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買手表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領證?”◎

聽錯是不可能聽錯的。

蘇衛清趕緊將倆侄子給趕了出去, 再次開口問道:“你是鬼還是神仙?”

【……】

係統都給整無語了。

【我是係統】

係統?

蘇衛清神情一瞬間迷茫:“係統是什麽?”

【是一種能夠督促你學習的好東西。】係統循循善誘:【你不是說想要好好學習,努力向上,為你未婚妻黎善同誌的美好生活而奮鬥麽?】

蘇衛清點頭, 沒錯, 他確實下定了決心要成為上進的男同誌。

但是……

【那還等什麽, 隻要你跟我綁定,我會時時刻刻督促你學習,為你答疑解惑。】

係統激動地自我推銷:【你隻要跟我綁定,未來一定能讓你的妻子黎善同誌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妻子……黎善同誌……

這幾個字觸動了蘇衛清的內心,叫他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熱了起來。

他還沒和黎善同誌結婚呢,怎麽能擅自稱呼她為‘妻子’呢?

“那如果我不綁定呢?”蘇衛清對這個自稱‘係統’的家夥,十分的防備,可是這個聲音是在他腦子裏響起的, 震耳欲聾的那種, 周圍的人卻絲毫沒有察覺, 可見這個係統是隻針對他的。

他有心去找人幫忙,可又怕別人把他當成搞封建迷信的瘋子。

不綁定?

係統瞬間冷漠:【那就暴斃。】

蘇衛清:“!”

死?

“那我還是綁定吧。”

比起暴斃,果然還是活著更重要, 不過:“我答應跟你綁定了,你不會傷害我的家人吧。”

要是傷害的話, 還不如選擇‘死’呢。

【我是正經係統,隻督促人學習。】

蘇衛清滿頭都是冷汗,都拿死來威脅人了, 這算什麽正經係統。

在蘇衛清選擇綁定的一瞬間,他就聽見一聲尖銳的鳴叫聲, 緊接著就是一長串無情緒的自我介紹:【你好, 尊敬的宿主, 我是好男人培養係統……已為你選擇‘學習模式’……】

那一長串,蘇衛清沒聽太清楚。

因為他的腦子已經被‘好男人培養係統’給填滿了。

說好的學習係統呢?

【我這不是有個學習模式麽?】係統惱羞成怒。

要不是特殊原因,它才不會來找這個傻小子呢!

——

接下來的幾天,蘇衛清一直在跟係統磨合。

不得不說,這係統真是個嘮叨係統,一旦他想坐下來看兩本文學方麵的雜誌,這係統就‘叨叨叨’個沒完,直到他放下雜誌,重新捧起藥廠的學習資料,才會選擇閉嘴。

甚至連晚上睡著了後,都會做夢,夢見一些從未聽說過名字的醫生大佬來給他上課。

“你行行好,就放過我吧,我都要結婚了。”蘇衛清求饒。

他白天要學習,晚上要上課,真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係統不吭聲。

蘇衛清見有門,趕緊說道:“總不能讓我憔悴不堪的結婚吧,黎善同誌會擔心的。”

【好吧。】

係統扔下兩個字就走了。

蘇衛清鬆了口氣,果然,提到黎善同誌係統就退讓了。

——

蘇衛海夫妻倆回來幫忙了好幾天。

期間蘇衛清一邊跟係統磨合,一邊觀察這夫妻倆。

蘇衛海一如既往的自我為中心,但好歹沒忘記自己是個父親,偶爾也會關心一下兩個孩子,隻是很快,就會被吳梨吸引走注意力。

而吳梨呢,表現的卻好像真是無意似的。

一次兩次,蘇衛清相信她是無意,但次數多了,蘇衛清就知道這個大嫂不是個省油的燈了。

“你這幾天怎麽回事,臉色怎麽這麽憔悴?”中午吃飯的時候,黎善終於按捺不住地問,並非她沉不住氣,而是蘇衛清這幾天明顯更瘦了,黑眼圈都出來了。

隻是裝修一下房間,有這麽累麽?

