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9.03日更新
這破板房沒有一個屋子是有門的。
從斜前方敞開的門口往外看, 能看到簌簌飄著的雪花。
入冬的多農山腳,下雪了。
鵝毛般大的雪花飄飄揚揚地**在空中,最後掉落在外麵的木板走廊上, 積起薄薄一層雪。
但屋內火光溫暖, 一點都沒有被這突然飄雪帶來的寒氣所侵擾。
跪坐在季言禮身上的人,衝鋒衣的拉鏈早就拉開了, 敞開的前襟,露著裏側深酒紅的衣裙。
深v衣領,邊緣處綴著極細密的金線。
季言禮低笑一聲,手伸進去, 隔著薄薄的禮服裙, 扣住沈卿的腰,另一隻手撥了她衝鋒衣的衣領, 低頭咬住她的鎖骨。
“怎麽淨摸不該摸的?”他好像心情很好, 但說話時拖遝上揚的尾音,總讓聽這話的人下意識有點怕他。
寬大的手掌, 和能被一手掌握的細腰,視覺衝擊力上的強度大概類似此時屋外的雪和屋內跳躍的火光。
沈卿的禮服後側大有乾坤, 布料堪堪隻遮在後脊椎骨的上方,露著整片細膩滑嫩的背。
季言禮剛拿過槍的手撫在上麵,拇指指腹很輕地摩挲, 酥麻的感覺從沈卿的尾骨一直延伸到她的指尖。
沈卿想製止, 但又不知道怎麽說, 因為季言禮的動作其實並不算過分。
他搭在她身後的右手隻是揉在她的後腰, 唇也是若有似無地親在她的鎖骨處, 既沒有再往下,力度也不重。
男人的頭發蹭著沈卿的側頸, 有點癢。
“季言禮。”沈卿壓抑著喚了一聲。
她不知道季言禮要幹什麽,但下意識覺得這麽親密的姿勢不是好苗頭,這地方真的不適合做什麽太過分的事情。
沈卿手抵在季言禮的前胸,想把他推開一些,然而剛使了力氣,便被季言禮握著手腕拿開。
他從她的肩頸處抬頭,轉而換了個地方蹂.躪,捏著她的下巴,吻上去。
身後的火堆響起樹枝因溫度太高炸裂著崩開的“滋滋”響聲。
季言禮輕吮著她的下唇,聲音清啞,仿似帶了身後火堆燒得劈裏啪啦的不真實感,調侃著:“親都不讓?”
兩人呼吸間帶出的氣息逐漸變得灼燙
“不是,”沈卿輕扭著身子,躲開季言禮的唇,試圖轉移話題,“繃帶。”
沈卿兩腿被迫分開,還跪在季言禮的腿兩側,她扶著季言禮的肩,彎身去撿滾落在地上的繃帶卷,聲音裏帶著未喘勻的氣息:“繃帶還沒有纏好。”
“是嗎,”季言禮勾著沈卿的腰把她帶回來,握了她拿著繃帶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手壓著她的後頸靠近自己,用唇碰了碰她的臉頰和鼻尖,嗓音低沉勾人,“你纏你的,我又沒耽誤你纏繃帶。”
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言而有信,話音落,季言禮沒再碰過沈卿的手,而是一直專注的用唇碾吻著她的唇。
他搭在沈卿後腰的手往下,食指指尖輕按了按她後背突出的脊骨。
但好似這樣輕輕按著卻並不滿足,季言禮的手指一寸寸往上,一塊又一塊的骨頭摸過去,最後停在懷裏人線條和模樣都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肩胛骨上。
再接著,屈指,用指骨刮著再從側腰滑下來。
沈卿眼睫輕顫,甚至能想象出季言禮那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是怎麽順著她的側腰摩擦下來的。
她輕吸一口氣,抵著季言禮前胸終於把他推開。
石凳背後就是木板牆,被沈卿推開的人輕佻地挑了下眉,往後靠了靠,好整以暇地看著身上的人。
他模樣實在太懶散,像是做剛剛那些動作的並不是他。
沈卿吸了吸鼻子,努力維持著表麵的鎮定,她撇開眼神不去看季言禮,把手裏的繃帶繞開,專注地去幫季言禮裹傷。
但無奈,落在身上的視線太灼熱,讓她想忽視都難。
沈卿繃著唇,把繃帶尾端多餘的布料剪掉,用膠帶固定好,盯著男人審視的目光再次舊事重提:“你是不是答應那個阿拉伯人多給他東西了?”
