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跳出大樓的一瞬間,原木才發現居然已經快要天亮了,所以隊長剛才才用那兩個人拖延時間。
饒是見識過許多次了,原木依舊會為冷鬆這種近乎本能的戰鬥思維驚歎。
大樓四周都已經被大樹覆蓋住了,十層高的怪異大樹橫貫了R城的大部分區域。
無數淡粉色的枝丫霸占了R城的土地和大樓,但是奇怪的是,原木始終沒有看到他真正的樹幹。
這些枝丫仿佛是憑空出現的一般,直接融入了R城。
被隱藏起來的樹幹或許就是這個怪物的弱點。
原木被冷鬆抱在懷裏飛速地移動著,冷鬆根本不用往後看,如同本能一般,每次都能在那些樹枝襲來的一瞬間,調轉姿勢。
紅街和遊樂園所在的兩個區地麵上幾乎布滿了大樹的枝丫,冷鬆一邊躲避,一邊朝著枝丫數量稀少的地方行動。
跑了太久,冷鬆的身上又有傷口,原木可以清晰地聞到男人身上飄出的淡淡血腥味。
身後的枝丫緊追不舍,在跑過某個位置的時候,原木的眼睛忽然一亮,“隊長,那邊是加油站。”
冷鬆毫不遲疑朝著青年指著的方向跑了過去。
身後的樹枝鋪天蓋地朝他們湧過來,R城所有的樹枝似乎都受到了某種召喚,那些樹枝從大樓中抽了出來,鋪天蓋地扭動著朝他們的方向湧了過來。
汽油站早已經被荒廢,冷鬆毫不猶豫一下直接打碎了所有能看到的罐裝物,原木也沒有閑著,他利用自己的異能擰成一股水繩,將那些東西的距離拖近了一些。
冷鬆不用四麵八方的打碎,輕鬆了許多。
雖然沒去看青年,但他已經可以想象出青年此時的樣子了,因為用力過度兩頰泛著粉色,或許還會習慣性地把唇瓣抿起來。
大概是因為距離實在太近了,即使已經將兩人的共感封鎖起來,冷鬆依然可以感覺到青年的情緒。
雖然有些害怕,但並不絕望,冷鬆握著原木的手更緊了一些,似乎害怕懷裏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消失了一樣。
冷鬆想起他以前養過的那些生物,隻要是被他接觸過的,都慢慢死去了。
一想到這裏,冷鬆忽然有一種難以呼吸的感覺,與那些小動物離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將所有的汽油傾倒完成以後,身後那些緊追不舍的樹枝也追了過來,一寸寸地尋梭著土地。
像是不把他們從這裏找出來就不罷休一樣。
原木隻覺得眼前一黑,他被人整個摟到懷裏,手上被自家隊長塞了什麽東西。
“一會發現我不對勁,就捅我一刀。”
冷鬆說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雙腳結結實實踏上了地麵,落地的一瞬間,周圍的樹枝立刻感知到了冷鬆的位置。
瘋狂朝著兩人湧過來。
冷鬆站在滿地的汽油中間,紋絲不動,直到一根樹枝幾乎就要觸碰到他,冷鬆手裏一直攥著的東西落到了地上。
那是一團點燃的棉花,在棉花落地的一瞬間,滔天的火焰自棉花扔下的位置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四散開來。
一瞬間,追過來的樹枝都被裹火海。
那些淡粉色的樹枝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十分容易被點燃,在沾到火星的那一刻,粉色的樹枝就像是沾染了火星的棉花一般。
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到其他的根莖上麵。
冷鬆早在扔下棉花的那一刻已經帶著原木轉移到了一座高樓上。
強行使用異能的後果讓冷鬆身上的傷口重新迸裂開。
鮮紅的血液瞬間染紅了繃帶。
聞到血腥味的原木連忙從男人的懷裏退了出來,看到渾身都是血的冷鬆他吸了一口氣。
“隊長……”原木本來想張口問隊長疼不疼,但是又覺得問來似乎沒有意義,他俯下身重新包紮了一遍傷口。
還好他出來的時候順了一點的繃帶和藥物藏在身上。
他們的腳下現在已經成了一片火海,冷鬆正眯著眼觀察那些樹枝的走向,手臂上一陣涼風吹過。
他扭頭看去,青年小心翼翼地掀開了他黏在傷口上的繃帶,低著頭輕輕吹了兩下。
淡粉色的唇瓣微微撅起顯得更加豐潤,冷鬆隻覺得手指有些癢,之前在觸碰到唇瓣時候的手感在他的心裏湧現出來。
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的情緒,冷鬆的眉眼冷凝起來,他按了按明顯不正常的心跳速度,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又不小心中招了。
不然他怎麽會產生這麽奇怪的想法。
處理傷口的時候,青年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的皮膚,每一次的觸碰,冷鬆都能感覺到其中濃濃的關心和擔憂還有一點淡淡的心疼。
酸酸脹脹的說不清是什麽感覺,和以前體會過的那些感覺完全不一樣,就像是將心髒泡在酸甜的飲品中一樣。
冷鬆壓下心裏奇怪的感覺,重新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大樹上,可惜的是在燃燒了一段時間以後。