而且這幾天中午吃飯的時候,還總是心不在焉的,讓她忍不住揶揄:“不會是後悔結婚了吧。”

“怎麽可能!”

蘇衛清一驚,連忙否認:“我巴不得明天就結婚,怎麽可能後悔。”

過於直白的話讓黎善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將臉埋在臂彎笑開。

蘇衛清蹙眉:“你不相信我?”

“沒有。”黎善趕緊搖頭。

蘇衛清歎氣,也顧不得家醜不可外揚了……當然,黎善同誌很快就要跟他結婚了,所以也算自家人,他將蘇衛海夫妻倆的情況告訴了黎善。

黎善聽後也忍不住蹙起眉頭:“你跟你爸說過了麽?”

蘇衛清搖頭,低頭捏了捏饅頭:“我還沒想好怎麽說。”

說重了吧,仿佛他在挑撥離間,說輕了吧,又怕蘇維民不重視,畢竟最近老兩口為了他的婚事也真是忙壞了,估計就算知道了也顧不上。

“其實這事兒根由還是在你大哥身上。”

黎善將嘴裏的紅薯咽下:“你知道我也有後媽的吧。”

“嗯……”

提起這個,蘇衛清就目露心疼,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黎善的童年不快樂,可前幾天還是被張新民口中的‘黎善童年’給震撼到了。

“其實一開始童玲對我還是可以的。”

黎善回憶從前時,語氣淡的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那時候她剛嫁進來,急於站穩腳跟,便很愛在黎紅軍麵前表現對我的好,也因為她這個表現讓我大舅他們放了心,後來她發現黎紅軍對我沒那麽在意,黎老太又重男輕女,恰好她又懷了孩子,便開始對我冷淡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起初黎紅軍有沒有發現,但後來肯定是知道的,卻什麽都沒說,她就愈發的變本加厲,以至於我大舅媽看見我的時候,我已經半年沒洗澡,身上都臭了。”

“所以說……”

黎善嗤笑道:“但凡黎紅軍表現出半點兒對我的在意,童玲也不會做的那麽過分。”

“同樣的道理。”

“隻要你大哥表現出對兩個孩子的在意,你大嫂哪怕心裏不甘心,也不會做的太過分。”

蘇衛清若有所思,連飯都有些吃不下了。

不僅是因為黎善對過往的態度,還因為蘇衛海這個人在家庭方麵的缺陷。

“你說……我大哥發現沒?”蘇衛清也有些迷糊了。

黎善無語地啃了一口饅頭:“我又沒見過你大哥,我怎麽知道。”說著,將麵前的紅燒肉碗往蘇衛清跟前推了推:“別想了,快吃飯吧,看你這幾天都瘦了。”

蘇衛清一聽這話,瞬間將蘇衛海兩口子的事拋諸腦後,轉而夾了一塊瘦肉給黎善:“喏,你愛吃的瘦肉,快吃吧。”

黎善笑著點點頭。

小兩口之間的氛圍再次冒出粉紅泡泡來。

“喲,你們倆又約著一起吃飯啊。”突然旁邊傳來文部長那十分有辨識度的聲音。

沙啞的喇耳朵。

“部長,你就少說點兒話吧。”黎善仰起頭,對文部長說話也沒以前那麽拘束了,實在是在技術部待時間長了,對這個部長就嚴肅不起來:“劉大姐早上給你的胖大海你泡了麽?”

“泡了呀,感覺沒用。”

說起這個,文部長就滿臉怨念:“明天都到聯誼會了,你說我這嗓子……哎。”說完,他滿眼可惜的掃了小兩口一眼:“你說你們倆,天天一起吃飯,我還想著用你們的名字做噱頭呢。”

黎善和蘇衛清:“……”

他們防的就是這一手!

