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幻想 別的女人的香水味

白色的庫裏南駛出映泉灣, 匯入主幹道後車速突然提了上來,連超了好幾輛車。

段朝陽轉頭看了眼黑著臉的程衍,默默地攥緊了手邊的把手, 咽了咽唾沫,才弱弱地開了口,“程二, 你別衝動啊…我腿還沒好呢。”

程衍雖沒理他,但腳下的力度還是鬆了些。

段朝陽猜他這會兒心情不好許是因為顧菀剛才的那些疏離舉動。隻是容他說句良心話,人家夫妻關係恩愛和諧,對他一個不熟悉的男同學保持距離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看開點啦兄弟,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顧妹妹人家不待見你的啦。”

段朝陽朝他這邊傾了傾身子, 抬手拍了拍程衍右肩, 硬是擺出副看開一切的架勢寬慰他。

“好歹人家也是有夫之婦, 這也是應該的。”

“而且你知道的, 鑒於你個人水平的問題,顧妹妹其實還挺怵你的,你——”

“如果我是你, ”程衍側頭涼涼瞥他一眼, 堵住他即將開始的長篇大論,“這種處境下會拿個膠帶把嘴封上。”

段朝陽從程衍的眼神裏充分接收到了他想刀了自己的情緒, 立時做了個封口苟命的動作,緊接著還艱難地往右邊挪了挪屁股。

不過這安靜的氛圍到底也沒能堅持多久,中途程衍接了個助理的電話, 談的內容卻是音程的事。

段朝陽已然忘了警告, 懶洋洋地靠著座椅後背, 問他, “這回是真準備好和程沚哥硬碰硬了啊?”

程衍沒理他,他又自顧自繼續。

“誒為啥啊?說實話雖然你不說,但我可太了解你了,我瞧著你之前可一直沒準備真正和程沚哥爭,不然程叔也不會發那麽多次火了。”

“要是以前,就算是程叔把你困在音程,你也肯定有辦法脫身,怎麽可能還真如他願了啊?”

“不過說實話,我想著要是現在老段告訴我說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或者弟弟,家產我可做不到拱手讓人。”

“老實說,音程這麽大的體量,分兩半真的可惜了啊!”

“嘖,我這好像是自動帶入了你和程沚哥不能和平共處要分家的想法是怎麽回事?!”

“程二,你倒是跟我說句話兒啊,我一個人自說自話多無聊啊。”

對上路口的紅燈踩下刹車,程衍側頭悠悠地問他,“所以你帶入的是我,還是程沚?”

“……”

“音程遊戲部最近要推新劇情,正在接洽畫師。”程衍說,“遞過來的材料裏,有顧菀的資料,我大哥問我什麽想法。”

“程沚哥他、他居然想拿顧妹妹威脅你?”段朝陽有些意外,這同他心目中的程沚形象全然不符,“還是說,你因為有機會能跟顧妹妹多接觸,所以舍不得走了?”

程衍最後隻是笑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有些事,現在沒有定論,他還無法同段朝陽講。

人聲喧鬧、燈光明亮的商場內,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有可能成為旁人關注的焦點。這樣的場景下,許西辭完全沒有預料到沈如雲會這樣突如其來地追上來挽著自己的手臂。

這是一個非常曖昧的信號,即便他之前迫於形勢在京市同沈如雲有過逢場作戲的肢體接觸,卻也不能適應她這樣大庭廣眾之下突然的親昵舉動,尤其還是在寧宜。

逢場作戲本該就是見不得光的,這應該是大家的共識。

大腦宕機的那幾秒後,許西辭沉著臉毫不猶豫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又加速往前走了幾步,與沈如雲拉開距離。

拒絕的意思明顯,但沈如雲卻並沒有見好就收的打算,她小跑兩步追上許西辭,在他身側小聲委屈解釋,“對不起學長,下雨天地板濕滑,我的鞋跟太高,又有些打滑,我害怕,所以一著急——”

