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雙月與光的脈動
第49章 雙月與光的脈動
?反射光芒的裝甲，石破天驚的衝擊。
遵循信念的指引，堅定吾等的意誌。
承載眾人的精神，劃破蒼穹的輝光。
寄托逝者的靈魂，突破注定的命運。
（數值在3%至4%間下降。蕭雪的精神力變化很大，是因為暴力修改靈魂的原因嗎？）
漆黑的麵鏡之內，幾行數值從長空的眼前劃過，顯示出蕭雪本身的一些能量變化。
（原來如此，消耗與恢複不但無法持平，回複速度與量級都很緩慢。無懈可擊，卻又並非永久。）
一言不發的長空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周圍四人，內心中做著簡短的分析，加快的心跳也慢慢恢複常速。
“嗬嗬……能不要這樣盯著我嗎？看得我有些害怕。”
睜開雙眼的蕭雪似乎注意到了長空的目光，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但語氣卻讓人感覺更像是嘲諷，且略顯一點囂張。
看了一眼身旁的蕭雪，又回首看了一眼身後的長空，一旁的黑武已經知道她是在對誰說話了。
遠處的槍聲早已停息，極具扭曲成麻花狀的漆黑鎧甲不斷的波瀾湧動，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尖銳雜音，在一陣光影變幻的幻象中紛紛解體，化為了最基本的能量粒子散落向地麵……
“隻不過稍微修改了一點能量分子的排列方式，竟然全都崩潰了。”白發的少女撅著嘴輕語道。“我才剛起興呢。”
“這……就解決了？”
機械的聲音遲疑著，麵癱的南霹穀沒有表情變化。
……！！！
嘶吼聲，劇烈的嘶吼聲。嚎叫的魔音嘶啞而又淒厲，猶如無數惡鬼同時鳴泣怒吼，再被大功率的擴音器放大一般。那令人打心裏震撼、顫抖、恐懼的銳聲響徹天地之間，就連寒風都變得狂暴撕鳴！
遙望遠方，漫天的風沙旋轉著，翻滾著……一個若隱若現的巨大黑影在沙暴中移動，它的每一步都能使大地顫抖，它的每一聲都如同破裂風笛在演奏……
“喔，什麽鬼？！”
能清楚的感受到地麵的震動，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向西方的地平線上，好像沒人聽到閃雷的驚聲。
另一邊，十點鍾方向！偵察連的裝甲部隊仍保持著高速行駛，那正是沙塵暴彌漫的方向！
從觀察係統中傳回的影像，看見這突如其來的異變後，剛剛還在思考怎麽回事的黃龍星，未沒來得及做細想，便驚見到無數的怨靈從風沙中湧出！全都惡狠狠的迎麵向車隊撲來！
“三點鍾方向！緊跟上我，最快速度！！！”
最後一句完全是吼出來的黃龍星將方向操縱杆完全打死，並用力把加速踏板踩到最底下！高速行駛的角龍坦克，帶領著緊隨其後的懸浮裝甲，整個車隊迅速來了一個180度的大急轉彎！！！
傾斜的車體在高速疾行之中，仿佛就快要側翻了般！但無論是坦克，還是裝甲車，閃耀著藍光的懸浮係統始終穩定著車身的平衡，避免了危險的事故發生！
而在遠方的閃雷等人的視角中，則是為首的角龍坦克正帶領著後方的裝甲車隊，在湧動的沙暴與那突出的怨靈群麵前，做著最危險的敵前大轉向！
咆哮著的怨靈在漫天的塵埃之中，幾乎就快要接觸到迷彩色的裝甲車隊之時，那虛幻的利爪已經與車體裝甲近在咫尺間！
轟……！
