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脫出
第89章 脫出
?詢問，回答。
鑒別，確認。
尋找，脫出。
準備，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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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真是簡單便捷的鑒別方法啊。”看著身前的淩逸與羅強兩人，黃龍星麵色平淡的讚歎道，但麥奇偉與白超音的槍口卻仍指著兩人不動。
再經過一番隔著隧道大喊交談，並用隨身攜帶的水壺各自淋浴完之後，黃龍星帶著白超音與麥奇偉進入昏暗的隧道，走到了羅強的麵前。不過，淩逸和羅強雖表示相信黃龍星三人，卻並不代表黃龍星會相信淩逸及羅強。
“你們也都淋過一次了，但保險起見，我還是問些問題。”如此說道的黃龍星，接過了淩逸與羅強交過來的電磁突擊步槍，算是二人自願繳械了。
“羅強，我們第一次偵察任務中，抓獲的俘虜叫什麽名字？”
轉看身旁的淩逸一眼，歪著頭想了想的羅強隻回答了兩個字。“菲裏。”
“恩，沒有錯。”說著，黃龍星又把目光轉向淩逸，直視著他的眼睛。“那麽，隔壁老王是誰？”
“哈……隔壁老王？”顯然，聽見這樣一問的淩逸有些反應不來。目光忽左忽右，眉頭緊鎖著，似乎在緊張回憶著自己腦海中所認識的所有人。
“隔壁老王是誰？”黃龍星的語氣中忽然加重，言語間多了一絲嚴肅。身後的麥奇偉和白超音更是一同把槍口對準淩逸的腦袋，使看在眼裏的羅強毫不懷疑他們會果斷的扣下扳機。
“隔壁老王到底是誰？！”
“小雅，是小雅！家住你家隔壁的青梅竹馬，王雅。”看著黃龍星緊繃的表情漸漸變得放鬆，另外兩人的槍口也隨之移開，頭皮有些發麻的淩逸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隊長，你沒有問題要問我們了嗎？”猶豫一小會，羅強開口道。
“問題？”可能是想起了什麽，黃龍星繼續說道：“那些能變成我們模樣的東西，我稱它們為鏡像人。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這可能與那些鏡子有關，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盡可能找到幸存的戰友，並打碎所有能找到的鏡子。”
“隊長...其他人都……”
“三隊的人都死了。路上我們還見到了觀察者小隊成員的屍體，以及一些身份不明的灰袍人的屍體。”羅強的話語很猶豫，一旁的淩逸搖了搖頭後便替其說道。
沉重，愧疚，這樣的心情都有吧。麵色一僵的黃龍星久久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又更像是在自責。
“隊長？”
“那邊還有什麽嗎？”轉看向淩逸身後的隧道轉角處，黃龍星平靜的詢問道，右眼前的單鏡片一閃藍色的微光，但很快又暗淡下去。（也沒有信號是嗎。）
“四通八達的複雜隧道網，三個開闊的大洞窟，其中一個的地麵上刻畫有某種像是魔法陣的光路，同時還躺著十數具屍體，包括三隊的幾人在內。”
“老班和小雅，你們有見到嗎？”
“倒是見過老班的鏡像人，不過讓他跑了。小雅還真沒遇到。”這回，回答黃龍星的反倒是剛剛還處於沉默中的羅強。
注意到兩人的麵色都有些不對，黃龍星突然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而這份感覺也隨著兩人躲閃開的目光變得越發強烈。“你們……有什麽沒說完的嗎？”
