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進包廂錢生乾就迫不及待拿出自己手裏的資料,試圖打斷兩人撒狗糧的行為。

“我昨晚打聽了一下明晚的宴會,宴會有兩種請柬,一種是寫明邀請人的,一種是隻要拿著請柬就可以進入宴會廳。

寫明邀請人的請柬都是附近各個基地的大佬以及本基地的高層和貢獻比較傑出的小隊。

除此之外,宴會規定,無論手持哪種請柬,除了拿著請柬的人以外,隻能再攜帶一名女伴。宴會進行過程中,不能攜帶武器。”

說到這裏錢生乾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原木,“我們小隊倒是也收到了邀請,隻不是寫明邀請人的那種,我作為隊長必須去,不過我幫你打聽到了,榮夜酒店最近晚上舉行的擂台賽的獎品就是這種無名邀請函,你要是想去的話可以試試。”

“是這張嗎?”

冷鬆想起昨晚樓下的擂台,從空間拿出一張黑金色的請柬,放到了桌子上。

錢生乾拿起桌子上的請柬,和自己隊伍的那一張沒有什麽區別,隻不過冷鬆手上的這張請柬倒是沒有標明是邀請誰的。

“你們已經拿到了?!”錢生乾驚訝地看著兩人。

“昨晚上去玩了玩。”

冷鬆不大在意地回了一句。

錢生乾想到他昨晚打聽到的消息,擂台上不允許使用異能,隻能憑借最本能的身體戰鬥技巧。

這位大佬是真的強。

“大佬昨晚打了幾場啊,也太強了,聽說這個請柬要守一小時沒人挑戰才行。”

“就一場……”原木也有些不解。

“一場?”

“應該是酒店老板交朋友。”冷鬆剝了幾隻蝦放到原木碗裏,從進入這個酒店他就能感受到若有似無的窺視,不過對方還算有分寸,他也就懶得管了。

“這桌菜好像也是送的。”車大海刨了一口飯補充了一句。

“嗯。”黑袍在旁邊點點頭,看向謝渺。

謝渺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昨晚他想見boss,boss正忙著哪有空見他。”

謝渺說話的時候總喜歡拉著尾音,懶洋洋的。

“對。”黑袍和謝大海在旁邊點頭應和。

原木吃著蝦,傻乎乎地開口,“你昨晚在忙什麽啊。”

青年歪了歪頭,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昨晚好像沒有看到隊長有什麽事情在忙啊。

話音剛落,桌子上的幾個人統統看向了他,原木茫然地和他們對視了一眼。

臉慢慢地紅了,他知道冷鬆在忙什麽了。

“忙著哄人。”又是一隻剝好的螃蟹送到原木麵前。

青年耳尖泛紅,胡亂點頭,夾了一筷子綠葉菜到冷鬆碗裏,“你快吃飯。”

冷鬆看著碗裏的綠葉菜皺起眉頭,他最煩吃這些東西了。

“少吃一點,不能一點都不吃。”

青年繃著一張小臉,盯著他把所有的綠葉菜都吃了下去才滿意地又給他夾了一筷子桌上的香辣排骨。

隊長最喜歡吃的就是香辣排骨。

另一邊的人四人埋頭苦吃,努力忽視這種被喂狗糧的感覺。

“榮業的老板還是以前那個嗎?”冷鬆忽然開口問道。

“是的,末世以後這人的女兒覺醒了火係異能,他靠著一大批物資成了基地的管理層之一。”

錢生乾說的時候有些厭惡地撇撇嘴,他一直不大喜歡基地的管理層,隻覺得那些人道貌岸然地過分。

“那家夥不是什麽好人,你們還是盡量不要接觸的比較好。”