隨著加力後燃器的猛烈噴火！並響起數聲尖銳的哀嚎！校準好方向的裝甲車隊突然加速，將那沙暴中如潮水般湧來的怨靈們，遠遠的拋在了身後！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超高的機動性轉瞬之間便發揮至極致，兩側的幾輛懸浮裝甲甚至超越了領頭的角龍坦克，突出到車隊的前方！但很快又減慢了速度。
在加力後燃器的輕咳聲中，回歸到角龍坦克的側後。從高速行駛的車隊正麵來看，那就是一個凹凸不平的單縱陣。
而就在這短短的數息間內，黃龍星所帶來的裝甲車隊早已把二隊拋得遠遠的了！
“連長他們脫離戰場了！”
“哎喲喂，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閃雷的話語有些急切，但蕭雪隨後的聲音則顯得有些小興奮，外加點期待與輕蔑。
“接著！全員呈迎擊陣型，準備抵禦衝擊！”
（竟然在我領域範圍外進行召喚……）
黑武甩手一扔，兩個精致的小掛件被擲向半空，長空和閃雷竟然秒懂了她的意思，迅速接住那被拋出的東西。
碰……！
下一秒，漫天的沙塵便把那渺小的幾人給覆蓋！湧動的怨靈們瘋狂擠向風暴的深處，巨大的黑影停頓了下來，又再幾聲轟鳴中傳出某種重物落地的巨響。
“連長！！二隊被吞噬了！！！”
黃龍星的耳機中，同時響起數人的喊聲。有焦急，有悲傷，有擔憂，有憤怒。
“該死的東西！”
用力一拍某個麵板，但幸好沒有將之拍爛。黃龍星怒罵一句，憤慨與悔恨瞬間湧上心頭，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卻因為動力手甲的包裹而看不見樣子。
隻不過，轉臉看向感應探測器一眼，黃龍星的表情又迅速平複下來。泛光的屏幕上，二隊五人的生命信號依然存在，信號光點跳到正常，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那代表著全員完好無傷，且生命特征並無異常。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
扭曲的笑聲突然出現在眾人的腦海之中，極具癲狂的聲音訴說著，訴說著充滿魔性的魅音。
“好厲害的能力，竟然能讓一切魔法無法使用。但沒想到靈魂狀態竟不受影響，真是一個有利的發現。”
“幸運的是，範圍不是太大，而你們也都逃出來了。”
最後的一句話完全是一字一字，拖著長長的音聲說出來的。伴隨著一股冰冷的感覺由心向外的擴張，直至擴散至全身每個角落。沒人會覺得這奇怪的冷戰會很舒服，每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放慢了時速的裝甲車隊，不管觀察係統指向哪邊，都沒有發現那個聲音的主人。但卻發現了一些更加令人感到恐懼的事物，已經出現在了車隊的前方。
骸骨，無數的骸骨。不是人類，是各種不知名的野獸骨架。它們從沙土中爬出，艱難的立起身子骨顫抖著……飄蕩的塵埃散發著淡淡的綠光，在寒風中附著在骨頭架子的身上，一點一點……
恐懼，任誰親眼見到這種詭異的現象都會感到恐懼。彷徨，憂慮不安的眾人坐在裝甲車內靠射擊窗觀察著外界。未知，身臨其境的人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單縱陣，碾碎它們！”
轟…..！
率先打破這層詭異寧靜的，是黃龍星的呐喊，及角龍坦克主炮緊接而至的怒吼！但準確的說，磁軌炮擊的聲響並不大，真正的巨響是一發高爆彈轟擊地麵所產生的震爆！
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全員都能明白，那是殲滅的命令。
