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差不多就這麽過了幾年, 趙塗胡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僵屍作為自己的道侶,他隻要一想到自己要犧牲一輩子的姻緣去結這樣一個道侶,心中就充滿抵觸。

尤其是在靜靈門見多了各種跟妖魔鬼怪結為道侶後就不怎麽下山, 好像從此生活中心就隻剩道侶的師兄弟, 趙塗胡更不樂意了,在他看來,如果學了道術不是為了出去炫耀和有麵子,那將毫無意義。

心不靜就是趙塗胡跟餘酩修煉上最大的問題, 然而在他們年輕的時候,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並沒有顯現出來。

後來就是趙塗胡沒了耐心, 他想隨便找個僵屍應付老師們,最好是約定好, 假裝結為道侶, 後麵可以直接分開, 隻要騙到了師父說的話,那將一切都是值得的。

紫淵居士跟餘酩在這件事上幫了忙, 他們去找到了一個相對來說符合趙塗胡要求的僵屍,是個枉死但又被配了冥婚的女屍, 對方一輩子都特別殘,所以死後咽不下那口氣, 憋著憋著就成了僵屍。

這種事情隻要是幹他們這行的就沒少見,男人變僵屍一般是被害,女人變僵屍一般是枉死。

找來時那個女僵甚至還穿著紅色的民國婚服, 嘴巴被縫上了七針, 隻要稍稍一動就會流出黑紅的汙血來。

掀開蓋頭前, 趙塗胡沒想到對方是這個樣子的,等見到了之後倒吸一口涼氣, 又小心翼翼地把對方的蓋頭給放回去,連聲說了好幾句抱歉。

在趙塗胡想轉身就跑的時候,餘酩一把拉住他,壓低聲音:“你幹嘛?我跟紫淵走遍了各個亂葬崗跟族墳才按照你的要求找到的,你現在跑了,難道你還打算繼續跟靜靈門拖嗎?”

“不、不是,你們怎麽選了個這樣的?”趙塗胡腦子裏全是女僵嘴巴上的七個針口。

“是你說要漂亮、強大、最好還聽話的女僵屍啊,女僵可不容易找啊,她們一般都更容易變成女鬼,畢竟女僵不好走動沒辦法快速報仇,能給你找到一個還是我們花了不少好處勸來的,你要再不樂意,我們可就真沒辦法了。”紫淵居士跟著勸。

那僵屍確實來之不易,是紫淵居士早年算過命的一戶人家,對方說很倒黴,又不覺得做過什麽虧心事,找來紫淵居士一算,發現不是這輩子,是上輩子的緣故。

上輩子都得往百年前算了,那時候剛好是民國,女人的地位還沒起來,那時候呢,村子裏有個漂亮的姑娘,本來家裏是打算把她嫁個好人家,用來換嫁妝繼續養活家裏人。

到了姑娘十五歲,差不多就談婚論嫁的時候,姑娘本來都談好了,就嫁給一個大少爺做續房,畢竟姑娘家條件不好,能當續房都是高攀了。

結果新婚當晚,路上出了事,新娘被混混糟蹋了,事後大少爺家不認這門親事,認為這女的命中沒福氣、名聲還不好,當然不能扯上關係。

家中父母思來想去,覺得不能讓姑娘砸在自己手裏了,畢竟是個賠錢貨,還得把大少爺給的聘禮還回去,不肯虧這錢的父母就賣了她去配冥婚,反正都是給去當媳婦兒,活著死著有什麽區別?

姑娘本來就是成親途中被人糟蹋的,一聽說父母還打算把自己配冥婚,頓時想到去死,可是死了不正好便宜他們嗎?