不然那個法國雇.傭.兵為什麽那麽好心,還幫他們解決掉另外一撥人。
沈卿不傻,知道另一撥人大概率是衝著她來的。
季言禮活動自如的那條胳膊抬起,墊在腦後。
和那個阿拉伯人的交易,他原本不太想讓沈卿知道,不然也不會換法語避開她說。
但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麽,他壞心思起來,有點想告訴沈卿,想看看她知道自己為了她多給出去兩個礦的反應。
季言禮樣子疏懶,壓著下巴,含混的笑了聲:“嗯。”
想法被證實,沈卿纏綁帶的手一頓,舔了舔唇,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了句:“因為我嗎?”
沈卿等了兩秒,又是一聲分外懶散的“嗯”。
音落,沈卿感覺到身前人抬手握住了她的脖頸,拇指從她下巴處往下,很緩慢地蹭過她的前頸,再往下,指尖勾住她胸前的布料,很輕地扯了下,隨後鬆手,食指提著衣裙上細細的肩帶上下滑動。
季言禮勾著她肩帶滑動的動作很慢,像碰到了什麽特別好玩兒的東西:“是為你花了那麽點錢。”
沈卿忽略肩膀上那片癢癢麻麻的感覺,轉聲問:“多少?”
季言禮手指從沈卿的肩帶上撤下來,轉去摸她側腰露出的皮膚:“兩個南非的礦。”
“你有病啊!”沈卿秀眉驟擰,從季言禮身上翻身起來,跺著腳來回走了兩步。
她靴子在腳上的木板地上踩得“砰砰”響,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兩下,貌似被剛剛那兩句話氣炸了的樣子。
沈卿手掐著腰,閉眼吸氣,再睜開時手指比劃:“你有這個錢都不如給我,怎麽這麽敗家子呢??”
沈卿臉都氣青了,跟剛剛被季言禮調戲完強憋著轉移話題的樣子簡直天差地別。
季言禮笑得愉悅,他牽著沈卿的手,把這隻炸毛的貓往自己身邊帶。
他喉頭滾出極為低沉好聽的聲音:“那你親親我。”
沈卿低頭看季言禮,眼睛簡直要噴火。
季言禮好笑著去摸她的眼尾,把人重新帶進自己懷裏:“我花錢是為了讓老婆開心的。”
沈卿被迫再次跨坐在季言禮的身上。
“不開心,不開心!”沈卿想到那兩個礦就心痛,她頭頂在季言禮的肩膀上,悶聲氣道,“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少錢啊季言禮!”
“知道才給他們的,”季言禮笑,捏著沈卿的後脖子把她的頭拔起來,“不然怎麽保你的命?”
季言禮的手指刮蹭著沈卿的側頰,唇極近抵著她的鼻尖,聲音略微沙啞,哄騙著蠱惑她:“所以你主動點。”
“你可是我花兩個礦買回來的。”季言禮笑著低頭吻她。
......
清晨七點,天邊泄出第一縷日光。
屋外的雪還在下,從昨天夜裏到現在,叢林間和木板樓梯上都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季言禮調整了一下腕上的表,低頭親了親懷裏人的前額,把她叫醒。
“我們要往西北方向再走點,那邊地形比較平,”季言禮溫聲,“方便救援人員看到我們,也更好停直升機。”
隻短暫地睡了兩三個小時,沈卿迷迷糊糊地不願意醒,睜了下眼睛再次閉上,轉臉往季言禮懷裏窩。
盡管昨天晚上並沒有真的發生什麽,但她是被某人壓著親爽了。
想起這茬,沈卿掙紮著去拉自己外套的拉鏈,想要遮住脖頸和肩膀處的吻痕。
季言禮感覺到往自己懷裏拱的那顆頭,把對講機調好放進背包裏,垂眸眼神落到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上時,眉眼不自覺地微微下彎了些。
黑色的頭發淩亂的散落在沈卿的頰邊,她埋在他懷裏熟睡著,耳垂下還有片沒被遮住的曖昧紅痕。
季言禮輕歎氣,打橫抱著懷裏的人站起來。
突然的失重讓沈卿驚醒,她驀然睜開眼睛,轉眼看到抱著自己的季言禮,撲騰了兩下便要從他身上下來。
季言禮瞧著著急忙慌從自己懷裏下來的人,笑她:“你急什麽。”
沈卿抬眼瞪他:“你到底有沒有點傷患的自覺?”