幾乎是同時間的槍炮齊鳴，子彈、榴彈、單兵導彈、聚能鐳射，所有能用到的單兵武器，都被裝甲車內士兵們透過被打開的射擊窗口發射出去！
橫掃骨架的子彈，劇烈爆炸的榴彈，貫穿一切的鐳射，輕而易舉地將骨頭架子們摧毀。綻放的光焰與滾滾的濃煙在這片丘原中交織，高溫的氣浪中飛濺出四射的破碎骨片。自不量力敢於螳臂擋車的家夥，直接在鋼鐵的衝擊中被粉碎。
看似不可阻擋的滾滾洪流依然在繼續前進，不間斷的火力卻漸漸的稀疏了很多。不是彈藥出現匱乏，而是再裝填的速度變慢了。
哭泣聲，一連串不男不女的哭泣聲在眾人的腦海中徘徊，始終揮之不去。久而久之，各種各樣的情緒有內心而生……
（我相信科學，所有的一切都能用科學來解釋。所有所不能解釋的，隻是我們還未有相應的知識。）
操控著角龍坦克的黃龍星，不停的默念心中的那段話，盡可能不去在意那直插入靈魂深處的哭聲。
“全都是幻覺，嚇不倒我們的！”
砰的一聲不大的轟鳴音中，一枚拖著螺旋光尾的炮彈在半空中一閃而過！目標直指正前方那逐漸具現出的黑氣雲團。
滋……！
幾乎是藍光閃爍的那同一瞬間，飛躍半空的炮彈竟突然爆炸，放射出一道熾熱的噴射噴射白光！在黑色雲團之中留下一個被貫穿的真空區！
“為什麽你的信仰如此堅定，明明是一個無神論者，竟不受負麵情緒的支配影響？”
充滿魔性的怪音再次響起，在黃龍星的腦海中，如同環繞的立體聲般。
“這麵護目鏡下所遮擋的不隻是肉體，還有思想！而思想，是不懼怕魔法的！”
堅定的目光，無所畏懼的麵容，黃龍星的聲音冷靜且沉著。
一麵充滿恐懼而被扭曲的笑臉逐漸在黑氣中顯現，翻滾變幻的氣團突然轉變為一具漆黑的鎧甲，扭曲的笑臉迅速沒入頭盔的陰影之中，再被骷髏狀的麵甲所覆蓋。重裝鎧甲的下半身卻仍然是不斷滾動，忽大忽小的黑氣所組成。
尖銳的角刺在鎧甲的頭盔上，肩甲上，後背上長出。哭聲，笑聲，哀嚎聲，慘叫聲，淒厲聲，怒吼聲，環繞著這具浮空的黑鎧，更有某種無形的輪廓圍繞在它的身旁。
一把自虛空中拔出的巨劍出現在怨靈鎧的手中，劍刃上不明意義的符文閃耀著慘綠色的光芒，黑氣由下至上如麻花般環繞著劍身，某種尖銳的高音嗷唱著令人渾身顫抖的音符……
黃龍星的瞳孔瞬間放大，觀察係統傳回的景象是那麽的詭異陰森，與那探照燈照射下的背景是多麽的不協調。
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從心而生，緊盯著那做出揮劍姿勢的黑鎧的雙眼忽然眼色一凜。
“10點鍾方向，加速突進！往斜麵對敵，火力覆蓋……！！！”
最後一句拉長的音聲如慢鏡頭般在通訊耳機中呐喊，加速行駛的裝甲車隊直接撞碎擋路的骨架，硬生生的突破了一個缺口！側翼上爆閃的藍光，以及彌漫的白煙，預示著子彈、導彈被一同傾斜向黑氣中黑鎧！
子彈、炮彈帶著巨大的動能直接貫穿了漆黑的鎧甲，如同穿過一層幻象般飛射向遙遠的地平線外。
強製飛向地麵的導彈爆發生劇烈的爆炸，毀滅的噴射白光深入地底，在地麵上留下一個個幽深的孔洞。但這些都被綻放的烈焰，與湧動分散的黑氣所遮蓋，目視觀察並無法看清具體的情況。
隻見一道綠芒在火光中閃過，手持鋼刀的骷髏狀怨靈由濃煙中撲出，向環繞著此地的車隊疾行飛去！
“快加速！”
瞬時加速的裝甲車隊遠遠的將來襲的怨靈們拋開，旋轉向後的多管電磁機炮爆射出成百上千的子彈，形成一道道交叉的火力攔截向後，卻又無法對虛無的靈體造成任何的傷害！
嘶吼聲，怨靈們憤怒的嘶吼聲響徹這片平原，但卻對高速行駛的車隊無可奈何。
（能量體？動能攻擊完全無效，那就試試這個。）
