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今天白天的時候, 李甜甜正和自己新婚的老公在家睡覺休息,準備養足精神,晚上還要拿著東西回門。
正在睡夢中的兩口子突然聽到自家旁邊鄰居傳來了慘叫, 他們驚醒之後就湊到窗戶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隻見一群把自己包裹的非常嚴實的人從旁邊屋子裏扛著一個人出來了, 因為那人被一塊布包裹著, 他們不知道是誰, 但是聽到被裹住的那人大喊大叫的聲音,聽出來是旁邊那戶的女主人。
接著她家老公就像想到什麽似的, 拉著她就下樓了,把家裏的沙發什麽的全都堆到了門口擋著門。
果然沒一會兒,這群人又闖進了她家, 但是因為早有準備, 他們家的家門推不開, 加上其他人家已經開始躁動起來, 好像好多男人已經扛著鋤頭出來了。
那些人擔心自己好不容易搶來的女人又被搶回去,於是放棄了李甜甜這家, 直接開著車跑路了。
整個過程不超過半小時,把李甜甜嚇的要死。
後來等到村子裏的人都出來了, 那些人也早跑沒影了,隻剩下她家鄰居的那個小孩子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喊著媽媽。
沈靜聽的心都揪起來了,“怎麽會這樣?那夥人到底是誰?怎麽能這麽囂張?”
李甜甜也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來,搖搖頭。
今天的事情太驚險了, 一直到現在她都還心有餘悸,都不想回去了,他們自己村子裏至少還有沈知意哥哥和男朋友保護呢, 有這兩人在,讓她覺得自己村子裏要安全不少。
說句不好聽的, 要是那些人來永安村搶人,第一個被搶的肯定是沈知意,到時候那些人直接被這兩個男人幹掉,她還怕個屁。
得想個辦法讓她那老公跟著她住在自己村子裏,楊家溝現在太危險了,說起回去這話她都害怕。
不過她想留她媽倒是不讓她留下,罵了她幾句,“哪有剛嫁人就回來住的?你這樣讓建平怎麽想?跟建平回去,你們村子裏那麽多人怕什麽,要是真有人來了,你直接躲起來不就行了?”
李甜甜翻了個白眼,躲起來?哪有那麽容易,她聽的可清楚了,那群人和上次來村子裏的穀大龍一行人就是一丘之貉,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在家裏翻箱倒櫃,什麽都能破壞,被找出來了的話沒準情況更糟糕。
她拗不過家裏的老媽,天要亮的時候,隻能跟著她新婚老公楊建平又回去了。
雖然這個消息一來,村子裏就開始警戒了,不過才過了一兩天,村子裏也沒見到一個外人,而這時候更讓人難受的是,那些被蚊蟲咬的嚴重的人,現在高燒不退,甚至已經到了躺在**神誌不清的地步了。
被蚊子咬了的第三天,村子裏一個老人在高燒不退的情況下,沒了。
緊接著就是越來越多的人被咬傷,被叮咬的嚴重的,開始發燒感冒,躺在家裏,身體忽冷忽熱,大部分年輕人躺個一兩天就能好,但是隻要燒了三天以上還沒退燒,基本上這人就沒救了。
這些天每天都有人因為這病死亡,所有人為了避免被蚊子咬,都穿上了長衣長褲,有的人甚至還給自己的鬥笠帽沿上縫了一圈紗布,看起來就像古代行走江湖的俠客一樣,不過他們自己做的可沒有電視裏的那麽精致漂亮,看起來非常不倫不類。
這樣做雖然減少了蚊蟲叮咬,但是熱啊,不少人就因為把自己捂的太嚴實,直接中暑了,照樣躺在家裏高燒不退,分不清到底是什麽原因引起的高燒。
作為村子裏唯一的一位醫生,袁興萍很無奈,在死亡的陰影下,每天都有人來沈家求醫問藥,這時候沒機器輔助檢測,加上生病的原因不明,她也不是全科醫生,這讓她怎麽治呢?所以她現在也隻能盡量和他們解釋,能聽進去最好,不能聽進去也沒事,可以直接用武力讓他們明白。
“生病原因不明,我是不能隨便亂治療的,被蚊蟲叮咬之後生病的話,很有可能是蚊蟲先咬了其他攜帶病菌的生物體,再叮咬到村子裏的人,所以他們才會感染。現在的問題是我並不能確定他們感染的這病是什麽病,不能亂開藥治療。”
“就按照目前死亡和治愈的案例來看,身體素質好的人,抵抗力更好,就能熬過去,身體素質不好的人,熬不過去那就真沒辦法了。”
旁邊的這家人有些絕望,“聽你的意思,那我們家孫孫現在是隻能自己熬日子了是吧?我們什麽都做不了嗎?”
