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8

◎像受委屈的小媳婦兒◎

蘇溪溪以為高菲是一時興起, 結果沒想到借書後的第二天晚上,晚飯沒吃多久,人就找上門來了。

先看到人的是洗完衣服回來的蘭福英, 見到院子門口有人站著。

走過去一看,認出是之前和小妹鬧過小矛盾的女知青:“喂!你鬼鬼祟祟的在我家門口幹啥?”

高菲局促的笑笑:“蘇三嫂, 我是來找溪溪的。”

她和蘇溪溪是一輩, 稱呼上當然是跟著蘇溪溪喊。

蘭福英緊張的盯著她:“找我小妹啥事?”

高菲掏出懷裏的課本:“來問她題目,昨天我問過溪溪了, 她說我可以來找她的。”

課本上寫著的是蘇梧的名字, 昨天高菲和安夢來借課本的時候,蘭福英不在家。

自然不知道蘇溪溪借課本這事。

蘭福英端著衣服往院子裏走:“那你進來吧, 小妹這會兒應該洗完澡了。”

高菲忐忑的跟在蘭福英身後, 對蘇家的人還是有些害怕的,害怕蘇家人拿著棍子把她給攆出去。

畢竟當年她幹的蠢事, 給蘇家人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

“小妹!有人來找你問題了。”蘭福英衝蘇溪溪的屋子喊。

蘇溪溪在擦頭發, 詫異的探出頭, 差點驚掉下巴:“高菲?你還真來了?”

不是, 這麽晚了確定要來問她題?

秋槐花就在院子裏,一臉不善的看著進來的高菲:“咋回事?”

上門來找事的?這麽肥的膽子?

高菲特識相的道歉:“蘇嬸子,當初是我做錯了。我昨天跟溪溪道過歉,她也原諒我了。”

秋槐花趕人出去的話堵在喉嚨, 扭頭問閨女:“溪溪,她說的是真的?”

蘇溪溪雖不想承認, 但她說的是事實:“是真的。”

秋槐花眯著眼, 觀察了高菲十幾秒, 才說:“那你進來吧。”

高菲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走到蘇溪溪屋子的門口, 禮貌的詢問:“溪溪,我能進來嗎?”

蘇溪溪白她一眼:“我現在讓你回去,你回去嗎?進來。”

該禮貌時不禮貌,這時候假客氣。

“高菲,課本你才借回去多久,你就有問題了?”

“太久沒讀書了,問題著實有點多。問她們,她們要麽不知道,要麽沒空搭理我。”

“……你要問哪科?抓緊說,我可先說好,我不熬夜,到點我就趕人。”

“那當然,我問的是數學。”

“那你先坐一下,我先擦頭發。”

木窗外,皎潔的月亮高高懸掛在天邊,清冷月光肆意灑在屋內的地麵上。

窗台上,放著個木塊做的花盆,裏邊是幾株野薄荷。這是容言初前不久給蘇溪溪留在家裏驅蚊的,效果還行。

書桌上隨意堆放著很多東西,看似雜亂無章,實則就是亂七八糟。

蘇梧幾個在家的時候,收拾桌子就是她們每天必備的事。這人去上學了,秋槐花和兩個嫂子又不會隨意進出她的屋子,桌子上就沒人收拾了。

用蘇溪溪的話來說就是,不管再亂,她都能一下子找到她需要的東西。

隻有當實在堆不下了,蘇溪溪才會動手將其一一歸位。

旁邊的木櫃上,放著一盞燃著的煤油燈。

高菲沒想到蘇溪溪的屋子,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尤其是那張書桌。很像她剛來大隊的生活狀態。

她冒著被趕出去的風險,問:“溪溪,我們在哪兒做題啊?”

蘇溪溪踢踢桌子腿:“這麽大張桌子,不夠你寫字?”

是有點亂,歸攏歸攏還是有空處的。上回收拾桌子是上周幾來著,反正沒過幾天。

高菲吞吞吐吐的說:“我幫你把桌子整理一下吧?”

