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等死中

元思淼在來的路上,就接到了殷珣的電話,讓他關照一下徐燈,別讓徐燈在這受了委屈。

能讓殷珣主動給他打電話,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啊!元思淼當然是滿口答應了。

再說了,他也對徐燈很是好奇。

徐燈卻不認識元思淼,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這發展他也有些不明白,反而不急著動作了,倒要看看接下來是一出什麽戲。

季子陽也很是意外。

蔣洪眉頭皺起,道:“元老今天也在啊,孩子們有點事,沒什麽要緊的,倒是打擾到您了。”

蔣洪不認為元思淼認識徐燈,他聽蔣嶽說過,徐燈在學校就很不起眼,應該沒什麽背景,元思淼恐怕是見這邊吵鬧,所以才過來看看的,隻要稍微應付一下,等元思淼走了就行。

誰知元思淼不但沒走,反而追問:“什麽事啊,能否說給我老頭子聽聽?”

蔣洪心底不悅,皮笑肉不笑:“一點小事,說了您也不會感興趣的。”

元思淼笑了笑:“不說說怎麽知道我不會感興趣呢?”

你——

蔣洪看出元思淼這是故意的了,恐怕是真的為徐燈而來,徐燈能有命令鬼的本事,難不成真和元思淼是認識的?

不過今天就是元思淼在,也休想他善罷甘休。

雖然大家都尊稱元思淼一聲元老,但他既沒有經商也沒什麽實職,隻有一個書法協會會長的名頭,不過仗著自己玄門的身份,大家都對他表示尊重而已,畢竟誰都怕遇到點事兒不是?

但是他已經有了仇大師,自然無需求助於元思淼,元思淼又是正派人,蔣洪不怕他對付自己。

想到這裏蔣洪冷笑一聲:“元老這是要追根究底了?”

元思淼眯著眼睛站在那不動,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樣子。

他看蔣洪這副不肯罷休的樣子,心道真不知天高地厚,徐燈的麻煩你也敢找啊,真是活膩了,就算徐燈不和你計較,殷珣可不是個大度的人那。

就在氣氛僵持中——

忽的旁邊響起一道驚喜的聲音:“啊,是你!”

季元山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徐燈的手,仿佛唯恐他跑了般:“我找你了你很久了,一直想要感謝你,但是你當時走的太快,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真是緣分啊!”

季元山激動的說完,才發現徐燈另一隻手被自己兒子抓著,一臉疑惑道:“子陽,你認識他?”

季子陽比他父親還懵逼,這又是什麽發展?

蔣洪也有些腦筋轉不過來了,怎麽一個元思淼還沒搞定,又來一個?

季元山是本市商會的會長,家大業大資產雄厚,平時他麵對季元山都客客氣氣的,所以才讓兒子去和季子陽交好。

怎麽,季元山也認識徐燈?

兒子不是說,徐燈隻是個普通學生,沒有什麽背景的嗎?

季子陽茫然開口:“爸,他是我同學啊……”

“原來你是子陽的同學,早知道就去學校找你了!”季元山激動不已,然後對季子陽道:“子陽啊,他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天提醒我躲過一劫的人。”

季子陽:……?!

徐燈就是自己父親的救命恩人?

徐燈兩隻手都被父子兩個拉著,頭疼不已,他用力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神色冷冷的。

他怎麽知道,那天無意中提點的人,剛好是季子陽父親。

蔣洪聽到這裏已經懵逼了,徐燈還是季元山的救命恩人,那今天……

蔣嶽站在旁邊已經快沒有存在感了,這裏站著的都是大佬,根本沒有他說話的份,而且徐燈竟然認識這麽多人,那自己還有可能報仇麽……

想到這裏,蔣嶽幾乎恨的咬碎了牙齒。

季元山激動之後,很快恢複一貫氣度,這才發現蔣洪和元思淼都在,微微笑道:“這裏挺熱鬧啊。”

元思淼笑嗬嗬。

蔣洪臉色鐵青。

季元山道:“蔣總這是哪裏不舒服?”

蔣洪咬牙:“沒有。”

因為元思淼和季元山都在,這邊越發受人矚目,徐文柏終於找到了丟失的孩子,連忙趕了過來。

徐文柏第一次帶徐燈來這種場合,結果不一小心孩子就走散了,他焦急不已到處尋找,這會兒見徐燈站在眾人中間,還以為徐燈莽撞得罪了人,毫不猶豫過去道:“這是我小兒子徐燈,第一次帶他出來參加聚會,讓大家見笑了。”

然後又轉頭看向徐燈,低聲道:“和我回去。”

想要將徐燈帶離風波中央。

誰知道季元山聞言驚訝道:“老徐,他是你的兒子?以前怎麽沒見你帶他出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這可真是燈下黑,徐燈不但是徐文柏的兒子,還是季子陽的同學,真沒想到要找的人就近在眼前那!

