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曇花·夜遊（上）
“園長呢？”這天閉園之後, 柳藝正準備匯報視頻流量的‘戰果’，結果沒找到人。
“應該是在展覽溫室那邊。”保安胡元峰道，“前兩天展館已經建好了，不過大量植物和花卉都要移栽過去, 現在還不能對外開放。”
“哦哦。”柳藝最近一直在忙著視頻剪輯, 沒注意消息, “那我去找園長。”
葉晗將帶回的波士頓蕨、鐵線蕨等蕨類植物都移栽進去, 又引進了一些藤本植物、苔蘚類植物作為布景的一部分，此時正讓王洪年幾人把曇花搬過來。
100多盆曇花, 一盆盆放入合適的位置也是個大工程。
因為擔心遊客誤入，不遠處‘施工中’牌子和外圍的密封布還沒拆，大部分人還不知道展館建成的樣子。
柳藝一路聞著甜甜的桂花香，看到葉晗就在展覽溫室附近，興奮地過來匯報, “園長，我們賬號發布的曇花視頻，這才過了兩天，點讚量就已經破50萬了！”
尤其最後一個視頻，不僅點讚數很高, 轉發量也很大。
幾乎每個點進來的人都在瘋狂轉發，不時伴隨著‘身體健康’、‘考試順利’、‘成功上岸’等各種許願。
因為標題上打了[花間集-曇花·夜遊]的標簽，視頻下方也有水印，所以大家都能看到視頻分享的來源, 無形中給花間集做了一大波宣傳。
葉晗他們基本上什麽都不用做, 已經有很多人在幫忙了。
其實經過王蓮、並蒂蓮等的火爆, 花間集在網絡上也算小有名氣。
官方賬號也經常會發些‘驚鴻一瞥’的場景, 被一些攝影愛好者或是喜歡的人轉發, 不少人都有那麽一點模糊的印象。
此時一看到這個tag，原本深埋在記憶中的印象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原來是它。”這是大多數人看到的感受。
彈幕也在討論。
“是不是那個清霜‘葉上舞’的取景地來著？”
“對對對，我記得有個特別大的王蓮，成年人都能站上去！”
“想起來了，並蒂蓮對吧，上過熱搜的。”
“上次去看並蒂蓮去已經沒了，好遺憾。所以我要去看曇花，彌補回來（握拳.jpg）”
“建議你們去竹林裏坐一會兒，那裏被稱為天然的冥想園，特別放鬆。”
經彈幕這麽一提醒，人們發現花間集簡直就是個寶藏地啊。
而且不是那種擠爆的大熱景區，很適合去旅遊。
剛好現在處在十一黃金周，於是花間集的遊客人數開始蹭蹭地上漲，哪怕展覽溫室還未開放，來往的遊客依然絡繹不絕，達到了需要分流的程度。
……
葉晗笑著看向柳藝：“多虧你的剪輯。我看過了，拍得很棒，辛苦了。”
柳藝這幾天確實辛苦。
曇花開放的那天，從晚上7點一直堅持到淩晨3點，持續七八個小時的拍攝，拍好後又要將曇花開放的視頻壓縮成不到一分鍾的‘快進版’。
幸好花間集的花卉不需要一些複雜的打光、美化或者修圖，本身就極富美感，自帶仙氣，節省了不少時間。
柳藝嘿嘿一笑：“其實還好，這兩天基本都是中午才起，沒覺得累。”
她看到了後麵的展覽溫室，眼睛一亮：“已經建好了啊，我想進去看看。”
“好啊，不過裏麵還沒弄完。”葉晗帶她過去。
一進門柳藝就感受到了陣陣暖風，溫室的效應十分明顯。
但不是其它展館幹燥的風，而是偏自然的風，裹挾著泥土和草木的清新，驅散了悶熱感。
頭頂是全玻璃的幕牆，透光性良好，能看到散射的陽光。
主體鋼結構為銀色的金屬框架，如籬笆一般交錯著橫亙在玻璃幕牆之中，為這座2200平的半球體結構起到加固的作用。