許西辭垂眸聽著她的解釋,腳下步子也邁得緩了些,知曉沈如雲不是故意的,他蹙著眉頭一時沉默無言。

他心裏莫名升騰出股歉意,想著又是自己風聲鶴唳了。

的確雨勢來的突然,商場裏也還沒有來得及鋪地毯吸水,鋥亮的通鋪大理石路麵確實不好走,沈如雲作為女士難免有不方便,他該紳士一點兒的。

隻是大庭廣眾之下挽著他確實也不太合適,畢竟他結婚了。

許西辭回頭看了眼跟在身後的梁浩,是他的發小,也是他的副手,單身,可以提供紳士服務。

“浩子,扶著點沈總。”

一直落後幾步的梁浩應聲快走兩步到沈如雲邊上,非常機械地遞出了自己的胳膊,“沈總,您搭著點我,小心路滑。”

沈如雲麵色僵了一下才堪堪抬手搭到橫在自己麵前的那隻呆板又固執的胳膊上,語氣平淡地道了謝。

“學長。”不過轉瞬,她目光仍舊又落在左前方的男人身上,“你可不可以慢點,等等我…們。”

許西辭腳下的頻率未變,隻回頭向她道:“時間來不及了,不知道沈董會不會先到,我遲到這樣不太合適。”

“你放心。”沈如雲再次上前,拽住許西辭的西裝下擺阻他前進的步伐,“司機才跟我說,爸爸的車還有兩個路口才能到,我們時間很充裕。”

許西辭皺眉看著突兀被掀起的西裝下擺,猶豫著還是選擇不體麵地抬手硬抽了回來,“行,你和梁浩可以慢慢上來,我先去包間準備一下。”

前方直梯前等待的人不少,許西辭也不等沈如雲再次發作,迅速換了個方向,放棄直梯,轉而去了另一側的扶梯,大跨步往上層去。

……

緊繃著情緒一晚上,席間喝了不少酒,許西辭也有些醉意,司機送他回了映泉灣就先行離開,他倦怠著在車子後排緩了許久,大概清明了些才打開車門下車。

進了電梯後,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無意間還是帶了傘上來。

他鬆鬆垮垮地倚著電梯扶手,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繼而無奈地搖了搖頭,感慨果然還是人醉了,都忘了他們早就換了新家。

現在的新房地下停車場直達電梯,再也不會像他帶著顧菀剛回寧宜時租的房子那般光景,老舊的小區停車場與住戶分離,從停車場出來還要轉到露天,繞回自住的單元樓。

下雨天總是不方便。

出了電梯,便是熟悉的家門。

紅杉木門框兩側,還貼著辭舊迎新的春聯,去年除夕他與顧菀在門口打鬧著貼春聯的溫馨畫麵恍如昨日,可算算時日,離今年新年也沒有多少時日了。

時間過得真快,他與顧菀在一起也快要走到第七年,老人常說,再恩愛的夫妻也逃不過七年之癢,他向來對這種迷信的說辭嗤之以鼻。

無非是婚姻裏先偏離軌道的人給自己找的借口,談什麽俗語報應,不過是給自己的罪惡硬扯的最後一塊遮羞布,這種人最是沒有責任感。

就像他的父親,就為了一時快慰,竟做出那樣不堪的事,活活毀了他原本光風霽月的前途。

憶起不愉快的事,他呼吸都粗重了些,人在門口站定,許西辭摸遍了衣服口袋,半天也沒摸到家門鑰匙,這才想起來好像是連著車鑰匙給了司機,這會兒應該一並留在車子前排座椅上了。

他略有些遲緩地理了理早就扯鬆了的領帶,而後才按響了門鈴。這個時間點顧菀應該早就到家了,可奇怪的卻是一直無人應門。

就在他以為家裏沒人時,門突然從裏麵打開,門邊上,顧菀垂著手站著,看到他人也沒說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完全不似她平日裏那般歡快。