別狡辯,就是嫌棄她桌子亂。她都懂。不過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蘇溪溪隨口道:“都行,但東西別亂放。”

等蘇溪溪勉強擦幹頭發,桌子也恢複了整潔。所有的書本、梳子發卡、小零食等等,全都分門別類的靠著牆壁堆放。

高菲邀功的話還沒說出口,蘇溪溪就催她:“望著我幹嘛,打開課本啊。”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是洗發水的味道,不濃不淡。

高菲哀怨的小眼神喂給了空氣。

大晚上的寫數學題,上一次還是在上輩子的高中時代。整個晚自習都泡在數學題裏,那滋味別提多酸爽了。

想想都頭暈眼花、胸痛腦脹。

對高菲來說,好些年沒接觸到數學,翻開課本前幾頁還依稀有些印象。越往後翻,就跟看天書似的。

每個字都認識,組合起來成一句話就晦澀難懂了。

蘇溪溪不是委屈自己的人,給高菲講了大半個小時就開始趕人走了。

“你該回去了,我要睡覺了。明天我還要上課呢。”

高菲咬著筆頭,表情扭曲的看著沒太聽懂的數學題:“溪溪,再給我講一遍吧,就一遍,好不好嘛?”

蘇溪溪冷眼揣手:“這已經是第二遍了。我覺得你還是回去先把那些概念定義之類的先背熟吧。”

高菲失落的說:“好吧,是我太笨了。那我走了。”

她合上課本,站起身把筆放回桌上。

這筆是蘇溪溪的。

蘇溪溪瞅著筆頭上被咬過的痕跡,嫌棄的捏起另一端扔給高菲:“這筆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

高菲心情一下就變好了,握著筆眉開眼笑:“謝謝溪溪。”

她從兜裏掏出一根較為嶄新的發繩,上邊還有兩條紗紗的淺黃細條:“溪溪,這個送給你。這是我從家裏帶來的,隻帶過一次。”

除了這東西能送的出手,她就沒別的了。

這兩年,家裏的弟弟妹妹都結婚了,爸媽寄來的錢票數量也變少了。不過夠生活,她還存了一點錢。

高菲不傻,懂得人情世故。

昨晚她回去翻箱倒櫃時,就想清楚了等她哪天去縣城,再給蘇溪溪買個小禮物,作為給她講題的報酬。

這根發繩,是她最喜歡的,一直都舍不得戴。真當拿到蘇溪溪麵前後,看著那一頭飄逸烏黑的秀發,發覺是真有點拿不出手了。

沒得到回答,高菲單方麵的認為是她不喜歡,垂頭喪氣的打算收回去:“這個不好看,還是我重新買一根更漂亮的送你吧。”

而蘇溪溪其實是在想,要不要收。

收吧,怕高菲得寸進尺。不收吧,感覺她辛苦講題,花費了時間和精力,一點回報都沒有,心裏有點不爽。

見高菲這樣,蘇溪溪伸出一根手指把發繩勾起:“挺好看的,就這根吧。”

高菲的失落頃刻間消失不見,眼睛發亮,感動極了:“溪溪~”

蘇溪溪及時拿起課本抵住她想要湊近的動作,一臉冷漠的催促:“別作,你快走吧。”

令人頭大。

為了確保能考上一個好大學,蘇溪溪也不犯懶了。平時忙完學校的事,就一心撲在學習上。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高考不考英語。必考科目是政治、語文和數學。

蘇溪溪是慶幸的,她的英語單詞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周六,是十月的最後一天。

蘇溪溪早就給蘇梧想好了一筆發大財的機會,而且這錢隻有蘇梧能賺。其餘幾個要麽沒經驗,要麽沒那個本事。

上午,她在學校和容言初複習,抬頭晃了一圈發酸的脖子,就看到窗外探頭探腦的蘇桐。

蘇溪溪臉上露出笑意,朝她招手。

老師的辦公室,不管時隔多少年都是學生畏懼的地方。

蘇桐躡手躡腳的走進辦公室,眼神都不敢四處亂看:“小姑姑,容老師。”

容言初按按眉心,麵容溫和:“嗯,阿桐。”

蘇溪溪搬了楊老師的椅子,讓蘇桐坐:“阿桐,你們什麽時候到家的啊?”