柳藝使勁抬著頭往天花板看，又看向四周，感覺自己開了眼界。
好大、真的好大。
而且好高，中央的最高處達到25米，比7層樓都要高，任何植物都不會覺得這裏空間狹小。
門口附近的睡蓮池麵積遼闊、水體清澈，柳藝圍著轉一圈都要半分鍾。
腳下是天然石塊鋪成的地麵，兩側濕漉漉的石頭周圍是茂盛的蕨類植物，前方就是拱形的小石橋，柳藝走在上麵，能看到下方的潺潺溪流以及褐色的水石。
中央區域的瀑布有十多米高，卻並不湍急，沿著假山落下，匯入用石子壘砌的水池，繼而延伸成四通八達的溪流。
水霧在周圍彌漫，映襯著假山旁的綠樹苔蘚，宛如林間仙境。
……
雖然兩邊的區域還未建好，但僅憑這些貼近自然的景色，柳藝已經有了一種身臨其境之感。
“這就是展覽溫室。”柳藝仰頭環顧四周，輕聲呢喃。
說她見識淺薄也好，但她確實第一次見到這種類型的展館，內心震動之餘，也感到非常喜歡。
相信來花間集的遊客也一定和她一樣，喜歡這種原生態的景色。
楊冬巧自從5月份無意間刷到一個曇花開放的視頻後，驚為天人，立刻動了養曇花的心思。
她平時很喜歡這些花花草草，但因為工作忙、沒時間照顧，養不了太嬌貴的。
‘先試試吧。’楊冬巧想。
主要是曇花開花的樣子實在太美了，她特別想親眼看看‘曇花一現’的姿態。
本地的花卉市場沒有看到售賣的，楊冬巧隻好去網上買。
她找了個評價較高的店鋪，一問，價格可真貴啊。
3年的曇花要400塊，她養的綠蘿才12塊錢一盆，夠買30多盆了。
客服：親親，我在呢，有什麽問題隨時為您解答。
愛花之人：曇花好養嗎？
客服：好養的。曇花隻要溫度合適就能活，眼下的天氣正好適合。
推薦您購買這種[3年生大葉曇花]，今年包開花哦。
愛花之人：萬一不開呢？
客服：不會的親親，我們會給你發送注意事項，給予專業指導，隻要照著養就好了。
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我一直都在哦。
……
在客服[三個月死亡免費換]、[今年包開花]的承諾下，楊冬巧狠狠地心動了。
對方繼續使出殺手鐧，便宜50塊+送肥料，她不再猶豫，立即下單。
拿到株高60公分的大葉曇花後，楊冬巧對它精心照料，用顆粒土混合營養土保持透氣性，每隔3-5天澆一次水，還施了肥。
6月份，感覺葉子長出了不少。
7-8月，還是一直長葉子，而且葉子開始變黃。
她拍了照聯係客服。
愛花之人：這是怎麽回事？[圖片.jpg]
客服：我在呢親親，有問題隨時為您解答。
馬上為您切換售後客服，請稍等。
售後客服：親親，可能是光照太強了，要遮陰處理，曇花不能在陽光下暴曬哦。
愛花之人：你之前不是說，開花必須給到充足的光照嗎？
售後客服：陽光太強了，要遮陰處理哦親親。
愛花之人：……行。
她把陽台上的曇花搬到了室內。
9月份。
愛花之人：你不是說今年會開花嗎？怎麽到現在都沒開？[圖片.jpg]
客服：稍等。
售後客服：親親，我看過了，是施肥太少，曇花沒有充足的養分不會開花呢。
愛花之人：…施肥的次數和量都是按你們說得弄的。
售後客服：那親親把新長出的葉子剪掉，葉子太多，花就沒有營養了。
愛花之人：那我試試。
楊冬巧認命的開始剪葉子。
可能剪得太多，曇花有些萎靡不振，嚇得她不敢剪了，隻能耐心地澆水施肥，一天一天盼著它開花。
10月初。
愛花之人：不是說今年會開花嗎，為什麽還不開？？
售後客服：應該是光照不夠，親親要給它充足的陽光才能開放呢。
愛花之人：…….