雖然許西辭真的很累,但道歉幾乎是條件反射。

這些年,他早已經養成了看到顧菀不高興的表情就檢討認錯的習慣。

他知道的,一定是他承諾了去接她卻又爽約,他也沒預料到會突然下暴雨,加之晚上又回來的這麽晚,才惹得她這樣不高興了。

“老婆,我是不是吵醒你了?”他邁步走進門內,將人扯進懷裏緊緊擁住,“我錯了,鑰匙落在車裏了,我下次一定記著,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他手勁極大,顧菀被迫整個人埋進他的懷裏,一股濃烈的酒精味席卷鼻腔,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屬於女人的香水味。

如果不是懷疑的種子先埋下,她一定不會察覺到的細微味道。

“你先鬆開我。”醉酒的人好似更沒輕重,顧菀完全沒辦法自己掙脫,隻能手握成拳錘他後背,“你壓的我疼。”

聽到顧菀喊痛,許西辭才鬆開對她的桎梏,垂眼看她,委屈地像個做錯了事的大型犬,“我又錯了,我就是太想你了老婆。”

顧菀與他拉開距離,看著他這般模樣,內心五味雜陳,他明明是自己熟悉的模樣,可怎麽突然之間,她卻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他呢?

也不知道他這會兒是否算得上清醒,她鼻子沒由來的發酸,沒忍住瞪眼問他,“許西辭,你身上怎麽會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你做什麽壞事了?”

尾音已然帶了哭腔。

她紅著的眼眶瞬間刺激到了許西辭,刹那間酒醒了大半。

他身形不穩地朝著顧菀靠過來,雙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臉,如同捧住這世間最昂貴的珠寶,心疼不已,“老婆你怎麽哭了呢?”

“你知道的,飯局上有男有女,可能今天坐我邊上的同事大姐擦的香水重了些吧。”人清醒了,許西辭須臾間還是做了抉擇,他不能向顧菀坦白投資人是沈如雲的事。

依照顧菀的性格,若是知道是同校的學妹,難免以後會有更多的接觸,他怕到時候沈如雲會做什麽不可控的事情來。

最好,她們倆永不相見。

“包間空氣不流通,難免會沾了些。”許西辭大拇指指腹揉了揉顧菀的耳垂,認錯態度誠懇不已,“我錯了,我知道你不喜歡,下次我回家前先吹吹風好不好?保證幹幹淨淨的回來。”

顧菀眼裏噙著淚,死死盯著他的臉,聽他如此情真意切的解釋,內心掙紮著很想相信他。

許西辭等不到她說話,仍舊沒有鬆開手,顧菀這刻當真是心如亂麻,完全沒辦法同他對視。

她錯開視線轉而落在他身後的玄關櫃上,那裏放著把他剛剛進門時帶進來的折傘。

傘麵上套著塑料袋,印著“起亞天地”的logo。

看清楚logo的那一瞬,顧菀的心徹底跌落到穀底。

哪怕在上一秒之前,她還在一直說服自己相信,傍晚那一幕一定是她晃眼了,短信也完全有可能是之前那人惡作劇仍舊故意膈應她,畢竟那些同學們也都知道許西辭沒來得及趕回寧宜。

隻是,明晃晃的證據麵前她再也不能還懦弱地騙自己給他找借口了。

“今天在起亞吃的飯?”她抬眸又看許西辭,手指緊緊攥著,抑製不住地有些發抖。

不明了她為什麽突然轉移了話題,許西辭遲緩地點了下頭,因著晚上那事兒,身體不自覺緊繃了些,“你怎麽知道的?”

顧菀抬了下下巴示意了下玄關處放著的傘,“那不是起亞的雨傘收納袋嗎?”

