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謝鶩行看著她張合吐字的檀口, 在她說完那個想字後,忽然抬手攬住了她的腰。
霧玥略微往前踉蹌了半步,雙腿貼緊在謝鶩行的身側, 她下意識摒了摒呼吸,等著他下一步動作。
而謝鶩行就隻是淺淺摟著她, 霧玥能感覺到他掌在自己腰後的手,幾番施力收攏又隱忍鬆開, 說不出究竟是想握緊, 還是想放開。
若即若離, 抓心的磨人感讓霧玥呼吸微亂,同時泛著說不出的焦灼, 她略有委屈的去看謝鶩行, 卻看到他眼裏透著掙紮。
霧玥更奇怪了,他真的不對勁。
在她猶豫著想開口問的時候,謝鶩行才像是自己與自己妥協一般, 圈緊霧玥讓她坐到自己懷裏。
身體相偎的當下, 兩人似乎都輕輕歎了聲, 尤其謝鶩行打在霧玥耳畔的呼吸, 溫燙脈脈,讓她那一小片肌膚都起了顫, 不由自主的朝他貼了貼。
一抹輕觸的溫熱讓霧玥微微僵住,耳朵似乎是碰到了他的唇,從唇瓣間嗬出的潮意覆上她的肌膚,沿著耳廓一寸寸的往外蔓延,爬上臉頰脖頸。
霧玥不想那麽敏\\.感, 可她的身體早就習慣性的做出了反應,軟軟的泛著攪亂心旌的酥麻, 她雙手攥著衣袖,難道自己真如謝鶩行說得那樣人小癮大。
霧玥水眸泛著羞惱,就在拿不定主意,是躲還是不躲的時候,謝鶩行卻已經先一步挪開唇。
將下頜靠在霧玥的肩頭,手裏翻弄著那塊玉料,好整以暇的問:“公主喜歡什麽紋樣,我好雕上去。”
引人發昏的氣息忽然煙消雲散,霧玥揪緊的心反而落空了一些,沒照沒落的空\\.虛感讓她思緒都有些難以集中。
好一會兒,才抿了抿發幹的唇回話,“都行。”
“那不成。”謝鶩行偏頭看著霧玥心不在焉的小臉,“若是雕來公主不喜歡怎麽辦?”
霧玥見他是認真在給自己做生辰禮,於是定了定心神,努力把自己飄浮的心思收回,想了想說:“不如就雕隻鶴,與那隻木雕鶴湊成對。”
“鶴?”謝鶩行笑著搖搖頭,“鶴身碩大,翅爪淩厲,公主不成的。”
霧玥沒聽懂,怎麽雕個鶴還有成不成的,她從謝鶩行手裏拿過玉,“那雕什麽?”
謝鶩行跟著垂眼,黑眸落在被小公主握在手裏的玉料上,看著她用細柔的指來回撫揉,眼裏的暗色越來越濃,“就雕些花枝布在玉身上。”
他握起霧玥的手,捏著她的細指,緩緩沿著剔透的玉遊弋。
謝鶩行的手比霧玥大出許多,小手被他包裹著如同束縛一般,生出無力荏弱的美感。
看著兩人纏握在一起的指,霧玥那些好不容易收拾起的心緒一下又亂了。
謝鶩行則好像十分專注,繼續在她耳邊說,“花枝蜿蜒也柔和。”
他說著停了停,霧玥感覺到耳畔的呼吸在迭近,握著她手的力道也在用力。
相比起拋在空中的不踏實感,她竟更想被纏緊,隨時要欺吻上來的壓迫感讓霧玥呼吸變得緊張,顫晃的水眸顯得無助又期待。
在靠近到隻剩分毫距離的時候,霧玥已經捱不住輕輕翕開唇瓣,小口呼吸。
然而又是一次席卷前的抽離,謝鶩行邊往後退邊接著前麵的話說:“公主會喜歡的。”
那些已經觸探到霧玥脆弱渴\\.念的藤曼,就這麽縮回,勾著她身體裏不斷生出細細密密的幹渴。
接連幾次下來,霧玥已經徹底變得焦躁急切。
“謝鶩行。”霧玥轉過頭看著他,泛著水光的眸子裏即惱也委屈。
謝鶩行目光怔了一下,“公主怎麽了?”