愛花之人：我要退貨。
售後客服：不好意思哦親親，您已經購買超過3個月了，不能退貨呢。
楊冬巧簡直要氣死了。
花了350塊大洋，精心養了半年，眼見花期都要過了，一點開花的跡象都沒有。
她去網上搜了搜，很多都是和她一樣的情況。
養了好幾年，該用的手段都用了，就是不開花。
也有人說很好養，都沒怎麽管自己就開了，而且一次性開了十幾朵。
唉，這玩意就是個玄學。
楊冬巧躺在**，心灰意冷的開始刷視頻。
可能是經常刷曇花相關的內容，大數據馬上給她推送了目前正火的視頻。
看到30朵潔白優雅的曇花同時盛開的場景，楊冬巧一下從**坐了起來。
天哪，這是誰家養的曇花？
養得也太好了吧。
可能沒養過曇花的人不明白，但她這個養花人最懂其中的艱辛。
開花難啊，何況一下開這麽多朵。
楊冬巧忍不住又刷了兩遍視頻，感覺視頻中的曇花仿佛自帶一種優雅的氣質。
無論花瓣的形狀、花瓣數量、綻放的幅度都遠超她看過的曇花，連粗大的葉子都覺得翠綠欲滴，絲毫沒有仙人掌科植物的粗獷。
再一看發布者——花間集？
這是給自家院子起得名字嗎，還挺好聽的。
楊冬巧點了個關注，順著賬號點進去，然後徹底發現了新大陸。
這哪裏是一株曇花，足足有五株曇花同時綻放，合計100餘朵！
在朦朧的月光下，大大小小的曇花掛在瀑布般的枝條上，如商量好一般接連綻開，花瓣潔白如雪，婀娜多姿，令人心馳神往。
這種場麵她從未見過。
好震撼。
楊冬巧反複觀看這個罕見的奇景，心中又勾起了想要親眼看到的渴望。
她在彈幕上敏銳地捕捉到了花間集的信息，打開購票APP軟件，搜索花間集。
在W市，地點不算遠。
[曇花·夜遊]的門票售價為30元，楊冬巧想到自己花350元買到的、開不了花的曇花，心裏頓時一陣鬱悶。
早知道有主打‘曇花一現’的植物園，她就沒必要買那盆曇花了，省下的錢夠她看十幾次的了。
白忙活大半年。
楊冬巧正準備預定10.7日晚上的門票，發現那天的門票居然約滿了。
不僅如此，10.8號、10.9號的也沒了。
正在此時，界麵彈出一條提醒：【請您提前預約，否則無法入園，謝謝配合。】
她隻好選擇黃金周後的第二個周末，以最快的速度買了票。
不然擔心買不到，實在太搶手了。
“別睡了，起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孫雅嚐試把躺在酒店**的閨蜜拖起來。
“啊——再也不想出來旅遊了。”柳思媛哀嚎了一聲，不情不願地起身。
她本來打算十一黃金周的8天加上3天年假能好好玩玩，結果全是人從眾，一點興致都沒了。
9.28日，第一天坐高鐵來Y市，晚上去了古街，人擠人，一步一挪動。
第二天去某個大熱的古鎮，站在橋上的時候差點被人踩掉鞋子。
第三天去爬山累得要命，早上看日出的時候，黑壓壓的全是人，拍個照都被擋住。
又困又累，回來後直接在酒店睡了一天，一直睡到第五天上午。
一眨眼，11天的假期浪費了一半，訂酒店花了不少錢，結果除了人頭什麽都沒看到。
孫雅：“你快點收拾一下，我們下午還要去W市。那邊旅遊景點很多，像濕地公園、古鎮、園林，對了，還有個規模很大的**展。”
“…肯定全是人。而且每個景點都差不多，沒意思。”柳思媛用冷水洗了把臉，感覺自己的皮膚都變差了。
什麽旅遊啊，就是出來受罪的。
嗬嗬，以後十一再出來旅遊，她就是狗！！
孫雅回想這幾天的經曆，也在心裏默默歎氣。
就像閨蜜說的，十一出門確實是個錯誤，遊客多、體驗差、景點雷同性高。
她們剛開始來到Y市的時候，覺得江南水鄉溫婉動人，又是漫步古街、又是坐船夜遊……
但現在發現，看多了其實都一樣。
況且遊客真的太多了，每個景區都是人擠人，想想就頭皮發麻。
“那我查查W市還有什麽景點。”孫雅道。
酒店車票都訂好了，不好取消，但是可以換個景區。
最好是那種小眾但具有自己特色的景點，能帶給人與眾不同的體驗。
她在旅遊APP上搜W市的景點，排在首位的就是國家森林公園的**展，熱度爆表；然後是各種4A/5A級景區、市博物館……