自從那天兩家一起吃了飯,定下了婚期。

這些日子她和蘇衛清幾乎每天都在一起吃飯,有意叫秘書處和技術部的人知道他們倆在處對象,為他們打一針預防針。

當然,也是因為最近這幾天文部長簡直太活躍了。

文部長正為了他主持舉辦的那場聯誼會,滿藥廠各部門的亂竄,就想著能不能找到一百個單身男女,開一場別開生麵的相親大會。

蘇衛清和黎善男帥女靚,自然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已經有不少人在打聽他們去不去了。

兩個人……高調的在一起吃飯,阻斷了文部長那顆蠢蠢欲動搞事情的心。

所以文部長可怨念了。

“部長你還是多喝點兒水養養嗓子吧。”

文部長唉聲歎氣地走了。

蘇衛清蹙眉:“這文部長也太混不吝了。”

“他也有分寸的。”黎善安撫一聲。

隻是嘴上說說而已,也沒真想著拿他們做噱頭,甚至暗中告訴蘇維民,蘇衛清和黎善的事情別瞞著,讓他們高調一點兒,畢竟年後政策有變,可不能叫人誤會蘇維民提前得到了內部消息。

吃完飯,黎善起身:“我先回部門了。”

“咱們不去散步了麽?”

蘇衛清頗有些怨念地看著黎善,這些天他們天天吃完午飯去散步一會兒,都成了他的習慣了,怎麽今天突然要回部門了呢?

“你不是要跟蘇伯父談一談你大哥的事麽?”

黎善又重新坐了下來:“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早點說比較好。”

況且:“劉大姐對我是真的……抱以厚望。”

如今的黎善在劉大姐眼裏就是一塊上好的‘璞玉’,隻需要好好打磨,日後肯定能成為一個專業知識過硬的人。

尤其劉大姐發現她對一些藥物的臨床反應也很熟悉後,就更熱情了。

“那你快回去吧,我回去找我爸。”既然黎善有正事,他也就不耽擱了。

黎善抱歉地對蘇衛清笑笑:“明天放假,我們一起去逛商場吧。”說著又歎了口氣:“最近事情實在多,忙的我頭昏腦漲,我甚至連嫁妝都沒空去看呢。”

“而且劉大姐對我也比較嚴厲,又搬了好些資料給我看,我想在咱們結婚之前,把這些書先給翻一遍,這樣明年複工之後,我就能將書裏的知識點給背下來了。”

背……背下來?

學霸王者,恐怖如斯啊!

蘇衛清看向黎善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敬佩之情。

“那我先走了。”黎善再次起身跟蘇衛清搖了搖手,然後便拎著飯盆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衛清看著黎善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再一次在心底感歎起黎善的努力。

【既然這麽敬佩,就趕緊去努力啊!】

蘇衛清:“閉嘴好麽?”

有種剛剛黎善在的時候說話呀!

係統:【……】

算了,匿了。

蘇衛清就知道它沒膽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蘇衛清還是發現了,隻要黎善在他身邊的時候,係統就絕對不會開口,隻要黎善走了,就又開始羅裏吧嗦。

所以蘇衛清剛剛跟黎善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

他真的很想明天就結婚!

——

臘月二十四,小年夜。

藥廠全體放假一天,文部長的聯誼會就在這天舉行。

黎善起床後就靠在牆上看書,對麵的李琳也是一臉睡意朦朧的樣子,顯然,她們都是被下床的動靜兒給吵醒的。

張秀英不停地翻著自己的衣服,越翻越不滿意,最後喪氣的將手裏的衣服一砸:“這樣的衣服怎麽穿的出去啊。”

“怎麽了?”

李琳趴在床邊朝下看,就看見張秀英的**那一堆:“不都是好衣服麽?”