蘇桐趴在蘇溪溪的桌子上,兩張桌子中間擋板足以擋住容老師的視線,讓她心安了許多。

“到了有段時間了,小姑姑,我們啥時候回家啊?”

容言初拿起一旁的手表,看了下時間:“現在是十點三十四分。”

蘇溪溪攤手:“聽到了吧,要等十一點半才回去。阿桐你乖乖待著,實在坐不住就出去玩兒。”

蘇桐說:“好吧,那我就在這裏等著。”

安頓好蘇桐,蘇溪溪又投入數學題海中。

趕了一上午的路,蘇桐身體疲憊,趴在桌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再睜眼時,麵前沒人了,小姑姑坐在了容老師的旁邊。

容老師輕聲的在講著題,偶爾能聽到小姑姑的一兩句問話。

這一幕美好的像一副畫,深秋的太陽光和煦溫暖,照在兩人身上,增添了一份朦朧意境。

蘇桐看入神了。

在這一刻,她深刻的認識到,小姑姑和容老師是世界上再般配不過的一對了。

回家路上,蘇桐就迫不及待的問:“小姑姑,你和容老師要一起上大學嗎?”

蘇溪溪還在想著剛才沒解開的題,隨意的“嗯”了一聲。

蘇桐攥著手指頭:“小姑姑,我以後也能考大學嗎?”

蘇溪溪失笑:“當然能啊,不過你要好好學習,成績太差的話,是考不上的哦。”

一到家,蘇溪溪就找上蘇梧,把她拉到屋子裏。

“阿梧,你上學期自己整理的複習資料還有嗎?”

蘇梧想了下,不太確定的說:“應該是有的,我記得我拿回來過一份。”

她起身翻了翻和蘇桐共用的櫃子,在最底下找到了最原始的那份:“在這兒,小姑姑。”

蘇溪溪接過,看了下內容,都是基礎的知識歸納,每一科都有。

真不錯啊真不錯,這份錢穩賺了。

蘇溪溪清清嗓子:“阿梧,你謄抄一份要多長時間啊?”

蘇成越和蘇桐的字還行,也可以幫著謄抄。蘇成星就算了,她怕那字除了蘇成星本人沒人看得懂。

蘇梧不知小姑姑的打算,她還是按最快時間說:“要一個小時。”

這踏馬不得發財了啊!蘇溪溪差點笑出聲。

縣城裏想參加高考的人,肯定也很多。這一份複習資料雖是隻有高一的,但在這個剛恢複高考的時代,好些人來課本都沒有,足以見得這份複習資料彌足珍貴。

東西是蘇梧的,蘇溪溪還是要問她的意見:“阿梧,恢複高考的消息,想必你也知道了吧。現在你整理出來的這份資料,太寶貴了。一份賣一塊錢都沒人敢說什麽。”

蘇梧微張嘴:“一塊錢?小姑姑,這有點誇張了吧?”

蘇溪溪揮揮手指,慢條斯理的陳述:“不誇張,阿梧,要是有高二的複習資料,高一加上高二,這一整份還能賣的更高。”

知識的價格,永遠都是最昂貴的。

蘇梧動了心思:“小姑姑,高二的我可以試著整理一份。”

蘇溪溪想的很明白:“來不及了,高二的知識你到底是還沒學完,而且那樣太耽誤你的學習了。”

學習是主要的,掙錢是次要的。

蘇梧聽得進去話:“那我吃過飯就開始謄抄?下午我能抄四份多。”

蘇溪溪說:“可以叫上你成越堂弟和阿桐,蘇成星那小子就算了。”

“好。”

