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機場社死

被小崽崽發現,沈梧風剛毅的下頜線都繃緊了瞬。

他“嗯”了一聲,冷漠地側過半張臉,心裏逐漸煩躁。

就在半個小時前,沈梧風打電話給睡得昏天暗地的蔡秘書,讓他提出清洗丙烯的三個方案,蔡秘書還沒清醒的大腦神經條件反射道:“planA......”

隨即他立刻爆發手速進行一個引擎搜索。

給出的三個方案分別是:1、用鬆節油搓洗。2、用橄欖油搓洗,肥皂進行清洗。3、用花露水塗抹,五分鍾後用肥皂清洗。

不必沈梧風吩咐,貼心的秘書說完就給總裁下單跑腿,讓跑腿以最快的速度去采購這些東西送到老板私宅。

是以才有沈梧風拿到東西後,直接來廚房清洗的一幕。

沈梧風周身的冷氣快要結冰,他按照這三種辦法進行處理,顏料雖然淡了不少,但仍然並沒有徹底洗掉。

想到傅岑那句話——等顏料幹了後更難洗了。

便又想起了那張肮髒的毛巾,沈梧風額角突突得疼,低下頭又開始用力搓臉,他絕不能頂著這一臉的顏料出現在國際會議上!

“父親,那、那我回去睡了?”

沒得到回複,沈思故試探地往後退了一步、兩步,直到退出廚房,他用力狂奔。

太奇幻了,一定是他做夢還沒醒!

或者撞鬼了?

沈思故瑟瑟發抖,連自己的房間都不敢回了,偷偷打開傅岑房間的門溜了進去,輕手輕腳爬到**,然後拉過傅岑的胳膊鑽進他懷裏。

感受到後爸綿長平穩的呼吸,沈思故狂跳的心髒終於慢慢平複。

他閉上眼前還在心裏想,明天要早點醒,趕在後爸發現之前回自己的房間。

他才不是依賴大人的小屁孩。

結果後爸懷裏太舒服,沈思故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小臉被揉捏來揉捏去,迷迷瞪瞪地抬起小爪爪揮開,翻個身想接著睡。

睡夢中他聽到嘀嘀咕咕的魔音灌入耳中:“嘿嘿嘿,小崽崽還想跑?你是跑不出惡毒後爸的魔爪的。”

“像你這種小崽崽,生來就是要被後爸rua禿的~”

傅岑把崽崽翻平,十指亂動,突擊崽崽的癢癢肌,沈思故開始往被子裏躲,然而撓他的手如影隨形似的,被成功撓到癢癢肌的崽崽咯咯笑了起來,這一下想繼續睡都睡不著了。

笑得連連求饒,等傅岑終於放過他後,崽崽氣喘籲籲地嘟囔了聲:“粑粑,壞!”

傅岑把徹底清醒過來的崽崽一把抱起,帶到洗漱間,才發現自己這裏並沒有備崽崽的洗漱用品,又把崽崽放回**,傅岑跑去兒童房將沈思故的洗漱用品拿了過來。

養崽文裏喜聞樂見的一大一小一起刷牙!

看著鏡子裏這一幕,傅岑嘴角都差點咧到了耳後根,要是這隻崽是他生的就好了!

沈思故瞅了眼鏡子裏傻笑的後爸,暗暗鬆了口氣,後爸沒有問他為什麽睡在他**,這是不是說明是種默許,以後都可以來找後爸一起睡?

倆人一起洗完臉,因為老板可能在家,傅岑沒敢讓崽崽繼續跟往常一樣,穿著睡衣到處晃,給崽崽搭配了一套紳士風格的馬甲襯衫,抱著他下樓吃早餐。

一路上傅岑都提心吊膽的,思索著怎麽在能保留繼續跟崽崽相處的情況下,提出離職這想法,但下樓後沒看到老板,桌上隻擺放了他和崽崽的麵包和牛奶。

傭人主動說道:“先生一大早就去公司了,說要飛歐洲那邊一趟。”

傅岑鬆了口氣,老板出差就是社畜的休假日!

跟傅岑燦爛心情不同的是,沈梧風的心情格外陰沉。

蔡秘書從早上六點接到老板電話,到趕來私宅接老板去公司大樓,他終於明白了昨晚淩晨一點,老板給他打電話的原因。

全程不敢往後視鏡瞄一眼,蔡秘書自知自己的三個plan沒有解決老板的問題,不敢發出聲音惹對方不快。

不過......

蔡秘書努力壓住想要往上翹的嘴角。

他是專業的,一般情況下都不會笑。

如果傅岑在這裏,看到沈梧風那種臉,一定會來上一句:不愧是最貴的顏料!