“哪裏好看了,不是灰就是藍的,穿了哪裏像個小姑娘。”

說著,又抱怨起文部長:“也不知道為啥要在冬天舉辦聯誼會,夏天多好呀,我有好幾件布拉吉呢,都是帶花的,冬天的衣裳本來就醜,還那麽厚。”

方紅星端著洗臉盆從外頭回來,有些意外的看著張秀英:“你還沒換衣裳麽?聯誼會馬上都要開始了。”

“她正為沒有衣服穿發火呢。”

李琳一邊說一邊從上鋪爬下去,走到自己的櫃子前,翻出相親穿的紅棉襖套上。

張秀英看見這件紅棉襖,頓時眼睛亮了。

“李琳,將你的紅棉襖借我穿一下唄。”

李琳趕緊後退一步,頭搖的像撥浪鼓:“不行,我對象今天從鎮上回來,我得去客運站接他。”而且,這是她相親穿的紅棉襖,她才不會借給其他人呢。

“你就穿別的棉襖唄,那都是你對象了,你穿什麽衣服他肯定都喜歡。”

說著,她扯扯自己的衣服:“可憐我到現在還沒有對象,就指望穿件鮮亮的去聯誼會上碰碰運氣呢。”

李琳還是不肯,但她不知該怎麽說,幹脆端著臉盆跑了。

張秀英想追上去,可李琳三兩步就竄沒影了,今天每個宿舍裏都在忙著聯誼會,走廊裏有不少人穿著紅棉襖,李琳就這麽消失在了人群裏。

張秀英罵罵咧咧地回來:“……小氣吧啦的,不就是一件破棉襖麽?當誰沒有似的。”

說完,她又將目光轉向宿舍裏另一個有對象的人。

黎善不等她開口,直接拒絕:“我的衣服你穿不上。”

張秀英:“……”

確實。

張秀英個子矮,卻肩寬胯大,比黎善重了十幾斤,黎善的棉襖用的都是好棉花,做的也貼身,張秀英除非肩寬縮小,否則肯定穿不了黎善的衣服。

方紅星更是兩手一攤:“我沒紅棉襖。”

張秀英上下打量了一番方紅星。

心說就算有紅棉襖她也不穿,晦氣。

但心裏卻又忍不住嫉妒方紅星,因為哪怕方紅星年紀大了,還沒穿紅棉襖,看起來也比她更漂亮。

方紅星對聯誼會不抱什麽希望,所以也沒特意換衣服,隻穿了一件藍棉襖,可她身高腿長,棉襖穿在身上也不臃腫,反倒顯得幹練十足。

張秀英不甘心,幹脆隨便套上一件棉襖,就去別的宿舍竄門去了。

方紅星看見張秀英吃癟,頓時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今天她要是沒借到紅棉襖,回來肯定要鬧了。”

“文部長十幾天之前就說要辦聯誼會了,她要是想買,早就買了。”

黎善可不慣著張秀英,冷笑一聲說道:“自己不買專想蹭別人的,哪有這種好事。”

“她性子就這樣。”

方紅星揚起頭來看黎善:“你明年就要搬出去了吧,還有小李,她正月也要結婚了,也不知道她是繼續住在宿舍,還是搬出去住,要是你們都走了,又隻剩下我和秀英兩個人了。”

“不然你今天在聯誼會上擦亮眼睛,也找一個?”

黎善翻身從上床跳下來:“這樣你也可以結婚搬出去,將這個宿舍留給她一個人。”

方紅星頓時笑了。

拍了拍黎善的肩膀:“你也是個促狹的。”

這不是咒張秀英找不到對象麽?

黎善留在宿舍裏的東西少,滿打滿算一套換洗的衣褲,棉襖更是隻帶了一件,而且是一件紅黑格子棉襖,是範琴親手給做的,穿著十分的合身。

張秀英很喜歡這件棉襖,可惜,她穿不上。

黎善從櫃子裏拿出熱水瓶,裏麵還有半瓶溫水,正好用來洗漱,黎善也不出去搶水龍頭,就在宿舍裏蹲在小陽台上刷牙。

方紅星見她一副不著急的樣子,幹脆提議道:“今天廠裏舉辦聯誼會,年輕的未婚男女都可以去參加,你雖然和小蘇定親了,但也可以去跳跳舞,放鬆放鬆,也別總是背書了,快出去玩玩吧。”

“還是算了吧。”

黎善搖搖頭,喝了口溫水漱口:“部長舉辦這場聯誼會的目的,是為了給廠裏的為未婚男女們創造機會,我還是不去了,省的到時候引起什麽誤會。”

這倒是……

黎善現在的情況去聯誼確實有些不適合。

於是又提議:“要不你和小蘇出去逛逛去?”