一直往下滑，孫雅在後麵看到了‘花間集’的名字以及5.0的評分。
評分5.0？
孫雅愣了愣，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高的評分。
說明口碑非常好。
花間集植物園。
聽這個名字不像是國家級的3A/4A景區，熱度也不是很高，應該挺小眾的。
孫雅點進去，播放介紹視頻。
視頻的第一秒就是潔白的曇花在夜色中緩緩綻開的場景，數量龐大，視覺效果驚人，伴隨著略帶清冷的女聲，讓人沉浸這一奇景無法自拔。
曇花一現。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曇花一現’！
孫雅的心情難掩激動。
說實話，她以往隻是聽說過‘曇花一現’的大名，但從未見過。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曇花月下開放的美景，哪怕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那種震撼。
“思媛，你快過來——天哪，我發現了一個寶藏打卡點！”
“來了來了，在哪裏？”
“你看看這個視頻，我敢保證你肯定沒見過，曇花一現！”
“曇花？我的天哪，好美。”柳思媛湊過來看，雙眸驀地睜大，眼中滿是驚豔。
怪不得‘曇花一現’這麽有名，實在太震撼了。
而在曇花之後，還有花間集空中俯瞰的景色，如走馬燈一樣在兩人眼前掠過。
瀑布激流而下，道路兩旁樹木茂盛；湖水清可見底，錦鯉遊動；巨大的王蓮葉子在湖麵上星羅棋布地排列，像是一艘艘綠色的船隻；幽靜的竹林高聳如雲，竹葉隨著微風輕輕晃動；還有枝頭金燦燦的桂花，各種可愛的多肉盆栽……
每一個景色都不落俗套，頗具特色，這不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嗎？
“去這裏，我們就去這裏！”柳思媛忙道。
“[曇花·夜遊]門票，哇，買這個買這個！”
柳思媛一把奪過閨蜜的手機，手指飛快購票，這麽難得的景點，買不到票她會哭的。
由於兩人誤打誤撞買得早，剛好預定到了10.7日晚上的票，再晚幾個小時就沒了。
“我們10.7號早上去看**展，下午在酒店睡一覺，晚上去花間集。”
“好，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柳思媛滿臉興奮地盤算著，心情徹底多雲轉晴。
她快速收拾好自己，開始整理行李箱，甚至對之後的旅途有了極大的期待。
如果能親眼看到‘曇花一現’，這次的十一之行…好像也沒那麽差。
10.7日。
白天閉館之後，葉晗準備再確認一下今晚將要開放的曇花。
既然以曇花作為主打特色，那麽每晚至少要保證3-5株曇花開放，讓站在不同角度的遊客都能觀賞到曇花一現的美景。
同時，曇花的位置也要經常進行調整，不能紮堆分布。
葉晗來到曇花牆外的圍欄前，對它們使用了金手指。
孔雀曇花抖了抖葉子：“我已準備好讓人們欣賞我驚人的美貌，就在今晚，所有人都會為我的美麗而傾倒。”
孔雀曇花：“可惜，它們永遠得不到我，畢竟我是那麽的高貴和美麗。”
葉晗：“……”
大葉曇花5號：“這是今年的第二次開花。一定會比第一次開花時數量更多，更大，相信自己，加油！”
葉晗彎起了杏眸：“會的，加油。”
緊接著，她走到了今晚的重頭戲麵前——那株2米多高的小葉曇花。
它被放在‘曇花牆’的高處，用架子將垂落的枝條梳理好，新葉也修剪過，變得齊整了許多。
由於吸收了不少營養液，顯得枝繁葉茂，比剛買的時候更大了。
小葉曇花：“這裏的溫度挺好，光照也舒服，弄得爺爺我也要開花了。沙漠裏沒什麽美不美的，都是為了生存。為了生存，你懂不？”
葉晗頷首：“懂。”
葉晗看著它葉狀莖上滿滿的花苞，幾乎每個葉子都有，至少四五百個，不知道今晚能開放多少。
但一定會非常驚人。
晚上7點40分，柳思媛和孫雅來到花間集的2號口處排隊。
