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獨自一人執行任務對冷鬆來說已經是做過無數遍的事情,他理應習慣了這種一個人行走在孤獨中的感覺,也從不覺得孤單。

但是聽著身後青年的腳步聲,冷鬆的心裏罕見地湧上了一種孤寂感。

他皺了皺眉頭,難道是原木的情緒又傳到他這裏了。

他正愣神,手腕忽然被一個溫暖又柔軟的東西包裹住,一向警惕的冷鬆微微愣住,一時間居然沒有發動攻擊。

而是任由那隻手牽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心髒又不聽話地砰砰砰跳了起來,似乎是從他被握住的手腕上,又似乎隻是他自己的心髒不聽話地亂動。

“隊長,我……我一個人回不去,我還是和你一起進入R城吧。”

原木緊緊攥住自家隊長的手腕,生怕一個不小心麵前的人就從他麵前跑掉了。

生怕隊長拒絕,也不等他說話,巴拉巴拉講了起來,掰著手指講了起來,“我跑得慢,身體還差,要是沒有隊長的保護,萬一路上遇到很多喪屍就完蛋了,而且我進去還可以幫隊長你看看那些東西的藏身處。”

原木知道隊長不想帶著他一起是為了保護他,R城的東西太危險了,隊長想一個人扛下來。

不等冷鬆拒絕,原木拉著他就往裏麵走,“走吧隊長,我們可是一個隊伍的!我可厲害了,帶上我一點都不虧的。”

剛剛還說自己害怕遇到喪屍的青年,現在卻開始推薦起自己的戰鬥力。

平時泰然自若,不管發生什麽都麵不改色的冷鬆此時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速率快得過分。

他猶豫地看向自己空間的速效救心丸,或許他需要吃一點這個?

同樣受到影響的還有走在前麵的原木,感受著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青年精致的臉透出一種淡淡的粉色。

忽然覺得兩人手腕相交的地方溫度高得有些過分。

原木紅著臉故作自然地鬆開了兩人交握的地方,想起自己之前進入幻覺時候的禽獸行徑,臉瞬間更紅了,青年睫毛微顫,聲音有些氣弱,“隊長我一會要是失控了,你直接按住我就行。”

冷鬆看著驟然被鬆開的手腕,忍不住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原木泛著粉色的指尖,那是剛才牽著他手腕的位置。

既然已經決定直麵幻覺尋找大樹了,原木幹脆地摘下臉上的麵具,任由自己吸入那些空氣中飄散的粉色氣體。

原木正仔細感覺著幻覺,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他扭頭一看,是麵無表情的隊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空氣是粉色的原因,隊長的臉看著有些泛紅。

看到他疑惑的目光,隊長眼神清正,“霧氣越來越大了,容易走丟。”

原木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四周的霧氣確實越來越大了,淡粉色氣體的濃度越來越高,甚至已經有些看不清遠處的景象。

隻是……隊長的手心好燙,原木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自己的手腕。

結果被捏得更緊了,原木忽然感覺自己像是和大人一起出門的不省心的小孩,身邊的大人生怕自己走丟。

在粉色的霧氣中行走了一段時間,原木眼前的霧氣慢慢散去。

一棵棵繁茂的樹木在他眼前出現,樹上掛著好看的果子,像是他之前陷入幻覺時看到的蘋果樹一樣。

隻不過他當時隻看到了一棵,但是現在出現在他麵前的卻是一整片的果園,那些鮮紅的果子墜在樹上。

看著就十分的鮮甜,引誘著人去采擷。

幻覺出現了,原木有些緊張,但是手腕上傳來的溫度讓他的不安少了幾分。

原木每看一眼,就覺得心中想要吃果子的渴望更重了幾分,怕自己什麽時候沒有忍住迷迷糊糊去摘了果子他幹脆把自己的另一隻手也塞進了男人的手中。

“隊長,你牽著我,別放開,我怕我等會控製不住自己。”

原木一邊塞一邊小聲拜托隊長。

青年帶了點淡淡鼻音的聲音在冷鬆後方不遠處響起來,冷鬆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又狠狠跳了一下。

“好。”

冷鬆聽見自己有些緊繃的聲音。

他一隻手握著青年的手腕往前走,柔軟的皮膚貼在手心上,是和他帶著薄繭的手指完全不同的觸感。

冷鬆甚至想要捏一捏青年的指腹看一看是不是也像他的手腕這樣柔軟。

男人握著匕首的指尖微微顫動了一下。

麵前的霧氣越發的重了,哪怕是冷鬆也無法在這樣的迷霧中判斷自己的方向。

原木麵前的景象卻越發的清晰,眼前的景物像是被水洗過一般。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這些大樹上的紋路,瞥見大樹上掛著的果子時,原木的忍不住想伸手去拿。

一動作,發現他的手腕被人緊緊攥著,帶著薄繭的虎口磨得他有點疼。

哦對,那些東西不能吃,原木收回自己的視線,忽然發現前方的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停了下來。

“怎麽了隊長。”原木警惕地看向四周,卻隻能看到成片的果樹,仿佛這裏隻是一個供人遊玩的普通果園一般。

“我看不見了。”

即使失去了視線,男人的聲音一樣的沉穩,沒有絲毫的驚慌。

“隊長!你眼睛受傷了嗎?”