徐文柏不知季元山為什麽要找徐燈,謹慎道:“他還小,所以……”

季元山拍拍他的肩膀,“你兒子救過我一命,他沒有和你說過嗎?”

徐文柏:???

原來不是徐燈闖禍了,而是徐燈救了季元山的命?

徐燈就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啊,最近還在叛逆期,不闖禍就謝天謝地了,他怎麽去救季元山的命啊?

饒是徐文柏商海沉浮多年,也實在想不明白這一茬,站在那裏一臉懵逼。

蔣洪眼神不斷變幻。

徐燈認識元思淼,救過季元山,已經夠讓他意外了,誰知道竟還是徐文柏的兒子,為什麽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大家都以為徐文柏隻有徐淮一個兒子。

該不會是哪裏認回來的私生子吧?

今天這形勢,想要找徐燈麻煩是不可能了,他不在乎徐文柏,平時兩家也沒少明爭暗鬥,但卻不得不給季元山麵子。

不過暫時退讓可不代表算了,徐燈這臭小子,他遲早要讓他付出代價!

蔣洪心中憋著一股氣,眼神陰沉的要滴水,再待下去也沒有意義,正要轉身離開之時,忽的視線一掃,看到一個年輕男人端著酒杯站在一旁。

正是萬象集團副總韓淞。

蔣洪心中一動,開口笑道:“韓總,你之前說你過來,我正要去找你呢。”

韓淞今天是陪溫以臣來參加宴會的,見到蔣洪,含蓄笑道:“蔣總客氣了。”

韓淞是蔣洪好不容易才搭上線的,剛才故意這樣說,就是為了表示他和韓淞關係親近,最近蔣家在和徐家爭奪萬象集團的訂單,他先徐文柏一步,拉上了韓淞這條線的關係,一定要讓徐文柏空手而歸。

這番開口就是示威。

徐文柏看到了果然臉色很不好看,他一直沒能搭上萬象集團的關係,但蔣洪卻和韓淞這麽熟悉,明顯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蔣洪看徐文柏這副樣子,心裏終於舒坦了一點點,徐燈的事他秋後算賬,今天總算是扳回了一籌。

這時前麵忽然傳來一陣**。

眾人都忍不住看過去。

帶著銀邊眼睛的溫雅男人走了過來,雖然他態度平和沒有架子,但所有人都討好的看著他,一路上都有人熱情的打招呼。

韓淞立刻迎了上去,恭敬道:“溫董。”

溫以臣才是萬象集團真正的主事人,他韓淞平時在外麵再光鮮,也隻不過是個打工的罷了。

溫以臣微笑頷首,轉頭對徐燈笑道:“沒想到又見麵了。”

徐燈淡淡道:“好巧。”

這下子所有人都震驚了。

徐文柏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了,徐燈救了季元山的命已經夠離奇了,怎麽還認識溫以臣呢?溫以臣也是他能接觸到的嗎?

季元山也很震驚,但轉念一想,徐燈肯定是真的高人,他認識溫以臣,也許不是沒有可能啊……

元思淼對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摸著胡子露出神秘的微笑。

隻有蔣洪如同晴天霹靂,站在那裏臉上五色雜陳。

他以為自己認識韓淞,已經是勝了一籌,接下來的訂單就穩了,但是徐燈竟然認識溫以臣?

而且還是溫以臣主動過來打招呼,徐燈依舊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

韓淞能在溫以臣身邊得力,眼力當然是不差的,一眼看出蔣洪和徐文柏之間不睦,本來他是更傾向於蔣家的,但是如果徐文柏的兒子有溫總的關係,他必然不能在這時候再站蔣洪。

韓淞再次對蔣洪開口,語氣已經有些疏離,道:“蔣總,你們公司的產品資質,我們這邊會重新評估。”

蔣洪臉上血色褪去。

如果說剛剛還隻是丟了麵子,這回是連裏子也丟了,就算萬象集團不選徐家,也肯定不會再選蔣家了。

這幾乎意味著蔣家的出局。

怎麽可能!

事情怎麽可能這樣發展?!

明明隻是個臭小子而已,蔣洪做夢都想不到,能有這麽多人認識徐燈。

但是這還沒完。

鍾學海讓司機回了一趟家,女兒果然就醒了過來了,還嚷嚷著是哥哥幫她的。

鍾學海這下子是徹底服氣了,回頭就在人群中找徐燈。

看到徐燈在眾人擁簇之中,鍾學海雖然也很迷惑,但此刻來不及想太多,激動的握著他的手道:“謝謝你,我女兒真的醒了!”