不用蘇溪溪細說,以蘇梧的智商絕對能想到在縣城,怎樣將手裏的複習資料賣出去。

小說裏的女主,可是經商天才。這點小買賣,小意思。

就算賣不了,那也無所謂。總歸就是一次小失敗。

不知蘇梧是怎麽和他們說的,一個下午五人一共謄抄了十四份。

蘇成星和蘇成陽分別謄抄了一份,那字寫的隻能說認得出來。

蘇溪溪結合容言初給的數據,得知知青點今年要參加高考的除了已經嫁人的王小花,其餘的都要參加。

鄧安參不參加高考,跟她沒關係,一並排除。

所以,知青點應該能賣出去八到九份。

蘇溪溪給了容言初一份,讓他給趙庭看一眼。

果然,趙庭買了,還給洪蓉買了一份。

女知青這邊,就趁著高菲來問題的時候,成功推銷出去了一份。

價格就按一元一份來賣,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價格。

賣的錢都給單獨放著,這是蘇梧幾人的勞動成果,她就隻是個代賣的。

有趙庭和高菲購買的先例,很快,知青們就聞訊而來,意料之中的每人都買了一本。

根本就沒人說價格貴,因為都清楚,要是蘇溪溪因此不賣了,想哭都沒地方哭。

就比如說現在被眾人排斥的鄧安。

在得知蘇溪溪不準知青把課本給他看,他陰測測的咬牙忍住了。在複習資料都不賣給他後,徹底崩潰發瘋了。

鄧安早忘了當初他幹的齷齪事,隻知道蘇溪溪針對他,帶領知青孤立他。

他白天要上工,根本沒時間去縣城淘初高中的課本,而且也沒那麽多錢去買。

怒火和恨意衝昏了他的頭腦,大中午的跑到蘇家院子門口,大聲怒斥:“蘇溪溪,你給我出來!課本憑什麽不給我看!複習資料憑什麽不賣給我!我要去告你!”

蘇明國就在門口,聞聲第一個出去,體型高大的站在瘦不拉幾的鄧安麵前,如同貓和老鼠一樣。

“你剛才說什麽?要告我小妹?”

在蘇溪溪的事上,蘇明國沒了那份平日刻在骨子裏的老實。他就像一個令弟弟妹妹都安心的大哥。

鄧安覺得自己不能輸了氣勢,竭力挺直腰杆,振振有詞:“是蘇溪溪做的太過分了!都是知青,她為什麽不賣複習資料給我?我又沒招她惹她。”

院子裏的蘇明家,摁住想出去的蘇溪溪和秋槐花:“溪溪,你莫出去,髒了你的眼。”

“媽,這事我和大哥就能解決。用不著你出手。”

蘇溪溪怕他被激怒把人打殘了:“二哥,嚇唬嚇唬他就行了,別讓這人抓到把柄。”

秋槐花囑咐:“溪溪說得對,你穩著點。你小妹要高考,別搞出事讓她分心。”

她舍不得閨女,但她也不舍得閨女不開心。考大學就考大學吧,又不是供不起她念書。

蘇明家隨手折斷一根兩指寬的木棍,走出院子後還把院子門給關上了。

他拿著木棍朝鄧安走近,聽到最後一句話,臉色陰沉沉,眯起眼睛問:“鄧知青,看來你記性不太好啊。你好好想想,確定沒招惹我小妹嗎?”

蘇明國不知道當年的事,心裏有疑惑但沒問,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鄧安仗著過去太久,死鴨子嘴硬:“我沒有,你別亂說。誹謗是有罪的。”

蘇明家冷笑,輕飄飄的甩了甩手裏的木棍:“看來那個晚上,你還沒漲夠教訓。”

蘇明家的話,讓鄧安的思緒一下子拉回無故被揍的那個夜晚。至今他都能記得落在身上的痛。

他怒不可遏的麵目有些猙獰:“打……是你幹的?!”

他還有點理智,不承認當初自己白白挨揍了一頓,太丟臉了。

蘇明家見這人想起來,露出要吃人的笑:“喲,看來鄧知青還沒忘。要是不想再來一次,就給我注意點。”

他又湊近了,語氣悠悠:“後山的風景不錯,是個適合長眠的地方。你覺得呢?”