原木急著抽出自己的手,想要去看一看前麵隊長的眼睛,抽了一下,沒有抽出來,男人從拉著他手腕的動作變成了拉著他手掌。

“留一個。”

冷鬆低低的聲音響了起來。

原木讚同地點點頭,他現在看不到現實的景象,萬一鬆手以後,幻覺直接把他和隊長屏蔽了可怎麽辦。

就這現在的姿勢,原木走到了男人的麵前,冷鬆的眼睛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麽兩樣,比常人略小一些的瞳孔,眼睛和眉毛的形狀很好看,稱得上劍眉星目。

“隊長你能看見我嗎?”原木的手在冷鬆眼前揮了揮。

冷鬆看了幾秒,最後搖了搖頭,“看不見,霧氣太濃了。”

這個霧氣是遮住了視線,還是把隊長所有的感知都關閉了,原木猶豫了一下,手指輕輕放在了了冷鬆的眼角上。

那是一個很危險的位置,如果是其他人想要碰冷鬆,不要說是眼角這種危險的位置,恐怕隻是想要碰一碰他的手就會被扭斷。

就像之前想要幫著原木一起扶人的小胖一樣。

但是直到青年微涼的指尖碰在男人的眼角,冷鬆依舊什麽動作都沒有,隻是安靜地站在原地。

心髒還不受控製地跳了兩下。

“可以看見嗎?”

青年有些疑惑的聲音從前方不遠處穿過來。

冷鬆下意識看向自己眼角的那根手指,白皙修長,指甲蓋是漂亮的粉色,原木的皮膚很白,但是指尖泛著一點淡淡的粉色。

手指按在他眼角的時候,他甚至可以問到青年身上獨有的藥香味。

“看得見。”

冷鬆移開自己的目光,很快他眼角的那一截手指移了回去。

男人心中忽然浮現出一種奇怪的感覺,有點舍不得,想重新把手抓回來放到自己的臉上。

他滾了滾喉結,抑製住自己莫名其妙的衝動,開口回答了青年方才的問題,“可以看見,應該隻是遮住了視線,霧氣太濃了。”

原木這才鬆了口氣,“那我走前麵,隊長你跟著我。”

“嗯。”

原木觀察著地形,盡量描繪著自己看到的景象,兩人商量著往前走,周圍的樹木逐漸變得稀疏,原木看了看周圍的景象。

樹變少了,但是樹上結的果子看起來比他們之前看到的那些要紅得多。

但是這裏也不像是有大樹核心的樣子,這些東西看著好像和普通的幻覺沒有什麽兩樣。

難道是他們剛才的路線選擇錯誤了。

這一路他們都是沿著地上最寬的那一條道前進,慢慢走到了這個位置。

原木有些不死心地看了一圈這些樹木,在觸及到其中一顆樹木的時候,原木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淚順著青年的眼角滑落下來。

好痛。

他看到的那一棵樹和其他的樹看起來都沒有什麽區別。

但是在看到的一瞬間,原木就覺得自己眼睛像是要瞎了一樣,針紮一般的疼痛,他壓住自己想馬上閉眼的感覺,牽著身後的冷鬆的手朝著那棵大樹上的方向走了過去。

“隊長,那裏。”

原木三兩步走到那棵樹的麵前,牽著隊長的手一起按了上去。

和他之前見到的那些幻覺不一樣,這裏的大樹沒有出現一點攻擊的跡象,仿佛隻是一棵普通的果樹一般。

奇怪……

這棵樹沒有半點反應,周圍也沒有出現像上次一樣的異變。

“隊長……”青年下意識想要征詢隊長的意見,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了一件灰色的袍子。

有點像是爺爺以前經常穿的衣服。

但是當他扭頭去看的時候,隻看見一個離開的背影,那背影的頭發是花白的,脊背雖然有些佝僂,但是跑的速度很快。

“爺爺!”