蔣洪已經徹底麻木了。

他甚至心底沒有一絲波動。

就是再來幾個人感謝徐燈,他都不會再覺得奇怪了。

徐文柏的心態也是差不多,站在那裏恍恍惚惚,有種恍如做夢的感覺,他本是想帶徐燈出來見見世麵,多認識幾個人,結果徐燈不但認識這麽多大佬,大佬們還全部都出來維護他!

根本不需要他介紹……

自己這個父親,甚至沒有開口的機會……

他想要彌補一下兒子,他自以為可以替徐燈遮風擋雨,但是,徐燈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已經走的很遠很遠,根本不稀罕他的彌補了。

難怪,徐燈對自己之前的話無動於衷、不屑一顧,他有這個本事,還哪裏用得上依靠徐家?

徐文柏苦笑一聲,眼神澀然。

這個兒子讓他覺得越來越陌生了。

徐淮一直默默站在一邊,沒有說話,這一切也對他衝擊很大,他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弟弟,本以為等弟弟想通了就會回家,可如果是現在這樣,他真的還會回家嗎?

也許不會了吧……

徐燈卻隻覺得這裏的人太聒噪了。

他隻是來送女孩回家的,沒有想到遇到這種事,也並不喜歡被人簇擁的感覺,趁大家都還在震驚之中,毫不猶豫轉身離開了這裏。

徐文柏看到了想要追上去,但是看著少年冷淡的背影,站在原地挪不動腳,他就是現在去了又能說什麽?

徐燈已經不需要他了。

隻有季子陽,毫不猶豫的追著徐燈離開。

其他人都在原地,心思各異。

溫以臣眼鏡下神色若有所思,他是看到徐燈在這裏,故意過來給徐燈撐腰的,也算是對徐燈上次的感謝,得知徐燈是徐文柏兒子後,甚至考慮過和徐家的合作……但現在看來,徐燈和徐文柏關係並不親近,既然如此,自然也沒有必要特意關照徐家。

溫以臣轉身離開,韓淞連忙跟在他的身後。

蔣洪臉上青一塊白一塊,帶著蔣嶽灰溜溜的離開了,繼續留下來,也隻不過丟人現眼,成為別人的談資罷了。

元思淼笑了笑,邁著閑適的步子走了,徐燈確實是個好孩子,難怪殷珣念念不忘。

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鐵樹開花的一天那。

季元山琢磨了會兒,看到徐燈走了,來到徐文柏這邊,笑道:“老徐,你有個好孩子啊。”

徐文柏苦笑一聲,道:“是。”

季元山狀似無意的道:“說起來,你兒子還是我兒子的同學呢,我竟然從來不知道,以前家長會你是不是沒來過啊。”

徐文柏心中苦澀,他確實沒有去過。

他想起來以前徐燈也會在家等他,小心翼翼的和他說家長會的事,可是他一個大老板,哪有時間參加孩子的家長會,自然是一次都沒有去過……

季元山看著他,意味深長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工作再忙,也不能不管孩子啊。”

說完慢悠悠的踱著步子走了。

徐文柏站在原地。

季元山的話讓他臉上發燙,無地自處。

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

徐燈走出酒店,呼吸著外麵清冷的空氣,覺得舒服多了。

季子陽快步跟上來,他看著徐燈心情複雜激動,原來徐燈竟是父親說的人!

他喜歡的人,就是他家的恩人。

這是季子陽當初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少年站在夜色中,身上像是籠了一層迷霧,令他心跳不住的加速……

季子陽深吸一口氣,上前道:“謝謝你。”

徐燈知道季子陽為何這麽說,他道:“隻是順便,不用客氣。”

季子陽看著少年,有些手足無措,他也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半晌,道:“我送你回去吧。”

徐燈忽的笑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機,道:“我已經叫好車了。”

而徐燈話音剛落,網約車就停了過來,司機伸出頭問:“是你叫的車嗎?”

徐燈點點頭,轉身上了車。

季子陽措手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徐燈離開。

他不知道,為何明明以前少年也會跟著他,無論何時回頭,仿佛都能看到少年的身影,而自己現在竭盡全力,卻連對方的背影都難以追逐。

如果早知會有今日,那時候,他也許不會那樣吧。

徐燈上了車,摩挲著手機若有所思。

今天出來的那些人他都認識,也知道他們為何維護他,但唯獨元思淼卻是他不認識的,也想不明白的。

他之前從未見過元思淼。

但元思淼卻是第一個站出來幫他的,為什麽?

因為心中想著事,時間過得很快,眨眼車子就到了小區門口,司機回頭笑道:“到了。”

徐燈下車回到家。

家裏漆黑一片。

這麽晚了,瞎子應該是已經睡了,徐燈也累了一晚,打算早點洗了休息。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了。

徐燈從洗手間出來,他用毛巾擦著頭發,忽然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噗通’一聲響,像是重物落在了地上。

徐燈微微一怔,那是殷珣的房間,怎麽回事?