那些樹枝似乎是反應過來了直接斷開了燃燒的部位,冷鬆再也無法追蹤這棵樹的核心部位。
小女孩所在的地方是這個異變植物將她的能力輻散出去的中心,但是那棵樹的核心並不在那裏。
雖然斷開了樹枝,但是最開始的燃燒還是波及了很多地方,淡粉色的粉塵開始在空氣中彌漫。
冷鬆取出防毒麵具罩在了原木的臉上,他記得原木之前陷入幻覺的時候看到了美容院那個怪物的麵具。
他試著去接觸那些粉塵,麵前的景象蒙上了一層粉色,但是奇怪的是他並沒看到什麽幻覺。
冷鬆麵無表情地收回自己的手,看著這個東西目前並不能對他造成更深了影響了。
如果想要看到核心,可能需要讓原木陷入的幻覺才可以。
原木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伸手想要摘下自己的臉上的麵具,還沒有碰到防毒麵具,他的手就被人牢牢地抓住了。
“隊長,我可以。”
原木話音未落,抓著他的那隻手瞬間更用力了。
一想到原木滿臉血淚的樣子,冷鬆搖了搖頭,“不用。”
原木還想堅持,男人卻不和他廢話,直接把他兩隻手攥在手裏,扯著人往前走,讓原木沒有手去摘下麵具。
原木隻能踉踉蹌蹌跟上了男人的步伐。
“上來。”
前麵的男人彎下了腰。
原木看著隊長剛剛裂開地繃帶,“隊長我自己可以走的。”
冷鬆回頭掃了他一眼,看著青年身上的傷口,吞下了烏龜爬三個字,隻是懶洋洋抬了抬眼皮,“我比較快。”
原木瞬間閉嘴,乖乖爬了上去,攬住隊長的脖子。
一小團重量附上他的脊背,冷鬆是第一次背人,不像以前一樣,把人抱在懷裏,可以觀察到對方的舉動是否對他有威脅。
他借著餘光看了一眼青年,之前在遊樂園的割傷的傷口還沒好,剛剛的爆炸即使他護著人及時跑開了,但是青年露在的外麵的手背還是不小心被燙了一個圓形的小洞。
如果繼續讓他留在這裏,原木隻會受更重的傷,還是盡早把他送出去比較好。
至於城裏的那個東西,他還有一部分遺失的毒藥恐怕就在大樹的核心那裏。
因為小時候的經曆,冷鬆每個月都需要服用一定劑量特定毒·藥,否則他身體的平衡就會消失。
在末世降臨的那一天,一夥人闖進他的家裏,冷鬆不是第一次遇到闖進家門的賊,剛想出手。
發現那幾個人居然都有異能,如果不是他在末世前就已經覺醒了一個異能,他恐怕要交代在那些人的手裏。
更倒黴的是,他在快解決那些人的時候,第二個異能覺醒了。
狀態不好的他隻好先離開自己的家。
他帶出了大部分的毒·藥,但是還有一部分落在這些人手裏。
冷鬆一向是個眥睚必報的人,在抓住留在他家裏打算偷襲他的那個人以後,冷鬆逼問出了R城狐兔美容醫院這個地址。
這裏太危險了,冷鬆的目光停頓在青年的白皙手腕上的細小傷疤,想起原木前不久雙眼紅彤彤的樣子,不能他繼續留在這裏了。
原木趴在冷鬆的肩膀上,“隊長,我們要出去嗎?”
“嗯。”
他聽見男人輕輕應了一聲,原木看了一眼漫天的粉塵,雖然隊長好像不受影響的樣子。
但是原木想到之前被小蛇影響的隊長,原木的手指蜷縮了一下,他趴在冷鬆的肩膀上,小聲說著話,“隊長,你要不要也帶個麵具。”
“不用戴,先出去。”沒有了樹枝的阻攔,冷鬆的速度極快,越往R城外走,那些枝葉基本都消失不見。
就算是奔跑冷鬆的後背依舊很穩,一夜沒睡,剛才又使用了幾近幹涸的異能,原木的眼皮開始有些打架。
擊殺樹枝的興奮過後,隻剩下濃濃的疲憊,青年的腦袋一點一點。
啪嗒一聲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而後便是安靜的呼吸聲。
冷鬆微微側頭,隻看到青年耷拉下來的兩根小呆毛,累睡著了嗎?他下意識把讓自己的步伐放得更穩了一些。
R城的邊界近在眼前,冷鬆直接樓上跳了下去,強烈的失重感終於吵醒了原木。
青年睜開還在打架的眼皮,就發現自家隊長已經把他放了下來。
“走吧。”居然在隊長背上睡著了,原木尷尬地蹭了蹭腳尖,慶幸防毒麵具擋住了他通紅的臉。
“往那邊一直走,就可以看到謝渺他們了。”
原木點點頭,走了兩步,才發現冷鬆沒有跟上來,“隊長?”
他有些疑惑地看著男人往回走的背影。
冷鬆理了理自己的手套,“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
“你還要進R城?”
“嗯。”
冷鬆點點頭,並沒有覺得什麽不對,他早已經習慣了刀尖舔血的生活,這次的危險程度還不如他以往的一些任務。
原木抿著唇,私心來說,他並不想現在就進入R城,可是……隊長一個人,根本看不見那些東西。
他試著說服冷鬆,“隊長我們先修整一下再回去解決那些東西。”
“來不及了。”冷鬆眯著眼睛看向R城,R城的底下的土地在震動,那棵樹想跑了。
“你去車裏等我。”冷鬆說完抬腳走向R城。
原木在原地躊躇,隊長無法陷入幻覺,他在裏麵要是想找到核心隻能一點點從外圍打進去。
而自己可以通過幻覺直接看到那東西的核心,隻不過是眼睛痛一痛,受點傷而已。
原木咬著唇,望著冷鬆的挺拔地背影,要不要跟上去……
作者有話說:
還有六千,明天晚上九點更新,啵啵
以下小劇場與正文無關,是作者逼的!(大聲!)
冷鬆:我比較快
原木(小臉通黃):快?什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