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霧玥的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 除了黑黢黢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反而是心裏的安全感上來了。
一點點縮攏指尖, 將手從謝鶩行眼上挪開。
而謝鶩行因為一直被遮著視線,一點稀薄的月影於他來說也如華光, 將懷裏的人照得瑩瑩皎皎。
稍低下視線,小公主濕漉漉的一雙眼洇紅可憐, 未幹的淚痕暈散在臉頰上, 鼻翼小幅度的抽吸著, 唇瓣被碾磨的異常紅潤,唇珠腫起, 才隻是吻一下就如此脆弱。
那末底下那張更柔軟嬌稚的口呢, 豈不是還要可憐,謝鶩行黑眸深沉,一絲心念都能輕易催起丹田內躁湧的藥力。
目線緩緩向下掃去, 揉皺的裙衫纏疊著, 將小公主玲瓏的身軀裹的愈發嬌小, 但凡是沒有被遮住的肌膚, 皆透著薄紅,如同枝上已經熟透, 隨時會撐破果皮爆出甜汁的軟桃。
謝鶩行撚了撚半幹發粘的指,誰說不是呢。
月光有多清皎,就襯的他眼底有多渾濁,隻可惜小公主將兩條還簌簌打著顫的腿摒得極緊,壓根沒有留給他一絲可窺的餘地。
“你可以把我放下了。”霧玥小聲提醒。
她現在隻覺得渾身不舒服的緊, 不僅背上汗涔涔的發著粘,隻要稍一動腿就會蹭到那些濕膩, 直讓她眼裏的淚意又濃了一分。
謝鶩行抱著她往床邊的軟榻走去,身體一沾到榻上,霧玥幾乎是手腳並用的從他懷裏出來。
最後一片衣裙從手裏逃出,屬於霧玥的氣息從他身上脫離,謝鶩行胸腔內勉強壓製的祟欲猛得竄起,差點沒有控製住要將人重新抓回來。
黑暗中,霧玥慌手慌腳得抓著亂七八糟的裙衫,盡量將自己遮住才顫顫道:“我要沐浴,你出去讓心檀進來。”
謝鶩行將後背靠到床欄上,閉了閉眼用盡量平穩的聲音說:“公主這樣,就不怕心檀看出端倪?”
霧玥窘促為難的緊蹙起眉心,正想著該怎麽辦,就聽謝鶩行開口,“公主先擦擦吧,再穿衣。”
霧玥這會兒算是勉強適應了黑暗,卻依舊看的不清晰,隻大概能看出謝鶩行向自己遞來了什麽。
她探著指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抓到,是帕子。
這帕子應當是他貼身帶的,上麵還殘有著體溫,不算熱,卻燙的霧玥指尖一抖。
用這擦……霧玥捏著帕子指曲起,眼睫輕顫,水眸裏洇洇漫出難言的羞紅。
謝鶩行沒有給她猶豫的機會,“忽然熄了燈,下人會奇怪,公主抓緊些,奴才在這裏幫公主守著門。”
霧玥聽罷也不敢再磨蹭,可才微微支起膝蓋又倉皇壓下,捏住帕子的手揪緊,眼裏滿是羞恥。
雖說知道謝鶩行看不見,可她總覺得自己被一道灼熱的視線鎖著,讓她整個人難以控製的燒燙,呼吸更是發緊。
想了想,霧玥還是轉過身。
背對著謝鶩行,她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一點,她實在羞於把腿搭起,於是稍稍跪坐起,一手撐在身側另一隻手拿著帕子去擦。
奈何夠了一下沒夠到,霧玥抿抿唇,眼裏的濕意閃了一下才慢慢將腰抬起一些,荏弱的上半身顫顫巍巍的向前傾去。
謝鶩行就靠在床欄處,壓緊著舌根,黑眸盯著此刻背對著他抬臋傾腰的小公主,軀殼內的腕足跟瘋了似的衝撞。
小公主這身轉得不如不轉,把自己全部暴露在他的麵前,半搭的衣衫非但起不到遮擋的作用,反而將嫋娜的線條勾勒的更加勾人眼。他隻需要按著再一壓,她連逃得機會都沒有。
謝鶩行呼吸粗重,他真是有些後悔了,若這會兒再說複陽藥已經生效,饒是小公主再好騙,應當也不能信。
“公主怎麽不問問,奴才方才測的如何。”謝鶩行緩慢撚指,感受著殘存的濕濡。
霧玥這邊剛將帕子貼上,聞言手直接一抖,不算太柔軟的帕子刮蹭出刺癢,讓她一下回憶起了謝鶩行指腹的紋路,陡然升起的酥麻叫霧玥險些跪不住。
她反複眨著潮濕的眼,半天才弱弱地囁嚅出兩個字,“如何?”