於是姑娘又想到逃跑,沒跑成,她父母早想到她會不同意,所以早早就在她的水裏下了藥,直接把她綁起來,等著送去給人結冥婚。

冥婚的那家雖說不富裕卻也有點小錢,家中兒子出了事後,父母哀痛兒子居然還沒娶老婆就過世了,所以想買一個女人給兒子當老婆。

姑娘就這麽被送到了對方家裏,跟一具屍體拜堂成親,甚至縫了她的嘴巴,讓她到了閻王那也不能訴說冤屈,最後被人折斷了手腳的姑娘眼淚跟鮮血糊了一臉被人放進了棺材裏,旁邊是已經開始發臭的“丈夫”。

棺材蓋一點點合上,姑娘最後看見的,是扭曲猙獰的幾張臉,他們甚至在笑。

後來姑娘是在棺材裏被餓死的,她手腳折斷了,無法吃飯,沒人在乎她有沒有吃,反正都是要死的,所以她才剛被埋了兩天就餓死了。

怨氣死而不散,慢慢地就成了僵屍,她開始回來複仇,她的父母、縫了她嘴巴的喜婆、買她配冥婚的一家人,統統都要付出代價。

這樣枉死的女僵,可以在閻王爺那有一次複仇的機會,被她殺死的仇人,鬼差會立馬帶走,清算他們的此生孽債,不會出現雙方都成鬼了然後憑本事打出個贏家的情況。

能有這樣的死法,證明女僵確實夠漂亮,而且活了這麽多年,能力毋庸置疑,就是身份讓人覺得稍微恐怖了點。

趙塗胡聽著是覺得女僵蠻可憐,但他一想到這女僵將來要成為他的道侶就渾身難受:“那她報完仇了怎麽還在啊?還有,你們怎麽說動她來的?”

“報完仇怨氣也沒散,加上在她屍化這段時間她的仇人沒做什麽好事,功德都是負的,所以閻王沒管,讓她等著,將來那些仇人轉世了,她還可以繼續報仇,至於怎麽說動她來的,我跟她說如果她願意幫忙,我可以給她算仇人現在的位置。”紫淵居士完全沒隱瞞。

女僵留存在世間就隻想報仇,自己找挺麻煩的,如果有紫淵居士提供準確的位置,她就不用自己找了。

算幾個人今生的方位對紫淵居士來說不是什麽難事,他給的報酬不算昂貴,主要是送到了人家的心坎兒裏,所以願意來幫忙。

現在就看趙塗胡願不願意帶著對方回靜靈門。

趙塗胡猶豫了三天,妥協了,跟女僵說好自己的情況,以及需要她幫忙騙過靜靈門的師父跟老師們,最好是女僵能稍微哄師父開心,這樣說不定師父願意多說兩句。

女僵沉默一會兒,微微掀起蓋頭,指了指自己嘴巴上的紅線,示意自己其實不能說話。

看到這個動作,趙塗胡愣住,他抓了把頭發,認命地說:“好吧,不能說話也行,就當是我喜歡,情人眼裏出西施。”

安排得差不多了,趙塗胡特地往女僵的家鄉走了一趟,假裝自己是路過然後對對方一見鍾情,就像他那個愚蠢的二百五師兄一樣。

帶女僵回宗門那天,趙塗胡碰上了一個師弟,對方是個隻知道悶頭學習的二傻子——在趙塗胡看來。

師弟看到趙塗胡身邊帶了新娘,有些好奇,就問趙塗胡是不是要有道侶了,趙塗胡演得很像,直接就去抓了女僵的手,說是,一副陷入愛河的不值錢模樣。

有弟子遇上了自己喜歡的人,都得通報師父跟老師,趙塗胡也不例外。

趙塗胡帶著女僵去見了師父,進門後還沒行禮,就被勸阻說,要單獨跟他聊聊,希望女僵先去休息。

這個行為就很古怪,趙塗胡心中覺得不太對,但還是拜托了自己的師弟帶著女僵去了自己的宿舍休息,還讓師弟幫忙照顧一下女僵,對方到底是合作者,而不是真的老婆,總不能怠慢了人家。

師弟很聽話地帶著女僵去休息,趙塗胡重新去見了師父跟老師們,這次行完了禮,就等著師父開口問呢,結果遲遲沒等到。

趙塗胡愈發覺得哪裏不對,心中忐忑,想著別是師父發現女僵是他找來的托吧?

