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煩躁的貓貓
他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月色慘白,樹影搖曳。
原本寂靜的叢林卻是瞬間炸開了鍋,數顆巨樹隨之倒塌,塵土飛揚,無數飛鳥驚起。
那幾個魔修被逼的步步後退,那棺材幾乎被顧南挽掄圓了,堪堪擦過他們的麵前,帶起的罡風刮過他的麵頰,帶起一陣輕微的刺痛。
他們手中鋒利的劍這會兒似是失去了作用,根本無法阻攔麵前這個瘋女人!
一個魔修被逼至樹下,閃躲不及,他當即隻覺半邊身子劇痛,便已被狠狠掄飛了出去,先前他還覺得溫七幾人矯情,這顧南挽撐死不過練氣五層的修為,被她掄一下又如何?至於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然而真當他被打中之時,他卻覺得半邊身子似乎都要被砸碎了一般,那個瘋女人不知哪來的怪力,疼的他幾乎想就地打滾,哇地一聲,便吐出一大口血來。
他幾乎無法想象,這麽一個瘦弱的身體,究竟是如何爆發出這般恐怖的力量???!
這他娘的是怪物吧!
沈詞瑤亦是滿麵震驚地看著追著那群魔修掄的顧南挽,半晌,都沒說的出話來。也不知這棺材是什麽寶物,竟然能讓這個廢物變得那般厲害……
沈詞瑤咬了咬牙,她看著那棺材,眸底閃過一絲妒意。
隨著顧南挽的加入,羅司焚與陸悄悄麵臨的壓力也驟然小了許多,羅司焚趁機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麵鏡子,他咬破指尖,殷紅的血滴入鏡中,隻見那鏡子瞬間爆發出奪目的光芒,無數血色的蝙蝠自鏡中爭相湧出,向著對麵的魔修飛去。
陸悄悄亦是取出數張符紙,隨著她的長劍劃過,那符紙驟然化作漫天的烈焰,順著她的長劍熊熊燃燒。
那些魔修本就疲於應對,這會兒還要抽空躲避那些血蝙蝠,不過須臾,便又有一個魔修不慎被顧南挽掄中,他狼狽地砸在樹上,胸口塌陷,滿臉都是鮮血。
眼見大勢已去,那為首的魔修眸色暗了暗,他看著那倒在地上的幾人,神色莫名,他們接下來還有許多事要做,沒必要將時間與精力全部浪費在這個瘋女人身上,哪怕到時候贏了,他們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這本是穩贏的局麵,誰能想到,竟然會因為這個瘋女人而形勢急轉??!
那魔修向後退了幾步,沉聲道,“走!”話落,他身形一閃,直接躍入了身後茂密的叢林之中。
“大哥?!”那個子稍矮一些的魔修有些不甘心地看了顧南挽一眼,卻聽身旁之人冷聲道,“跟上!”那魔修無奈地咬了咬牙,轉身跟著男修躍入了叢林之中。
其他人見狀,亦是避開顧南挽,紛紛向著叢林中竄去,隻留下重傷的幾人,一臉窒息地躺在原地。
陸悄悄收起靈器,她怔怔地看著那群離去的魔修,幾乎不敢相信,這些竟然都是麵前的顧南挽做的,畢竟在前一個時辰,顧南挽在她心中,都隻是一個空有臉的廢物。
現在卻……
陸悄悄咬了咬唇,她輕輕地擦去額間的汗珠,心中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她竟不知,顧南挽何時有了這般厲害的寶貝,她從未與她提起過……
直到他們盡數離開,顧南挽方才收了手,沉重的棺材猛地砸在地上,顧南挽有些失力地坐在那棺材之上,她劇烈地喘/息著,隻覺喉嚨都快炸了,一雙手更是顫抖個不停,鮮血順著她的虎口滴落,染紅了她的裙角。
直到現在,一股後怕方才湧上心頭。
顧南挽垂下眼睫,有些欣喜地看向自己的指尖,那雙手早已沾滿了鮮血,她忍不住摸了摸屁股底下的棺材,沒想到,這棺材居然這般好用……
顧南挽擦掉嘴上的血跡,她捏了捏僵硬的指尖,她走向溫七兄弟,便見他們二人立刻驚恐地退後了一步,顧南挽麵無表情地拽下他們腰間的儲物袋,她還未打開。
卻見一隻手已經囂張地橫在了她的麵前。
“你既然有這樣的靈寶護身,幹嘛不早點拿出來,害的我們白受了那麽多苦?”沈詞瑤恨恨地擦去嘴邊的血跡,若是顧南挽早些出現,她也不會受傷。
這顧南挽肯定是故意想看他們笑話!