原木喃喃叫了一聲,他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剛才出現在那裏的人不是幻影,那就是他的爺爺。

“隊長,我看到爺爺了。”

他牽著冷鬆的手往前走了兩步,望著爺爺即將消失的背影,手心滲出了不少汗珠。

“先去找你爺爺。”冷鬆安撫地捏了捏原木發顫的手掌。

原木用力點點頭,嗯了一聲,頰邊的小梨渦瞬間露了出來。

即使看不見原木此時的模樣,但是冷鬆已經可以想象青年抿著唇微笑的模樣了,有點想看。

隨即,冷鬆想到了上次原木的離開,要是找到了爺爺,他是不是會再次離開。男人握著原木的手緊了一瞬間。

前方的原木沒有注意到這股突然湧出來的情緒,他以為隻是自己擔心找不到爺爺產生的情緒。

老人的背影走得很快,似乎是在趕時間,原木拉著冷鬆小跑起來想要追上那個背影,時不時喊叫一聲。

追了大概半分鍾,前方的身影不見了,原木發現他們重新回到了剛才那棵大樹的位置,隻不過這裏和大樹隔了一道圍牆。

而那道身影則在前方的不遠處消失了。

原木連忙追了過去,在靠近大樹的時候他像是遇到了一層水膜一般的東西,原木隻輕輕一用力就穿了過去,但是拉著冷鬆過來的時候,卻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拉不動……

冷鬆被隔在另一邊了。

爺爺……原木看向爺爺消失的那個地方。

錯過了這一次,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可以再次看到爺爺。

可是隊長過不來……他要去追爺爺的話就要把隊長一個人留在這裏了。

仔細想想,剛才的爺爺背影看起來還是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的,他喊了那麽多聲,爺爺也沒有理會自己。

很可能隻是他產生的幻覺,是這裏的怪物布置的陷阱。

原木強迫自己收回了目光,雖然很想去找爺爺,但是他不能把隊長一個人丟在這裏。

隊長現在完全看不清這裏的景象,而且隊長還救了自己那麽多次,等一會解決了怪物他再回來這裏找找。

青年下定了決心,依依不舍地最後看了一眼洞口的方向。

爺爺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了。

“隊長……我……”原木吞吐的聲音從在前方不遠處傳了過來,因為隔著一層膜,冷鬆聽著有一種不甚清晰的感覺。

冷鬆眼神晦暗,哪怕心裏早已經有了青年會拋下自己去找爺爺的預期。

他知道的,男人皺著眉,可是為什麽,心裏還是有一種酸澀的感覺,就像是浸在檸檬水裏一樣。

男人低頭感覺著兩人手交握的地方,如果強行把原木留在身邊的話,他會生氣的吧。

就像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害怕他,不願意為他包紮傷口,更不會像現在一樣誇他。

他記得的,原木並不想當自己的小寵物,所以養原木的時候要偷偷養,不能讓他看出來,不然原木會跑掉的。

冷鬆抿緊唇瓣,伸手摸向麵前的屏障,這個屏障他應該可以打開。

沒關係的,總有一天,他會代替那個人在原木心裏的位置。

冷鬆暫時不知道自己出現的這個念頭意味著什麽,他隻是本能地抓住了身邊人的手,不願意放開。

“隊長,我們還是在再去剛才那棵樹那裏看看吧。”

進去的時候容易,但是出來的時候頗廢了原木一番力氣,如果說進入屏障的時候像是打破了一層保鮮膜,那麽出來的時候就像是蓋了一百層保鮮膜一樣。

“隊長?”

原木扯了扯隊長的手臂,不會是被什麽東西影響了吧,青年有些擔憂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你要……和我一起嗎?”

原木隻覺得男人拽著他的力氣明顯變大,那雙手的溫度也變得比平時高,顯然有些激動。

“對啊。”

這個問法有些奇怪,原木心念一動,想到隊長以前的操作,難道隊長又想一個人去危險的地方,他連忙伸手握緊男人,警惕地開口,“隊長你看不見這裏的東西,不要老想著一個人行動。”

也不要總是把危險扛在自己的身上,原木張了張嘴,吞下了後一句話,他怕說出來隊長不高興。

“好啊,不用回到剛才的地方,我找到打破這個東西的辦法了。”