袁興萍搖頭,“不要這麽悲觀,村子裏孩子死亡率不高,所以您家裏的孩子大概是沒問題的,但是還是要注意給孩子降溫,家裏沒風扇就給他扇風,保持一個清潔幹淨的環境,還要注意不要再讓蚊蟲把人給咬了,預防最重要。”
那家人聽的似懂非懂的走了,走了不到一會兒,張桂芬就拉著家裏的沈嬌到了他們家。
沈嬌一直捂著臉哭,張桂芬也急得不行,沈知意在家裏燈光的照耀下才發現,原來沈嬌臉上現在變成血糊糊的一片,看樣子應該也是被蚊子咬了之後,她自己撓的。
“嘶。”這得多痛啊,還是在臉上,要是後續不好好用藥,這張臉肯定會留印子。
她家裏有去疤的傷藥,但是沈知意不會主動要求給她用。
她又不是什麽聖母,在張桂芬明顯針對他們家,沈嬌這女人還想撬自己牆角的時候,她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這下他們一家就自求多福吧。
袁興萍還是那套說辭,沒辦法,隻能預防,她救不了,張桂芬罵了幾句髒話,最後隻得拉著沈嬌回家了。
非常湊巧,雲牧野從野外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大把的他們不認識的草。
沈知意湊過去看了看,“這是什麽?”
雲牧野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這種草是他第一次見,但是他留了心眼注意觀察了一下,野外蚊子很多,但是隻要一靠近這種綠色長葉片的草,蚊蟲就絕跡了,就像專門在躲著這種草一樣。
為了看看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對的,他還專門把這草拿到了旁邊竹林周圍試了試,還真有用,這種草一拿過去,蚊子全都飛走了,所以他就把自己視野範圍內可見的這種草全給采了回來。
“真的?!能驅蚊蟲?”
沈知意正缺這玩意兒呢,雖然家裏還有蚊香和驅蚊片,但是也不剩多少了,最多能支撐一個月,這時候能找到蚊香的替代品是最好的,找不到沈知意還計劃著以後把野外的艾草全部拔光拿回家燒了驅蚊。
問了一圈人,家裏沒人認識這種草,沈奶奶在村子一輩子也沒見過,好像是最近才長出來的一樣。
雲牧野帶回來的這些草足夠他們每個房間放幾株,沈奶奶的房間裏放的最多,窗戶和門口堆了十幾株草,隻要他們一靠近就能聞到這草淡淡的味道。
這味道不是特別難聞,但是也不好聞,有些像有人放了個屁又噴了香水的感覺,香味占了大部分,但是仔細一聞還是有臭味。
不過沈家人也不嫌棄,隻要能驅蚊,再臭他們也能忍。
隻要接下來再有人在袁興萍這裏來求醫,她都會把這種草提一提,畢竟這時候預防確實比治療成本要低的多,更何況現在的情況是根本治不了,隻能靠自己硬熬。
因為多了蚊蟲叮咬死人的事,所以村子裏收獲糧食的喜悅也被衝淡了很多,直到現在,他們村子裏的人已經從去年的二百多直接銳減到了現在的一百出頭。
老人不斷死去,新出生的孩子一根手指頭都能數過來,村子裏的人越來越少了。
最近大家夥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這種驅蚊草身上,隻要太陽一下山,所有人都從家裏衝出來去搶這種草,畢竟這種草的防蚊能力太強了,隻要一兩株這種草,整個房間裏一晚上都聽不到一個蚊子的叫聲。
沈知意把雲牧安好不容易搶回來的五株草拿了過來,誇了雲牧安兩句,接著就去家裏的豬圈放草了。
他們人怕這種蚊子咬,家裏的豬也怕,他們還能自己揮手驅趕蚊蟲,豬可辦不到,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豬,得好好養著。沈知意直接就給家裏的豬放了三株草,這晚上,家裏的豬也終於睡了個好覺。