霧玥咬著唇,氣惱之下,那些羞恥都被拋到了一邊,動著唇悶悶問:“你為什麽不親我。”
因為他的貪念一日日在膨脹,僅僅隻是被接受已經不夠,他想讓他的小公主變得與他一樣,無時無刻的想要與他貼合。與他一樣,被解不去的癮吞噬,還要主動攀著他,哪怕羞紅著臉也親口要求由他困縛。
當然這話謝鶩行不可能說給霧玥聽,他可是好不容易讓猶猶豫豫的小公主丟下羞恥。
謝鶩行吞下肺腑裏的灼\\.燙,握緊手好似隱忍的說:“公主那日不是哭了嗎,奴才怕又嚇著公主。”
霧玥聽他說起那夜,小臉轟的一下燒紅,從花朵中心泛起的軟麻讓她如同脫力般發軟,也忽略了他忽然轉換了的自稱。
這實在是霧玥招架不住的,幾番動唇才囁嚅出聲,“不,不像那夜便可以。”
謝鶩行略微將身體往後靠到椅背上,諱莫如深的吐字,“可奴才未必控製的住。”
霧玥聞言連忙摒緊雙腿,眸中水波直晃的謝鶩行口幹舌燥,他接著說:“所以,不如換公主來。”
來主動吻他,把自己送到他嘴裏。
謝鶩行說完便不再開口,深旋的視線一分不錯的糾著霧玥。
霧玥起先想躲,可那無聲無息的目光,卻好像帶著勾人沉淪的誘引,連倚在椅背上的姿態也仿若任她處置一般。
霧玥膽子忽然就大了一點,將眼睛滑向他的唇,薄紅的唇虛抿著,霧玥卻記得謝鶩行用它銜住她舌吮吻的時候有多用力,呼吸變得紛亂。
思緒也隨著暈暈乎乎,霧玥水眸微微渙散著,試探的將自己一點點靠過去,越近,兩人糾\\.纏在一起的呼吸就越發靡稠。
雙唇貼上的一瞬,霧玥直接抖了一下,以往謝鶩行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驅吻進來,可眼下他不動霧玥就不知該怎麽辦了。
雙手攥緊著謝鶩行的衣襟,心跳呼吸亂作一團,她才發現自己來,是那麽難的一件事。
若是現在躲,似乎太過丟臉,而且,她還是好幹好渴。
霧玥努力回想著謝騖行是如何親自己的,深深吸氣,學著他的樣子,用自己的舌尖一點點去舔他的唇縫。
顫巍巍的小舌掃過唇瓣,謝鶩行扣在扶手上的雙手猛地一握,生澀甚至帶著些抖的觸碰,卻刺\\.激的讓他從骨縫開始往外生出顫麻。
霧玥好不容易將舌鑽進他的口中,渾身都沒了力氣,可下一步卻又卡著了,以往都是謝鶩行用強勁舌的絞著她,此刻她尋不到依附。
她想要謝鶩行裹住她的舌,可他還是不動,難以滿\\.足的焦灼讓霧玥鼻尖都有了汗,急得似小貓低低嗚咽。
謝鶩行沒有心軟,低啞著聲好似命令,“勾上來。”
霧玥攥在謝鶩行衣襟上的手指繃白,似哭非哭的泣了一聲,又抵不過心口纏纏密密的燎燙,她小心翼翼,瑟縮著去觸謝鶩行的舌,碰到一點點又連忙縮回。
越是如此越是焦炙的燎勾著心底貓抓似的癮,霧玥不得已隻能將舌探的更深,幾番勾繞謝鶩行才終於肯動了動。