以及她在起亞天地門口看到的那抹熟悉背影,和著紅色絲絨長裙的女人。

許西辭於暗處鬆了口氣,眉目帶笑刮了下顧菀的鼻頭,“老婆,你真聰明。”

顧菀推開他手,她現在腦子一片空白,什麽都不清楚了,隻清楚的確定此刻她不想讓許西辭碰自己,她嫌髒。

“你身上臭烘烘的,今天不準進主臥,去睡沙發。”

“老婆…洗了澡也不行哦?”許西辭好似委屈的不行,垂下眼眸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不行。”現在完全不冷靜,顧菀還沒有想好要怎麽辦,她強撐住臉上的佯怒表情,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沒有反常,“這是對你的懲罰。”

“好吧。”許西辭隻當這是顧菀一次如往日尋常的小脾氣,他一向無條件包容寵著,“那我就乖乖受罰,隻要老婆你不生我氣了,我怎麽都行。”

回了主臥關上房門,顧菀雙腳都打顫,一個趔趄重重地跌落在床邊。

這些年許西辭待她的好一遍遍在腦海裏浮現,她不是個傻瓜,甚至一直自詡是聰明人,許西辭愛她這件事,她明明很確定的。

不是她自己當局者迷,連周圍的人也都一直知道,許西辭有多愛她,多寵她。

大家都同她說許西辭是個多麽難得的伴侶,他紳士、貼心、包容、對她癡情又專一,多年如一日的飽含愛意,他不可能偽裝的這麽完美。

所以,這樣深愛著她的許西辭,到底是什麽時候變了的?

這些年,她從來沒懷疑過許西辭,向來是他說什麽,她便信什麽,以至於一遭婚姻亮了紅燈,她就像個迷失在十字路口的小孩,都不知道該做什麽。

真可笑,她甚至到此刻都還不能確定,今天的紅衣女和短信女是否是同一個人。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為什麽,為什麽許西辭明明一直很愛她卻又騙她,怎麽會呢?事情怎麽會變這樣呢?

客廳裏,許西辭枕著胳膊仰躺在沙發上,外套搭在身上,明明累的不行,卻怎麽也睡不著。他身高腿長,沙發卻窄短,與他而言著實空間逼仄了些。

確實不舒服。

可顧菀也不準他去次臥睡,偏說是蒙了防塵布不想弄亂,許西辭明了,這是顧菀在鬧別扭,對他故意的懲罰。

客廳的窗簾是層薄紗網,也不遮光,當初裝修時顧菀堅持的,非說是這樣薄薄的一層,透光不透人,仙氣。

黑暗裏,他越發覺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亮的惱人,更讓人了無睡意。

不知為何,許西辭竟有些心累了,內心突兀冒出個想法,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把顧菀給寵壞了。

顧菀她的確與自己是截然不同的成長環境。

她是從小到大都泡在蜜罐裏長大的小公主。嶽母吳素珍是蘭亭園的財務主管,嶽丈顧和成還是寧宜大學經管學院的教授。夫妻倆當年還是寧宜大學的經管係的同班同學,多年來一直夫妻關係和諧,家庭氛圍和睦。

家庭給顧菀的底氣縱的她向來衝動又任性。

當初考入京大,選專業的時候,她選的是俄語,最直接的原因是她當時青春期偷偷看的一本小言文裏,女主就是俄語係的,這才激起來她的興趣。

其實她大學四年專業學的也挺好的,畢業後也找了份很不錯的專業對口的工作。隻是後來她對漫畫更感興趣了,便又衝動地選擇從頭開始。

她永遠是這樣衝動無畏的性子,但因為家庭環境給了她底氣,所以她能夠做出這樣在常人看來顯得非常任性的舉動,但她就是在這樣充滿愛的家庭裏成長,支撐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做自己。

不管是顧和成還是吳素珍,都對她沒有任何要求,隻希望她健康快樂就好。

而他不同。

許西辭一直壓迫自己要做到最優選,因為家庭環境的原因,他迫切想要再次回到最頂端,所以從來做不到隨心所欲,隻有做到最好,才好讓別人記起他不是因為許嚴的兒子,而隻是他許西辭自己。

他得不到的東西,在顧菀身上顯得尤為珍貴。他一直向往著顧菀身上那種無拘無束的自由度,也竭力想要保護著這種自由度。

隻是這些年,他一貫寵著她,萬事依著她,隻想著要她開心快樂就好,可她是不是也越來越不懂事了?

