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等死中

徐燈現在早上出門,都會和殷珣打招呼,回家也會說我回來了。

而無論他說什麽,都會得到回應,無論他什麽時候回來,家裏都會有人在等他。

這個人不再需要他無望的等待,更不會在他想要靠近之時遠離,徐燈想,這也許就是他曾期望的。

可惜沒有在自己家人身上得到,反而在一個瞎子身上得到了。

而且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徐燈發現瞎子其實蠻大方的,雖然卡上點數偶爾才漲1點,但架不住積少成多細水長流啊,一起住了這麽長的時間,徐燈琢磨了下,除了渡化厲鬼那回一次性得了100點,他在瞎子身上得到的點數是最多的……

這是逮著一隻羊薅羊毛啊。

這樣下去,瞎子該不會被自己薅禿吧。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這是在做好人好事啊,照顧無家可歸的瞎子,這些是自己應得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呢?

而且這也說明瞎子知恩圖報,不是白眼狼,付出就有回報,其實是很讓人高興的一件事。

何曉鬆坐在一旁打了個哈欠,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又是周一,時間怎麽過得這麽慢啊。

沒一會兒老師過來了,開始發上次模擬考的卷子。

何曉鬆一下子就精神起來了。

他看了看自己卷子上的分數,神色憂傷,還是沒什麽進步,這樣子可怎麽辦啊!

季子陽也拿到了自己的卷子,發揮穩定,和平時差不多,不過這不重要,他隨手將卷子往抽屜一塞,不著痕跡的看了徐燈一眼。

他想找機會和徐燈聊聊,問問徐燈想讀什麽學校,可惜卻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徐燈隨意的掃過卷子,不甚在意,何曉鬆湊過來看了眼,然後大聲道:“你考的挺不錯啊!”

徐燈能說什麽?他以前其實挺努力的,但好像總是運氣不好,這次隨便做做,卻比以前發揮還好……

他自己也有些意外。

徐燈想了想道:“大概我心寬吧。”

何曉鬆:“……”

下課的時候徐燈看到莊琪她們,遠遠的朝他招手,他避開其他同學走了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莊琪身後躲著一個小女孩。

徐燈微微一怔,凝神看去,女孩不是人,但也……不是鬼。

她雖然是魂魄的狀態,但身上沒有陰氣,反而有著微弱的陽氣,此刻抱著兔子玩偶,好奇的看著他。

莊琪道:“昨晚我和瑩瑩出去逛街,看到她一個人在街上,好像是迷路了回不去了,我們看她也不像鬼,不清楚到底什麽情況,隻好帶來給你看看了。”

說著莊琪蹲下來對女孩道:“這是徐燈哥哥。”

女孩乖巧的對徐燈道:“哥哥好。”

她長的如同洋娃娃一般,眼睛大大的,穿著可愛的公主睡裙,讓人一看就心生喜愛。

徐燈神色柔和下來,道:“你好。”

說完認真思索起來。

要是莊琪一個月之前和他說這種事,他肯定也是毫無辦法,但現在接觸了不少鬼,還被灌輸了一本長篇靈異小說,他記得原著中剛好講過類似的情況,女孩應該是活人丟失了魂,這種情況隻要回去就好了。

但現在問題是女孩不記得回家的路,若長時間不能回去,可能就回天乏術了,女孩身上陽氣微弱,怕是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

徐燈神色微微凝重,他想了想道:“你家住在哪裏,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

女孩搖搖頭。

莊琪歎了口氣:“我們昨天問了許久,她一個地址都說不出來,隻隱約記得自己家很大,有個花園,她可以在花園裏**秋千。”

C市寸土寸金,能住帶花園的別墅,肯定不是一般人家,家裏應該頗有資產,但這依然是個很大的範圍……

徐燈一時也沒有什麽頭緒。

徐燈想了想道:“這樣,等放學了我帶她回家,看能不能找到她家人。”

他打算讓係統先上網查試試,看網上有沒有女孩的信息再說。

莊琪點點頭,對女孩笑道:“你待會和徐燈哥哥回去,哥哥會幫你找到家人,你要聽哥哥的話知道嗎?”

女孩抱著玩偶糯糯道:“嗯。”

徐燈彎腰微笑:“哥哥晚點再來接你。”

說完回到了教室。

【徐燈:女孩樣子你記下來了嗎?先查查當地的企業家吧,看誰家有這個年紀的孩子。】

【係統:好……】

它已經淪落到隻能為宿主做這些事了,罷了,至少這次做好人好事不用耗費點數,這也算是難得的好消息了吧!