……
沉默，兩人都陷入了沉默，現場一時間安靜的能聽到彼此間的呼吸聲。最後還是羅強猶豫了一會，有些沉重的回道：“那個鏡像人拿著老班的電磁機槍……上麵有一些血跡……”也許是不敢確定，欲言又止的羅強沒有再說下去，說一句頓一會的兩句話卻透露出了一個絕不算好的信息。
“老班……”
“這，怎麽會？”
不敢相信，白超音和麥奇偉接連說話道。傷感，憂心，略帶一絲迷茫，每個人的眼神中都或多或少的表露出一些。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淩逸你帶路，我們去那個有魔法陣的洞窟。”平複著複雜的心情，黃龍星交還兩人的槍械後又補充道：“順路發現的鏡子全部砸碎。”
“是的，隊長。”
“好的，連長。”
與黃龍星身後的兩人對視一眼，聽到稱呼互相不同的淩逸感到不明所以，將目光轉向羅強，剛好與那同樣轉看過來的目光相對上，轉念一想的兩人隨即明白了這其中的用意。
“是的，連長，請跟我來。”
在淩逸的帶隊下，警戒著均速前進的小隊沒有去探查其他的幽深隧道，僅僅是把一路上能見到的鏡子都給砸碎，並順便回收了一些戰友屍體上攜帶的彈藥及幹糧。當然，裝在戰術頭盔右側的單兵記錄儀也被一同回收，作為相關的必要憑證。
潮濕的石地，不斷滴水的鍾乳石頂，凹凸不平卻又略光滑的岩壁，越往下走，空氣中的水分也變得更加濃厚。昏暗幽深又略開闊的洞窟內，空氣含氧量不但不稀薄，反常的更加充裕。再往下走，甚至能看見朦朧的霧氣彌漫。
而那些發光的苔蘚或蘑菇菌落對比上麵的幹燥岩洞，數量也更多了起來，凡是潮濕的岩體之上都被這種奇特的植物所覆蓋。倒是原先在蘑菇林中見到的粉紫色菌毯，在這裏卻沒見到哪怕是一丁點。四周的遍布著清澈見底的淺水池，泉水從岩體上的小洞中流出，嘩啦啦的水聲不絕於耳。
“連長這附近沒看見鏡子，我記得那幾個位置上，都各有一塊的才對。”邊走著，邊指向一側的某麵岩壁，眼神疑惑，語氣緊張，好像有些不確定是否走對了路的淩逸，來回環視著周邊，但始終找不出有什麽不對。
“流水，如果有人在我們來之前破壞了那些鏡子的話，一碎便化為飛灰的鏡片很可能已經在那幾個水池中散開了。”
“化為飛灰？”
“是的，那些鏡子被砸碎後，不會發出任何聲音，反而會極其詭異的變成一片晶瑩的灰屑。”回答的羅強的，是身後麥奇偉的聲音。
“倘若我沒記錯，再穿過11點鍾方向那個通向上的隧道，就能到達有著魔法陣的大洞窟了。”止步於隧道口前方的淩逸看向了身邊黃龍星，好像心有餘悸般遲遲不敢向前。
“怎麽了？”
“鏡像人……那個和老班長的一模一樣的鏡像人就在那邊，不知道它還在不在。”另一邊的羅強替淩逸回答道。
“那我先去好了，你們都在這等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要過來。”
“這怎麽行？連長！太危險了，要去一起……”揮手打斷羅強的話語，正欲出聲的淩逸幾人在看見黃龍星的手勢後，也一同把快到嘴邊的話統統咽回了肚子。
一個人，有機會，單獨談談，有異常，我會先擊斃它。打完這一連串手勢，故意頓了一會的黃龍星又打手勢道。多人，很危險，否決，原地待命，等我命令。
不再去看身後的四人，黃龍星毫不猶豫的踏步走向那個隧道，特意放大的腳步聲就像是在告知著對麵可能存在的人，我就在這裏啊！馬上就過來了！
不是很大的洞窟內，遍布各處的發光蘑菇照亮了這個還算開闊的空間。百來平米的平坦地麵上有幹燥，也有潮濕，霧氣很稀薄，能清楚把對麵岩壁上的苔蘚都看在眼裏。