沈知意拿著手裏的明顯已經老了的“長夜草”,把它的籽扒拉了下來,撒到了一個空紙箱裏,等著它長大,外麵找不到這種草他們直接自己種,這樣以後家裏就不怕沒長夜草了。
長夜草也是村子裏的人隨隨便便給這種草取的名,因為這種草的葉子長的很長,但是沈知意卻覺得因為這種草她才能睡個好覺,而且“長夜”更好聽,她就要這麽叫。
在所有人都在搶長夜草的時候,地裏的螻蛄卻越來越多了,它們從地裏爬出來,沒東西吃,隻能到處飛著找東西吃,越靠近“黎明”的地方,植物生長的越茂密,而螻蛄也越來越多。
村子裏的孩子一直在堅持不懈的抓著螻蛄,開始是因為沈知意給的梨子的**,後來是因為家裏炸出來的螻蛄是他們平時的小零食,他們在外麵抓了多少螻蛄,家裏就給炸多少,為了這口吃的,他們也堅持天天在地裏忙活。
雖然他們天天抓,但是地裏的螻蛄一直也沒見少,而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原來他們還要大半個晚上才能抓一個塑料袋子,但是最近他們隻需要一兩個小時就能抓到這麽多。
大人不知道,小孩不明白,所以螻蛄越來越多這事也沒幾個人關注。
這天中午,沈知意睡醒了之後,直接跑到了雲牧野的房間裏。
他還有些犯困,長手一帶,就把旁邊捏著自己鼻子,扒拉自己眼皮的人帶到了**,順便把人腦袋按在了自己懷裏,雙手束縛著她的腰和手,聲音低啞又莫名性感。
“再睡會兒。”
沈知意眨巴眨巴了幾下眼睛,她還準備趁著今天中午大家都睡著的時候把空間裏的黃桃都摘下來呢,怎麽換了個地方又睡覺了?
她悄悄掙紮了一下,腦袋還沒抬起來,就又被按在了他的胸口,強有力的心髒在她耳邊跳動,有些癢。
她光滑如絲綢的臉蛋在雲牧野脖頸邊蹭了兩下,身子也像毛毛蟲一般拱了幾下,像個醒了就停不下來的小孩子。
雲牧野無奈的放鬆了自己的手臂,她趁機換了個舒服的位置,腦袋枕在了雲牧野手臂上,側臉靠在他的鎖骨上。
房間裏的空調開始運行,她和他身體緊貼,卻並沒有平時的悶熱,緊致的肌肉非常有彈性,她有些迷戀這種觸感,又朝雲牧野靠近了些許,摸了摸他的腹肌。
不錯,手感很好,她很滿意。
某人無奈的抓住了沈知意作亂的手,因為最近的勞作,她的手有著一層淡淡的薄繭,讓他本就燥熱的身體更難以忍受。
被抓住了手,沈知意有些不高興,雲牧野卻說道,“不能再摸了,再摸要出事了。”
沈知意聽明白之後,臉頰上飄上了幾朵紅雲。
掙紮了一會兒,“不睡了不睡了,咱們進去摘桃子去。”
雲牧野放開了自己不老實的女朋友,拍了拍她的屁股,被沈知意瞪了瞪。
雖然是天生的狐狸眼,但是隻要她一生氣,眼睛就會睜得很圓溜。又因為並不是真的生氣,泛紅的眼尾看起來更像是撒嬌,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他也被沈知意弄的清醒了很多,隻得起身進了浴室,用旁邊桶裏倒出來的水洗了臉,正準備和沈知意進空間摘桃子的時候,遠處的房子裏傳來了慘叫聲,因為距離太遠,他們根本不知道具體是哪戶人家。
除了隔音最好的沈奶奶的房間,家裏的其他人都醒了過來。
沈知意和雲牧野站在他房間裏的窗戶邊,正好能看到幾個包裹嚴實的男人扛著一個尖叫咒罵的女人跑了。
她心跳加快了,這就是甜甜說的那夥人?
其他人明顯也聽說了這夥人的消息,但是不知道他們竟然這麽猖狂,大白天的,說來就來,現在還扛著人就跑,因為太陽的緣故,他們還不能去追,等他們做好防護再追出去,人早跑掉了。
這夥人搶了村子裏好幾個女人之後,坐在車裏數了數,有了八九個了,差不多又能回去交差了。
開車的男人頭發非常淩亂,明顯能看出來是生手給他剃的頭,沒準還是自己亂剪的,比狗啃的還醜。
“聽說這個村子裏有一個絕頂大美人,比我們那裏的‘頭牌’鳳兒還要漂亮,MD,等回去了我一定要去享受享受頂級大美人的滋味,不過我剛剛好像沒看到有什麽漂亮美人啊,小劉這小子是不是騙人的?”