“嗯。”原木點點頭。

冷鬆沒理會他,下了決定等一會有空了要去見一見榮業酒店的老板。

這家夥是榮業的總老板、說不定R城原木和他相遇的事情有關。

原木那天能夠見到他絕對不是什麽意外。

他那次本來不該那個時候發病的,但是偏偏受到了異能覺醒的影響沒來得及回家就發病了。

無奈之下他一個人包下了整層地下酒吧,又把所有人趕出去。

他趁著自己還清醒,盯著那些人封閉了所有的通道,防止有人誤入被他弄死。

原木是當時唯一一個下來的人,而且他下來後就連他要求停運的電梯也恢複了正常,絕不是一句巧合可以掩蓋的。

他不敢想象,如果失去意識的他沒有對原木產生興趣,而是直接把人殺了。

這個想法隻是在腦海中停留了一瞬,冷鬆便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

他得找到幕後黑手。

男人沉思的時候,錢生乾和原木正在討論明晚的宴會。

原木一邊討論一邊投喂冷鬆,見男人不吃了,還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快繼續吃飯。

“既然有了請柬就好辦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宴會大廳,宴會是明晚開始,我明天過來接你,原木你要自己去嗎?”錢生乾說完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原木,這長相委實有些太招人了,基地裏的變態可不少,他想了想還是委婉提醒。

“要不還是大佬和你一起去吧,比較安全,宴會有些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錢生乾皺起眉頭,看著和末世格格不入的原木,就算擋住了臉,青年臉上的純善神情也會讓某些變態意動。

自從末世來臨以後,有一部分的人仿佛脫去了枷鎖,他們肆意妄為,踐踏人命。

基地對這種事情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因為他們需要這些人的力量。

而原木這樣的,就是這些人最喜歡摧毀的。

錢生乾想起以前住在隔壁的小姑娘,小姑娘一家運氣很好,都覺醒成了異能者,而且小姑娘自己還是罕見的木係異能。

他們一家三口是難得在末世中也互相扶持的一家。

小姑娘才十幾歲,長得很可愛,平時夫妻倆帶她出去都會記得帶上麵具,唯獨那天出門急著做任務,疏忽了。

小姑娘於是被基地某位元老的兒子看上了,對方甚至上門求娶。

夫妻倆自然不可能把十四五歲的女兒嫁出去,嚴厲拒絕了這位元老的兒子。

第二天,錢生乾就看到小姑娘家的院子裏掛著三具屍體。

她和母親以屈辱的方式死去,他們的父親被按著跪在樹下死不瞑目。

那個景象錢生乾今天想起來還覺得膽寒。

明晚的宴會那個人估計也會參加,雖然不一定會注意到原木,但是還是讓大佬陪著安全一些。

“不過如果你和大佬一起的話就還差一張請柬了,擂台賽今晚還剩一次,但是這個擂台規定獲勝過的人不能再次上場,要不我幫你去試試,”

“今晚估計打的激烈,還有基地外的人過來,你不一定能拿下來,請柬不是還有一個女伴名額嗎?”謝渺笑眯眯地吃了一口菜。

除了冷鬆和黑袍其他人都驚訝地看向謝渺,沒想到謝渺倒是坦然,“穿個女裝而已,你們這麽驚訝做什麽,以前我們做任務的時候都穿過女裝。”

原木眼睛一亮,看向一旁的冷鬆,男人抬眼輕輕看了他一眼,“我沒穿過。”

“嗯,boss因為不願意穿女裝所以直接硬闖的。”

黑袍點點頭,難得說了一長句話。

“明明衣服都準備好了。”他摸了摸手上的蜘蛛,看起來頗有些不甘心的樣子。

原木也遺憾地歎了口氣。

有點想看。

他小口啜飲著手裏飲料。

想象不出來隊長穿女裝是什麽樣子。

“那就女裝吧!”原木一拍手下了決定。

左右還有一個名額,穿個女裝而已,他實在不好意思麻煩隊友和學長仔去幫他守一夜的擂台。

“好,有魄力!”謝渺撫掌讚歎,“那boss我們分路去準備東西吧,正好逛逛基地,大家看著合適的都可以買回來。”

“嗯,我和原木一組。”冷鬆點頭同意。

幾人說好就出了包廂,隻有錢生乾一個人還有些迷茫地站在原地。

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這群人忽然就愉快決定了要女裝。

“你也幫我們看看有沒有合適衣服,最好能找個化妝師過來,我和黑袍現在手上沒有那麽多材料。”

錢生乾太過震驚,點頭答應了這件事情。

“那今晚見,先培訓下原木的穿鞋和姿態。”