就連他的舌也比她粗糲,刮著霧玥敏\\.感起顫,加更急的貼過去,直到意識徹底迷\\.醉,雙臂也繞上他的脖頸。
霧玥又暈又昏,如同天旋地轉,也覺得越來越幹渴,捱不住張嘴呼吸的同時,又不願就這麽分開,意識迷蒙的將自己的脖頸仰起,往謝鶩行的鼻息間靠去。
雪頸細嫩的甚至能看到皮膚下的血管,小公主身上甜軟的氣息被熱意蒸騰的更加誘\\.人,謝鶩行跳動著火簇的深眸裏勃發著狠色。
小公主是真的不吝嗇給他驚喜。
要不說是他的寶貝呢,既然是小公主自己送上來的,謝鶩行又怎麽可能客氣,埋首沿著她頸項勾出的線條寸寸吞吻。
一把火丟進了身體裏,竄起的熱浪讓霧玥呼吸越來越困難,連摟住謝鶩行脖子的力氣都沒有,雙臂一軟,直接徹底脫力墜伏在了謝鶩行肩頭。
霧玥整個人好像從水裏撈出來,汗濕的鬢發貼在臉上,虛睜的眸裏水汽彌漫,眼睫不住的顫抖,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小小的鼓動鼻翼。
謝鶩行同樣半闔著眸,眼裏卻是不知足的嗜\\.欲之色,指緣如煙波拂柳般虛掃過霧玥的脖頸。
目線瞥了眼已經半開的襟口,白的晃眼得兩團半隱半現,謝鶩行遺憾壓著燎灼的喉根,不頂用的小公主,怎麽就軟倒了。
霧玥如今一點力氣都沒有,對於脖頸處劃出的燎燙,除了嬌嬌的縮起肩頭,什麽反應都做不出,伴隨著噥噥的鼻音,顯得可憐的緊。
謝鶩行改為輕拍她的後背,啞聲輕哄,“公主歇會兒。”
霧玥腦袋昏昏的,人也累極,被謝鶩行拍哄著,真就慢慢闔上了眼。
謝鶩行一直到霧玥睡熟,將她抱到**,那來薄毯給她蓋上,才走出屋子。
仲九與合意見謝鶩行出來,一齊迎上前道:“掌印。”
謝鶩行撣了撣微皺的衣袍,對合意道:“公主睡下了,你在這守著。”
合意微弓著腰應聲道:“是。”
謝鶩行望了眼天色,頗為有興致的說,“也不知這會兒宮裏鬧開了沒有。”
他說著邁步朝宣銘閣外走,仲九也緊跟上。
*
元武帝和太後趕到鸞鳳殿的時候,皇後正在蕭衍的牌位前誦經,管事嬤嬤急匆匆闖進來,“娘娘,不好了。”
皇後蹙眉喝問:“何事慌慌張張。”
話音剛落,著玄色龍袍的元武帝就跨進了殿中,皇後愣了一下,站起身道:“皇上。”
又看到緊隨其後,麵色鐵青的太後,皇後眸光微微一動,掛上笑臉問:“母後怎麽也來了。”
元武帝沒有說話,冷冷巡看過供奉的案台,又逼視向皇後,“皇後在幹什麽?”
皇後麵對責問覺得莫名其妙,但皇上的神色明顯不對,而且太後這時候不是應該在照月樓。
皇後心裏思緒萬千,故作鎮定道:“皇上知道的,臣妾日日在為衍兒超度祈福。”
“哼。”沒想到元武帝聽後隻是拂袖冷笑,揚聲道:“玄清子。”
玄清子從殿外進來。
元武帝道:“去看看。”
“是。”玄清子拿著羅盤在供案前凝眉查看。
皇後已然變了臉色,“皇上忽然帶這道人過來是為什麽?”