紫淵居士有提到這個問題,他跟趙塗胡說過,如果被靜靈門的師父和老師發現了女僵是假的,就讓趙塗胡說自己是心動,想跟對方相處一段時間,不管最終成不成,都是一段緣分。

然而師父跟老師始終沒開口,屋內沉默得趙塗胡幾乎汗濕了後背,對方要是開口,他還能說點什麽,這不開口的樣子,反而讓他恐懼。

就在趙塗胡快頂不住的時候,之前給趙塗胡講課的老師開口了:“小趙啊,你帶回來的那個女僵,叫什麽名字啊?”

趙塗胡一愣,隨後趕緊說:“哦,她叫芳蝶,沒告訴我姓氏,說她自從死了之後,就沒有姓氏了,所以隻叫芳蝶。”

等了那麽久就問名字,趙塗胡緊張得差點沒想起來,不知道他的停頓有沒有引起老師的懷疑。

“那你帶她回來,是以為她足夠強啊還是因為她可憐呢?”師父沒讓趙塗胡多思考,立馬問。

“……”趙塗胡傻了,他根本沒想到這個問題,跟紫淵居士他們商量的時候,都覺得靜靈門肯定會問是不是真心的之類的問題,所以還編寫了各種心路曆程,就連女僵那邊的台詞都有,雖然女僵不能說話。

可讓趙塗胡萬萬沒想到的,是師父問自己帶女僵回來,是為了強還是可憐,趙塗胡沒想過這個問題,甚至紫淵居士跟餘酩都覺得是不是得避開強不強的問題,免得被發現趙塗胡就是本著強去的,到時候師父就不會告訴他關於靜靈門功法的秘密。

結果這才剛開始呢,師父自己就問出來了,趙塗胡一點準備都沒有。

怔愣了幾秒鍾,趙塗胡想起來,自己其實依舊可以順著劇本說,結果還沒開口,師父已經擺擺手。

師父說:“不著急,你先回去吧,帶人家在靜靈門好好玩,來者是客,當然,如果你不方便,可以讓你師弟去。”

趙塗胡看不出來師父跟老師們到底是什麽想法,隻能先回去,準備再跟紫淵居士商量商量。

這次的事給了紫淵居士一個提醒,選道侶這件事,怕是還得看姻緣跟緣分,並不是合適就行了。

紫淵居士的建議是,反正女僵就在那,不如就趁這段時間,他先想辦法給趙塗胡跟女僵編一段假的姻緣線,總之先騙過靜靈門那群老不死的。

然而等紫淵居士編好紅線後,趙塗胡的師弟已經跟女僵在一起了,女僵主動找到了趙塗胡,說自己沒辦法配合他演戲,因為她想跟師弟在一起。

聽說這件事的趙塗胡隻想問他們是不是有病,女僵雖說不是趙塗胡的對象,可到底是他請來幫忙的,結果女僵直接跟另外一個人情投意合了,他算什麽?

紅娘嗎?

趙塗胡氣得想把女僵打下山去,結果掀開了對方的蓋頭,跟當初他見過的恐怖模樣不同,蓋頭的女孩子很漂亮,膚白勝雪、杏仁眼,看著就讓人舍不得下手。

“不是,你誰啊?”趙塗胡傻了。

名叫芳蝶的女僵摸摸自己的臉,說:“他去請師父幫我去掉了,因為我不喜歡。”

趙塗胡不知道還能說什麽,有種自己是條路過被踢了一腳的狗的感覺,欲言又止,終究是不知道說好,姻緣這東西,從不講先來後到。

後來師弟還真的跟芳蝶結了道侶,縱然如此,芳蝶依舊每天頂著她的蓋頭,那是新的,師弟給她做的,上麵有保護陣法,可以保護芳蝶,雖說以芳蝶的修為,並不需要這樣的保護,但有沒有這個心意,很重要。