謝渺揮揮手走出了包廂。

“瓜友,晚上見。”錢大海也揮揮手離開了。

黑袍則是冷淡的點點頭。

錢生乾左右看看,決定回小隊把自家妹妹搬過來,她肯定對著感興趣。

*

基地比原木想象的要熱鬧的多。

街上滿是擺攤的人,也有一些店鋪。

街道的門店門口都站著幾個彪形大漢,似乎是在保護店鋪。

雖然基地有明確的規定搶劫和偷盜會被逐出去,但是有一些實在生活不下去的人,經常會做一些既然我活不下去了,那麽拉一個墊背的也是好事。

原木走在還算整潔的街道上,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末世以前。

街道上有一些服裝店,原木和冷鬆隨便挑了一家進去,店裏的最多的還是以前的款式,在店鋪深處有幾件比較特殊的衣服,上麵還綴著一些羽毛或者是葉子的裝飾

見原木多看了裝飾兩眼,店家才笑眯眯地解釋起來,這些裝飾都是變異植物和變異動物身上取下來的。

代表的是身份的象征。

“看禮服,要現成的。”冷鬆不耐煩聽囉嗦,直接了當地開口。

“這裏是一些現成的禮服,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琳琅滿目的裙子看得原木眼花,他眼睛都要看花了,最後隨便拿了一件看起來比較順眼小黑裙,裙子的背後和前麵都沒有漏,也不是什麽吊帶裙。

“就這件吧。”

“好的,我給您量下尺寸,將衣服改改一下。”

店家剛把尺子拿起來,一旁的男人忽然報出了一串的數字。

“按這個改。”

冷鬆神色淡定,半點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什麽問題。

原木則是眼睛微微睜大,有些驚奇地看著男人,“你怎麽知道……”

“手感,我手感挺準的。”

原木:“……”

為什麽有人可以麵不改色的耍流氓啊!

店家隻進去了一會,就捧著衣服走了出來,原木不大好意思在這試女裝。

冷鬆丟過去十顆喪屍晶核。

店家看了看,露出笑容。

這種大方的客人可不常見。

買完了衣服,兩人就在街上隨便逛了起來。

原木遠遠地看到了一個攤子上聚集著一堆人,原木湊過去看了看,是一群人在套環。

他墊著腳,有點驚訝,末世了居然還有人在玩這個東西。

“想玩嗎?”

“有點。”原木從前身體不好很少出門。

後來穿越了以後倒是身體好了一點,可以自由出門了,但是卻沒什麽朋友,這種東西,一個人玩起來也實在沒有什麽意思。

攤子上大大小小擺了不少東西。

大概是考慮到末世的異能者,攤主的條件也苛刻了許多。

東西都放在高低不同的柱子上,互相遮掩,不過收費倒是不貴,隻需要一個喪屍晶核或者也可以拿一些其他的東西來換次數。

一個喪屍晶核就可以拿到20個圈圈。

原木一眼就看中了攤上的一個兔子鈴鐺,玉石的鈴鐺在攤位上散發著溫潤的光芒。

這塊玉石的鈴鐺整體是白色的,唯有兔子耳朵的那一點位置是黑色的。

他記得隊長最喜歡收集這些和兔子相關的東西了,送給隊長的話,他會開心的吧。

原木自從末世以後也是和冷鬆學過一些戰鬥技巧,鈴鐺的位置放得比較高,很容易撞到周圍的柱子。

原木套到第十個圈的時候才終於套中。

青年亮晶晶地接過老板手上的鈴鐺,其他的東西他都不是很喜歡,於是隨便一灑。

倒是巧合套到了一個兔子耳朵。

原木接過兩樣東西,“隊長我們走吧“

想和冷鬆一起離開,卻早有人注意到了他。

即使是在末世前原木的容貌也是獨一份的,更何況是在末世後。

站在一群灰撲撲的人當中,原木顯得格外的顯眼。

就像是鴨群裏忽然冒出了一隻可愛的兔子一樣顯眼。

“要不一起逛逛吧。”一個人從旁邊竄了過來,忽然擋住了原木的路。

原木奇怪地看了一眼。

伸手牽住旁邊的冷鬆,“和我愛人一起來的。”

他說完避開那人直接離開了,不知為何,那個人給他的感覺很不好,像是一條危險的毒蛇一樣。

被討厭的人搭訕,原木也失去了繼續逛街的興趣,他拉著冷鬆回了酒店。

沒看到男人那像是看死人一樣的表情。

原木拉著人進了房間。

“隊長,你快伸出手。”

被鬆開手的時候,冷鬆還覺得有些空落落地,看著青年的樣子,他慢慢伸出手,一個小兔子鈴鐺落在了他的手心。

“送你。”

圓滾滾的鈴鐺發出好聽地叮鈴聲。

兩隻黑色的兔子耳朵更讓鈴鐺顯得可愛。

禮物嗎?冷鬆微微斂起掌心,將鈴鐺小心地護在自己手中,從空間裏找了一根線珍惜地穿在鈴鐺上。

“我很喜歡。”

他第一次收到來自戀人的禮物,看著滿眼期待的青年,他深吸了一口氣,忍了一會,終究還是沒忍住。

漆黑的眼眸直直盯著青年,“可以親一下嗎?”