“小。”謝鶩行吐字則有些發狠,“小的還及不上酒壺的頸口。”
這麽小,怎麽夠他灌的,謝鶩行慢慢抬手,將指腹壓上自己的唇,半含在唇間,伸舌細細舔,直到屬於小公主濕甜化開再口中,那股凶蠻的淩厲才壓下些許。
霧玥莫名有一種他在嫌棄自己的感覺,羞恥得同時不由得憤憤,她隻是生得小,他還沒有呢。
她閉上眼草草把自己擦幹淨,悶悶道:“好了。”
還沒轉過身,手臂就從後麵被一把扣住,輕飄飄的身子跌進謝鶩行懷裏,“公主生氣了。”
謝鶩行輕笑著貼著她的耳畔,似哄似慰般說,“奴才沒說完呢,雖然小但是玲瓏可愛。”
霧玥心裏那點氣惱,一下變成難以言喻的羞臊,耳尖發燙,脆弱的嬌花似有所感的羞縮起。
謝鶩行想到什麽,呼吸變沉,意有所指地低語:“會好好長的。”
霧玥隻以為他說得好好長,是指他自己,於是輕輕點頭。
乖軟的讓謝鶩行喉間又翻起滾燙,幾度想要張開獠牙將人拆吞入腹,最終還是把念頭都收回到軀殼之下。
他抬手去拿霧玥手裏的帕子,霧玥見他要拿回去,連忙攥緊,這帕子已經被她擦的半濕。
“奴才還沒擦。”謝騖行說。
霧玥自然知道他說得什麽,臉頰瞬間燒紅,慌神間攥著手帕的手也微微鬆了力,謝鶩行輕鬆抽出帕子。
“欸。”
霧玥急忙出聲,帕子已經被謝鶩行收進了手裏,她還想說話,聽到屋外傳來蘭嬤嬤由遠及近的聲音。
嚇得霧玥立刻噤了聲,要是嬤嬤進來看見兩人現在的樣子,霧玥臉色發白,根本不敢往下想。
蘭嬤嬤走到殿外,看了眼漆黑的屋子,奇怪問合意,“公主不是回來了麽,怎麽屋子暗著。”
合意別管心裏有多苦,麵上得樂嗬嗬的掛著笑,“嬤嬤有所不知,方才掌印有事找公主,兩人出去了。”
合意也不知道現在屋內什麽情況,反正先前若有若無的哭聲他是聽見了,之後燈就熄了。
合意一個勁的在心裏求神拜佛,祈禱蘭嬤嬤千萬別起疑。
好在蘭嬤嬤隻是看了看天色說,“不早了,有什麽事明日再說也一樣,快去把公主找回來。”
“好嘞。”合意連連點頭,虛摻著蘭嬤嬤往邊頭走,“嬤嬤先回屋去休息吧,等找回公主,我再去告訴嬤嬤。”
“嗯。”
待蘭嬤嬤轉身走遠,合意才長吐出一口氣。
屋內的霧玥也是神色一鬆,她擦了擦額頭驚出的汗,別的早都顧不上了,心有餘悸地抬手去推謝鶩行,“你快走。”
謝鶩行將頭埋在霧玥頸窩,深深吸氣,“知道了。”
……
合意也沒有走遠,就在照月樓外張望,好不容易看到謝鶩行出來,七上八下的心才算徹底落下。
他走上前,“掌印。”
謝鶩行沒有作聲,踩著月色往前走。
除了眉心略蹙,以及額邊稍布的汗意,合意看不出他有其他異樣,讓步到一旁,弓著腰說:“掌印慢走。”
謝鶩行雖然用內力暫時壓下了藥勁,但並不能解,他一路回到宣銘閣。
內侍出來相迎,謝鶩行打斷他,“不用伺候。”
走進寢殿,同樣沒有點燈,謝鶩行靠坐到桌案後的圈椅上,闔眸把自己融進黑暗之中。
