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盤點十大名醫,長壽的秘訣(完)
王清任帶著小廝去了城外的亂葬崗。
他做了完全的準備,用布條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還帶了從《洗冤集錄》中看到的生薑、香油等等,若是氣味刺鼻就抹在自己的鼻子下。
但亂葬崗的景象還是震驚到了他。
小廝直接跑到周圍去哇哇大吐,王清任自己也白了臉。
“你去那邊等著。”他對明顯帶著害怕的小廝說道,自己拿著木棍等工具走向了那一具具殘缺的屍體。
自此之後,亂葬崗成了他三不五時就要去的地方。
有時候觀察屍體觀察得入迷還忘記了時間,看到冒出來的幽幽綠火驚恐連連。
的確是和古書上有很大的出入。”他對小廝說道,“古書上的錯誤非常多!如果按照那樣的方法來治病救人,肯定會有問題。
但王清任挑戰聖賢並且與醃屍體為伍的事情早已經傳出,他受到了親友和同行們甚至是儒生們的怒斥與排擠。
聚會裏,隻要他到了,立刻有人憤而離場:“不屑與之為伍!”
酒樓裏,有人對著他指指點點:這就是那位在殺人場上和劊子手學醫術的大夫?家人勸他不如就算了。
王清任倔強道:“錯的就是錯了,流傳了千年也是錯的,變不成對的。我不會退縮的,而且我還要寫本書,將這些錯誤指出來!
【後來,王清任出版了《醫林改錯》,就糾正了前人對於髒腑的錯誤認知,還留下了25幅髒腑全圖。因此,他也被稱為“中醫解剖第一人”。】
《醫林改錯》中的髒腑全圖被放了出來。白描的圖,看上去倒是不恐怖。
… …
天幕底下,開始瘋狂抄作業。
名醫們趕緊翻開案頭的古籍,對照著仙畫裏出現的《醫林改錯》,不可思議的往後一倒。
“竟然真的有那麽多錯誤!”
有人犯起深深的憂慮,既然髒腑之說是錯誤的,那基於它的診療之法和所有理論體係是不是要改?
要改的話要怎麽改?
頭大!
哎,仙畫可真是給全天下的杏林帶來了一個大麻煩!
清朝。
王
清任在自己的名字出來的一瞬間就傻掉了,酒杯中的酒一直不停的在外溢,直到腳感覺到了涼意,這才哎喲一聲反應過來。
繼而是欣慰,是狂喜。
雖然不是像前輩們一樣位列十大名醫榜,但自己一直在做的事情終於有被人看到的心情卻很難述說。
“中醫解剖第一人。”王清任重複了一遍後世給自己的稱號,哈哈大笑:好!
得再拿一壺酒來才行!
漢朝。
劉徹留下自己的評論,略帶讚許:“此人倒是個膽大之人。”他就欣賞這樣桀驁的人。
他自己也是這樣,認準了什麽事情就去做,不會管其他人的眼光。比如,之前朝中盛行的是黃老學說,但劉徹覺得儒家學說更得他心,於是現在儒學也開始興盛起來。
不過,劉徹心念一轉,還是先別罷黜百家了,且行且看吧。
【而西方,在文藝複興期間,解剖學卻得到了極大的發展。】【反麵權威還是蓋侖,隻是這次換了有另外一個人來挑戰他。】【偷屍體的維薩裏!】
【維薩裏和塞爾維特生活於同一個時代,大概也就是明朝嘉靖那一會兒。塞爾維特還當過一段時間維薩裏的助理。】
【維薩裏是比利時人,不過那時候還沒有比利時這個國家,而是神聖羅馬帝國。他在巴黎大學學習解剖學。那時候已經是文藝複興時期了,教會的影響力弱了很多,開始允許用死刑犯的屍體來作為醫學解剖研究。所以當時的巴黎大學裏是有解剖係的,也有解剖示範課。】
【但維薩裏覺得教授的講法很有問題,水平也不咋地。】
巴黎大學。
一間光線算不上明亮的教室內正在上解剖示範課。
但教授卻隻是坐在一側高高的椅子上,並不親自動手,而是手裏拿著蓋侖的書,指點著旁邊的學生們動手。他的臉上甚至流露出一絲嫌惡之色。
在一旁旁觀的維薩裏忍不住開口:“教授,蓋侖隻解剖過動物的屍體,並沒有解剖過人體。那用蓋侖的書來指導我們解剖,是不是會有點問題?
