手……

元思淼疑惑道:“那是哪位出的手?”

殷珣:“不確定。”

如果說剛才元思淼隻是意外,現在就是震驚了!盡管白沂的形容過於離奇,但元思淼原本還是傾向於,厲鬼確實是殷珣殺的……隻是殷珣卻否認了。

更令人細思極恐的是,殷珣當時就在場,若連他都不確定到底是何人出手,那人又該是何等不可思議手段?

這一瞬間元思淼心中驚濤駭浪。

殷珣卻又想起了昨夜的少年。

就在厲鬼即將要失控的時候,殷珣便準備出手的,但還沒等他有所動作,那衝天的怨氣就忽然散了。

是誰做的?

幸存的那幾個人都不太像,唯有後來誤入的少年,從一開始,就看似尋常,卻又處處透露著不尋常。

白沂的陣法並無疏漏,不該輕易被人闖入。

厲鬼被殺死之後,也隻有那個少年,若無其事離開了那裏。

殷珣一直看著徐燈離開。

但任由他如何探查,都隻是一個普通人。

從始至終,都沒有絲毫破綻。

這是殷珣第一次遇到,連他都看不透的人。

而且不止為何,竟有些心神不寧。

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未曾有過這般感受,久違到有些陌生。

元思淼也陷入了沉思。

如果按照白沂當日所說的情況,既然不是殷珣出手的,八成真正出手的人,就隱藏在那幾個幸存者之中……但高手既然隱藏身份,顯然是不願意暴露自己,若貿然出手調查,若怒了對方就不好了……

但這樣一個可怕的存在就在本市,元思淼卻一無所知,心中著實有些不安。

就在元思淼遲疑的時候,他聽到殷珣開口了。

男人聲音低啞而緩慢:“幫我調查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