他踟躕片刻,到底還是不放心,來到隔壁敲門:“你醒了嗎?”

裏麵沒有聲音。

徐燈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離開,剛才會不會是自己聽錯了?他頓了頓,將耳朵貼上房門,小心翼翼聽了下。

寂靜的夜晚,任何細小的聲音,也會變的明顯。

壓抑而低沉的喘息,像是在忍受什麽痛苦。

徐燈頓時臉色就變了,瞎子該不會是出事了吧?他想起之前瞎子去過醫院,因為意外沒有看成病,頓時焦急的推開了門!

黑貓在沙發上倏的站起,金色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糟糕,燈燈這個時候過去很危險啊!黑貓一下子就竄到了徐燈腳邊,一邊蹭一邊喵喵叫,試圖讓徐燈不要進去。

但徐燈此刻哪裏有心思管黑貓,他急匆匆的道:“乖,去外麵歇著。”

然後就走進了屋子。

黑貓隻能看著徐燈進屋,站在那傻眼了,它還能怎麽辦?

算了往好地方想想,老東西這麽喜歡徐燈,應該不會傷害他的吧……希望老東西理智一點啊!

徐燈卻不知道黑貓的擔憂。

他快步來到床前,瞎子側臥在地上,剛才那‘噗通’聲,果然是瞎子跌落下來了。

幸虧自己聽到了,不然就糟了。

徐燈跪坐在地上,將男人扶了起來,這才發現男人緊閉著雙目,麵色蒼白,但身體卻在發燙,他痛苦的皺著眉,薄唇上沒有一絲血色,似乎在極力克製著什麽般……

這是怎麽了?發病了?

都怪他之前沒有堅持帶瞎子去醫院,瞎子果然是在逞強!

徐燈低頭靠近瞎子耳邊,焦急呼喚:“喂,你還有意識嗎?”

殷珣早在少年出現在門口時,便已經察覺到了,但是卻沒有回答,僅僅壓製身體裏混亂的力量,就已經讓他幾乎竭盡了全力。

元思淼給的藥,效果越來越差了。

但這不是藥的問題,而是他的問題,是他越來越難以自控。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會有失控的一天。

兩股力量在不斷撕扯,令他身軀微微戰栗,他想要讓少年離開,不要靠近現在的他……

可少年不但沒有離開,反而靠的更近。

屬於少年特有的微涼又溫暖的懷抱,碰觸的肌膚傳遞過來對方的溫度,溫熱的氣息落在他的耳邊,就如同在汽油上點了一把火,他拚命克製的那一切都在試圖掙脫,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在嘲弄他。

何必要這樣委屈自己呢,你想要做什麽都可以。

直麵心底的欲望,不要欺騙自己了,你根本不是表麵這樣子。

不,不是這樣的……

殷珣牙關緊咬。

徐燈連連呼喚了幾聲,男人都沒絲毫反應,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徐燈當機立斷,拿起手機就要打120急救電話,但是才剛剛拿起手機——

剛才還沉浸在痛苦中的男人,卻霍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將他翻轉按在了身下!

男人臉上神色冰冷無比,另一隻手抓住落在地上的手機,哢嚓一聲,竟生生將手機捏成了碎片!

徐燈都驚呆了,一時沒能反應。

瞎子,看起來瘦瘦的,力氣這麽大嗎……

而且,他捏的他手腕很疼。

徐燈又擔心又焦急,連忙道:“你沒事吧?”

殷珣緩緩低下頭,靠近少年的頸側,嗅著少年的氣息,如同猛獸在俯視獵物……

我有沒有事?

明明身處於危險之中的是你,你卻隻是擔心,我有沒有事嗎?

難道就從未想過。

我也有可能傷害你嗎?

我根本就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無害的從來不是我,而是你。

盡管閉著眼睛。

但少年的每一絲表情,每一個眼神,都沒有逃過他的感知。

少年的頭發還滴著水,濕漉漉的,那雙漆黑澄淨的雙眸,盛著幹淨溫柔的光芒,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鎖骨上紅色的胎記……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讓他想要去品嚐屬於少年的味道。

他沒有那麽無欲無求。

隻不過,裝作無欲無求罷了。

少年大約是被他捏的疼了,眼中泛起淺淺一層水霧,卻隻是顫抖著唇道:“你別嚇我啊……”

他這麽的擔心他……

殷珣喉結上下聳動,胸腔不住的起伏。

想起和少年相處的點點滴滴。

如果你真的這樣做了,你就再也不能挽回了。

這個念頭的出現,令他理智回巢,他狠狠壓下心中的陰暗欲望。

殷珣的氣息終於緩緩平複下來,他緊緊繃著下頜,低下頭,克製的輕輕擦過少年唇瓣。

在他的耳邊啞聲道:“別動,一會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