“昨天就約好了。”

聽黎善這麽說,方紅星這才不再問。

“準備去商場看看,有沒有什麽要買的,留著結婚用。”

黎善洗漱完了,將熱水瓶鎖回櫃子裏,然後告別方紅星,在張秀英回來之前,趕緊就出了門。

她生怕張秀英回來,非要穿她的棉襖。

結果到了女職工宿舍門口,就看見李琳站在蘇衛清的旁邊,正抱著胳膊跺腳。

“你可算來了。”

李琳一看見黎善就鬆了一口氣:“張秀英還在宿舍麽?”

“她出去借棉襖去了。”

聽黎善這麽一說,李琳扔下一句:“我回去送臉盆,你們等等我。”就趕緊跑了

“你什麽時候到的?”黎善問。

“剛到。”

蘇衛清伸手將黎善腮邊亂飛的發絲捋到她耳後,自己的耳朵卻忍不住紅了。

雖然再過兩天就要結婚了。

但是蘇衛清每次靠近黎善,還是會忍不住的怦然心動,臉上發燙。

“我們倆這算不算心有靈犀一點通?”蘇衛清收回手,看著黎善的眼神裏都泛著溫柔的光。

黎善笑笑:“當然。”

兩個人就這麽對視著,氣氛都跟著曖昧了起來。

隻是這份曖昧很快被李琳打破,她一路狂奔著跑出來,氣都有些喘不勻了,她一手扶著牆,一手捂著胸口,大口的喘氣,嘴裏還念叨著:“這張秀英真是瘋,在裏麵到處說我們壞話呢。”

“隨她說吧。”

黎善歎了口氣,張秀英的性格整個職工宿舍都知道。

早晚會因為這張嘴挨打。

李琳搖搖頭:“我看她是死性不改,明年我一定要住出去,這種人在旁邊,真叫人害怕。”

不知道什麽時候,隱私就被當成笑談傳遍全廠了。

“你婚期定了?”黎善有些詫異地問。

“今天去定。”

說起自己的對象,李琳也不由露出嬌羞的笑意來:“隻希望盡快結婚吧。”

三個人一起出了藥廠大門,黎善和蘇衛清準備去商城,而李琳的目的地則是客運站,所以三個人出了大門就分道揚鑣,黎善和蘇衛清兩個人去了郵政路,坐上了前往商場的公交車。

途中二人閑聊起了部門的事:“今天我們部門好幾個單身男女都去參加了聯誼會,我們處長親自帶隊。”

“薛處長居然親自帶隊?”黎善意外極了。

要知道,秘書處的薛處長和文部長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文部長愛玩愛鬧,跟下麵的普通幹事都處的很好,而秘書處的處長卻很嚴肅,平時不苟言笑,部門裏的幹事們都有些怕他。

“其實他批準單身同誌們去參加聯誼會,我都覺得挺意外。”