原木莫名覺得隊長的語氣聽著似乎有一點開心,比平時活潑了不少。

他看見隊長把手壓在了屏障上,空氣中仿佛出現了透明的波紋,那些波紋一點點皸裂。

隊長的眼睛盯著屏障的某一處,比常人略小一些的瞳孔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

帶著黑色手套的修長指節有力地彎起,額前的一縷發絲無風自動。

有點帥,原木被隊長牽著的那隻手又覺得有點不自在了。

從大樓跳下來以後,冷鬆就沒有費力繼續維持易容的樣子,他私心不想讓原木多看那張臉。

所以現在呈現在原木麵前的就是一個臉色有些蒼白的俊美男人,一手牽著他,一手打破麵前明顯不簡單的屏障。

原木心髒咚咚跳了兩下,不得不承認,他有被這樣的隊長帥到。

屏障的裂縫越來越大,哢嚓一聲,屏障終於破碎了。

在破碎地一瞬間,原木看到,隊長的右邊有什麽東西極快地飛了過來。

“隊長,右邊。”

他連忙扯開男人,發動體內僅剩的異能護住冷鬆,沒想到反而被冷鬆護到身後。

“沒事。”他聽見男人的聲音在他耳畔響了起來,幾縷淡淡的苦香強勢地闖進了他的鼻子。

原木隻覺得眼前有什麽東西劃過,一滴冰涼的像是水滴一樣的東西濺在了他的臉上。

然後粗糲的手指摸索著幫他擦掉了臉上的血跡,原木想要伸手攥住男人的手。

但是不等他碰到男人,冷鬆的手已經放了下去,並且用有些無辜地眼神看著他,似乎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已。

原木伸到一半的手指頓住了,他緩緩放下自己的手。

烏黑的羽睫顫了顫,輕輕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怎麽總覺得有點自己和隊長有點怪怪的。

原木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把那些有的沒的甩出去,有點像是沒話找話地開口,“隊長你現在可以看見了嗎?”

“嗯。”冷鬆點了點頭,“這個屏障好像把外麵的霧氣擋住了。”

兩人的目光同時投向了那邊的樹洞,那是一個樹洞形狀的地下通道,樹皮被打開以後露出了裏麵白色的地道路口。

這個形狀和那邊那個大樹的形狀很像,原木回頭看了一眼圍牆那邊的樹,想要確認一下。

他扭過頭,眼睛被刺得流出了一點生理性的淚水,一雙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核心應該在這裏麵,別看那個了。”

原木聽到隊長這樣說,他點點頭,濕漉漉的睫毛就這樣刮在男人的手心。

冷鬆指尖一顫,微微握拳收回了自己的手垂在身側。

好奇怪,男人隱晦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像是中毒一樣,酥酥麻麻的。

“隊長,你怎麽知道在裏麵的。”

冷鬆沉默了一會,他感知到自己的毒素在裏麵了,“感覺出來的。”

“哦。”原木接受良好地點點頭。

“我們要現在進去嗎?”

要進去了,原木反而有點猶豫起來,他總覺得一切太巧了,很像爺爺背影的那個人出現的實在太巧了。

像是故意把他們引到這裏來一樣。

如果沒有那個背影的出現,他們可能還需要繞上半天才可以找到這裏。

“嗯,那個東西快要把自己挖出來了。”

冷鬆感受著地麵下方極其輕微的顫動。

“好。”

原木被牽著走了兩步,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現在霧氣已經消失了,為什麽兩個人還要牽手。

但是前麵的隊長好像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自己開口是不是好像顯得太在意了,會很奇怪,還是算了,裏麵不知道會不會再冒出霧氣什麽的。

還是牽著吧。

進入地道之前,兩人對了一下眼前看到的景象,他們現在看到的東西是相同的。

“所以,這裏可能不是幻覺構築出來的世界嗎?”

“也可能是這裏那棵樹的能量足夠,可以把我也拉進幻覺。”

冷鬆進入地道以後,熟門熟路地左拐右拐,最終他們停在了一個掛著奇怪牌子的門前。

雪白的門上掛了一條首尾相連的墨綠色大蛇,蛇眼睛的位置空****的,似乎被什麽東西挖下來了。

看著莫名有些滲人。

原木隻看了一眼便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條蛇仿佛是活過來的一樣,空**的眼神裏帶著某種巨大的哀傷。

他連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再看,冷鬆倒是無所謂,直接推開了房間的門。

房間的台麵上擺著許多的東西,瓶瓶罐罐,角落裏矗立著兩個巨大的罐子,厚重的溶液充滿了罐子,看不清裏麵究竟是什麽東西。

台麵上散落著一些紙質的資料,原木隨意掃了兩眼,看到了一張熟悉的報告一角。

他伸手將那份報告抽了出來。

熟悉的字眼出現在他的麵前,是檢測出他懷孕的報告。

這個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原木下意識攥住了手中的報告上名字的位置。

“這些資料怎麽了嗎?”

那邊還在研究罐子的冷鬆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男人貼在他的身後,有些好奇地俯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