橫躺著，側臥著，趴倒著，總共十七具屍體分散在附近，微弱的藍光和綠光讓這些留有撕裂貫穿傷口的屍體，看起來有一些別樣的恐怖與陰森。堅硬的地表上，一圈圈的黃色紋路圍繞著中心一塊漂浮的晶體，卻沒有發出魔法陣該有的光輝。
陣列內沒有複雜的銘文，交叉連接的線條，看上去更像是糾纏的電線圈。與其說它是一個不明效果的魔法光陣，還不如說是不明意義的有規律塗鴉。也許在藝術家的眼裏，這會是一件不錯藝術畫。但在黃龍星的眼中，那隻是一個可能異常危險的東西，尤其是中心中懸浮著的一塊水晶體，上麵刻印的光路線條還散發著微弱的藍光。
雙手提著一門100mm口徑的聚能鐳射炮，麵色平靜異常，對周圍的屍體都熟視無睹的老班從浮空水晶的後麵走出，冷眼看向身對麵的黃龍星沒有說話。
那種本該靠支架，架設在地麵上進行使用的單兵重武器，此時此刻卻被提在老班的雙手之中，沒有一絲因沉重而不適的勞累感或不靈活感。黑洞洞的炮口就那樣對準著黃龍星，淡藍色的護目鏡內不斷的晃過一排排隻有老班才看得見的數據。
應該是動力盔甲的力量增幅吧，又或是鏡像人本身天生神力？如此想到的黃龍星直視向老班的眼睛，同樣冷靜異常的麵容沒有變化……良久，槍口互對，相視打量的兩人都沒有動作。
“老班，你還有幾發子彈？”
打破這層寧靜的，是率先開口的黃龍星。
“恩…從剩餘能量上來看，還能射擊一發，你呢？”
沉穩的聲音，慎重的眼神，老班如實的回答道。
“大概……還有半個彈夾。”
當著老班的麵卸下彈夾的黃龍星，再仔細看了一眼後隨即把彈夾裝回槍下，並重新打開了保險。幾滴水從岩頂上的鍾乳石滴下，在黑藍色的槍身上滑過，最後滴落地麵留下了一點濺開的水痕。
“那麽，你想殺死我嗎？”
淡淡的問出這麽一句，老班心平氣和說出的話語中，隱隱約約的蘊含著一絲敵意。但更多的是謹慎。
“……不知道，你認為呢？”
沉默了一會，黃龍星裝作不明情況的反問道。
“我怎麽確認你是老班？而不是其他的什麽玩意變的。”
也許是想改善下劍拔弩張的氣氛，黃龍星語氣一改，轉而相對平和的補充了一句。
“這也是我想問你的。”
滴水，幾滴水自岩頂上落下，濺射在老班的肩上，散布開來的水點順著動力盔甲緩緩的向下流動。毫不在意濺到麵龐上的水花，老班隻是冷冷的注視著黃龍星，連語氣都不曾變化。
……
無話，注意到老班被水滴中的部位沒有任何的變化，回想起淩逸曾說過的話語，黃龍星已經大致上確認了老班的身份真偽。但轉念一想，如果老班不相信自己的話怎麽辦？緊急思索著的黃龍星，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
“你們…在做什麽？”
軟軟的女聲從黃龍星左斜麵的隧道內傳出，緊握住一把電磁手槍的小雅，剛好站在兩人之間另一側，形成了一個三角對立之勢。
“小雅？”凝視向小雅那顯露出疑惑不解的眼睛，黃龍星一把調轉槍口！指向斜對麵的少女大喊道：“我姐姐叫什麽名字？！五秒內答不出來，我就要開槍了！”
“哎……？”
轉眼看向老班的小雅，從老班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瞬間的不知所措，緊握住槍柄的右手中，大拇指有意無意的撓了撓食指。而這個微小的動作，同樣沒能逃過小雅的眼睛。
“五…四…！”
再將目光放到黃龍星身上，無論是眼神還是麵容都異常的冷靜沉著，但目光中卻瞬時閃過的一絲猶豫與緊張。瞄準向心髒位置的槍口微微有一些向外傾斜，似乎是特意這樣做的。
“三…二…！”
猶豫？不，小雅沒有猶豫，轉瞬間理清的思路，使小雅果斷的說出了黃龍星姐姐的名字。
“白雪鳳。”
槍口斜移開來，得到滿意答複的黃龍星稍微鬆了口氣，完全無視了一旁仍做戒備狀的老班。仿佛那仍對著自己的炮口如不存在一般。