紫淵居士聽說這件事後偷偷來了一次靜靈門,給芳蝶跟師弟算了一卦,發現這兩人根本沒有姻緣線,他們在一起完全是硬扯的,可不知道為什麽,越推算,兩人越分不開,十分古怪。

既然算不出來,那就一定是靜靈門功法的問題。

餘酩給趙塗胡出了個主意,讓趙塗胡以紅娘的身份,去問師弟,師父跟他說的話是什麽,看在趙塗胡將芳蝶送來了的份上,總不能無動於衷。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師弟似乎早就知道趙塗胡會來,而且說:“芳蝶已經跟我說過師兄你的想法,但如果你的目的是依靠靜靈門功法改變功法的話,有個越不過去的條件,就是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道侶,是真心喜歡,喜歡到願意傾盡自己所能給她最好的生活。”

“又是這句話,那我要是一輩子找不到呢?”趙塗胡不耐煩地說。

“不想找妖魔鬼怪一類的,人總能找到吧?”師弟遲疑著問。

趙塗胡以為師弟不想說,當即冷笑一聲:“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說,不用這樣敷衍我,但你別忘了,你是搶了我準備的道侶,難道不是奪人所愛嗎?你這樣跟曹賊有什麽區別?”

師弟:“……師兄你冷靜一點,芳蝶不是你的對象,她隻是你的合作者,所以我不算曹賊,就算是,你們沒成親結契,我追過來有什麽不可以?”

平時不聲不響的人,居然能說出這番話來,驚得趙塗胡目瞪口呆,他嘴巴動了半天,還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趙塗胡被氣得想破口大罵,修養讓他隻是冷著臉轉身離開,快出門的時候,又聽見師弟說:“師兄,真的,靜靈門改變命運,靠的不是功法,是找到心愛的人,這就是我們跟全真教不同的地方,他們不能娶妻生子,我們可以,修煉方向自然不同。”

“嗬,那按照你這意思,不找到心愛的人,還不配被靜靈門改變命運了是嗎?”趙塗胡猛地回頭怒問。

“那你至少愛自己吧,為了自己也不願意嗎?”師弟充滿暗示地問。

然而趙塗胡沒聽懂他的話,甚至覺得他有病,沒有病也不能做出跟一個死了一百年的屍體在一起的事來。

趙塗胡還是將這個對話完整地說給紫淵居士跟餘酩聽,他們研究不出來,反而覺得是不是隻要在靜靈門結了道侶就不太正常。

紫淵居士思索半天,還是想勸趙塗胡找個愛人吧,這次是真的找個喜歡的,上一次肯定是因為被靜靈門的師父發現他沒有真心喜歡芳蝶,所以才讓他等一等,結果這一等,反而便宜了那個隻知道修煉的蠢師弟。

事情到這個地步,趙塗胡反而不想真的去找道侶了,他心有餘悸地跟紫淵居士兩人說:“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好像在靜靈門,隻要找了道侶,都變得神神叨叨,而且性情大變,難道真不是靜靈門用功法控製了弟子?不然到底有什麽不能說的?”

說來說去,就是趙塗胡慫了,他不想被別人控製,隻要一想到自己將來會變成師弟那樣,就滿心恐懼。

見趙塗胡確實很怕,紫淵居士跟餘酩就不好說什麽,讓他多留意靜靈門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到願意說的弟子,畢竟靜靈門結道侶的弟子不少,大不了去問幾個管不住嘴的。

可不知道怎麽回事,無論怎麽問,都是那句話——改變命運就去找個真心喜歡且兩情相悅的道侶,就算沒有,至少也要愛自己。

弄得跟邪|教似的,趙塗胡愈發在靜靈門待不下去,他來這可是想修煉當一代大師,不是當邪|教教頭的!

因為趙塗胡實在接受不了靜靈門這個氛圍,就跟紫淵居士商量,實在不行,他去闖一次禁地吧,靜靈門有一處誰都不能隨意進去的禁地。

關於這處禁地,其實弟子們都知道,裏麵放的是靜靈門祖上所有門主的屍骨以及門主夫人,他們就住在禁地裏,一代代地守護靜靈門。

趙塗胡卻覺得:“這禁地裏肯定有什麽不能見人且重要的東西,不然怎麽叫禁地呢?說不定裏麵有靜靈門另外的秘辛,這麽重要的地方,不可能就是一堆屍骨吧?”

