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容煬在隔壁換了衣服,才又進房間。

膝蓋恰好碰到床沿,自己的手背上有一道暗光閃過。容煬不動聲色的地握住傅寧辭的手,將離開前畫的符抹去,低聲道,“你醒了?”

傅寧辭嗯了一聲,側了**,見容煬穿著睡袍,又反握住他的手,“去哪兒了?手怎麽這麽涼。”

“有點渴,下樓喝了杯水。”

傅寧辭眼睛還半眯著,單手搭在他脖子上,湊上去碰了碰他的嘴唇,嘟嚷著說,“我也要喝水。”

“嗯。”容煬順手把空調溫度調高一些,“我去給你拿。”

他走出臥室,關上門舒了一口氣。去廚房兌了杯溫水,又加了半勺桂花蜜才端著上來。

傅寧辭大概清醒過來一些,開了床邊的落地燈,手掌搭在眼睛上半靠著床背。聽見容煬的腳步聲,轉頭衝他笑了一下。

容煬把杯子遞給他,坐回他身邊。暖黃的燈光照著傅寧辭,從**的肩頸,一直延伸到被子裏都有印記,雖然自己身上並沒有好多少,容煬還是摸了摸他肩膀上淡淡的牙印,“沒事吧?”

傅寧辭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被水嗆到,重重地咳嗽起來。

容煬趕緊去拍他的背,緩過那一陣,傅寧辭瞪他,“能有什麽事?懷孕嗎?”

“別瞎說。”容煬揉揉他的頭發,“我是怕剛剛傷到你了。”

“沒有,什麽事都沒有。”傅寧辭其實腰還有些酸,幹脆又躺下去。聽容煬還在問需不需要消炎藥,覺得整張臉都燙起來,便隨口堵他道,“怎麽這麽熟練啊你?”

他這本是玩笑話,容煬話音卻驀地斷了,傅寧辭心裏空了一瞬,抬臉去看他,“不是被我說中了吧......要真有你老實和我交代了啊,我不和你計較。”

容煬抿了抿嘴,鎮定笑道,“真這麽無所謂,你緊張什麽?”

“我哪兒有......”

傅寧辭話沒說完,容煬側身抱住了他,“沒有,你別多想,隻有你,從來都隻有你。”

“知道了。”,傅寧辭頭悶在他懷裏笑。

容煬偏頭親親他的耳廓,的確隻有他。

過去到現在,三千年的時間裏,一直都隻有傅寧辭。

年終本來兵荒馬亂的代名詞,再加上那個不知道具體緣由的會。南局上上下下,從局長到守門的大爺,加了一整周的班全都沒歇過,底下埋怨不斷,傅寧辭作主多發了一個月的津貼才安撫下去。

“其實我仔細想了想,咱們也不用這麽急。”審完最後一份報告,蘇姚姚背過手敲了敲脊柱,“北局出了鍾家那麽大的紕漏,咱們無論犯多大的錯,都不可能比他們更嚴重了。”

傅寧辭把筆擱下,“急的是你,說不急的也是你。前幾天我就和你說,根本不用這一周把總結寫完,若恒姐這次來,無論如何也不像是開年終會的意思。”

“那萬一呢?再說遲早也要寫的,長痛不如短痛。”

蘇姚姚起身倒了杯水,因為要看的文件太多,時間又緊,為了方便隨時商量著批複,他倆連著容煬三個人都挪到了會議室辦公。這裏的空調是上個月新換的,製暖功能好得呆上半小時就嘴唇起殼。

“也真是煩死了,直說是什麽事不行?”

正說著,一個電話打了進來,蘇姚姚比了個口型,總局的,按下了擴音鍵。

“喂,蘇局嗎?局長明天下午的飛機到楓江,顏主任上午會到,具體的時間我晚些郵件給您,您注意查收一下。”

“好,我知道了。”蘇姚姚又問,“局長現在回來了嗎?有說到底什麽事嗎?”

“回來了,半小時以前才到,現在正開會呢。”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道,“具體事宜,我也不清楚。實在抱歉。”

“行吧,辛苦了。”蘇姚姚掛了電話撇撇嘴,對傅寧辭道,“那明天你親自去接一下吧。”

“好。”傅寧辭應下來,接過容煬手裏的橘子——剝得很幹淨,連橘絡都細細地去掉,又順手塞了一瓣到他嘴裏。

“要瞎了。”蘇姚姚嘀咕著,又想起什麽對容煬道,“容顧問,我有份文件讓孟輕拿去改了,一直沒送上來,你能不能......”

“你不能自己去啊?”傅寧辭罵她。

容煬笑笑說沒事,轉身出了門。

“傅寧辭,你看看你那個護短的樣子......別瞪我,我是有事要和你說。若恒姐來了,你準備怎麽辦啊?”蘇姚姚拖把椅子坐在他對麵。

傅寧辭莫名其妙,“什麽怎麽辦?非得避開他說。”

“你和容顧問啊。”蘇姚姚道,“這一周忙得腳不沾地我都沒來得及問你,不過不問也看得出來,你這是把人勾搭上了吧?”

“姑娘家家的,用詞文明一點。”

“所以你打算怎麽辦啊?”蘇姚姚壓根不理會他。

傅寧辭十分無所謂地挑挑眉,“你慌什麽,直說就是了,我明天不是去接她嗎?車上我和她說唄。”

蘇姚姚聞言遲疑了片刻,“就這樣?”

“不然呢?”傅寧辭說,“你前段時間不是挺支持的嗎?當時光想著看熱鬧,現在回過味來了?這有什麽,局裏又沒有規定星君不能談戀愛。”

“那是因為以前沒人這麽幹過。”蘇姚姚皺眉說,“我是怕若恒姐不同意。”

傅寧辭站起身打算去看看容煬,順帶居高臨下地拍了拍蘇姚姚的頭,“所以我來試試水唄。放心吧,這又不是什麽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