教授低著頭,從眼鏡下方投來了冷冷的一瞥:“維薩裏先生,難道你認為蓋侖的觀點是錯的嗎?
他沉默的接過了解剖刀。
鏡頭一轉。維薩裏在和另外一個教授爭辯。
維薩裏很激動,手裏還舉著一塊骨頭:“教授,我不明白。蓋侖說人的腿骨是彎曲的,但是我們解剖出來的腿骨明明是直的,而且人類也是直立行走的,怎麽可能會是彎的呢。
明明是蓋侖錯了啊!
教授半晌無語,最終支吾道:“我覺得這是因為我們現在習慣穿窄褲子,所以腿骨才變直了。蓋侖的時代,穿的羅馬式長袍,自然是彎的。
蓋侖怎麽會有錯?!
這次輪到維薩裏無語了。
正在觀看仙畫的人都忍不住提起自己的腿,看了看腿的位置。李世民同樣。
他覺得自己的腿挺直的:“這看著就是直的,為何西方的百姓們還對此深信不疑,甚至相信了上千年?
在戰場上經常可以看到死人,也可以看到骸骨,他很確信腿骨的確是直的。按照仙畫所說,西方也經常有瘟疫和戰亂,難道他們的醫生和民眾竟然沒有見過腿骨?
或者說,教會的威壓就這麽恐怖?可以讓人扭轉自己的認知。
魏征道:“這就是仙畫所說的迷信權威。秦朝時期,趙高指鹿為馬,若是秦非二世而亡,趙高也一直還在,經過幾十年之後,或許鹿就真的變成了馬。
長孫無忌也忍不住道:“但這隻是換了個名字,鹿還是鹿,變不成真正的馬。”
兩人對望一眼,又若有所思。
李世民也想到了:“所以,這維薩裏的出現才是有意義的。也唯有親自解剖,才能找到真實。”
魏征猶豫了一下,他覺得自己還是比較保守,開始有點跟不上仙畫的潮流,但最終還是問了出來:“陛下,若日後設立醫學院,難道也要設立解剖課?”
他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甚至一開始在看到解剖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有點心梗。
李世民也怔了怔,最終頭痛的擺擺手:“一切等孫道長來了長安再說吧。”他現在也不好回答。
能拖一會兒就拖一會兒吧。但看來,設立醫學院已經是貞觀君臣們的共識!