他在天災前就是一個社會底層的混混,怎麽都沒想到自己還能有今天這種地位,想睡什麽女人就睡什麽女人,想殺人就殺人,還不會被抓,他現在竟然開始覺得天災對他來說是件好事了。
旁邊的男人紋了個大花臂,而且手上的花因為沒有地方去補,還糊了一大半。
“別不是看錯了吧,況且這女人早被大哥預訂了,小劉還敢騙大哥?他現在還躺在他家裏爬都爬不起來,敢騙大哥,直接一拳都能把他腦花幹的稀碎。真要是頂級大美人,也輪不到你和我。”
狗啃腦袋也不生氣,“這女人睡不到睡一睡鳳兒也可以啊,我又不挑。”
接著狗啃腦袋眼睛眯了眯,好像在回味什麽一般,猥瑣的說道,“關了燈還不是一樣的,管他長的好不好看。”
花臂換了個話題,“村裏的‘豬肉’怎麽樣了?”
後麵的黑眼圈男人說道,“還能怎麽樣?和以前一樣,少的要死,那些女人也沒用,生個‘豬肉’都生不出來,村子裏的那十二歲的女的,生個‘豬肉’竟然死了,廢物一個。”
“誰問你這些了?我問你,村子裏的那些豬肉賣了多少斤糧食了,下個月我們能分多少。”
黑眼圈嘿嘿一笑,“上個月‘豬肉’賣的不錯,還有個冤大頭用買了我們一百斤‘豬肉’,存貨全都賣完了,整整五千斤糧食,咱們今天回去可以分幾百斤呢。”
花臂也跟著笑了笑,眼裏是常人看了就會害怕遠離的狠辣和陰毒。
身後的幾個被抓住的女人嘴裏被塞了能熏死人的臭襪子,這時候的她們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管嘴裏的東西是不是臭的了,心裏害怕的要死,每個人眼裏都閃著淚花,他們明明隻是在家裏睡覺,為什麽就被人闖進家裏給搶走了?
沈嬌眼裏全是憎恨,因為前一陣子的蚊蟲把她的臉咬了,這種騷癢讓她實在是難以忍受,稍不注意就把自己的臉摳的血肉模糊。
到了沈知意家,他們那些人也裝模作樣的不治她,還讓她自生自滅,想讓她毀容!
更讓她生氣的是,才沒到兩天,沈家的人就發現了能驅蚊的草,這不是故意不告訴她家的,還能是什麽?
她的臉現在全毀了,她根本沒辦法再回到以前了,頂著這張自己看了都倒胃口的臉,以後還怎麽過日子,怎麽生活?想到雲牧野以後要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著她,她心裏就一陣絕望。
這時候這些人竟然還來抓人,抓了大半個村子也沒抓沈知意,這是為什麽啊?為什麽這些人直衝衝的到了她家,抓了她們兩姐妹,但是卻不抓沈知意,難道她的運氣就真的這麽好嗎?
她心裏湧起一陣強烈的不甘,看著車前的幾個男人,終於做出了決定。
她怎麽會知道,這群人這次的主要目標就是要抓沈知意,但是因為小劉在蹲人繪地圖的時候,沒耐心等她回到自己家,沈知意剛到娟子家他就因為手臂太癢自己離開了,所以才誤會了。
這時候村子裏誰也沒心情再在家裏睡覺休息了,全村的人都要到趙德柱家開會。
大家夥基本上都能猜到,要是那些人不再來村子裏的話,被抓走的女人多半是回不來了。
因為這裏沒人知道他們的老窩在哪裏,該怎麽找人,全都是一頭霧水。
張桂芬哭的眼睛都腫了,撲到沈知意麵前就開始罵人,“為什麽你沒事?為什麽,我兩個女兒都被抓走了,為什麽你還能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裏?你怎麽不去死!”
沈知意理解張桂芬家裏孩子被抓走的心情,但是沈家其他人可受不了自家的人被這樣罵。
張桂芬被一腳踢開了,雲牧野沒使全力,還是收斂了很多。
“閉嘴。這關我們什麽事?是我們把人抓走的嗎?有這功夫哭,怎麽當時自己不追上去?”
