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是……

在哪兒?

映入眼簾的景致古色古香,江容躺在精致的雕花**,尚且有些分不清此情此景究竟是真是假。

上一秒,她還躺在醫院的病**,徹底失去了意識。恍惚間,她又好像跪在地上,遭受非人的虐待。江容隻以為臨死前的那一幕是她的幻想,卻怎麽也沒想到,她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她好像還沒死。

還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後背還在隱隱作痛,她稍微活動一下肩膀,都會拉扯到那些小傷口,疼得她直吸冷氣。

江容無奈,隻能側躺在**,打量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這個地方對於她而言完全是陌生的,至於為什麽說熟悉,是因為她腦海中突然多了一段記憶。

她好像穿越並且借屍還魂了,還繼承了這具身體主人的記憶。

前世,江容死在她十八歲生日那天。

因為一場突發的車禍。

高考在即,江容陪閨蜜一起去市裏的寺廟祈福,離開寺廟後,在去吃午飯的路上,江容被一輛失控的小轎車撞進了搶救室。

之後又在重症監護室裏呆了兩天,一直到第三天,她徹底失去意識。

臨死前,江容躺在病**,雖然無法睜眼,卻保留了意識。

她聽爸爸媽媽說了很多有關她“八字”的事。媽媽說,有算命的給她算過命,說她十八歲之前不能進寺廟,不然就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這件事江容是知道的。

所以,那天去寺廟時,她隻等在山腳下,並沒有和閨蜜一起上山。她覺得出車禍的事,和寺廟應該沒有關係,總不能隻是簡單的路過,就讓她倒黴運吧?

爸爸又說,在她剛出生那會兒,奶奶叫人給她算過命,說她活不過十八歲。

爸爸說的話倒是挺準。

她確實死在十八歲生日那天,沒活過十八歲。

在這之前,如果有人跟她說什麽“命運”,江容隻會笑著聽完當耳邊風,出於尊重對方信仰的角度考慮,不去和對方爭論是非。

直到現在,穿越時空這種事都能發生……

好像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她才剛剛“死”過一次,整個人還沉浸在那種萬事皆空的情緒中。可是一想到她是家裏唯一的孩子,她這一死,爸爸媽媽不知會有多難過——

她的心就堵得慌。

一口氣不上不下,叫她差點呼吸不過來。

她附身的這具身體不健康,情緒波動稍微大一點,就喘不過氣來,叫人難受得不行。江容皺著眉,捏著拳頭輕輕地錘了錘胸口,想把那口氣捋順。

就在這時,屏風後傳來輕微的響聲。

似是有人進來了。

江容抬眼看去,不一會兒,一個穿著淺青色宮裝的女孩繞過屏風走了過來。

女孩大概十三四歲的樣子,身形瘦弱,一臉愁容。見江容醒了,又馬上揚起一抹驚喜的笑容,趨步走到床前。

“公主您醒了。”

公主。

江容垂眸。

她還沒來得及梳理這具身體的記憶,隻大概知道一些。

原主是個不受寵的公主,生母難產早逝,皇帝因為不喜她母親,連帶著也不待見她。

她在宮裏的存在感極低,身份地位也低,稍微有點臉麵的宮女,都能暗地裏給她臉色看。

又因為上一輩的恩怨,宮裏最受寵的二公主沒有少針對她。

二公主生下來就被皇帝賜名,和太子共用一個“德”字,閨名江德音。

原身這個大公主的名字,卻是她的生母生前給她起的,名叫江容。

和前世的她同名同姓。

二公主滿月那天就被皇帝賜封為天音公主。

原身這個大公主卻什麽都不是。

整個越國都知道天音公主長得花容月貌,是越國第一美人。然而實際上見過原身的人都知道,名不見經傳的大公主其實更為嬌美。

江德音嫉妒原身長得比她美,又因為受了生母餘皇後的影響,從小把原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隔三差五就找原身的麻煩。

隻是原身是個“癡傻兒”,從小到大幾乎沒怎麽說過話,受了委屈也從來不哭,呆呆愣愣地任打任罵,活像一具行屍走肉。

為難傻子沒意思,是以江德音找她麻煩的時候,通常因為不能盡興,隻稍施懲戒就放了她。

原身因禍得福,因為這有缺陷的性格得以四肢健全地活到現在。

不過,就江容從原身那繼承的記憶來看,原身根本就不傻,而是極度自閉。

除此之外,好像還有點反人類反社會人格。

周圍所有的人在她看來,不過是會行走移動的物體,她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意,像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冷眼看著所發生的一切。

她挨了打罵不哭不喊,也不是因為癡傻,而是她的大腦隔絕五感,不知疼痛也無情無欲,也不知道是被怎麽刺激的造成了這種結果。

要不是江容穿越過來,那個嬤嬤哪怕是拿針把她紮到死,原身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說來也奇怪,江容穿越過來後,那些五感似乎又恢複了。