原木眼神漂移了一下,想到昨天的吻,有點怕又有點期待,他於是輕輕仰起臉,小聲提醒,“隻能親一下,不許伸舌頭!”

“好。”

冷鬆低頭要去吻,身後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他本來想直接無視。

奈何被害羞的原木直接推開。

“等……等會再親。”

原木安撫地摸了摸沉著一張臉的男人,伸手打開房門。

錢生乾還有謝渺他們拎著大包小包走了進來。

一陣兵荒馬亂,原木被按著坐在椅子上化妝。

謝渺黑袍還有跟著錢生乾一起來的小姑娘站在一旁對著他的臉比比劃劃。

“這五官也太精致了,都不用畫。”

“什麽,畫的普通一點?要不先輕輕畫一畫,讓他熟悉下,然後明天換個把他普通的妝容吧。”

小姑娘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原木,絞盡腦汁多看幾眼。

謝渺的目光掃過站在角落的boss,狀似無奈地同意了小姑娘的請求。

小姑娘於是興衝衝地走過去一頓操作。

“你的皮膚好好啊,平時是怎麽保養的啊。”

原木第一次遇見這麽活潑的小姑娘,有些幹幹巴巴地回答,“早睡早起吧……”

他以前身體不好的時候一天要睡十幾個小時。

小姑娘一邊畫一邊絮絮叨叨。

畫完以後,她捧著臉,癡迷地看著自己畫出來的青年。

她給原木畫了一個委屈的狗狗眼,眼角貼了一個紅色的眼淚形狀的小淚珠,臉上沒有化妝,隻掃了一點腮紅。

“真漂亮。”她感歎地看了欣賞了許久,才期待地看著原木,“你快去換衣服吧,先試試這件。”

她頗有私心地拎出一件白色中短裙。

青年這副樣子,配上白色中短裙一定很好看。

原木遲疑地拿著裙子進了裏間去換衣服。

小姑娘捧著手,一臉期待地盯著門。

“我忽然想起來有點事,花花啊,你先跟我出來一下。”

錢生乾生拉硬拽把不情願的花花拽走,“人家小兩口你在這當什麽電燈泡。”

花花氣得直跳腳,“就一眼!我就看一眼!嗚嗚嗚!我親手畫的小天使。”

她扒拉著門縫,一隻眼珠子恨不得擠進去看。

錢生乾看她這沒出息的樣子狠狠拍了拍額頭。

“真好看。”花花滿臉恍惚地合上了門,把試圖湊過來的錢生乾擋住。

“嗬,哥你太醜了,不配看小天使!”

錢生乾:“???”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心中默念這是親的,這是親的,這是親的,這是他親妹妹。

房裏的原木沒有穿高跟鞋,隻是提在手上,他剛剛試了一下實在走不穩,他怕自己摔出個意外。

“隊長,他們呢?”原木好奇地看了一眼房間,居然隻剩下隊長一個人了。

“回去了。”

冷鬆看著從裏麵走出來的青年,瞳孔微微縮緊,差點沒聽清原木問的是什麽。

他的視線完全落在穿著白裙的青年身上。

花花選的裙子很好,掐腰的設計將青年纖細的腰身完全展現出來。

冷鬆曾經握過那一截腰身,纖細卻不過分柔軟,帶著青年人獨有的韌性。

“好像有點太短了,要穿著這件去嗎?”

原木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裙子,精致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對裙子沒有什麽鑒賞能力,隻覺得這裙子穿起來別扭的很,覺在漏風,原木於是左扯扯,右扯扯希望能止住這種漏風的感覺。

冷鬆便看著青年被扯起那一邊的裙角露出的粉白大tui根,艱澀地開口。

“嗯……是不太合適。”

男人狼狽地移開視線。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