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垃圾桶裏躺

玫瑰垃圾桶裏躺

“如果不是那次遇到狼群,我也不會在牧民家裏遇見天授唱詩人,發現《梵嶺天王傳》這樣一部偉大的史詩。” 舒瑾城道,“所以在人類學調查裏,運氣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當然,自身也要做好準備,才能迎接機遇。”

悉雪萍若有所思,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舒瑾城又回答了幾個人的問題。

忽然,舒瑾城眼角瞥到一束鮮紅欲滴的玫瑰花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視下靠近第一排座位,被送到了張澤園的手裏。

拿花的那人她認識,是張澤園的仆役,專門替他跑腿辦事,從前還瞞著她鞍前馬後的伺候過張澤園養在外麵的女人。

張澤園接過花,含笑的目光透過透明玻璃鏡片看向她。舒瑾城冷淡地移開目光,搶先道:“提問環節結束,我再次感謝各位撥冗前來。”

“舒小姐請稍等。”

張澤園忽地在眾目睽睽中站起來,捧著那束刺眼的玫瑰走向舒瑾城。他記得舒瑾城在柏林的院子裏總盛放著各色玫瑰,這種代表浪漫的花朵絕不會出錯。

身後的閃光燈亮成一片,張澤園款款走來,訂製的昂貴衣物顯得他更加清俊挺拔,實在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他把我當什麽人了?

舒瑾城冷清的眼睛沾上怒火,她似乎已經看到了明天報紙的版麵,不是關於梵嶺天王,不是關於木喀文化,而隻是關於張澤園獻給她一捧該死的花!

屆時大家都會猜測,民國第一公子和這個女教師的關係,張澤園是不是要出手追求,甚至歪曲她獲得教職的原因。

舒瑾城很想扭頭就走,或者把花扣在張澤園腦袋上,但理智讓她麵無表情地停留在原地。因為這些行為隻會讓小報更加發散思維而已。

與其做出多餘的動作,還不如接過花束,當張澤園是個普通的聽眾為好。

“舒小姐,我很喜歡你的講座。我能有這個榮幸請你喝一杯咖啡嗎?” 張澤園問道。

舒瑾城聽見了閃光燈“哢嚓”“哢嚓”的聲音,抬手接過了玫瑰,冷淡道:“對不起,我要備課,沒有時間。”

張澤園站在台下,仰望舒瑾城精致的淡漠的輪廓,卻沒有挫敗的感覺。她當然是有些害羞和矜持的,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那麽喜歡她了。但到底舒瑾城還是將花接過了,也是,有哪位女士能拒絕一捧熱烈如火的玫瑰呢?

他朝舒瑾城露出一個清朗紳士的微笑,才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舒瑾城不再說話,將幻燈機關掉,待小禮堂陷入暗色之後,將那束還滴著露水的玫瑰放在講台上,轉身便走。

不知道張澤園為什麽突然獻花,可看到那捧玫瑰舒瑾城就想起前世和張澤園撕破臉的那一天,他說出要納妾之前,也是這樣深情款款地給了她一束花。

真是令人作嘔。

如果不是太露痕跡,她一定會把那花扔進垃圾桶,順便將張澤園打包一起扔進去。

呼,算了。他又能做什麽呢?自己不招惹張澤園,以他的性格,自然是會去鑽研仕途的,而且他母親也決不允許他和一個拋頭露麵、沒有家底的女講師扯上聯係。當年舒瑾城背後仍有舒家時,張澤園的母親也還是看她哪裏都不順眼,覺得一個沒落門庭配不上自己在政界如日中天的兒子。

現在這樣又算什麽呢?舒瑾城輕笑一聲,張澤園的母親恐怕會覺得她是個恬不知恥的小狐狸精。

舒瑾城刻意避開了林蔭道上的人群,準備抄小路回宿舍。

“舒小姐,密斯舒,請等一等。” 身後傳來一個悅耳的男聲,舒瑾城的腳步卻更快了,可那個人仗著腿長,一步步竟是逼近了她。

舒瑾城猛然停住腳步,張澤園差點撞到她身上。

“舒小姐,您的花忘記拿了。” 張澤園抱著那束玫瑰道。

舒瑾城並沒有伸手去接,她沉默了片刻,才收斂了自己煩躁的情緒:“張先生,你我萍水相逢,這束玫瑰我就不收了。”