沉寂靜謐的殿內,逐漸升起粗嘎低稠的喘\\.息聲,一聲一聲越來越靡沉,薄月照進屋內,謝鶩行大半身體仍然在黑暗中,隻有一點輪廓被照亮。
身上的青衫挺整得不見有亂,就連靠坐的姿勢也像是在假寐,可細看就會發現,雋美皙白的臉龐浮紅,闔攏眼尾輕輕**,鬢邊的汗一滴滴沿著下頜淌落,滑進領口,整個人都帶著股透骨的妖惑。
“公主。”直到這兩字被沉啞吐出,緊壓在他周身的淩厲才散去。
謝鶩行抬臂擱到圈椅的扶手上,手背上突起的青筋沒有規律的在跳動,而他手裏握著的正是那塊怕子,隻不過原本僅是半濕的帕子,現在已經徹底被印透。
*
相較於照月樓裏如春柳攪水的情\\.亂,玉漱宮才是真正亂的撲天掀地,乒鈴乓啷的摔砸聲不斷從殿內穿出。
蕭汐寧站在一片狼藉之中,旁邊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她就如同瘋了一樣,不斷摔砸著東西。
青芷跪在地上神色驚慌,“公主先別急,皇上不是還沒有同意。”
蕭汐寧滿眼通紅,胸膛急促起伏,父皇現在確實還沒有同意西幽的提親,事情也還有轉圜,可她還是怨。
使臣一開始分明同意揮在提親時指名要蕭霧玥,現在忽然改口一定是謝鶩行從中作梗,但這也說明,對西幽來說,其實誰和親都是可以。
如果皇兄還活著,使臣又怎麽敢開口提出讓她嫁去西幽和親。
她明明是大胤最尊貴的公主,現在卻要淪落到自顧不暇的地步,這讓蕭汐寧怎麽能接受。
“公主,您就是生氣也於事無補,現在該想解決的法子才是。”青芷急聲道。
蕭汐寧深深吸著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隻是她不知道謝鶩行與使臣承諾了什麽,而且已經開口,就不可能再改,唯一隻能讓父皇施壓,再換一個位分低的嬪妃之女嫁去。
蕭汐寧滿腹的怨懟又升了起來,她眼淚奪眶,接連往下淌,父皇竟然沒有立刻反對,隻是猶豫,若今天使臣提出和親的人蕭霧玥,父皇也會猶豫嗎。
早前他就偏幫蕭霧玥訓斥自己,難道現在父皇真的更疼愛那個女兒。
蕭汐寧緊緊握著手心,用力到指甲直接折斷在了手掌心。
*
翌日,一清早蕭汐寧就去了太後宮中,一看到太後就哭了出來,“皇祖母。”
太後看著憔悴落淚的蕭汐寧,心裏一陣不舍,昨日她雖然沒有去宴上,但也聽說和親的事了。
她招手讓蕭汐寧到自己身邊。
蕭汐寧哭著撲到太後身上,“皇祖母,汐寧不要嫁,皇祖母救救汐寧。”
太後慈愛的抬手擦去蕭汐寧臉上的淚,“不嫁不嫁,皇祖母都知道,清早你母後就來跟哀家說過了,如今皇後就你這一個孩子,皇祖母一定不會讓你嫁過去的。”
蕭汐寧重重點頭,有皇祖母這番話,她就能放下大半的心,“可是父皇那邊。”
“皇祖母自會去說,你父皇自然也不舍得你嫁過去。”太後拍著她的手道:“隻是他若是立刻拒絕,豈不太過傷兩國和氣,先迂回,再另尋一個公主嫁過去,也不至於鬧僵。”