徐燈等到放學,去莊琪那邊接了女孩。

家裏就一個瞎子一隻貓,也見不了魂魄,隻要自己不說,不用擔心嚇到他們。

回去的路上收到哥哥的信息,裏麵發來了晚宴的時間地點,讓他回家和他們一起去。

徐燈直接無視了。

他推開門。

殷珣果然在家裏,黑貓也窩在沙發。

黑貓看到徐燈牽著小女孩,眼睛倏的睜大了,但很快就裝作沒看到的樣子,去貼著徐燈蹭了蹭,悄悄趁機吸上一口。

殷珣神色淡然,他一下就看出女孩是什麽情況,這是失了魂。

若十個時辰後魂魄還不能歸位,就真的死了。

徐燈用眼神示意女孩去沙發上坐,然後去廚房給他和瞎子準備晚餐。

電視是開著的。

家裏多了些煙火氣。

不至於那麽冷清。

沒多久徐燈就端了兩碗麵出來。

徐燈覺得瞎子有一點很好,就是不論自己做了什麽,他都從來不會嫌棄,哪怕在外麵吃再多美食,似乎也不會讓他動容,而自己隨手煮的一碗麵,於他而言似乎更美味一般,這讓徐燈很有成就感。

女孩乖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黑貓就在一旁靜靜地吃貓糧。

真是靜謐美好的畫麵,不知為何,徐燈忽然想到了一家三口……他笑著搖搖頭,把這可笑的念頭趕出腦海。

這時女孩忽然站了起來。

她小步跑到了徐燈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角,指著電視上一個男人道:“我看到我爸爸了。”

電視上正在放一則社會新聞,是一個商場的開業剪彩儀式,鏡頭落在中間男人的臉上,這個人有點眼熟。

徐燈想了想,是當地比較有名的一個企業家,好像叫鍾學海,看來這就是女孩的父親了。

【徐燈問:能找到電視上這個人的家庭信息嗎?】

【係統無奈道:我今天都查了一天了,電視上的這個人我剛好查過,但人家富豪很注重信息保密,家庭住址和成員這些網上都查不到啊。】

徐燈這時候忽然想起來,今晚就有一個慈善晚宴。

據說C市有頭有臉的人都會來,女孩父親參加的可能性很大,即便萬一不在,到時候找個人問一問就是,總能找到女孩的家的。

現在距離晚宴時間已經不多了。

徐燈站起來對殷珣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這一切皆在殷珣感知之中,女孩確實時間不多了,少年還是這麽心地善良,他輕輕笑了笑:“好。”

徐燈轉身就帶著女孩出門了。

黑貓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翻了一個白眼,燈燈就是太善良,要不然當初怎麽會收留這個老不死呢。

……………

徐文柏坐在客廳沙發上,麵沉如水,不時看向門口處。

徐淮站在一旁神色無奈,踟躕許久還是開口道:“徐燈應該不會來了,再不出發就要遲到了。”

徐文柏何嚐不明白,但心底卻還抱著微末希望,希望這孩子能再回來一次。

至少,給他一次彌補的機會。

他想多帶徐燈認識一些人,以後若是想進自家的公司,這次遲早都是要接觸的。

隻是門口始終靜悄悄的。

徐文柏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滴答滴答,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原來,等待是這樣煎熬一件事。

他深深歎了口氣,最後還是站了起來,沉聲道:“走吧。”

他確實是個失敗的父親,既然徐燈不願回來,那就以後再說吧,這孩子現在正在叛逆期,怕是說什麽都不會聽的。

但徐燈畢竟隻是個十八歲的孩子,總有需要家裏的時候。

等在外麵撞的頭破血流,吃了虧受了委屈,也許就會回來了吧……

徐文柏和徐淮出門。

司機早已開著車等在門口。

徐文柏坐進車後座,正要吩咐司機出發,忽的視線掠過前方,立刻道:“等等!”

他搖下車窗看過去。

夜色中少年緩緩走過來。

徐文柏從未經曆過這種感覺,失望至極之時又迎來了希望,心情如同坐了過山車。

徐燈還是回來了,他這是願意原諒他,給他一次機會了嗎?

徐淮看到徐燈也十分意外,之前一再勸說徐燈都不願回來,發的消息也不回,還以為這次又和之前一樣,誰知道徐燈竟然來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呐呐道:“來了就好,快上車把。”

徐燈步子不疾不徐,他抬起眼眸,一雙黑眸在夜色中,深邃又陌生,徑直拉開副駕駛的位置坐了上去。

徐文柏神色無奈,但隻要這孩子願意回來就好,就算有點小脾氣,他也都可以容忍。

一路上,徐文柏都想要和徐燈說話,但幾次欲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而且徐燈一直低頭垂眸,一副不願和任何人交流的模樣。

沒有人看到,徐燈還抱著一個女孩。

女孩坐在徐燈的身上,兔子玩偶被她緊緊摟著,她怯怯的看了看後座,道:“哥哥,我們這是去找爸爸嗎?”

