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浪漫天空
從確認主題到調色, 傅岑就花了好幾個小時,他陷入渾然忘我的狀態,連老人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藍色有上千種, 他想找到最明淨的藍, 但是一幅畫又不能隻有一種藍, 必須呈現色彩的漸變, 將藍畫出成千上萬種的變化。
看似一副天空畫很簡單,但又不簡單。
隻要運用好色彩的變化, 後續就不用花好幾天的時間去細化,正合適他目前趕進度。
從上午調色到下午, 中途慕堇儀記得要在學校照顧傅岑的賭約, 從食堂打包了午飯過來, 傅岑也忘了吃, 直到鬧鍾響起, 傅岑不得不從忘我的狀態脫離。
他得去接崽崽了。
脫了圍裙, 但由於搗鼓顏料太久, 傅岑身上難免也沾上了或大或小的色塊,這對美院的學生來說已經見怪不怪, 傅岑也沒當回事, 記下選好的幾種藍色的調色比例,拿上東西匆匆要走,出門時迎麵撞上了舒記笙。
傅岑隻當他也是來畫室畫畫,側身讓開了些。
舒記笙卻叫住傅岑:“你衣服髒了, 不換一件嗎?”
“我沒帶備用的衣服來學校。”
“要我借你一件嗎?”
傅岑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我去接孩子, 之後就回家了。”
上次見麵不歡而散, 這次傅岑見舒記笙對他態度友好, 便提醒他道:“我剛剛把空調關了,你要是覺得冷記得重新開一下。”
舒記笙走進畫室,停在傅岑的畫架前,紙簍裏裝著傅岑的廢紙,他撿起一張展開看,聞言笑道:“你是打算用藍色重新畫一幅?”
傅岑“嗯”了聲。
舒記笙:“還剩三天了,來得及嗎?”
“我想試試。”傅岑感覺他這話聽著有些不舒服,不欲再多說,徑直離開了。
舒記笙將畫紙重新揉成團扔進紙簍,在他看來傅岑在美術圈沒有人脈和地位,遇上曹葛這種營銷咖根本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就算不公平,傅岑也隻能咽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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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幼兒園時剛好打放學鈴,傅岑等到老師喊“沈思故”的名字,抱出撲上來的小崽崽。
小胖子緊跟在後麵出來,眼巴巴地望著傅岑道:“岑岑哥哥,我可以跟你合照嗎?”
沒等傅岑回答,沈思故就凶巴巴道:“不可以!”
小胖子:“為什麽不可以?”
“因為這是我爸爸,你自己沒有爸爸嗎?”
傅岑好笑地按住崽崽:“拍張照沒關係的,我們故故也一起拍。”
沈思故抱緊傅岑,雖然不甘願跟別人分享爸爸,但最終還是妥協了,老師說不依不饒的小孩會讓大人不喜,他要當爸爸喜歡的小孩。
正在傅岑蹲身擺好姿勢跟小胖子合照時,孟明礬和餘樹枝也出來了,孟明礬立即加入:“我也要跟岑岑拍照。”
他不僅自己加入,還拉著餘樹枝一起擠進鏡頭。
四隻小崽崽開始爭奪起誰站在傅岑旁邊,沈思故:“這是我爸爸,肯定是我站旁邊。”
孟明礬:“你什麽時候都可以和岑岑拍照,應該把機會讓給其他人。”
小胖子:“是啊是啊,是我提議跟岑岑哥哥拍照的,所以應該是我站在岑岑哥哥旁邊。”
餘樹枝:“礬礬最好看,應該礬礬站旁邊。”
臭美的反派崽不幹了:“我也好看,我站旁邊!”
傅岑看小崽崽們拌嘴看得哭笑不得,一隻隻崽安撫:“輪著來,都別急,一個個來。”
其他崽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也跟風地跑來抱著傅岑的腿要合照。
最近故故爸爸在幼兒園可火了,小崽崽們都看了海濱灣的大屏,在他們看來傅岑就是跟超級飛俠一樣厲害的人。
傅岑被可愛的崽崽們包圍,挨著跟他們拍完照,沈思故堅持出現在傅岑的每張照片裏,宣誓主權。
有霸道的崽崽不讓他出鏡,沈思故也非要伸來一隻手比耶。
拍完時間也不早了,回到家裏,傅岑直奔書房,繼續研究天空的色彩,都沒顧得上監督小崽崽今天的自律任務。
但是沈思故還是很自律地把今天的單詞、新詞和課外書看完了。
沈梧風回來時,廚師正在忙碌今日的晚餐,沈梧風換下衣服進到廚房:“今天晚餐我來做,你出去休息吧。”
這幾天傅岑憂心作品的事,沈梧風都看在眼裏,他比廚師更懂傅岑的口味,想弄些傅岑愛吃的,好讓他多吃些。
寫完作業的小崽崽同樣也沒去打擾爸爸,他到樓下正要打開電視看會兒動畫片,就聞到廚房傳來的香氣。
順著味摸到廚房,看到在櫥櫃前紮著袖子做飯的父親。
小崽崽捏了捏拳頭,可惡,父親太心機了!