“舒小姐,你不要誤會,我並沒有惡意。” 張澤園道。他有很多話想說,卻覺得說什麽都很唐突。

“張先生,既然您追上來了,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舒瑾城抬眸道。

“什麽,你隻管說。” 張澤園點頭。“我這場演講的目的隻在學術,並不想讓它摻雜別的東西。”

“你是說那個關於西南王的問題?你放心,我絕不讓任何小報借題發揮。這點舒小姐可以相信我。” 張澤園胸有成竹地道。即使舒瑾城不說,他也會這麽做的。他怎麽能讓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珍寶和別的男人的名字寫在一起?

“不是關於西南王,是關於您。”

“我?” 張澤園錯愕地問。

“您剛才獻花時,我聽見了相機的聲音。我知道您在金陵城內的影響力,但我並不想以這樣的方式登報、出名。” 舒瑾城道。她早已厭倦將自己的名字和張澤園的糾纏在一起。

“這個……我可以做到。” 雖然對舒瑾城的要求有些不虞,但為了一個好印象,張澤園還是答應下來了。

“那就謝謝您了。” 舒瑾城禮貌道謝,轉身就走,張澤園停在原地,並沒有追上去。

他靜靜地欣賞著舒瑾城的背影。

骨肉亭勻、穠纖有度,明明是瘦高的身材,卻有江南水鄉的美感,不愧是杭州王氏和北平舒家的結合。

真是個神秘莫測的冷美人,和她那個外向活潑的庶妹還真不一樣。張澤園望著舒瑾城的背影,回味著調查到的資料。

要將舒瑾城在金陵教會大學的消息告訴舒家嗎?不,暫時不要。他要和舒瑾城以及舒家的人多接觸,弄清楚她脫離舒家的原因再決定,貿然行動隻會把舒瑾城推得更遠。更何況,舒家除了她那個大哥,也沒人讓他看得上眼。

“少爺,您現在有什麽打算?” 他的小廝賈宏生小心翼翼地問。

“我去找錢伯岑校長,這東西你去扔了。” 張澤園將玫瑰花隨意地塞進賈宏生懷裏,大步往小禮堂的方向走去。

舒瑾城回到宿舍,宿管遞給她一封信。

舒瑾城接過來先看地址,是河南安陽寄來的信,再仔細一看,落款寫的是李壽芝,那是曆史與社會研究所所長,華夏著名的考古學家。

方才被張澤園弄糟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她拿著信愉快地往宿舍裏走去。剛要到門口,就遇見那天和悉雪萍挽手的女學生,她嘴角緊緊抿起,眼圈微紅,手裏拿著一封撕碎的信,埋著頭自顧地往外走,也沒有和舒瑾城打招呼。

她怎麽了?

沒有想那麽多,舒瑾城走進房間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李壽芝的來信。

李壽芝的鋼筆字帶有舊式文人才能有的蒼勁大氣,寫的內容又雜夾著英文與法文,非接受過良好教育者恐怕難以看懂。

信上稱,他對舒瑾城關於狼眼洞和白狼國的發現十分感興趣,雖然史社所現階段的重心仍是殷墟遺址發掘和整理與破解出土的甲骨文,但也將於今年展開對西南民族的語言學、社會學調查,希望能與舒小姐合作。剛從倫敦留學回來的夏鼎鑫將於夏天成立一支新的考古發掘隊伍,專門負責邊疆地區的考古,若舒小姐願意的話,可以與他聯係,一同完成對狼眼洞的發掘和考察。

“太好了!” 舒瑾城將鋼筆吸好墨水,略一思索,便開始回信。

作者有話要說:接檔文求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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