徐燈唇邊露出很淺一抹笑,輕輕‘嗯’了一聲。

女孩露出開心的表情。

隻有司機悄悄看了徐燈一眼,覺得有點奇怪。

他和徐家的小兒子接觸的不多,以前老板也幾乎不帶小兒子出去,上一次見麵還是幾個月前,少年和他印象中很不一樣,身上攏著一層憂鬱神秘的氣息,又仿佛帶著生人勿進的冷漠。

而不是像以前一樣,謹小慎微,據說最近到了叛逆期?老板為此操了不少心。

今日一見,果然是不一樣了。

司機收回視線認真開車。

很快就到了晚宴舉辦的地點。

是本市一個五星級酒店。

酒店前有很大一個噴泉花園,恢弘壯觀,不少大型活動都在這裏舉辦。

他們算是來得比較晚的,此刻花園中已經有不少人了,都是衣著光鮮的靚麗男女,觥籌交錯間談笑風生。

徐淮拿著邀請函,三人一起進去。

徐文柏在當地商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很快就和人談笑了起來。

徐淮早已開始進入公司工作,和不少人也有來往,大家都是熟麵孔。

徐文柏和別人聊了幾句後,想起來今天還帶著小兒子,擔心小兒子在這裏不自在,正準備和朋友介紹一下,一回頭卻發現徐燈已經不見蹤影。

徐燈漫步在人群中。

若是以前,肯定會覺得拘謹不安的吧?但是現在卻覺得不過如此,都是人,都會死,大家都是一樣的,有什麽好在意害怕的呢?

他一個消瘦孤僻的少年,還穿著一身校服,確實很是引人注目,不少人看向徐燈,但徐燈卻一概視而不見。

他隻是來幫女孩找父親的,找到了就會走,這些不會再有交集的人,他自然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

女孩牽著徐燈的手,左看右看,忽的開心的道:“哥哥,我看到爸爸了!”

徐燈順著女孩的視線看過去,微笑道:“好,我這就送你回家。”

不遠處幾個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中年男人正在聊天。

“今天萬象集團的韓總來了?”

“我聽說不止韓總,溫董也來了。”

“什麽?溫以臣親自來了,誰有這麽大的麵子。”

“據說是元老邀請的。”

“元老連溫以臣都認識啊,人脈這麽廣嗎?”

“這誰知道呢。”

“鍾總,你怎麽看?”

鍾學海回過神,他其實並未聽清他們說什麽,這些天女兒一直昏迷不醒,他心中憂愁,看了很多醫院都沒有法子。

他走投無路之下求助於玄門,但道士裝神弄鬼的搞了一番,說有什麽隔絕了聯係,沒有辦法召回他女兒的魂魄,氣的他將那幾個道士給趕了出去。

眼看女兒氣色一天天差下去,妻子以淚洗麵,他心中也是很不好受。

別人看鍾學海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好奇問道:“鍾總,你這是怎麽了?”

鍾學海勉強一笑:“沒什麽。”

這種場合別看表麵都和和氣氣的,其實私下底還不是勾心鬥角,鍾學海自然不願意說出家事。

他心中不安,準備去給妻子打個電話,問問女兒好點了沒有,但才剛走兩步,就看到一個少年來到他麵前。

少年黑發略有些長,容貌清秀黑眸深深,道:“鍾總,對吧?”

鍾學海心中急躁不已,這是誰家的孩子,穿著校服就來這裏,他沒有時間理會,點點頭就準備離開,這時忽然聽到少年開口:“別擔心,你女兒就要回家了。”

鍾學海驀地腳步一頓,目光銳利的看過來。

這個學生怎會知道他的家事?難道有人調查了他的信息?

他對家人一直保護的很好,女兒出事也沒有外人知道,少年又是怎麽知道的?今天過來是什麽目的?

徐燈淡淡回視,神情平靜。

女孩正在試圖去抓父親的手,但是父親一點感覺都沒有,一次次抓了個空,她急的哭了出來:“爸爸,爸爸是我啊,你怎麽不理我了,我在這裏啊。”

徐燈絲毫不在乎鍾學海的審視,但女孩的哭泣讓他稍微心軟,他對鍾學海道:“你現在讓一個人回家看看,等那個人到家了,你的女兒也就會醒了。”

鍾學海常年身處高位,但這少年卻絲毫不怵,反而淡定從容,倒真讓他覺得有些不一樣了。

而且這番話……

聽起來像是真的有些本事。

隻是,鍾學海實在難以把麵前穿著校服的高中生,和那些神機妙算的修道高人聯係到一起。

太突兀離奇了。

按理說,鍾學海應該不理會才是,但他救女心切,這些天求神拜佛無用,徐燈的出現於他而言,如同瀕死之人遇到救命稻草,而且少年能知道他女兒的事,又如此篤定,萬一……說的是真的呢?