沈思故當即決定加入,給沈梧風搭手,這樣父親做的晚餐裏也有他一份功勞。
沈梧風瞅了眼礙手礙腳的小崽子,說道:“這幾天你爸爸很辛苦,別去鬧他。”
沈思故心道我肯定知道,麵上乖乖的:“好~”
今天的午飯傅岑忘記吃,晚上剛察覺到餓時,沈梧風就來叫他:“吃完飯再畫吧。”
桌上擺滿了傅岑愛吃的菜,且十分符合傅岑的口味,他剛扒拉兩口就意識到,問沈梧風:“這是你做的嗎?”
沈梧風點頭,用等誇的眼神看著傅岑。
沈思故立馬插嘴:“還有窩還有窩,粑粑,窩也在廚房幫忙了。”
容貌相似的一大一小都用等誇的眼神看著傅岑,傅岑被他們熾熱的眼神看得臉紅,輕聲誇:“很好吃,他倆都辛苦了。”
說完傅岑覺得自己嘴笨,他應該用更華麗的辭藻去回饋這一桌佳肴。
於是補充道:“等我忙完,也親自給你們做一桌......唔?”
沈思故喂給傅岑一塊糖醋排骨,不讓爸爸再繼續說。
簡單的一句誇獎已經足夠讓沈梧風滿足,戴著手套給傅岑剔了蟹腿,放他碗裏:“多吃些。”
傅岑眨了眨眼:“好。”
沈思故不甘示弱,給傅岑盛魚湯,那邊沈梧風又給傅岑剔了牛骨髓,沈思故立刻給傅岑弄月牙肉。
到最後傅岑碗裏堆成了小山高,他吃的速度根本比不上添菜的速度,不得不出聲:“先、先讓我吃完吧。”
兩人這才休戰,傅岑從堆積的小山上夾了一塊炸雞柳,卻沒想到小山直接塌了......
沈思故、沈梧風:“......”
吃完飯,傅岑繼續畫畫,他擔心小崽崽會等他回去才睡,便一早囑咐沈思故,不許等他。
今日的沈思故格外聽話,玩了一會兒後就乖乖去洗澡,喝完牛奶後,躺在了**。
傅岑抽空來給他講繪本,沈思故體貼地說:“粑粑,你去忙叭,窩寄幾會哄自己睡覺的,粑粑也要早點回來哦。”
傅岑很是感動,低頭在小崽崽臉上親了一口。
一盞台燈,一個畫架,一筒畫筆,幾桶藍、白、紅、綠顏料,一個奇跡。
傅岑坐在高腳凳上握著筆畫到月上中空,坐得腰酸了,便將畫板卸下來,靠著牆扶著畫。
截稿時間近在眉睫,他一刻也不敢鬆懈。
中途沈梧風來了一趟,將切好的水果和溫水放在傅岑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並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搭在傅岑肩上,隨後悄無聲息離開。
傅岑回過神感受到身上包裹著不屬於自己的溫暖,又看到小幾上的水果,吃了一顆車厘子,甜滋滋的果液爆在唇齒間,一直甜入心田。
困頓的大腦頓時清醒了些,又有了動力繼續畫畫。
他在描摹天空應有的樣子,但始終都覺未畫出天空的一半純淨。
傅岑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在隔壁陪著傅岑工作的沈梧風似是心有靈犀,走進來,擰幹熱毛巾給傅岑擦幹淨手上的顏料,將他輕輕抱到**,蓋好被子。
傅岑在囈語,沈梧風湊近去聽,聽到傅岑仍在道:“天空、天空......”
沈梧風同樣低頭,親了下傅岑臉頰,如天神般俊美的臉上充滿柔情,低沉的嗓音似夜裏敲響的催眠曲:“睡吧。”
夢裏的傅岑像是聽到,沒再念叨了。
沈思故醒來時,一摸床邊沒有爸爸,他蹭得坐了起來,第一反應是爸爸又去父親那睡了嗎?
蹬著腿小胖腿下床,都沒顧得上穿拖鞋,急著去父親房間抓爸爸,走到一半,隔壁小書房傳來聲響,沈思故調轉腳步推開隔門。
就看到傅岑又在畫畫。
小崽崽驚訝道:“粑粑,你該不會一晚上沒睡吧!”