元武帝沉著臉不作聲,皇後又去看太後,看到太後眉眼間強盛的怒意,她心中越發不安,莫非是計劃出紕漏了。
“有了。”玄清子繞著供案走了一圈,神色凝重,抬手掀翻了蕭衍的排位。
皇後立刻炸起,“你好大的膽子!”
玄清子卻從排位底下摸出了一張黃紙,走到元武帝身旁遞給他,“皇上請看。”
元武帝展開黃紙,皇後看到上麵用是不知用血還是朱砂畫的符咒,她目露驚駭,衍兒的排位下怎麽會有這個東西。
元武帝一把將符紙捏皺在手心,暴怒問:“皇後是在為衍兒超度,還是在行妖術!”
“什麽妖術?”皇後一臉的不可置信,搖著頭說:“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說什麽。”
玄清子低著眼逐字逐句道:“此乃野薩邪術,以至親血脈換取死者複生,可謂傷天害理,陰毒至極。”
“妖言惑眾!”皇後一把指向玄清子,搖頭看向元武帝,“臣妾根本沒聽過這邪術,是陷害,有人要陷害臣妾。”
“陷害?”太後厲聲嗬斥,因為太過激動而昏眩晃了晃,好一會兒才站穩,用手捂著心口說:“難道不是你想要哀家的命!用哀家的命換先太子的命!”
太後胸膛劇烈起伏,她怎麽也想不到,皇後竟然瘋魔到敢做出此等事情。
皇後如遭雷擊,她是設計讓太後落水,但從沒想過要太後的命,她拚命搖頭,“不是的,不是的。”
元武帝咬牙切齒道:“帶上來。”
禁軍押著青芷和得遠一同進來,兩人被一把摁著跪倒在地,皇後臉上血色退盡。
元武帝聲色俱厲,“他們兩個在照月樓外鬼鬼祟祟幹什麽,你謀害太後不成,就想陷害到五公主頭上!”
皇後注意到得遠輕輕朝自己搖頭,立刻會意兩人沒有招供。
她一邊落淚,撲通跪地,膝行到元武帝腿邊,抓著他的龍袍泣聲說:“皇上明鑒,這絕對是陷害,且不說這邪術子虛烏有,衍兒早就入土,屍身隻怕都……還怎麽有可能複生,皇上不要聽信這妖人之言。”
玄清子麵不改色道:“確實不是屍體複活,而是招魂轉生。”
“你誣陷本宮,究竟是和居心!”皇後淩厲瞪著他。
“皇上。”高全照形色匆匆的從外麵進來,打斷了幾人說話:“皇上,掌印求見。”
元武帝吸了吸氣,“傳。”
謝鶩行很快走進殿中,掃了眼亂作一團的眾人,朝元武帝拱手道:“稟皇上,方才秋水殿內侍來傳,楚貴妃動了胎氣,尋不到皇上,所以趕來告訴了微臣。”
元武帝蹙眉,“楚妃如今可好?”
謝騖行道:“太醫已經去看過了,總算無大恙。”
玄清子猛地一拍手掌,“這就對了,楚妃腹中的龍胎就是托生的載體,因為太後吉人天相,沒有性命之憂,但邪術中斷會有反噬,也是導致楚妃忽然胎像不穩的原因。”
玄清子又道:“既然這兩個太監宮女不肯招,也正好掌印來了,不如就交給西廠審。”
得遠依然咬著牙一言不發,青芷卻像怕極,不斷磕頭口齒不清的說:“奴婢招,奴婢不要去西廠,奴婢招。”
皇後蒼白著臉搖頭,荒謬,簡直荒謬!而現在她說什麽都已經沒人信,太後確實是她讓人設計的。
皇後猛地抬頭,就看到謝鶩行似笑非笑的朝自己看來。
她中計了!
從一開始就是圈套,就是為了引她入局,謀害太後,不僅是她,她的女兒,她的母族。
皇後隻覺得被徹骨的寒涼襲上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