他萬萬不敢拿女兒的性命冒險。

鍾學海略微沉吟幾秒,電話喊來自己的司機,道:“你現在回家去一趟。”

司機有些莫名其妙,宴會才剛剛開始,讓自己這時候回家做什麽?但司機也沒有多問,還是聽從吩咐立刻去了。

徐燈轉頭看向女孩,無聲的開口:去吧。

女孩擦擦眼淚。

其實來之前徐燈已經和她說好了,說待會會讓她父親派人送她回家,是她看到父親過於激動,但父親卻似乎根本看不到她,這時候看到家裏的司機,想起徐燈的話,立刻邁著小短腿跟著司機去了,她好想爸爸媽媽,哥哥說她隻要回家,爸爸媽媽就能看到她了!

鍾學海吩咐完司機,回頭就要找徐燈細問,但徐燈卻轉身就走了。

他連忙幾步追過去,可少年頭也不回,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鍾學海恍然站在那裏,剛才,不是做夢吧?

真的隻要派人回家,女兒就會醒過來了?

徐燈今天事情已經辦完了,這裏也沒有什麽好待的,徑直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但就快到門口的時候,忽的神色一冷停下來。

蔣嶽也在。

真倒黴,遇到討厭的家夥了。

而且略微一看,蔣嶽背上的替死鬼已經不見了,這是遇到高人出手了?

算他命大。

徐燈不打算理會蔣嶽,但蔣嶽卻偏不識趣,快步來到他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蔣嶽陰冷冷的目光看著徐燈,眼底深處還有隱藏的恐懼,不過想到家裏還有仇大師這樣的高人,蔣嶽頓時就給自己壯膽了,徐燈再厲害還能比仇大師厲害不成?

而且眾目睽睽之下,他又能把自己如何?

難道還使他那些裝神弄鬼的花招?

想到這裏,蔣嶽冷笑一聲,道:“你竟然也在。”

他認為徐燈是來這裏打工的。

季子陽今天剛好隨父親來了這裏,他是在徐燈去找鍾學海的時候,才發現徐燈也在這裏的,見狀皺起了眉頭,連忙加快了步伐,一把將徐燈護在身後道:“你想要如何?”

蔣嶽早看季子陽不順眼了,冷冷開口:“我能怎麽樣,我隻是想說,這裏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來的地方。”

季子陽冷哼一聲,他根本沒有把蔣嶽放在眼裏,拉起徐燈的手腕就要帶他走。

蔣嶽恨的眼睛幾乎發紅,就要去阻攔。

蔣洪就站在蔣嶽的身邊,見蔣嶽和季子陽鬧了矛盾,心中不悅,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何必要去招惹季子陽,道:“還不回來,丟人現眼。”

若是平時蔣嶽也就算了,可今天實在是不甘心,咬牙低聲道:“爸,就是他害我招了鬼……”

蔣洪終於眼神一變,道:“剛才那個孩子,就是你說的徐燈?”

蔣嶽點點頭。

蔣洪頓時露出陰沉之色,若是別的事就算了,但徐燈差點害死自己兒子,這便不能忍了,他還沒有去找徐燈的麻煩,徐燈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就算有季子陽護著又如何?季子陽畢竟還沒有接手家業,隻是個高中生,他對季子陽客氣點,也隻是看在季元山的麵子上。

蔣洪沉聲開口:“站住。”

季子陽聞言一頓。

蔣洪霍然上前幾步,他身材高大,麵色冷凝如水,陰沉視線掠過徐燈的臉,慢慢對季子陽道:“季少最好不要多管閑事。”

蔣洪語氣雖然聽起來平靜,卻隱隱帶著威脅和壓力。

季子陽微微定神,麵對蔣洪也並未露出怯色,隻是心中不免有些擔憂,他們學生間的矛盾,蔣洪為什麽要插手?

若是蔣洪出手的話,恐怕真的有些麻煩。

見季子陽不肯讓開,蔣洪眼神微沉,語氣加重,緩緩開口:“我和這位同學有話要說,季少可否方便一下?”

季子陽聞言左右為難,卻依然緊緊抓著徐燈的手,不肯讓開。

徐燈從始至終神色淡然,他清楚蔣洪為什麽要找他麻煩,這是他的事情,季子陽既不知情也沒有參與,沒必要把季子陽牽扯進來。

他可不會害怕蔣洪。

正要開口讓季子陽別管之時,忽的一個須發皆白,身穿唐裝的老人走了過來。

元思淼看了徐燈一眼,轉頭麵對蔣洪,笑嗬嗬的道:“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