還能是為什麽,還不是因為擔心自己會被曬傷,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原因。
張桂芬直接趴在地上開始嗚嗚嗚的哭。
趙德柱也煩躁不已,其實搶女人這事大家都已經提前聽到了很多流言,但是最近的高燒病實在是太厲害,奪去了他們大部分的視線,加上事情暫時沒落到他們頭上,所以沒重視,沒想到這次就給了他們一個血淚的教訓。
趙德柱清了清人,村子裏一共不見了九個女人,五個已經結婚了的,四個還沒結婚的,年齡在十六歲以上,四十歲以下。
趙德柱大聲問道,“怎麽回事,這群人是怎麽進來的?”
村子門口原本有門和路障,按理說這些人和車是進不來的,但是因為最近他們村子裏的人要出村子,來來往往一趟又一趟的收糧食,還要出村找長夜草,村子裏好幾個人都沒這種隨手關門關路障的習慣,而今天,在所有人回家睡覺之後,他們到了村子門口,正巧村子門虛掩著,路障也沒關,他們也就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我怎麽給你們說的,要隨手關門隨手關門,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田大根就是不愛關門的一員,“誰知道這些人這時候來,沒準是他們硬衝進來的呢?”
沈鬆軍急得轉來轉去,“別說這些沒用的,咱們到底應該怎麽救人?”
說完這句話,丟了女人的人家開始吵吵嚷嚷起來,但是沒丟女人的人家卻不怎麽開口。
外麵天氣這麽熱,太陽這麽毒,怎麽救人?他們可不想攤上這事,誰愛去誰去,他們寧願回家睡覺。
娟子老公李東也慌了手腳,和幾戶人家吵來吵去也沒個結果。
李東媽媽不緊不慢的說,“著什麽急,現在想找人也找不回來了,不如幹脆回家睡覺得了。”
她不喜歡娟子,在她心裏,她兒子長的又高又帥,千般好萬般好,這個女人進門之後,不僅沒給家裏生兒子,還一直慫恿著她兒子和自己作對,根本配不上她兒子,趁著她被人搶走了,死了正好,死了她兒子還能找第二春。
李東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媽,“媽,那是我媳婦兒,是我們家的人了,怎麽能不急呢?”
李東媽也不反駁自家兒子,而是悄悄撇撇嘴,還一家人呢,很快就不是一家人了。
丟了媳婦兒的人家都不怎麽著急,但是丟了女兒的人家,父母卻是差點把眼淚都急出來了。
“都是村子裏的一份子,怎麽不能一起去救人了?現在去追可能還能追的上,看在都是老鄰居的份上,幫幫我女兒好不好?”
旁邊的人推諉道,“都走了這麽久了,怎麽可能還能追上,追不上了,開車去也是浪費油。”
“吳麻子!怎麽說話呢?咱們上數三代還是一家人呢,你就是這麽對你侄女的?見死不救?”
“不是不救啊,是我沒這個本事啊,我要是有把槍,我保證自己什麽都不怕,開上車就追人去。”
他們吵吵嚷嚷的時候,一撮人還暗自悄悄觀察著沈知意一家人的反應,畢竟村子裏誰不知道整個村子裏就他們一家最有本事,其他人不一定能救回來人,要是沈家人出手,就算活人回不來,死人也能給你弄回來。
就像和他們一起進城的王光良一樣。
至於沈家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他們不會主動出頭去當這個冤大頭,也不會在整個村子承認救人的時候死活不去,總之就是一個宗旨,跟著大部分人的腳步一起行動。
沈家人能坐的住,丟了人的人家可坐不住,眼看著人要上前賴上他們家的人了,沈知意趕緊拉著雲牧野說道,“村長,你們先討論著,有了結果通知我們一聲就行。”
趙德柱揮揮手,他們就走了,身後的人連他們的一片衣角都沒碰到。
回家之後,沈知意趕緊把家裏的門鎖住了,誰也進不來。
進了屋子裏,她把身上的擋太陽的外套脫了下來,享受著屋子裏的涼空氣,長舒了口氣。
沈奶奶拉著沈知意的手,“村子裏怎麽回事?怎麽又開會了?剛剛好像很大陣仗,又出事了嗎?”
這兩天動不動的就死人,有熱死的,也有被蟲子咬了之後感染病毒沒的,原本還會傷感的沈奶奶現在也已經看開了,死人就死人吧,這種情況下,誰都會死,沒準明天就是一個地球大爆炸,誰都別想活。
沈知意說道,“村子來了一夥兒強盜。”
沈奶奶擔心的說道,“強盜?”