於是他們製作了計劃,讓趙塗胡偷偷進入禁地,至於陣法,由紫淵居士解開,並且放出一定數量的門主屍骨,靜靈門肯定會先去追那些修為高深的門主屍骨,而顧不上他們在什麽。

趁這個時間,他們可以在禁地裏仔仔細細搜羅一番,說不定能找到什麽關鍵性的線索。

執行計劃的時間就在十年前,趙塗胡那時候因為拖著沒找道侶,其實修為並不高,但他有個優點就是人很精,所以躲開了所有人,順利進入禁地中。

禁地裏如老師們說的,全是棺材,看起來環境也很普通,就是個普通的、山清水秀的地方,任何一個帶山帶水的地方都這樣,沒什麽出奇的。

棺材外放著牌位,趙塗胡直接選了年份最大的幾個棺材,將棺材蓋打開,隨後躲得遠遠的,刺激裏麵的門主跑出去,結果才第一個,就被打得肋骨全斷了。

祖師爺身上穿著道袍法衣,雙目通紅,看到趴在地上的趙塗胡,緩緩舉起手:“闖靜靈門禁地者,死。”

“祖師爺等等!我是靜靈門弟子趙塗胡,弟子來請師祖,是因為受人脅迫,對方自稱紫淵居士,要探求靜靈門功法的秘密,弟子實在不知道怎麽辦了,所以才躲進了禁地,求師祖救命!”趙塗胡二話不說就撐著自己斷裂的肋骨跪到地上,大氣不敢出。

這幾乎是他腦子轉得最快的時候,當初帶芳蝶回來麵對一堆師父跟老師他都沒這麽緊張,緊張到腦子一下子好像都變好使多了。

祖師爺看到他身上的道袍,微微眯起眼睛,突然轉身就跑了,什麽話都沒說。

發現祖師爺氣息遠離的那一刻,趙塗胡瞬間就趴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顧不上自己生疼的肋骨,但他顧不上享受劫後餘生的喜悅,當即聯係了餘酩來救命。

其實紫淵居士跟餘酩就在靜靈門山腳下,他們等趙塗胡的信號,隻要靜靈門出動,他們就可以進靜靈門禁地。

結果收到趙塗胡的消息,紫淵居士暗罵了一聲,掉頭就跑,還不忘叮囑餘酩趕緊去禁地。

等紫淵居士跑遠了,靜靈門的人又都去追祖師爺之後,餘酩悄悄進入了靜靈門的禁地,找到奄奄一息的趙塗胡,給他吃了兩顆保命的藥就開始在禁地裏尋找線索。

可是,偌大的禁地中,除了那些棺材和牌位,就是一些珍貴植物藥材,比如說長在棺材上的千年靈芝,一看就非常貴。

餘酩找了一圈,最後回到趙塗胡身邊,扶他起來:“我們算是白費力氣了,這裏根本什麽都沒有,靜靈門也是,就這麽點東西,還叫禁地,墳地還差不多。”

“媽的他們有病吧?我都被打成這樣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這會不會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陣法?或許藏著好東西呢?”趙塗胡不死心,他疼得快神誌不清了,可一想到無功而返,還要被靜靈門驅逐,他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

“確實有個陣法,但這個陣法是守護陣,守護靜靈門的,或許……靜靈門的秘密,真要選擇一個道侶才能知道了,哎……”餘酩歎了口氣,無奈中又覺得是預料之中。

如果靜靈門的秘密這麽容易就被探知,也不會隱藏這麽多年了。

這就是餘酩跟隨紫淵居士的全部過程,之後十年,他都不怎麽跟著紫淵居士跑了,他開始著急,覺得紫淵居士並不能救他,可是沒有紫淵居士,他也不知道誰還能救自己。

蘇雲輕輕摸著自己的折扇聽餘酩抱怨,若有所思地問:“所以,對於我死亡這件事,你其實知道得不多,但你確定,執行者是紫淵居士?”

餘酩點點頭:“對,除了因為你被我們跟蹤監視這麽多年外,還有就是手法,跟他的研究,如出一轍,而且我知道趙塗胡接了跟你相關的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