說著他格外心疼,都想叫爸爸別畫了,未來他學會賺錢,他養爸爸。
傅岑轉頭看到崽,頂著烏黑的黑眼圈笑了笑:“沒,睡了一會兒,中途醒來睡不著就又起來了。”
沈思故走過去鑽進傅岑懷裏,恰好沈梧風端著早餐進來:“先吃早餐。”
早餐是三明治和牛奶、烤腸,沈梧風見傅岑乖乖吃飯,便領著小崽崽下樓去吃,吃完後送沈思故去上學。
由於擔心傅岑不好好休息,沈梧風沒去公司,直接將工作都搬到了私宅,回來時沒在小書房看到傅岑,問了王姨才得知傅岑去了天台。
此時傅岑正坐在天台的圍欄上仰頭觀察天空,雲卷雲舒,每一個時刻天空所呈現的藍色都不一樣。
而清晨時,天空的藍是最澄淨的。
沈梧風上到天台,看到傅岑專注的背影,轉身打了個電話。
幾分鍾後,他走到傅岑身後,說道:“有個驚喜要送你,如果你滿意的話,中午必須得午睡。”
傅岑回頭看他,眨了眨眼,還沒問什麽驚喜,就聽到巨大的嗡嗡聲從遠處傳來,隨後震驚地看到,一架直升飛機從天際線飛來,停在了莊園上空,緩慢降落。
勁風吹得兩人衣服獵獵鼓飛,傅岑都快睜不開眼,沈梧風握住他的手道:“走,帶你去看天空。”
傅岑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能坐上直升飛機,不愧是掌控商界帝國的霸總,怕是他想畫星空,沈梧風都能弄一輛火箭來。
不由有些心虛,還好他這次沒畫星空?
第一次坐直升飛機,傅岑難免有些緊張,安全帶都是沈梧風幫他係的。
飛行員的是個外國人,跟沈梧風用外語交流了幾句後,確認乘客都準備好了,旋翼再次轉動,緩緩帶著傅岑飛入高空。
全程傅岑的手緊緊攥著安全帶,沈梧風伸手握住他的手,嗡鳴聲實在太大,說話根本聽不清,沈梧風便用手勢,指著外麵,示意他看。
傅岑順著沈梧風所指看去,遼闊無邊的碧藍天空映入眼底,整個城市都被踩在腳下,周圍白雲拂絮,仿佛棉花糖,伸手就能扯下一塊。
飛機繼續上升,很快就飛到了雲朵上麵,這一麵的天空藍得更加純粹,身處其下,隻覺得自己格外渺小。
傅岑不知不覺看呆了。
他好像知道,天空要怎麽調色,要怎麽塑造了。
沈梧風牽著傅岑的手,看向傅岑,在他心裏,傅岑比天空更好看,更純淨。
如果傅岑這次畫的是星空,他想自己也能為傅岑將星星摘下來。
直升機落回莊園的那一刻,傅岑迫不及待解開安全帶,跳下去直奔小書房,中途他頓了下,回過頭紅著臉對沈梧風道:“謝謝你。”
“我、我會記得睡午覺的。”
飛行員看到自己冷冰冰的老板,在麵對這位Z國美少年時,露出柔情蜜意的神色,登時打了個哆嗦。
他終於知道sir蔡為什麽總跟他吐槽,戀愛中的人最可怕。
就在傅岑專心趕工的這兩天,裴鈴終於從拘留所出來了,她本來並不應該被拘留這麽長時間,全賴沈梧風又給他疊加了幾重罪責。
還被迫補繳了千萬稅額,裴鈴氣得眼裏似要噴火。
還沒好好休息,沈梧風就遣人來強製送她回國外。
裴鈴一整個繃不住了,奈何沈梧風手上有她的把柄,她根本不敢翻出風浪,但她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先是畫著精致的妝容去老宅找沈老爺子哭訴,發現沒用後,裴鈴又找上沈錦程,沈錦程對這位姑姑沒有絲毫尊重,歪在沙發裏吊兒郎當道:“你還是乖乖回國吧,以你這樣的腦子,鬥不過沈梧風。”
裴鈴這才發現:“你怎麽沒被沈梧風趕出國?”
沈錦程露出一個頑皮的笑,不答反問:“你手裏不光有耀星集團百分之三的股份,還有盛榮智業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吧?”
當初沈老爺子退居幕後,將名下的子公司分給第二代,每個二代獲得一家子公司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而第三代手裏的股份隻能從父母那裏繼承。
沈梧風父母早亡,沒要沈老爺子分他的股份,而是花了五年的時間,建立耀星集團,憑一己之力發展到如今的如日中天。
當初沈家人不放心沈梧風成長起來,入股耀星集團占據大額股份,並在沈老爺子的提議下將原本手裏的子公司更改至耀星旗下,以至於耀星跟沈家再脫不開關係。
但這些年,沈梧風已經一步步在分割兩者,以前沈老爺子建立的子公司已經有了獨立執行人,且還都是沈老爺子的舊部。
而對耀星本體的股權卻強勢收回,不肯賣出股份的那些沈家人,被逼到最後無一不是驅逐出國。
不過這些都是悄無聲息進行的,在耀星內部沒有探子的裴鈴就算知道,也猜不到背後隱藏的深意。
如今聽沈錦程突然提起她手裏盛榮的股份,頓時留了心眼:“你想要?”