沈卿把地上散落的東西撿了丟進裝備包,抬頭瞥季言禮的左肩:“你不知道自己肩膀不能受力嗎?”
“知道,”季言禮點頭,很欠揍的下巴點了點腳下的地,“那怎麽辦,你不醒,我把你扔這兒?”
沈卿再次瞪他一眼。
季言禮輕眯了眼睛笑,伸手去刮了她的耳垂。
從他們所在的地方往季言禮說的那片湖區走,並不算遠,徒步大概一個多小時。
腕上的表走到九點時,兩人已經到了目的地。
離前一晚放置信號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七八個小時,林行舟應該已經帶人搜進了山裏。
不出意外的話,下午兩三點之前,應該能找到他們。
白天的雪比昨天夜裏小了很多,間或飄了些,已經不大再能沾濕人的衣物和發絲。
地上的積雪本就不厚,臨近中午,日頭正好,大多數化去,腳下鬆軟的土變成了濕溻溻的泥。
季言禮站在距離沈卿七八米的地調著手裏的設備。
裝備包裏有一個備用的信號發射器,昨天晚上他在木板屋的時候就試過,接受不到任何信號。
但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比昨天晚上的那個木屋要空曠許多。
季言禮把裝備連好,想再試一下。
“幫我把包裏的那根黑色的連接線拿過來。”季言禮對斜後方坐在樹樁上的人說。
沈卿應聲,在腳邊的裝備包裏翻了東西。
身上的防風服是季言禮的碼數,太大,袖子也太長,沈卿為了行動方便,把袖子往上挽了些。
包裏的東西太亂,她從上往下翻了兩遍,也沒找到季言禮說的那條細線。
“找到了嗎?”幾米外的人轉頭過來問她。
沈卿看過去:“還要等一會兒。”
話音落,沈卿猛地皺了下眉,按在草地上的手腕有著麻痹似的刺痛。
她低頭看過去。
右側小臂上方出現了一個兩厘米寬,對稱的淺色紅痕,帶著些微血漬。
紅痕成很淺的八字形狀,在兩撇的尾端有一個紅點。
沈卿不太確定......這是不是牙印。
正猶豫間,她手摸到了裝備包裏的黑色細線,她站起來,正欲往季言禮身邊走時,突聽他道:“別過來!”
沈卿猝然頓住腳步,緊接著她看到距離自己七八米,季言禮腳邊的草叢裏匍匐著一條吐著信子的蛇。
黑黃色的花斑,高昂著頭,是條菱斑響尾蛇。
將近兩米長的蛇身彎曲成s型,此時正在距離季言禮半米的地方,仰著頭一動不動,悄無聲息地盯著他。
季言禮左手揚起,示意沈卿不要過來,右手抽出身後的匕首,死死地盯住趴俯在身前的那條菱斑響尾。
“往後退一點,”季言禮低聲,“是菱斑響尾。”
沈卿咬牙,目光在季言禮和那條蛇之間快速地掃了下,依照他說的,往後退了些。
手腕處的傷口傳來灼燙的刺痛,她直愣愣地盯住遠處的季言禮。
沈卿不太確定自己腕上的口子是不是來自這條蛇。
遠處,蟄伏了太久的響尾終於是沒忍住,往前撲了下,季言禮抓住時機,攥住它頸部的位置。
扭曲掙紮的響尾在季言禮手下掙紮著吐著信子,在季言禮把匕首插進它頭部的前一秒,甩頭,尖利的牙齒劃過季言禮的手背。
季言禮甩掉手上那條插了匕首的蛇的屍體,往回走過來。
他手上還沾著剛噴濺而出血液,襯衣袖口有星星點點的紅斑。
沈卿剛憋在胸口的氣終於喘出來,往前兩步迎上去,臉上的急躁分外明顯:“你的手!”