這個賤/人!
她早就知道她沒安什麽好心。
顧南挽動作一頓,她順著那隻手看向了來人,隻見沈詞瑤正不耐煩地看著她,眼見她不動,她索性自己上手,去拽她先前被魔修搶去的儲物袋,她不滿道,“先前靈蜂那次也是你故意的吧?看著我們受罪好玩是吧?你就躲在那裏看我們出醜是吧?”
這一番質問令地顧南挽都有些詫異,她麵無表情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她有些驚奇地看向沈詞瑤,很難想象,她究竟是用什麽樣的心態和她說這些話的?
早在她方才直接在那些魔修麵前暴露她的蹤跡之時,她就生出了一絲殺意,她現在甚至隱隱懷疑,先前暗中給她下忘歡散之人。
便是沈詞瑤。
以她的性格,還真未必做不出這種事。
顧南挽無視沈詞瑤的冷臉,徑直從那儲物袋中取出沈詞瑤的玉牌,沈詞瑤的目光立刻落在了那玉牌之上,“還給我!”
顧南挽微微退後了兩步,手中把玩著那枚小巧的玉牌,淡淡道,“我憑什麽給你。”
“憑你方才出賣我嗎?還是憑你在那群魔修麵前暴露我的蹤跡?”
沈詞瑤瞪大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顧南挽,她猛地捏緊了手中的長劍,“你說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出賣你!”
沈詞瑤心中火氣上湧,“若是我不讓你出來,你是不是就躲在那裏看熱鬧了?”
她咬了咬牙,卻見顧南挽抬起那張令人討厭的臉,麵無表情地看向她,那雙漂亮的眸子中帶著絲冷意。
在她的視線下,沈詞瑤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待她反應過來,她方才竟有些怕這個廢物之時,她的麵色瞬間漲的通紅,她有些尖銳地問道,“你看我幹什麽?”
看著顧南挽的麵色,沈詞瑤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然而她不信,顧南挽怎麽敢的?!
羅司焚幾人亦是有些詫異地看向顧南挽與沈詞瑤,他們的目光流轉在二人之間,有些茫然,方才他們一心與那群魔修纏鬥,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陸悄悄亦是有些慌亂地攔在了沈詞瑤麵前,她想要去拿回顧南挽手中的玉牌,有些焦急道,“挽挽,都是同門,我們在外本來就受人排擠,你這是做什麽?快把玉牌還給人家,有什麽話好好說,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現在爹娘和師傅也在外麵看著我們,你這樣做到時候爹娘也會很為難!”話落,她便有些急促地咳嗽了起來,她的嘴角溢出點點的血跡,臉色越發的慘白。
沈詞瑤亦是尖聲道,“還我!”話落,她直接三步並兩步衝到顧南挽的麵前,便要去搶她手中的玉牌。
顧南挽見狀,她身形一閃,卻是一掌拍開她的手,而後反手重重地給了她一巴掌。
“啪”地一聲脆響,現場瞬間陷入詭異的死寂之中。
顧南挽一擊得手,她反手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沈詞瑤退後了數步方才堪堪穩住身形,她捂著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顧南挽,目眥欲裂,鮮血自她的嘴角滴落,她的麵頰迅速地紅腫了起來,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她麵色猙獰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打我!賤人,你不得好死!”
濃鬱的血腥味在她的口中蔓延,沈詞瑤幾欲癲狂,她從小到大都是家人手中的寶貝,何曾有人敢打她?尤其那個人還是她最討厭最看不起的顧南挽!
