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飯店鴻門宴

楊子飯店鴻門宴

接下來的兩周過得既充實又悠閑, 舒瑾城的兩門課都受到了學生的歡迎, 和同係老師的關係也不錯,一直關心的黃秋芳也通過麵試順利得到了沃亞士助理的工作。

除了張澤園時不時在眼前晃悠,一切都很美好。

張澤園這兩周也沒閑著,他請係裏所有老師喝下午茶, 她沒有去;得空就跟她閑聊,她也不冷臉, 隻是總能找到方法讓張澤園自動說不下去;張澤園送她電影票、戲票, 她全拒不接受。

這樣一來, 就連係裏的學生都知道, 張澤園在追求舒老師, 但是舒瑾城完全不為所動。

“真不知道舒老師怎麽想的,張澤園要外貌有外貌, 要學曆有學曆, 要家世有家世,要事業有事業,這樣的人物她都不放在眼裏, 今後上哪裏去找丈夫?”

“誰說舒老師一定要找丈夫, 我看她醉心於學術, 根本就不需要成家,就是她永遠不結婚也沒問題。”

“我看舒老師隻是現在沒心思談戀愛, 但以後張澤園不來了,她還要後悔的。”

就這樣,學生裏分成了兩派, 就這個問題爭論不休。

記者們也注意到了張澤園的動向,他一個政壇新秀,整天往金陵教會大學裏跑算什麽?再結合之前他之前在演講上獻玫瑰的舉動,小報們敏感地嗅到了熱點,甚至還有記者混入金陵教會大學去采訪。

雖然張澤園曾經派人打過招呼,不要公開刊登自己演講獻花的照片,但金陵那麽大,並不是每個報紙都聽他的,所以很快就有小報出了新聞,有些含沙射影,有些則直截了當地說張澤園陷入“情海”。

可誰知這些報紙才剛出廠,就被滬上青幫全部買斷,所有報社收到青幫頭子杜青榮的警告,絕不允許刊登任何與舒瑾城和張澤園相關的新聞,否則後果自負。

報社們從未見過這樣的陣仗,也自然不敢招惹青幫的成員,都將還沒寫完的稿件扔進了垃圾桶。隻是一個兩個都暗中驚奇,這舒瑾城到底是何方神聖,不但能引得張澤園魂不守舍,還能讓這麽大的勢力暗中保駕護航。

但舒瑾城卻對發生的這一切都不知情。她照常上課、吃飯,和悉雪萍、王秋芳在宿舍後的人工湖邊喂魚。

舒瑾城掰了塊麵包扔進一群鯉魚中間,欣賞著它們急切搶食地模樣,一邊問道:“秋芳,怎麽樣,你給沃亞士先生工作還習慣嗎?”

黃秋芳點點頭,靦腆地道:“沃老師是個很好也很紳士的人。”

“最近家裏沒有找什麽麻煩吧?” 舒瑾城問。

黃秋芳搖搖頭,“找到工作後我就按老師你說的那樣給大哥寄了一封信,告訴他我絕不會退學去結婚,也告訴他我已經找到兼職,以後都不會花家裏一分錢了。他到現在還沒回信。”

黃秋芳的老家在丹陽,離金陵很近,信件兩三日內就能送達。

忽然有個蒼老的聲音在背後道:“你是舒瑾城舒小姐麽?”

舒瑾城回過頭,見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花白的頭發梳成一個髻,穿著考究精致,眼睛耷拉下來,兩頰有很深的法令紋,一望而知不好相處。此外,她身後還站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

舒瑾城認出了這個人。這是陳媽,張澤園母親的貼身女仆,從娘家起她就伺候著張澤園母親,在張家的地位也很高。陳媽一直對舒瑾城的態度很冷淡,是她沒辦法融入張家的一大原因。

陳媽打量地看著她,眼神倨傲,沒有一絲笑容。

舒瑾城便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道:“我是。” 然後就不開口了。

陳媽沒想到舒瑾城這麽冷淡,停頓了一秒後道:“我們家夫人想找你。她是張少爺的母親。” 說完便靜靜地等待著舒瑾城那張清麗的臉變顏色。

誰知道舒瑾城那雙清泠的眼睛裏隻有不解,疑惑地問道:“張少爺是誰?金陵城裏姓張的人那麽多,我從未認識過這樣一位張太太。”

這可也太不識抬舉了,金陵城,張姓,太太,除了張澤園的母親還能有誰?這普通人家的女孩以為攀上了少爺就可以胡亂拿喬,眼皮子也太淺了一點。

她見過的名媛閨秀多了,誰不給自己三分薄麵?誰不含笑問一句“陳媽好”?