很多遊客比她們來的還要早，自發排成了四列長隊，都是迫不及待前來欣賞曇花一現的，W市本地人居多。
7點55分左右，前方的隊伍開始動了起來，因為限製了預約人數，所以並不十分擁擠，兩人跟著隊伍進入園內，剛好在晚上8點。
進門後，兩人一眼就看到了佇立在不遠處的展覽溫室。
好近。
巨大的半球體建築佇立於地麵之上，像是蟄伏沉睡的遠古巨獸，宏偉壯闊，穹頂比7層樓都要高。
交錯的銀色鋼架在夜燈的照耀下散發著金屬所特有的冷芒，有明亮的燈光從溫室中散出，透過全玻璃的幕牆能看到隱約的綠色及假山等布景。
哪怕還沒進去，光憑外觀就給人一種震懾感。
“走，我們快點過去。”柳思媛已經迫不及待了。
兩人隨著人流進入，一進門就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暖意。
孫雅把外套脫掉，隻穿著短袖T恤。
吹在臉上的微風雖然帶著溫度，但並不幹燥，似春風拂麵，讓人覺得很舒服。
柳思媛看到了門口的睡蓮池，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池中漂浮著上百株長出葉子的睡蓮，有活水從旁邊的假山孔洞引出、斜斜往下流淌，沿著池壁落入水中，浮動起輕緩的水波，小小圓圓的蓮葉隨著水波輕輕晃動。
“好漂亮啊。”
不看曇花，光這個水景她都能看好久。
睡蓮池的正中是幾株處於盛開狀態睡蓮，和一般的睡蓮不同，是金色帶著橘色的顏色，十分少見。
它們的花型緊湊，層層花瓣貼在一起，似盛滿花香的高腳杯，帶給人與眾不同的新鮮感。
【耐寒睡蓮新品種‘燦錦’，大花型，榮獲耐寒睡蓮評比‘優等’，由W市研究院研發。】
旁邊有遊客看到了水池旁的介紹牌。
“哇，是新品種。”
“怪不得之前沒見過。”
“真好看，多拍幾張照片。”
現在曇花還未盛開，而且那邊全都是人，不少後來的遊客就近欣賞起周圍景色來。
……
孫雅兩人欣賞完睡蓮池，立刻去找心心念念的曇花，然後一下子呆住了。
就在她們右側的十幾米處，地麵被60公分的圍欄圍了一圈，圍欄內部墊上了土壤，長著濃密的蕨類植物，上方則是格外寬闊的曇花牆。
一百多盆曇花被‘鑲嵌’長約三四十米的牆麵上，高低錯落有致，茂密的葉子從半空垂落下來，擋住了花盆、覆蓋了整個牆麵，構成了一副巨大到幾乎看不到邊界的植物牆。
“我的老天！這麽多曇花，得有多少啊。”
“難道曇花是從牆壁裏長出來的？”
“不是，絕對不是。我見過，是長在花盆裏的。”
然而即使知道不是，眾人還是免不了被這種場景所迷惑，神色難掩驚訝，這就是曇花牆所帶來的視覺效果。
“開了，開了，曇花開了！！”
“曇花一現——”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遊客們全都朝著那個方向湧去，然而還沒等到過去，又有人發現了一株花苞開始綻放的曇花，大聲喊道：“這邊，這邊的曇花也開了！”
“不用過去了——”
孫雅兩人本以為又要感受推搡擁擠的場麵，結果聽到之後，大家不再蜂擁而去，而是停在原地，找尋最適合的角度觀察這一奇景。
柳思媛也仰頭看了過去。
雖然開放的曇花並不在她們的視線正中，但因為高度的原因，依然能夠清晰的看到。
如同電影極慢極慢的鏡頭，一株高達1米有餘的大葉曇花，緩緩翹起了葉狀莖末端20多個花苞，外圍帶著一點橙色，像是一個細長的花束。
然後，最外一圈細長的花瓣如長須一般緩緩張開，幅度越張越大，露出內部潔白的花瓣。
稍寬一點的花瓣也隨著外圈開始綻開，越往裏越飽滿，輕盈羽毛，潔白如雪，層層花瓣在人們的注視下，一點一點的從中心打開，似清冷的美人在月光的照耀下輕輕拉開麵紗，吸引了人們的全部目光。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所有的遊客都屏息看著眼前的場景，拿出手機或者專業的相機拍攝這難得一見的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