不然,江容也不至於一穿越就被疼暈過去。

作為這樣一個“癡傻兒”,原身能活到及笄不被餓死,還有眼前這個小宮女的很大一份功勞。

小宮女名叫青梔,是原身僅有的兩個丫鬟之一,也是後宮裏唯一一個會關心原身的人。

原身“癡傻”,給她飯她就吃,不給她飯,她就能一直餓著直到暈過去。青梔因為得罪了掌事宮女,被派過來伺候不受重視的原身時,正好看到躺在**被餓得半死不活的原身。

善良的小宮女花光了自己攢下來的銀子,求禦膳房的人給了她一碗粥,用那碗粥把原身救了回來。

從那以後,原身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青梔負責。

後宮的人慣會察言觀色仗勢欺人,清楚原身在後宮的地位,那些宮人就從各方麵苛刻原身的吃穿用度。

原身貴為公主,吃的卻與宮女無差,穿的都是各宮挑剩下的衣服或者去年前年的舊衣……

青梔是個忠心的丫鬟,無論什麽都先緊著原身。

禦膳房給她們主仆三人的餐食分量總是不夠,青梔就把自己的飯菜分給原身,以至於她實際年齡比原身還大一歲,身形看起來卻像個十三四歲的女孩,都是常年營養不良餓的。

如此,日子雖然艱苦,卻也能勉勉強強過下去。

直到前不久,隔壁齊國突然向目前最強大的國家晉國進獻了“齊國最美的公主”,意圖與晉國永結兩姓之好。

同樣作為晉國小弟之一的越國皇帝,也就是原身的父皇,思前想後,又在皇後的提醒下,終於記起了原身這個女兒。

皇帝舍不得把從小嬌養到大的江德音送去和親,正巧原身的長相確實擔得上“越國第一美人”的名號,他喜滋滋地給原身賜名為“江德容”,賜封號為“天香公主”,還令使者去給晉國皇帝表忠心,說他們越國之所以比齊國慢了一步,隻是因為天香公主還未及笄。

一旦她及笄了,越國就會把最美的公主進獻給晉國皇帝。

如果沒有原身,江德音說不定就要被送去晉國和親。

然而當今世上,誰不知道晉國的新君是個暴君?後宮妃子都不是用來寵愛而是拿來殺的,去了那皇宮裏就相當於一隻腳踏進了墳墓中,誰也保不準暴君什麽時候會發瘋殺人。

有原身這個“越國第一美人”橫空出世,江德音避開了和親的危險,按理來說她應該感謝原身才是。

可是江德音沒有。她在意的隻是她那份獨一無二的殊榮被搶走了。

越國皇帝子嗣不多,隻有五個孩子。兩個皇子三個公主。

在這之前,江德音的名字一直都是最特殊的那個,單單一個和太子共用的“德”字,就是她作為皇帝最寵愛的女兒的象征。

可是現在,原身被賜名為江德容,她再也不是那個特殊的存在……

江德音如何不惱?

江德音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從四天前原身被賜名賜封號起到現在,四天來,她一直都隱忍不發。

直到今天,原身的及笄禮結束,她才抓了個機會發落原身。

許是因為用力過猛吧,原身被折磨致死,江容才得以借屍還魂完成穿越。

有一點很湊巧——

現代的江容死在她十八歲生日並正式成年的那天,穿越過來,又正巧趕上原身及笄的這一天。

也不知這隻是巧合,還是命中注定。

……

一邊想著,江容把原身的記憶捋了個大概,回過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青梔在捂著臉啜泣。

小姑娘大概是習慣了原身的性格,見江容沉默著不說話,她就隻捂著臉小聲哭。

這才給了江容梳理記憶的時間。

見她光顧著難過沒注意到自己,江容又大概習慣了一下身份的改變,提醒自己更改說話的習慣……如此過了好一會兒,見青梔還在哭,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她才抬手拍了拍青梔的頭。

“好了,別哭了。”

聽到她的聲音,青梔先是遲疑了一瞬,才猛地抬起臉,一臉激動的看過去。

“公主……”然後又開始流眼淚:

“我就知道公主不是……”話沒說完,似乎顧及到什麽,硬停了下來。

江容大概猜得出她沒說完的話是什麽,也不在意,吩咐她:“你去司藥司,叫人送點藥過來。”

青梔聞言,眼淚掉得更快了:“奴婢就是從司藥司回來的,她們說沒藥。”

見她義憤填膺的小模樣,江容有點想笑。

她想了想:“你再跑一趟,告訴司藥,我現在是禦封的天香公主。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隻能江德音去和親了,她們必不敢為難你。”

青梔目光遲疑了一瞬,很快想明白其中關係。許是看到了希望,她破涕為笑,一臉欣喜起身朝江容行了個禮:“奴婢這就去。”

說完,轉身像風一樣地跑了出去。

看著她的背影,江容忍不住感歎。小姑娘的心思大概不難猜,估計是以為她開了竅,或者是以為她以前都是在裝傻現在不裝了,看到這樣願意動腦子給自己謀劃的主子,她自然高興。

房間裏安靜下來,寂靜的環境容易激起和放大人的負麵情緒。為了轉移注意力,江容又開始通過原身的記憶捋上一輩的恩怨糾葛。

那些細節大多是從江德音和江彩身邊的嬤嬤口中得來的,把一個一個不起眼的小細節總結在一起,還真讓江容還原了個大概。

她想的太入神,不由自主地翻了個身,隨即就被後背的刺痛疼得頭皮發麻,隻得繼續側躺著。

本以為青梔這一次能順利地把藥帶回來,青梔也確實回來了。

空著手被一個身材壯實的嬤嬤押了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不速之客——

江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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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先申明一下,容容的車禍和暴君無關。如果不是暴君許了願,容容出車禍就直接死了,不會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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