鄧安一個大男人,硬是被嚇得手直哆嗦,惶恐的指著蘇明家:“你敢!我要去告訴大隊長,你在威脅我。”

蘇明家退回去,絲毫不帶怕的:“嘖,又是這一套,你都不嫌煩的嗎?”

一點都不驚嚇,腦子跟裝了一坨屎一樣。就這樣還敢來鬧事,真是找死。

蘇明家沒了耐心,用木棍用力戳了戳他的胸膛,把人戳的直往後退:“鄧知青,要我幫你滾嗎?”

鄧安來一趟,連蘇溪溪的麵都沒見著,反倒被蘇明家威脅恐嚇了一番。

有再多的小心思,也隻得咽了回去。

他不想再被打一次,他是要參加高考的人。等他考上大學,一定要來蘇家狠狠的炫耀一下。

鄧安踉踉蹌蹌的跑了。

蘇明國拉住想進去的蘇明家:“老二,你和這人打什麽啞謎?你們之前發生了什麽?”

兩人對話含糊,僅能聽出當年發生過什麽,具體的時間地點事件都不知道。

看那語氣,好像和小妹有關係。而他這個當大哥,竟然一點消息都不知曉。

蘇明家懶得說:“大哥,都過去了有啥好說的。放心,我從來不吃虧。”

蘇明國見他沒要說的跡象,就明白問不出來,氣不過一巴掌拍他背上:“老二,你真行,你就瞞著我吧。”

——

最近,蘇溪溪有點為難。

容言初和她說過,他把兩人的事告訴了他的家人。但不知道容言初和他爸媽怎麽說的。

每次給容言初寫信都會順帶寄來一大堆吃的用的,大部分都是給蘇溪溪的。

第一次,是一些地方特產的幹果。

第二次,是一隻浪琴牌的女士手表,但看外表上的碎鑽就知道價格不菲。

第三次,也就是這一次,是兩套秋季的衣服。很新穎的款式,麵料摸著和縣城裏的賣的衣服很不一樣。

一看這些,都是容母準備的。

甚至還有一封給蘇溪溪的信。裏麵的內容很簡單,就像是普通尋常的聊天。

字裏行間,可以看出容家人對蘇溪溪的喜歡。即使還沒見過麵。

蘇溪溪頭疼的看著這衣服:“容言初,你媽媽這也太熱情了吧?我讓你跟你爸媽說別寄東西來了,你沒說嗎?”

容言初很無辜:“溪溪,我說了,但我媽不會聽我的。”

說實話,蘇溪溪不是很想收。她和容言初處對象,老是收他家人的東西算怎麽回事。

上回的手表,是容言初好說歹說,她才收下的。不過她都不敢戴,怕平時磕著碰著。

“我能不要嗎?”她有衣服穿。

這些衣服很好,是她的尺寸,也是她喜歡的顏色係。

這其中,有容言初的通風報信。而容母在挑選衣服上肯定也花了不少時間。

容言初知曉她的顧慮,緩緩的說:“溪溪,我媽是真的喜歡你,所以才會寄來這些東西的。打我記事起,我媽就想再要個閨女,一直都沒如願。”

蘇溪溪懂了:“所以,你媽把我當閨女養了?”

容言初微微頷首:“應該是的。溪溪,你不必有負擔感。”

蘇溪溪歎氣:“這不是負擔不負擔感的問題。算了,你不懂,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可能容家的傳統,就是愛送人東西。

容言初這人也是,每次去縣城,都會給她帶小零食和一些小玩意。

不管她說過多少次,就是不聽,跟聾子一樣。

容言初無措的垂眸,手指甲抵在手心,有些痛意。

他不想蘇溪溪為難,抿唇道:“溪溪,你要是真不喜歡,那我就退回去吧。”

蘇溪溪斜眼瞅他:“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麽嗎?”

容言初下意識的摸了下臉:“像什麽?”

“像受委屈的小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