“沒事,奶奶,他們已經走了,村子裏也安全了。”
沈奶奶歎了口氣,安全,到底怎麽才算徹底安全?
這是過的什麽日子啊,每天都提心吊膽的,上一夥人才被他們村子消滅,這就又有了一夥兒新的強盜,都是這遭瘟的天氣,讓這麽多人快活不下去了才去做強盜。
沈奶奶不明白,很多人其實天生就惡,這時候也隻是放大了他們人性裏惡的那麵而已,時勢並不能作為他們作惡的借口。
他們才回來一個多小時,他們家門口就有人來敲門了,沈知意聽著外麵吵吵鬧鬧的張桂芬的聲音,堅決不開門,不用腦袋想都知道他們想幹什麽,她才不想開門聽張桂芬這夥人說廢話呢。
沈知意回家之後,其他人在趙德柱家吵嚷了一個多小時也沒吵出來什麽結果,更多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當然是選擇不去救人,這九戶人家沒辦法,隻能自己想辦法。
不知道是誰提議的,他們全都到了沈知意家門口。
但是無論他們怎麽敲門都沒人開門,急得張桂芬一行人在門口破口大罵。
沈知意才不怕他們罵呢,隻要他們能頂得住這太陽的曬,還穿著這麽厚的衣服,他們願意站在門口罵就罵唄。
果然,沒半個小時,大部分的人都熱的不行了,隻能選擇先回家。
到了晚上,這夥人又來了,堵在沈家門口不停的敲門。
沈知意一家人也不理會。
憑什麽這些人就逮著她們一家的羊毛薅,真當他們是什麽聖母心下凡的菩薩了?
沈知意聽的不耐煩了。
站在門口不耐煩的吼道,“別敲了,你們有本事就讓整個村子一起去救人,那我們也能看心情決定去不去。你們沒本事就別來煩我們,你們把自己手拍破皮了我們也不會管。有沒有羞恥心啊,就逮著我們一家人欺負唄,我們也不是任人欺負的紙老虎,要是把我們家惹毛了,直接提前送你們去見你們祖宗!”
“知意,算我們求求你們了,嬸子就這一個女兒了,她可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啊,你們就去救個人,不費事的。”
沈知意差點被氣笑了,冷著臉,“不費事自己上!五分鍾之後,要是你們再不走,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他們把手都敲紅了才等到了沈知意的回話,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離開,現在他們就等著沈家答應救人呢,隻要沈家答應了,村子裏的人還能不答應嗎?
五分鍾之後,他們敲得更厲害了,而且院門開始搖晃起來,他們甚至在外麵用腳踹了。
雲牧野開門之後,好幾個人直接撲了進來。
他舉著手裏的槍,眼神冰冷,“剛剛誰在踹門?”
真進來之後,他們倒是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回答雲牧野的問題,反而眼神閃躲的看向沈知意,聲音裏都是哀求,“知意,求求你救救我家孩子吧,我……”
雲牧野直接一槍打到了開口說話的男人的腿上,沒理會對方淒厲的慘叫,反而一字一頓繼續問道,“我說,剛剛誰在踹門!”
這些人驚駭不已,沒人想到他們真的能對他們動手,想離開,但是他們的手腳都嚇軟了,根本動不了。
“沒人回答是吧,那就每個人……”
他們預感到後麵不是他們想聽到的話,趕緊指著那個被雲牧野一槍打到的男人身上,“就是他,是是俊傑踹的門!”
沈知意也冷著臉,“剛剛我說什麽了?我說,我們不會對你們客氣,真當我們開玩笑呢?”
整個院落靜悄悄的,李東長歎了口氣,“那個,如果你們實在是不想幫我們救人,那我就先回去……”
沈知意不耐煩的說道,“你們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說,隻要是整個村子的行動,我們都沒問題,但是你們不能來要求我們一家單獨給你們辦事!幫不幫你們,完全看我們的心情。還想威脅我們,誰給你們的勇氣?”