沈錦程笑:“我可不敢要,盛榮以前子公司的股份如今可是燙手山芋,你也盡快拋售掉脫身吧。”
“沈家,可要變天了。”
沈錦程眼中充斥野心,他不甘居於人下,勢必要奮起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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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傅岑每天隻睡三個小時,因為答應了沈梧風,再加上中午會睡半個小時午覺,眼都睜不開依然坐在畫架前畫畫,一天好幾杯咖啡續命。
沈思故寫作業、玩樂高都要待在傅岑旁邊,但是傅岑無暇理他,沈思故又心疼爸爸又覺得委屈,偷偷躲在廁所掉起了金豆子。
被中途去洗臉醒神的傅岑撞見,小崽崽立馬別扭地擦幹眼淚,奶音悶悶地說道:“窩、窩剛剛是因為風太大惹。”
傅岑好笑得抱住崽崽安慰:“等爸爸畫完帶你去海邊遊泳,好不好。”
小崽崽神色鬆動。
傅岑再接再厲:“還可以吃炒花甲,魷魚須,三文魚......”
傅岑把自己都說餓了,沈思故窩在爸爸懷裏乖乖道:“那一言為錘,粑粑不許反悔哦。”
傅岑糾正他:“是一言為定,小崽崽你最近是不是又偷懶了。”
沈思故心虛地挪開視線:“才抹油。”
安慰完崽崽,傅岑繼續畫畫,當天晚上被沈梧風叫下去吃飯,一看桌上全是他剛剛跟沈思故說的那些,炒花甲、魷魚須、三文魚......
沈梧風端著剛煲好的雞湯出來,給傅岑盛了一碗,沈思故不斷給爸爸夾菜,把花椒辣椒蔥蒜摘得幹幹淨淨,才送到傅岑碗裏。
兩天後,是接稿日期,不光沈思故格外擔心爸爸能不能趕工完,就連慕堇儀和黃同學、小馬良都一整天心神不寧。
班上的同學陸續給傅岑發來消息,慰問進度,手機放在桌上閃個不停,傅岑已無暇去看。
他正在進行細化收束,而此時距離截稿隻剩三小時。
傅岑全心神在這幅天空之境上,他描繪出白雲上湛藍遼闊的天空,顏色往上漸變越來越深,卻過度得柔和自然,恍若親臨其間。
整幅畫一共有上百種藍,但隻是淺淺一看,隻會覺得是一種漸變的藍,這需要對顏料極高的把控,才能達到如此境界。
距離截稿還有四十分鍾時,傅岑終於完成視角上的立體感,以中心為焦點,將一副平麵的天空,徹底轉變為遼闊無邊的天空。
要給單一顏色的畫做出立體感,是非常難的,這才導致傅岑畫到下午四點,堅持沒草草收工就去遞交。
顏料沒幹,怕路上蹭花,傅岑快速烘幹,又等了幾分鍾。
等他抱著畫下樓,沈梧風將車開到他麵前,沉聲道:“上車。”
傅岑沒遲疑,上車關門一氣嗬成。
這是傅岑第一次見沈梧風開跑車,炫酷的寶石藍跑車在路上狂飆,趕在最後十分鍾到了畫協。
傅岑抱著畫到交給工作人員,臨近下班的工作人員嘟囔道:“馬上就要截止了,你怎麽才來交。”
不過說是說,還是動作麻溜地抱著畫去掃描,辦理作品上傳的很巧是上次給傅岑搭毯子的小姐姐,見到傅岑進來很是驚訝。
“我還以為你棄賽了。”她道,“他們都說你跟曹葛的畫撞了,你把畫上傳會被判定抄襲的。”
傅岑解釋:“不是那副。”
“那是......”話還沒說完,掃描好的畫就跳出她的電腦界麵,是一副很美的天空。
她看癡了一瞬,回過神連忙導出保存,上傳投稿通道。
在上傳進度條推進的最後十秒,網絡突然中斷,牆上的時針指向五這個數字,與此同時投稿界麵關閉。
彈框跳出:上傳失敗。
她狂點鼠標,差點急哭:“啊這......”
傅岑抿了抿唇,注視著彈框緩緩眨了眨眼。
作者有話說:
成名之路總有很多意......
沈梧風盯。
意、意外之喜。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棠樾 20瓶;銀蝶 10瓶;YXY、永菥、黎明、我是太太的狗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