這個念頭逼得她險些失去了理智。
話落,她似是瘋了一般便要衝上來廝打顧南挽,顧南挽見狀,懶得在聽她發瘋,在其餘人震驚的目光中,手上用力,直接捏碎了那塊玉牌。
沈詞瑤身形一顫,隨著那玉牌的碎裂,她的身影逐漸化作虛無,唯有她的慘叫聲越發尖銳,緩緩地回**在眾人的耳際。
“顧南挽,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
陸悄悄這才回過神來,她看著沈詞瑤消失的方向,有些無措地咬了咬唇,她急切道,“挽挽,你這次真的是有點過分了,你怎麽能……”
“別跟著我了。”顧南挽徑直打斷了她的話,她將那些儲物袋塞入了袖中,“我以為先前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這次若不是你們跟來,也不會發生這事。”
陸悄悄聞言有些傷心地垂下了眼睫,她的臉色瞬間漲的通紅,神情失落道,“挽挽,你一定要這樣嗎?”
羅司焚目光落在了顧南挽的身上,無聲地打量著她,早在先前,他便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現在的她與以往就像是兩個人,明明先前他最厭惡這個女人,她虛偽陰險,自私惡毒,善於偽裝。
現在的她周身卻像是籠著團霧一般,令人看不透她的想法,方才那個將棺材舞得虎虎生風的人似乎隻是他的錯覺。
羅司焚眸色暗了暗,隻見顧南挽靜靜地站在樹下,她微微側首,麵無表情地看著手中緩緩飄散的玉簡,斑駁的月光落在她的側臉之上,襯得那張臉越發的白皙,她就像是白玉雕鑄一般,唯有眉尾下方,生著一點極為奪目的殷紅小痣。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打量,顧南挽掀起眼皮,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眸光流轉間,月色於她的眼底悄然流動。
仿若森林中的精怪。
那一刻,羅司焚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似是有一株幼苗自他的心間悄然生根,瞬間蓬發,填滿了他的整個胸腔。
他指尖動了動,便見那道身影已經像是方才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羅司焚仍是有些失神地看著那茂密的叢林,直到陸悄悄在他麵前揮了揮手,“羅大哥,你怎麽了?”
羅司焚這才回過神。
待察覺到方才的異樣,羅司焚忍不住有些羞惱,他喉結滾動,俊朗的麵上露出了絲慌亂,片刻後,方才沉聲道,“沒什麽……”
………………
寒氣繚繞,絲絲縷縷的霧氣卷攜著清淺的花香,山洞內的溫度逐漸降低。
水麵上的畫麵最終停留在了羅司焚有些失神的麵容之上。
高大的身影端坐在水中,他指尖一動,那畫麵浮動,便化作了道道水紋,消散在湖水之中,銀色的長發緩緩浮動。
那男修猛地躺入水中,水花四濺。
須臾,那男修又猛地自水中站起身,他的目光停留在那湖水之中,他的指尖一動,隻見一塊玉石自他的袖中飛出,墜落在地,那玉石見風就長,不過片刻,便化作一個滿身肌肉的彪形大漢。
沉四突然被召喚,心中還有些茫然,見到麵前之人,卻是立刻恭敬地拜倒在地,粗聲粗氣道,“不知主人喚屬下有何事?”
沉四看著落在他麵前的黑色長靴,目光火熱,對他來說,主人便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能被主人召喚,便是他天大的榮幸,他期待得到主人的每一個吩咐,他願意為主人赴湯蹈火,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他抬起頭,有些期待地看向麵前高大俊美的男修。
他願意做主人手中的長刀,完成最困難的任務!
戚吾宴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眸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難得地遲疑了片刻,半晌,方才冷聲問道。
“什麽情況下,一個女人會說男人技術/爛。”
單身了幾百年,隨時準備上刀山下火海的沉四一愣,“???”
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煩躁大貓X
笑死哈哈哈,剛剛突然反應過來,在我的設定裏,兩人的日常基本就是,挽挽拚命修煉,打架,衝!!!
大貓:隨時準備殺人—看看老婆在幹嘛—這是在做什麽—她怎麽這樣啊—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