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皇帝似乎不是在開玩笑。

一想到她才十五歲就要侍寢, 江容就覺得窒息。

強撩一時爽,侍寢火葬場。

之前撩他的時候,她怎麽就沒想到這一茬呢?不然她也不會說那些膩人的甜言蜜語, 把自己逼入險境。

雖說古代女子十五歲及笄後就可以嫁人生子, 雖說她的心理年齡也十八歲成年了, 但是隻要一把“十五歲”和“侍寢”這兩個詞放到一起……

她就覺得自己是在偷吃禁果。

這種被自幼教化, 在心底根深蒂固的觀念,一時間真的難以改變。

再說了……

江容低頭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部。

這麽平。

一馬平川的平。

她都不好意思拿出來給他看。

因為長年累月的營養不良,原身的身子過於瘦弱,第二性征的發育情況也不是很樂觀。以至於她現在十五歲了, 胸前的規格卻隻能用“小饅頭”來形容。

男人都喜歡大波美人,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畢竟那可是男人的溫柔鄉。

李晨瀚現在対她還算和顏悅色, 可能是因為她的臉好看。今晚她要是真的侍寢了, 讓他看到她的兩個小饅頭……

他會不會當場翻臉不認人?

再嚴重點, 他會不會因為她敗了他的興致,把她打入冷宮?

這畢竟是做事隨心所欲又不按常理出牌的暴君, 他做什麽決定都是有可能的。

她心裏不高興, 還不能表現出來, 更找不到理由推了這事。

誰讓那些“心悅陛下”、“求陛下垂憐”之類的話,都是她自己親口說出來的呢?

隨即她又想到古代沒有小雨傘, 侍寢後不喝避子湯,就得生小孩。

避子湯喝多了傷身, 她可不想喝。至於生孩子……

她就更不想了。

她自己都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 叫她當媽帶孩子, 那真是太為難她了。

……不対。

江容腦子裏靈光一閃,突然從記憶深處翻出了一件事。

“陛下……”

她稍稍凝眉, 做出楚楚可憐的模樣,看著李晨瀚。

“能得到陛下的寵愛,臣妾十分歡喜,可是臣妾現在還不能侍寢。”

李晨瀚並不說話,抬眼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那眼神似乎在說,看她要怎麽編。

他身上有不怒自威的氣勢,那雙深邃的眼睛也似有威壓,讓人不敢當著他的麵輕易撒謊。

但是江容現在很有底氣,絲毫不為所懼。

她並不是在隨意捏造借口,而是真的有非常正當的理由。

“這本是婦人家的事,不該在陛下麵前提起,以免汙了聖聽,隻是陛下點了臣妾侍寢,臣妾又不能不說。”

她低頭做出羞澀的樣子,吞吞吐吐対皇帝說了自己的私密事:

“臣妾身子不是很好,雖已及笄,卻未來月信……”

她說完,覺得這直男皇帝有可能並不知道月信是什麽,又解釋道:“女子隻有來了月信,才能承寵生子。”

“臣妾原也不知曉這些,是來晉國的路上,教習嬤嬤說與臣妾聽的。”

李晨瀚看了眼她的肚子:“一般女子何時會來月信?”

他竟然會好奇這個,叫江容有些訝異。她飛快地看了李晨瀚一眼,不出意料地什麽都沒看出來,隻得在心裏吐槽,這種麵癱臉的心思真的很難捉摸。

“早的大概十一二歲便有了,遲些的可能要等到十七八歲。”她回答道。

讓江容沒想到的是,皇帝聽完她的回答之後,什麽也不多說,直接叫人傳了太醫來。

太醫在她手腕上蓋了塊帕子,給她把脈。這種看病的方式対於江容來說還算新奇,讓她忍不住盯著那太醫的神情觀察了好一會兒。

太醫的神情看起來似乎有些凝重,給出來的結果卻和江容想的差不多。

營養不良,氣血不足,需要多補補,還要保持好心情。

太醫給江容開了一副藥,藥方上的字跡十分工整,與現代醫生的狂草體完全不同。

隻可惜,江容還是看不太懂。

太醫寫完藥方,交給隨行而來的醫正謄抄了一份,原來的那份給了江容。

江容拿著藥方在手上看了好一會兒,發現自己這次認出的字竟然有點多,那些字和簡體字的形狀都很接近。

皇帝仍坐在書桌後,朝她勾了勾手。

“過來。”

男人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哪怕隻是做一個簡單的動作,都顯得很好看。

讓江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她走到皇帝身邊,見皇帝沒有說話,也不動作,好像在暗示著什麽,一時間有些猶豫。不過很快她就橫下心來,再往前一步,主動坐進了男人的懷裏。

李晨瀚:“……”

倒是越來越會撩撥他了。

他麵上不動聲色,一手十分自然地從她身後環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抬起她的下頜,叫她看著自己。

淡然的目光在江容臉上掃過,最後落在她的唇瓣上。

“朕不養無用之人。”他開口道。

江容眨眨眼,忙保證道:“臣妾會認真養好身子的!”

“朕也不養蠢笨之人。”他又說。

蠢笨?

這是在暗示什麽嗎?!

江容眉頭一皺,覺得他話裏有話。

男人伸出大拇指,在她唇瓣上輕輕劃過,末了,又按住她的下唇瓣,往下扒拉了一下。

這種愛動手動腳的毛病也不知道是怎麽養成的,江容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努力無視他的動作。

“愛妃若是不能侍寢,又如何能引蛇出洞?”

男人的聲音依舊淡然,江容聽了卻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不養蠢笨之人,還想引蛇出洞,他這算是明示了吧?

她要是不說點什麽,豈不真的成了那個“蠢笨之人”?

江容猶豫著開口:“陛下如此寵著臣妾,臣妾無以回報,願為陛下分憂。”

李晨瀚輕笑一聲,似是不屑:“連侍寢都做不到,談何分憂?”

江容:“臣妾鬥膽,想問陛下一個問題。”

李晨瀚:“說。”

江容沉吟片刻,決定直接切入正題:“後宮中的那些姐妹,陛下可是都不喜歡?”

李晨瀚眉心微蹙,斂眸道:“一個個都心懷不軌,朕不殺她們已是仁慈。”

恐怕不是仁慈,而是沒找到殺她們的理由吧?

江容心想。

不過她表麵上卻像是信了皇帝的話,並順著他的話說道:“陛下仁慈,她們卻未必會感恩。後宮與前朝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每個女人都代表著她們背後的家族和利益,她們必不能一心用在陛下身上。”

“陛下每日處理朝政就已經很累了,若是到了後宮裏,還要麵対那些人的別有用心。不說陛下自己,臣妾都為陛下感到心疼。”

皇帝果然有了興致,抬眼看著她:“愛妃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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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憨憨:容容就算是被煎過的荷包蛋,朕也喜歡。

容容(跳起來暴打狗頭):你說誰是煎荷包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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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卡,腦子裏卡出彈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