李東擦擦自己身上的汗水,“好好好,我們明白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沈知陽抱著手臂站在門口,語氣涼涼的說,“要是真明白了就好。”
接著這些人全跑了,生怕雲牧野一個不開心給他們腿上也開一個洞,在這時候受這麽嚴重的傷,別想著活下去了。
不一會兒,俊傑就被自家哭天搶地的女人弄回了家,回家當天就發起了燒,家裏的女人毫無辦法,村子裏唯一一個醫生還是他們家的人,要讓他們再去求沈家,他們是沒這個勇氣的,就怕沈家的人又給他們補一槍。
女人看著躺在**毫無知覺的丈夫,這時候是真的後悔了,要是他們不去惹沈家的人,他們等一等,沒準事情就有轉機,但是就因為他們太急功近利,去脅迫沈家人,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麵,女兒下落不明,丈夫又昏迷不醒,公公婆婆整天在家罵她掃把星……
經過這麽一遭,村子裏好些人看著沈家的方向都充滿忌憚,他們是真沒想到,沈家人竟然能把槍口對準他們同村的人,都是相處了幾十年的鄰居,怎麽下得去手。
但是大部分年輕人倒是理解沈家,“這能怪誰?是他們自己要上門找不自在,要是他們不上門找事,沈家還能拿著槍闖進別人家裏殺人不成?他們就是看沈家的年輕人脾氣好,想要用那點什麽都算不上的鄰居情分威脅人,也不看看他們配不配得上,好笑,現在踢到鐵板了吧。”
無論村子裏的人怎麽議論他們,這時候的沈家人除了每天晚上去地裏轉轉,其他時候都閉門不出,根本不理會其他的流言蜚語。
要是有人和他們打招呼,他們也會笑著回應,要是有人害怕他們躲著走,他們也不會去給自己找不自在。有很多戶人家因此疏遠了他們家,沈知意也不惱,三觀不合玩不到一起去,這樣疏遠中帶著敬畏的態度正好。
俊傑躺在家高燒不退,他父母咽不下這口氣,拉著好幾戶看不慣沈家的人到了趙德柱家砰砰砰的敲門。
本來天氣熱就煩躁,看著這群明顯要給他找事的人,趙德柱看著就來氣,不耐煩的問道,“說吧,什麽事。”
張桂芬先開口了,“村長,沈家朝著我們村俊傑開槍的事你應該知道吧,我們可是幾十年的鄰居了,他們都敢這樣對待我們,那咱們村子還有誰他們不敢下手,這種危險人物,就應該把他們趕出村子,永遠不許回來!”
俊傑爸媽也跟著高聲應和,“對,讓他們滾!永遠別回來!”
旁邊已經有人聽到了這些人正在趙德柱家鬧事,也跟著過來看熱鬧。
趙路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是你們自己非要去沈家門口鬧事,怎麽還能怪得了他們?末世前非法闖入別人家都還要進警局呢,現在人家就算殺了你,你們又能怎麽樣。”
俊傑爸媽惱羞成怒的瞪了瞪趙路民,“那他們就能隨便開槍對我們動手了?”
趙德柱眼神冷漠的看了看他們,“你們都是這麽想的?”
被俊傑爸媽叫過來的人都點點頭,他們不想和這樣的危險分子住在一個村子裏!
接著趙德柱又看了看旁邊看熱鬧的人,“你們也是這麽想的?要把沈知陽一家人趕走?”
薑芳趕緊說道,“沒沒沒,我們沒這個意思,沈家人又沒有錯,全都賴盧俊傑這男人,一點擔當都沒有,自己家人丟了去別人家撒潑,別人反擊,這怎麽能怪到知意一家頭上呢?”
趙德柱隻是淡淡的看了看俊傑爸媽找回來的這群人,“我要提醒你們一下,就算把沈家一家人趕走了,他們有本事,到哪裏都能活的好好的,但是如果下次有人再襲擊我們村子的時候,村子裏就沒有能兩個人打三四十個的人了。”
俊傑爸媽看著旁邊神色各異的人,惱怒的說道,“怎麽沒有?我們村子裏哪個不是身強力壯的能人,就非要依靠他們一家?”
旁邊的人暗自嘀咕,遇到事了那可能還是要依靠一下的。
趙德柱繼續說道,“今年我們村子裏能帶回來這麽多‘黎明’,靠的是誰我也不說了,要是人真被你們氣走了,就等著明年和三院子村一樣,去的人全軍覆沒吧。”
今年情況都已經這麽惡劣了,明年隻會更難熬,到時候不僅去的人回不來,留在村子裏的人也種不了地,大家一起餓死算了。
事關自己的利益,已經轉過彎的旁邊的大部分人趕緊表態,他們沒有這個意思。
張桂芬一夥人今天沒得逞,隻得灰溜溜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