（PS：白雪鳳是黃龍星的表姐，黃龍星的爺爺有兩個老婆，白雪鳳是二.奶奶的外孫女，所以才不姓黃。原先有提到過，因為很重要，所以再說明一次。）
“不用緊張，老班！你可以問我們問題。但我要說明一點，那些能變成我們模樣的東西，我稱它們為鏡像人，而鏡像人碰到水的身體部位，包括動力盔甲在內，會變得模糊化。”簡略的講完這一長串話，還沒等老班開口，黃龍星便對著身後的隧道大喊了一聲。“安全，都上來吧！”
“等一等！”驚叫出聲的老班將炮口轉向一側，不明所以的黃龍星還沒來及說些什麽，羅強等人便迅速的從隧道內衝出，一起踏進了這座略顯明亮的大洞窟之中。
懸浮中陣列中心的水晶體，連著周圍地麵上的紋路，突然閃亮起耀眼的黃光！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起來的眾人，硬生生的與岩石頂部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地心引力完全消失了，整個空間之內都被強斥力場所覆蓋。
幸運的是，因為動力盔甲的保護，再加上不算很快的加速度，沒有人被岩體頂部的尖銳刺石所貫穿。側傾著的身體在較開闊的刺石間距中麵朝下的躺倒著，但不管如何的使勁，運動起來都異常的艱難。強勁的斥力不斷推擠著眾人，似乎是想要直接把人壓死在岩頂之上……
腳步聲，砰…砰…砰…的輕緩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就在小雅出來的那個隧道之內！看不見，也沒辦法看見，所有人都被壓製在洞窟頂部，就連黃龍星本人都感覺到了一絲絕望。吃力的拖動著電磁突擊步槍，卻僅是徒勞的晃了晃槍身。
（附近的屍體傷口有些古怪，幾個灰袍人身上的貫穿傷粗大，卻又不像是子彈打出來的，周圍屍體的倒躺姿勢也各不相同……）
艱難的思考著，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吃力，強忍著卻不能出聲的老班隻能在內心中訴說道。
（必須要避免整支部隊全滅的情況。最壞的打算，就算是將其他人都放棄了…也必須有一個人將情報送出去……到此為止了嗎……）
隧道內的腳步聲停止了，像是裝填彈夾的聲音從洞口內傳出，同時響起的還有一個柔和的女聲。
“我的能力能讓神秘力量無效化。但對這種像是魔法陣的東西，以及由水變成的人卻都不起作用。所以說，隻有一種可能，那些鏡像人與鏡子陣，其實都是某種形式的科技製造的，用的也是無法探明的未知原理。”
少女的萌音柔和而又直接，為看不到自己的眾人解惑道。紛飛的發光蘑菇也被強斥力場連根拔起，夾雜著的大片塵土與水液在少女的眼前升起，最後緊貼在岩頂之上。四麵的隧道之內，平靜的沒有一點異動，中心的懸浮晶體閃耀的光芒卻越來越猛。
“影響範圍隻限於洞窟內是嗎。”
自言自語道的黑武，雙手緊握住電磁手槍對準那塊浮空的水晶，但槍口卻特意瞄準向地麵……
砰！的一聲磁軌槍響！耀眼的光芒突然消失，所有升起的東西全部衰落在地，包括一眾哎呦的叫喊聲在內。微笑著，黑武微笑著慢步從隧道內走出，好似很開心的輕聲說道：“微笑，這個時候隻要微笑便可。”
微眯起雙眼，那一頭烏黑的長發反常的在無風的洞穴中拂起，仿佛被清風所吹動著般。然而，緩緩站起身來的黃龍星能清楚的感受到，這岩洞之內，以及附近所有的隧道之中，都絕對沒風的存在。
少女眯眼笑起來的麵龐很可愛，但不知怎麽的，黃龍星就是高興不起來。
PS：狀態變得又不怎麽好了…心裏堵堵的感覺真不舒服啊。這章五千字，算是補償些昨天沒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