瞄了感應探測器兩眼，無視腦中的魔音，轉瞬而過的思緒間，黃龍星扣下了黑色搖杆上的某個扳機。
炮塔向後旋轉，主炮直指後方窮追不舍的怨靈！先是一道淡藍的微光閃爍而出，緊接著便是突然響起的爆炸中激射而出耀眼白光，直射向遠方的地平線上！所過之處隻剩下點點揮發散落的光塵，被貫穿的怨靈完全是一個照麵便在光輝中灼燒殆盡！
“這，也是高能穿甲彈的用法！”
從觀察係統中目擊了這一切的黃龍星，隻是平淡的說了一句。
整個攻擊過程簡單的說，是利用半空中延時引爆的高能穿甲彈，在0.5倍加速的推進中被發射出去，借高爆炸裂內置的高能核心，從而噴射出貫穿一切的能量射流。
（果然，能量攻擊效果極佳。）
“全體使用能量攻擊！不管是榴彈，還是鐳射，隻要是能量就行！爆炸、熱能、電能什麽都好！”
閃過的想法確定了實踐出的真理，大喊著下達命令的黃龍星，又看向某個泛光的顯示器上正羅列出的一排排數據。
穿甲彈x16
高爆彈x7
高能穿甲彈x3
高能燃.燒.彈x2
電磁振蕩彈x2
“除去原先用掉的，隻剩這麽多了嗎。整編那時候把特種彈藥的申請傳上去，果然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角龍坦克的駕駛艙外，電磁機炮的槍聲早已平息，隻剩下久不久便能聽到的爆炸聲，與聚能鐳射偶爾傳出的幾聲放射音。隻是後者的聲響對比前者來說，幾乎微乎其微。
“凡人的軀體是如此的脆弱，如同一碾即死的螻蟻。你這樣做又有何意義？隻不過是拖延注定要死亡的時間罷了。”
魔性的魅音再次響起，訴說著沒有感情的話語。但聽到的人，卻仿佛感到置身冰窟般寒冷。
似乎是早已被拋在遠方的那具怨靈鎧發出。沒有多餘的情感波動，怨靈們的死亡對它來說沒有任何影響。或者說，亡靈有死亡嗎？應該是灰飛煙滅才對。
“弱者為什麽要戰鬥？痛快的迎接死亡不是更美好嗎？”
冰冷的聲音，比長空那家夥的聲音更使人感到恐懼。沒人知道它是如何發出的，又是如何傳遞進大家夥的腦中的。
“為了打敗強者！去做的話，也許不會改變什麽。但不去做的話，則什麽都不會改變！”
大喝一聲，反駁著的黃龍星隻關注他麵前的顯示圖像。腦中環繞的魔音就像是不存在一般，並未對他造成多餘的影響。
“無意義的幻想，讓我為你輕唱一曲，魂之挽歌……”
歎息聲，充滿了悲涼的歎息聲中，迎來了悠長的歌聲。一股夾雜著無數情感與思緒的，如夢如幻的天籟之音。
但下一秒，美麗動聽的前奏便轉變成了深淵惡魔的嘲笑，伴隨著各種負麵情緒的哀嚎與痛哭，展開了那盡顯魔性的樂章……
“環繞目標，趁它吟唱要他命！”
“反裝甲導彈已經用完了，連長！”
“報告，四隊還有三枚槍榴彈。”
“單兵導彈也沒剩下了！”
“聚能鐳射齊射，目視確認效果不佳，請求指示。”
剛剛下達指令，但一連串的回報聲音已經用他們所能做到的行動，不得已否決了這命令的執行。不是大家不想，而是現有情況對偵察連來說真的做不到啊！
“那就把對空導彈都發射出去！”
戰術地圖上的覆蓋標記的滴滴聲幾乎與黃龍星的聲音同時出現，這讓所有人都為之清醒了一把。沒錯，還有對空導彈！把它們都發射出去！這是眾人近乎一致的想法。
呼嘯的騰空聲響起，遠去的紅藍尾光，留下的白色煙氣，展示著數十枚導彈連續發射的壯觀場麵。
由感應探測器指引，再加上慣性製導強製瞄準地麵。在夜空中閃爍著的光點，最終落在了荒原中的遠方，再那一片漆黑的曠野內，爆亮起閃耀的光輝。
不算刺眼，也不算明亮。綻放的火焰，衝擊的氣浪都不是特別的巨大。但就是這樣一個不大也不小的震爆卻在遠方一個又一個的響起，讓爆炸將那片平原所覆蓋，讓火光將一切所淹沒，就連突然閃耀起的綠芒也被熾焰所壓下。