明明是他在外辛苦打拚,為了這個家盡心竭力,累了一天回到家後非但得不到她哪怕一絲心疼,反倒因為些無足輕重的小事便同他置氣。

何況他下午早就同她解釋過,還提出了派人去接她的折衷方案,是她自己堅持拒絕的。

至於後來暴雨,他那會兒就算再派車也是來不及,那會兒也正忙著準備接待沈牧林,難免有疏忽。

他希望顧菀能夠理解他是做不到時刻刻都萬事以她為主的。

他辛辛苦苦拉投資,陪人酒,回到家還得哄著她的小脾氣,還得被懲罰睡著這方逼仄的沙發,甚至連床被子都不給他拿,還非要裝這種不遮光的窗簾,華而不實,讓人睡都睡不安生。

翻來覆去好半天也睡不著,許西辭這會兒完全清醒了,忽又想起晚上沈牧林同他說的事,當時沒細想,這會兒細細分析起來莫名有些心疼沈如雲。

他現下倒也理解了她這些時日的舉動,原來也是個缺愛的可憐小孩。

難怪大學時沈如雲是那樣的性子,與現在截然不同,原是那會兒沈牧林還沒找回女兒。

難怪那個時候的沈如雲總是小心翼翼,給人一種怯懦自卑的感覺,原是那會兒隻和母親兩人相依為命,以為自己是個被親父拋棄沒人要的小孩。

好在現在終於雨過天晴,終於父女團聚了,隻是可惜,父母間隔了這麽多年也早沒了情分,沈母早已改嫁他人。

可憐沈如雲錯位了這些年的爸爸終於找回,卻如何也拚不成一個完整的家了。

不過也好,拚不出不拚也罷了,像他父母那般“完整”的家不要也罷。

又想到晚上分開時,沈牧林喝得多了些,甚至還拍著他的肩頭同他開玩笑,“我是真心喜歡你小許,你要是沒成家,我必定要把這唯一的寶貝女兒嫁給你,可惜啊!”

他當然是不願意的,他那麽愛顧菀,怎麽可能會另娶他人。

隻是,沈如雲和顧菀一般大,可平心而論,拋開私人情感不談,工作能力上,她還是可圈可點的,她遠遠比顧菀懂事的多。

當然也是情有可原,到底是不招人疼的可憐孩子,什麽都要強,都要做得好才能換些父母的愛。

這些事他能夠理解,不過原生家庭極好的顧菀小朋友大概永遠都不會感同身受的。

終究是他寵壞了顧菀,總是像個小朋友,一下沒照顧好就要鬧脾氣,半點不會心疼人。

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許西辭摸出手機,隨意翻看著手機相冊,一張一張,全是她的照片,有微笑的,有搞怪的,有看be小說也能哭鼻子的,也有安安靜靜熟睡的……

漸漸地,心裏那抹不快也隨之消散。

算了算了,他一個大男人同自己老婆斤斤計較什麽勁兒,她不懂事還不是自己慣得麽,他樂意受著就是。

他累點怎麽了,本來不就是為了她辛苦努力,想要給她更好的生活不是嗎?

他從來不需要顧菀多懂事多辛苦,她也不需要像沈如雲那樣討好別人,他的寶貝,隻要享受被愛就行。

作者有話說

前夫哥主打一個心口不一,前後矛盾。心疼老婆,也不妨礙心疼“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