她不屑地用目光掃過三個穿著棉長袍和旗袍的女孩,兩個滿臉寫著戒備,一個隻專心喂魚,連看都沒看她,心裏不禁窩火。她道:“太太是張澤園少爺的母親。”

舒瑾城就是那個喂魚的,她拍了拍手上的麵包屑,笑道:“阿媽不早說,原來是張監察員的媽媽。可她找我做什麽呢,我和張少爺並不熟。”

陳媽努力壓住火氣,道:“少爺是個喜歡交朋友的人,你與少爺也共事了一段時間,夫人想請你吃餐便飯,聊聊天。舒小姐這就請吧。” 她比出了請的手勢,身後那兩個保鏢也上前一步,大有舒瑾城不願意就強迫她去的派頭。

“你們想做什麽,這裏可是學校。” 悉雪萍見狀,鼓起勇氣道。

“太太沒有惡意。” 陳媽耷拉的眼皮都不抬一下。

舒瑾城拍拍手站起來,笑說:“張太太果然十分熱情,請我吃餐飯用上那麽多人,我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舒老師。” 黃秋芳有些不放心地拉住她的袖子,悉雪萍也道:“舒老師,我陪你一起去!”

“太太隻請了舒小姐一個人。” 陳媽強調。

“沒事。” 舒瑾城給兩個學生一個安撫的眼神,笑道:“看來你們沒有口福了,我相信以張太太的品位,一定會選金陵城裏最有名的餐廳。我許久沒吃過牛排了。”

陳媽:“……” 你還真當是去吃飯啊!坐上了張家的奔馳轎車,舒瑾城閑適地望著窗外的風景,一邊像聊天一樣問坐在後麵的陳媽:“我們這是要去哪家餐館啊?”

陳媽心裏非常地不舒服,但想著這不知好歹地女子等下將要出糗,便吐出四個字:“揚子飯店。”

舒瑾城差點輕笑出聲。

兒子和母親一個品位,前世她和張澤園不就是在揚子飯店正式決裂了嗎?她和張澤園的婚姻悲劇固然主要是張澤園的責任,他母親在這裏麵可也出力不小。

從開始這位眼高於頂的婆婆就不滿意自己,舒瑾城流產後更是時常冷言冷語,將丈夫不回家的過錯都安在她身上,舒瑾城無論怎麽努力都討不到婆婆歡心,幹脆就不討了。

那天潑了張澤園一臉酒以後,舒瑾城在冷風中走回張家公館。心累而疲憊地推開大門,張澤園固然是沒有回來,婆婆卻無聲無息地坐在客廳,陳媽站在她身後,像一大一小兩個鬼。

不等舒瑾城喘口氣,她身旁的陳媽立刻開始挑刺:“少奶奶白相到這時候才回啊。少奶奶你別怪我老婆子多嘴,我也得勸你一句,你是大家出來的女子,不要學了外麵那些歪七八糟的風氣,深更半夜不回家。我們這等樣人家也得有這等樣人家的規矩。”

舒瑾城不語。

婆婆沉著臉開口道:“你看你這頭發亂糟糟,衣服擺子也濺了泥,成什麽樣子!”

這一次舒瑾城沒有再忍讓,理都沒理她們,徑直從兩個老的身邊走過,回到臥室鎖上門開始收拾東西。

從沒有被舒瑾城這樣對待過的婆婆氣結,對陳媽道:“陳媽,你看這哪有個媳婦的樣子?”

可沒多久,舒瑾城就在兩人詫異地目光中,拎著箱子走下樓梯,婆婆忍不住站起來道:“你要去哪?和你說兩句話就對婆婆擺臉色,還出去!舒家怎麽養得你,張家也沒你這麽個丟人的媳婦!”

“林佩玉,你說對了。張家馬上就要沒有我這麽個丟人的媳婦了!” 舒瑾城回身直視她說道。這一次她出門後就沒有回來。直到和張澤園離婚,都是在外麵賃了個房子另住。

很快揚子飯店就到了,舒瑾城收回了回憶。

揚子飯店是鼓樓區寶善街的一家英國飯店,紅瓦古堡,豪華宏偉,門口蹲的石獅子也是明故宮的老物件,就連砌牆的青磚都是從浦口點將台的明代城牆上敲下來的。

舒瑾城等人下車,立刻就有門童十分恭敬地迎接上來,

舒瑾城毫不怯場,雖隻穿著一身棉夾襖配布裙,和這裏顯得格格不入,但她與門童客氣點頭,走進店裏的儀態卻有著大家風範。

揚子飯店裏麵的布置十分精致,紅磚鋪地,考究的木桌上鋪著雪白的餐布,擺放著盛開的鮮花。此時尚未到晚餐時間,餐廳裏十分安靜。

舒瑾城一眼就看到了林佩玉。她身穿香雲紗旗袍,梳著平整的發髻,耳朵和手腕上都戴著能滴出水來的翡翠,身後還掛著毛色烏亮的灰鼠大衣,一望而知是個貴婦人。

舒瑾城嘴角翹起來一點,邁著有些輕快地步伐走到林佩玉身邊。她有點餓了,這裏來了一個冤大頭,不宰她宰誰?

作者有話要說:推薦基友的預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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