【維薩裏膽子很大,自己一個人跑到當時的聖嬰公墓去研究屍體。那時候的公墓和現在不太一樣,可能也就比咱們古時候的亂葬崗要好一點。他可以看到很多**在外的骨骼。】
【但是呢,教會雖然勢弱了卻也還沒死,因此,維薩裏的這種對蓋侖學說的挑釁行為讓學校很不滿,於是他被巴黎大學開除了。】
【他又轉到了比利時當地的魯汶大學。然後開始偷絞刑架上的屍體來做實體解剖。】遠遠的絞刑架上,一具屍體正被高高的懸掛著,在風中搖**。
一隻烏鴉停在了絞刑架上。
維薩裏注視片刻後,偷偷的對自己的同伴說:聽著,我有一個不錯的主意……
… …
看到這一幕的王清任喃喃道:“我當時怎麽就沒想到這招?”不過,他打了個寒噤。
不確定自己麵對一具屍體,是否真的能下去手。想到這裏,他也就更佩服這位同行的勇氣。宋朝。
跟著自己的外祖母張娘子學醫的王小娘子也打了個寒噤。
張娘子處理的都是一些疥瘡之類的東西,雖然可怖,但還在可以接受範圍內,王小娘子一開始也害怕,但學了一段時間之後也習慣了。
這一期的仙畫她看得越來越心驚。
如果以後的醫學,所謂的“外科”,需要解剖屍體,自己能夠撐下來嗎?王小娘子咬緊下唇,有些不確定。反倒是秦朝的公主贏陰嫚,臉色如常。
她雖然年紀不大,但世麵也見過,見過被執刑的人,也見過戰爭過後的城池。對她來說,死人可沒有活人可怕。
【就這樣,維薩裏積累起來了很多的關於骨骼和人體方麵的經驗,也發現了蓋侖理論中越來越多的錯誤。】
【1543年,這一年,塞爾維特還在被通緝,正在外流浪,而身在威尼斯帕多瓦大學的維薩裏出版了自己的著作《人體的構造》!】
一本厚重而古老的書籍出現了。
古人看不懂拉丁字母,但是能看得懂裏麵的插圖——維薩裏堅持聘請了畫家為自己研究出來的人體構造做了非常精美的插圖。
那是絕不同於東方式意境美的寫實插圖。
從骨骼到肌肉,再到血管,栩栩如生。
有一些膽小的甚至直接暈了過去,惹起一陣慌亂。
也有大夫如獲至寶,貪婪的記憶下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們目前還不清楚這些知識能派上什麽樣的用場,但知道在往後肯定能引起天翻地覆的變化。那現在能學多一點就學多一點。
最高興的莫過於宋慈和華佗。
這正是他們最需要的東西!
【插一句,1543年,是嘉靖二十二年,這是一個在華夏曆史上毫不出奇的、普普通通的年份。但是在世界科學史文明史上,卻尤為的重要。】
【哥白尼在這一年出版了《天體運行論》,認為太陽才是宇宙的中心,認為地球是圓的,是繞著太陽在轉。】
太陽係的運行安靜而宏大。
亙古不變。
【而維薩裏的《人體的構造》為近代解剖學奠定了基礎,從而也推動了生理學、胚胎學、細胞學等等學科的建立和發展,在世界醫學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人體的骨骼圖、再到血液的流動、再到胚胎細胞就如同宇宙大爆炸一樣變幻。
【維薩裏本人卻因此被教會判了死刑,在國王腓力二世的幹預下才被免於死罪,但是教會要求他去耶路撒冷贖罪,最後死於歸途。】
劉徹能夠聽得懂後世女子在提起1543年時流露出的惋惜之情。
這一年很好,但和華夏無關。
他姿態慵懶的靠在榻上,眯起了眼,算了算現在和1543年之間的時長——這是落下閎根據仙畫裏透露出來的一點一點線索,大概推算出來的紀年換算法。
劉徹冷冷道:“還有時間,還來得及。”他不太能容忍華夏竟然不再是“天朝上國”!
嬴政、李世民等也不太能接受。
朱元璋也能夠聽得懂。
但他更關心的是教會居然和君王擁有同樣的權力,竟然可以判一個人死刑!這讓他想起了遠在曲阜的某個人,某個泥像。朝代更替,但這家卻屹立不倒,倒是頗有些“教會”的意味。
朱元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和西方相比,華夏在幾百年之後才出現了王清任,而且唯有一人,實在是太晚。】【而且,一人的醒悟還不夠,還需要全社會自上而下的醒悟
才行。】
【可惜的是,華夏那時候的環境和西方的文藝複興截然相反,對權威的迷信,對前人的聖化,對思想的禁錮,不僅是醫學,更是體現在了方方麵麵。】
【而現代科學中沒有單獨獨立的學科,醫學的發展不僅需要解剖學,更需要物理化學生物學甚至是機械學材料學等等各方麵都得到發展才行。不然,顯微鏡從哪兒來?試管從哪兒來?麻醉劑從哪兒來?】
【好了,關於華夏古代的中醫UP主就講到這裏。半個月後,我們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