“幹掉了嗎？”
通訊耳機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車隊向著目標地點減速前進，隨著煙火消散讓視野逐漸清晰可見，一團湧動的黑氣在塵埃中漸漸聚攏，閃爍著淡淡的綠光。
……！
閃耀的綠光突然照射在為首的角龍坦克之上，從正麵將整個車體都給覆蓋！太快了，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懸浮裝甲車內的眾人，一時間竟無人反應過來！
……？（疑惑的無聲）
“你是這樣殺死王戰龍他們的吧？”
嚴肅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平靜與傷感，坐鎮駕駛艙內的黃龍星完全沒事，慘綠色的光芒在迷彩色的坦克上竟無任何作用，就像是普通的射光燈般。
轟！
角龍坦克開炮了！在地麵炸裂的炮彈瞬間綻放出刺眼的光芒！擴散的高溫氣浪甚至讓遠處的車隊都承受了一層衝擊！
“這一炮，是替所有犧牲的戰友打的！”
沉重的聲音，夾雜著憤慨與一點悲涼。注視著消散的焰火中，再次湧現而出的黑氣，疑惑與不解在黃龍星的內心中產生。
兩點微弱的綠芒又再閃現，伴隨著一股悠長的哀歎……
轟！
先是一點閃爍的藍光，緊接著突然的爆炸，隨即是一束毀滅的噴射白光，散發著耀眼的光輝，直直的貫穿過黑色的氣團！就連那兩點綠光也在白芒中消逝！
“這一炮，是為偵察連仍不認輸的精神與信念打的！”
堅定的聲音，充滿了認真與專注。冷眼看著白色的光束飛向天地盡頭，殘留的光能量粒子在分散的黑氣中落下。
翻滾，聚集，散開的黑氣又向著中心匯聚，再一次形成了氣團的雛形……
轟！
深藍的電光突然閃現，閃爍遊走的電弧在半空中散布，猶如一朵曇花一現的雷花般，在飄蕩的塵埃中消散直至虛無。
“這一炮是替王戰龍打的！”
氣憤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一絲哭腔，包含著各種感觸的回憶在腦海中一晃而過。
消散的黑氣自沙土中升起，一縷一縷的，好似疊厚的紙片燃燒不幹淨而產生的煙氣。
轟！
湛藍的火焰在爆炸中衝天而起，高溫高壓的氣浪如噴湧的強猛射流，帶著無數被吹起的沙塵，將黃與藍的光焰湧散漫天！
“這一炮是為曉之聖龍騎士打的！！”
熱，光和熱的火團久久不能熄滅，黃藍的熾焰猶如紅蓮般的地獄！火，猛烈的燃燒著，大火在沙土地上爆燃著炸裂開的高能壓縮燃料。
“曉之聖龍騎士是誰……？”
幽歎的聲音從火團中傳出，微弱如同最後的喘息。
“連龍騎士都不知道，要不怎麽說你該死呢！去煉獄中懺悔吧！！！”
用力的吼出最後一句，感受到一陣迷茫的失落感，黃龍星隻是呆呆的看著屏幕中燃燒的圖像。淡藍的護目鏡後，隱約能看見一道略幹的淚痕。
爆散開的慘綠光輝又從火光中炸現，已經是第5次了。但照射在角龍坦克上、裝甲車上的光芒，卻沒對裏麵的人造成任何傷害。
無形的輪廓向著天際散去，看不見也摸不著……
火光消散，大火漸漸熄滅，空曠的原野中，隻剩下車隊探照燈的光芒，驅散著平原之中的黑暗。
……（沉默）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現場安靜到能聽到懸浮係統的運作聲。
“結束了嗎？”
不知是誰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層短暫的寧靜。