蕭汐寧含著淚點點頭,“可若我不嫁,該讓哪個公主代為和親。”
太後蹙起眉思考,換誰,母親位分低的公主倒是有,可如果要合齡的,除去蕭汐寧那就隻能在三公主,五公主和六公主裏挑選。
蕭汐寧注意著太後的神色,試探道:“三姐六妹都是從小伴在皇祖母膝下的,隻有五皇妹的母親兩朝為妃,身份本就遭人詬病……”
“霧玥?”太後一邊思索著輕輕念她的名字,她原來也不喜這個孫女,不過相處下來確實也乖巧懂事,加之之前還陪著自己在法華寺齋戒了兩月,這份孝心也難得。
太後思忖幾許道:“等哀家再與你父皇商議商議。”
“是。”蕭汐寧輕聲應著,眼裏卻透出陰毒和不甘,難道連皇祖母也被她蠱惑了麽。
“好了,就不要再掉金豆子了。”太後摸了摸蕭汐寧的臉,掛心道:“皇祖母猜你昨夜定是覺都沒睡好,快回去歇著。”
蕭汐寧搖頭,親昵的靠在太後身上,“我不累,皇祖母一會兒不是還要去佛堂,我陪皇祖母一起去。”
太後含笑點頭,“也好。”
使臣在今不會久留,蕭汐寧一連兩日都陪著太後在佛堂專心念經。
這天她如常跪在太後身旁,忽然手一鬆,手裏的經卷就掉在地上。
“呀。”蕭汐寧神色慌張的把東西撿起。
太後聞聲睜開眼睛,見她臉色有異,蹙眉問道:“怎麽了,皇祖母看那你今天一直都心不在焉。”
蕭汐寧緊捏著手裏的經卷,吞吞吐吐道:“汐寧不知該不該說。”
太後道:“什麽該不該的,說。”
“汐寧這兩日一直陪著祖母誦經念佛,大約因為誠心,昨天夜裏做夢,夢到佛祖顯靈說。”蕭汐寧咬了咬唇,麵色更加忐忑,“說,近來不管是宮中的亂事,還是宮外的戰亂,都是因為有與大胤天命相克之人作怪。”
“天命相克。”太後眉頭擰緊,若有所思的看著蕭汐寧,神色看不出是信還是不信,“佛祖可有說此人是誰?”
蕭汐寧搖頭,“我夢到這裏就醒了。”
她接著又說:“隻是想想,這一年多兩年來,發生的是情比過去十幾年都多得多。”
“從皇兄遇刺開始,之後又是四皇兄,再到高奉毅造反,雖然現在有三皇兄領兵接連告捷,可真的就沒有一刻太平過。”蕭汐寧惶恐的蹙攏眉心,眼睛則一直瞧瞧注意著太後的神色。
太後也心事重重地沉歎了聲,“近年來確實是禍事頻發。”
蕭汐寧聞言忍不住翹了翹嘴角,接著又說,“就連父皇也沉迷煉丹,前些天我與五皇妹一同見父皇,五皇妹非但不勸還指責我是在阻礙父皇。”
“當真?”太後聲音變得嚴厲,她是一向不讚成皇帝煉丹的。
蕭汐寧點著頭,又像想到什麽,輕蹙著眉喃喃道:“五皇妹……祖母有沒有發現,一切就是從五皇妹出現在眾人麵前,開始不對的。”
蕭汐寧說著聲音變急切,“皇兄帶她去秋狩,結果就遇刺,也是皇兄待她最好,結果下場也是最慘,還有之後的一樁樁一件件。”
“難道真的是她克的。”蕭汐寧倏然抬頭,眼裏跳竄著火簇,緊緊望著太後,“……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