“沒事,包裏有支血清。”
怕身上的血沾到沈卿身上,季言禮繞過沈卿,從裝備包的旁邊撿起地上的繃帶擦手。
幾下而已,白色的繃帶已然沾滿了血汙。
而沈卿還沉浸在剛剛季言禮說的那句話裏的那個量詞。
他說的不是“包裏有血清”,而是“包裏有支血清”。
在沈卿反應過來的同時,她下意識拉了袖子遮住了手腕上的那道口子。
沈卿猶豫的這兩秒,遠處的男人已經劃開了手背上被咬到的痕跡,用先前從湖裏打的水衝過了傷口。
季言禮把手上的軍刀同樣用湖水衝淨,偏頭看了眼沈卿。
他以為她是害怕,才站在那裏不動。
“怎麽了,”季言禮盡量把聲音放溫和,兩手攤開,吊兒郎當的問,“沒有血了,嫌棄我?”
沈卿搓著自己的裙角,連忙搖頭,她快步走上前,蹲在行李包旁找血清:“血清呢?”
她強行壓住聲音裏的輕抖。
季言禮用洗幹淨的手摸了摸她的臉,失笑:“你急什麽,在內膽的一個小盒子裏。”
沈卿點頭,從內膽袋裏掏出季言禮說的那個盒子。
盒子掏出來,看到裏麵孤零零地躺著的那個玻璃瓶,沈卿的心髒再次驟然縮緊,窒息般地暫停了兩秒。
果然,隻有一支。
季言禮用連接好的信號器發送了信號,如果能聯係上林行舟,讓他們按他給的方向直接過來,會很快。
季言禮收了信號器,轉身看到蹲在地上愣神的沈卿。
他走近,把蹲在地上的人抱起來,先是掃了眼她的兩腿和腳踝,確定沒有任何被蛇咬的痕跡,接著手摸著沈卿的鬢角,輕聲問她:“你怎麽回事?”
菱斑響尾的毒性很強,從被咬到毒蔓延全身,引發神經性麻痹隻需要一兩個小時。
沈卿全身發冷,她抿了抿唇,手掐在自己的腿側,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不正常。
她把手裏的血清遞給季言禮,輕皺著眉,眼神有點沒有焦點:“是要往哪裏打?你別愣著了,快點。”
季言禮察覺出來沈卿的不一樣,他把她的手撥開,看了她幾秒。
聲音略微有些沉,很認真地問她:“你怎麽了?”
“沒事,”沈卿搖頭,怕被季言禮看出來異樣,環抱著他的腰把頭搭在他的肩膀上,“剛剛被嚇到了。”
見季言禮還是不動,沈卿把針管和玻璃瓶都塞到季言禮懷裏,語調很輕,但仍然是急躁的:“你快點,我害怕。”
沈卿語氣很急,甚至掏了瓶子裏的酒精棉,按壓在季言禮的小臂上,要自己用注射器吸瓶子裏的血清給季言禮打。
季言禮歎了口氣,拿過針管,拇指頂在注射器的尾部,把針頭紮進了自己的皮膚表層。
透明的**從注射器一點點被推進季言禮的身體裏,直到針管拔出,沈卿的眼神還茫茫然地落在那個針口上。
季言禮看著沈卿的眼神,有種莫名的不安湧在心上。
他扔掉手上的注射器,扳著沈卿的臉讓她看向自己,灰色的瞳仁左右很認真地掃著此時臉色明顯發白的人。
“怎麽了,你是不是有事沒有說?”
“沒有,”沈卿撥了季言禮的手,聲音很輕,要繞過他去另一側那水桶,“我再去打點水。”
她的傷口也需要清洗,才能保證毒發得會慢一點。
但不知道是因為昨晚到現在都沒有好好休息,還是她的體質太弱,沈卿撥開季言禮的手剛往右側邁了幾步,腦子裏一陣眩暈,從身體深處翻騰出惡心,想嘔吐的感覺。
季言禮盯著恍然間停住腳步的人,心裏升騰起極其可怕的預感。
他走過去,不由分說地拉開沈卿,把她身上的外套扒下來。
“你幹什麽!”沈卿掙紮著去擋他的手。
季言禮沒給沈卿任何的機會,勾著衝鋒衣的領子把衣服從她身上拽下來。
再接著他便看到沈卿右臂外側已然腫起的牙印。
距離剛剛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鍾,沈卿這個看起來明顯要比他的那個還嚴重一點。
他輕閉了一下眼睛,喉嚨發緊地跟她確定著被咬的時間:“剛剛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