“循環轉生，不死不滅。無論再來多少次都是一樣！你們擺脫不了死亡的命運！”
瘋狂的聲音突然在曠野中響起！閃現而出的黑氣迅速形成那具恐怖的鎧甲，雙手巨劍閃耀出黑芒瞬間爆散開來，在猩紅的光輝中召喚出更多的怨靈！
喝啊……？！
震驚，不可置信，無法相信的目光緊盯著屏幕，完全是下意識將行星製動器掛入倒檔階位。
黃龍星的角龍坦克，及慢了半拍的兩輛懸浮裝甲當即抽身急退！被踩死的加速踏板，致使迅速脫離的坦克與戰車即使是倒車狀態，時速也當即飆升到了100公裏以上！
但正前方！還未反應過來的四輛懸浮裝甲，則被紅光中湧出的怨靈包圍，虛幻的靈體不間斷的從中穿過……嘶吼著，哀嚎著，尖叫著。
條件反射般啟動的多管電磁機炮噴射出連續且致命的光舌，爆射而出的子彈卻隻是直穿過張牙舞爪的怨靈群，沒有造成任何可見的效果。
轟！
高爆彈入地時的炸響，掀起了一片紛飛的沙土，光焰在塵埃中綻放，伴響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哈哈哈哈……憤怒吧！恐懼吧！怨恨吧！悲傷吧！你們所有的情緒，都將成為我的食糧，化為我的力量！”
“你們快走！全隊撤退！！我來拖住它們！！”
通訊耳機中傳來黃龍星的喊聲，盡顯急切與焦躁。
“連長，你想做什麽？！快加速啊，不然就躲不開了！！！”（淩逸焦急的聲音）
“要戰鬥就一起，我們都沒有做過逃兵！”（羅強的吼聲）
“龍星，不要這樣！我們能擺脫它們！”（小雅的勸阻）
“六隊和八隊也犧牲了，這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控製能力！”（白蕭的聲音還算冷靜，但也蘊含有一絲急切與憂慮）
“放心吧，我等會就跟上你們！”
黃龍星的聲音透過耳機再次傳來，同時從射擊窗內看去，角龍坦克的身影已經開始向一側轉動！那是，近乎要側翻了般的危險轉向！完全就是野蠻駕駛著懸浮坦克進行強行調頭！
“連長！！這不是逞英雄的時候！”（老班的怒罵聲）
“快……！服從命令！”
聽見這一句話，老班那穩重的麵龐上不由地呆泄了兩秒。閉眼又隨即睜開，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與鄭重。
沉穩的聲音如下定決心了般說道：“是！一隊，四隊，撤！！”
“老班，如果我有什麽不測，我還未交納的黨費就拜托你了，抱歉。”
淡淡的說完這麽兩句，黃龍星隨即掛斷了通訊，耳機中再也聽不到眾人的回複。
（無限重生的生命，隻不過是虛無渺茫的幻影。我相信科學，沒有什麽能無限複活。他一定有弱點，四次、五次不行，那就打到行為止！）
心中所想隻是一個閃過的念頭，再次檢查備彈狀況，平靜的目光轉向一側，一個被打開的工具箱內，正豎立著一張粘帶著幾點灰塵的全家福照片。
看著照片中拍打著小男孩的白發小女孩，黃龍星露出了一個微笑，眼神中盡顯柔和。再看向小女孩身後一個穿著火紅色重裝動力裝甲的男人，那深藍的麵鏡與戰術頭盔連為一體，完全看不見他的麵貌。
低語著，以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爺爺，保佑我。”
深呼吸一口氣的黃龍星，轉看向泛光的顯示屏中，那個正揮舞著巨劍，斬召出無數怨靈的黑鎧。也不管它聽不聽得到，堅毅的聲音大喊著。
“記住你的對手！一個平凡而又脆弱的普通人，他的名字叫黃龍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