更別說親自帶隊了。

黎善聽了,反倒對這個薛處長的印象不錯,顯然,薛處長也是聽到了什麽風聲,所以才鼓勵辦公室的單身男女趕緊找對象成家立業。

從藥廠到商場,坐車需要十分鍾。

距離不算遠,兩個人沒說幾句話就到了。

白馬縣雖然是個縣,但緊靠省城,所以商場的產品也都很豐富,甚至不少新鮮東西,連市裏的商城都沒有,所以到了年底,周邊鄉鎮都喜歡到白馬縣來逛商城。

黎善和蘇衛清一進商城,就目標明確的去了手表櫃台。

結婚三大件,縫紉機黎善不會用,自行車也不需要,因為他們結了婚也住在廠裏,而且蘇維民兩口子本身就有自行車,他們需要的時候,直接拿來用就行了,最後也就隻剩下手表了。

黎善沒有手表,蘇衛清用的是蘇維民以前的舊手表。

小兩口到了手表櫃台,一個掏錢,一個拿票,直接定下了一男一女兩塊表,都是海市牌的。

一塊就要一百多。

小兩口眼都不眨的直接拿了兩塊表,當場就戴在了手腕上。

平時趾高氣昂的售貨員,遇到這麽豪橫的客戶也是滿臉笑容。

用她們的話說:“我們不是脾氣壞,實在是有些顧客磨磨蹭蹭,嘴皮子都磨破了,就想要便宜點,但咱們這是哪兒,咱是國營單位,那肯定是不能便宜的。”

“黎善。”

就在兩個人準備再去看看衣服的時候,突然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黎善回頭,就看見張悅正站在兩米開外,一臉複雜地看著她。

“張悅。”黎善一如從前那般,語氣平和的跟張悅打招呼,順帶著看了看她周圍,最終確認,沒有看見賀堂的身影。

張悅走到黎善麵前,目光黏在她手腕的表上:“我前幾天去紡織廠找你了,結果你家卻沒人。”

“你怎麽知道我住在紡織廠?”黎善蹙眉,有些不悅地瞪著張悅。

張悅不肯說,隻繼續問道:“你現在住在哪兒?”

“關你什麽事?”

黎善拉著蘇衛清就想繞過張悅離開。

結果張悅卻又攔在了她的麵前,滿臉蒼白地哀求道:“黎善,求你去看看賀堂吧,他病了,病的很嚴重。”

黎善直接給氣笑了:“他賀堂生病跟我有什麽關係?我認識他麽?我跟他說過話麽?張悅,你三番兩次的跟我說賀堂的消息,到底是什麽居心?”

“看見沒有。”

黎善指了指蘇衛清:“這是我丈夫,我已經結婚了。”

“不可能。”

張悅不相信:“我們才畢業多久,你怎麽可能這麽快結婚。”

“我不僅結婚了,我還考進了藥廠,我是有正式工作的人,張悅,我不可能跟你們一起下鄉,更不可能去看望賀堂。”

黎善回想起上一次看見賀堂,那烏雲罩頂的倒黴相。

心下不由冷笑。

怕不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所以才讓賀堂病倒。

可病倒了也沒用,除非起不來身了,否則還是得下鄉去。

說完,不管張悅什麽表情,黎善拉著蘇衛清就直奔二樓的服裝區。

比起跟張悅浪費口舌,她更願意來買件新棉襖,留著結了婚正月裏給各位親戚拜年的時候換著穿。

“黎,黎善同誌,你跟那個女同誌說……我們結婚了?”

蘇衛清有些結巴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黎善這才發現,蘇衛清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紅成了紅蘋果。

“是啊,我們快要結婚了。”

蘇衛清仿佛鼓足勇氣似的,低頭看向黎善的眼睛,滿是認真地問道:“那我們什麽時候去領證?”

黎善歪著頭盤算了一下時間。

“要不今天?”

【作者有話說】

我的兒子們,今天在家吵死了。

我恨不得他們不放假,天天上學。

下午我奶奶突然打電話來告訴我,說我爺爺哭著鬧著要回家,因為同病房住的那個老太太,今天鬧的很厲害。

下午太陽照進病房,護士小姐姐捧著托盤來給她們吃藥,太陽照在護士身上,在牆上照出了影子,托盤上有高有低的瓶子,那老太太非說護士小姐懷裏抱著個孩子,鬧著滿病房的找孩子。

我爺爺本來就因為暈倒被嚇到了,死活不肯再住院,非要鬧著出院回家。

安撫了半天才安撫好了。

那老太太太嚇人了,沒病都得被嚇出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