到公司樓下的停車場後,在沈梧風的注視下,蔡秘書將準備好的口罩和墨鏡遞給他,隻是老板腦門上的顏料還是無法遮掩。

但他是一名優秀的秘書,能從千萬候選人中脫穎而出,成為沈梧風的貼身秘書,就在於他能力的很強,能解決一切看似不可能解決的問題。

“稍等,沈總。”

蔡秘書關上車門,加快腳步先一步回到公司,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翻箱倒櫃,找出他前段時間因為發現腦門禿了,下單的一頂假發。

再度回到停車場,蔡秘書將這頂假發遞給了老板。

三十多歲的身體裏裝著二十歲的心,蔡秘書當時買這頂假發時,被宣傳圖上的愛豆造型吸引,也想要追尋下新潮流,奈何他買來後實在不好意思戴出來。

所以蔡秘書為什麽覺得沈梧風好意思戴呢?

因為不戴就隻能頂著一腦門五彩繽紛的顏料,出現在大眾眼前,至少今天上午的會議能糊弄過去。

權衡利弊下,二十七歲年輕有為的商界精英、豪門驕子,戴起了愛豆同款假發。

當他以愛豆假發、墨鏡口罩,這幅裝扮出現在公司眾人麵前時,諾大的辦公區齊齊安靜下來,眾職工眼神中透著疑惑與茫然。

等沈梧風攜著冷氣一股風般卷進了辦公室,有位大膽的同事拉住蔡秘書問:“這是哪位愛豆啊?來公司找沈總的?”

蔡秘書笑而不語,深藏功與名。

既然老板並沒說取消這次去歐洲分公司視察,那麽下午的行程還是要繼續的,希望掃臉過安檢的時候,周圍的人不要太過驚訝。

-

畫完星空畫,傅岑放下畫筆伸了個懶腰,然後盯著半成品的畫傻笑,在心裏誇讚自己畫得真好!

等傻笑完,他才想起他正按照老板的要求,架了個手機在旁邊錄視頻,連忙止住臉上的笑,走過去結束錄製。

差不多還有兩天就能完工了。

吃過午飯,傅岑又在數位板上畫了幾份約的稿,期間崽崽一個人玩得十分無聊,時不時就要在傅岑麵前晃一晃,一會兒挨著他看兒童書,一會兒端著切好的水果自己吃一口喂傅岑吃一口。

總之各種刷存在感,傅岑沒忍住拋下沒畫完的稿子,撲過去玩崽了。

他抱住崽崽,桀桀笑道:“是不是想讓粑粑跟你玩了?”

沈思故紅著臉,瞥開小眼神,嘟起嘴道:“才抹油。”

傅岑不管三七二十一,認定崽崽是想跟他玩,趕在沈思故說想出門前,傅岑拍板道:“再過幾天就是春節了,我們應該采購年貨了!”

沈思故兩眼一亮,隻覺得後爸跟自己心有靈犀。

然後就見傅岑掏出手機,一臉雀躍地說道:“讓我們來看看買些什麽年貨好呢~”

崽崽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去。

不過後爸都陪他出去玩了好幾次了,他陪後爸網購一次也沒什麽的,沈思故這樣安慰自己。

很快沈思故就發現了網購的好處。

手指一翻琳琅滿目的商品就直接呈現在屏幕上,想買什麽直接搜名稱,就會出現十幾樣不同品質和樣式的商品,足不出戶也能買到最合心意的東西。

傅岑將紅燈籠、彩燈、春聯、糖果、點心等等加入購物車。孤兒院是沒有春節的,春節的時候護工們都回家過年了,院長也有自己的家庭,他們的春節隻有一大桌平日裏吃不到的,可口的飯菜。

從很小傅岑就向往過一家人和和樂樂過春節的場景,原本以為一輩子也沒指望,沒想到還能有第二輩子,而且多了一隻這麽乖的崽崽。

“故故想要什麽,都可以買!”

沈思故眨巴著眼睛抬起頭,問傅岑:“窩想要放煙發,闊以嗎?”

“當然可以啦,給你買,買超多超多的煙花!”傅岑一連下單了好幾款煙花,還買了一些玩雪的工具,什麽小鴨子雪球夾、小鏟子、滑雪車等等。

對於更多的年貨傅岑就不知道了,出於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他鼓起勇氣去問這段時間相處以來,還算熟悉的王姨。

王姨說道:“在我們老家那邊,每逢過年,年貨市場都會打很優惠的折扣,這個時候就會替換掉用不了的家具,換上新的,包括過年期間招待客人的水果零食,以及食材,都會一起買來囤在家裏。”

傅岑撐著腮幫子想了想,私宅的家具都是嶄新的,不需要替換,另外食材也不需要,每天都有最新鮮的食材從國外空運過來,他們也不用招待客人。

傅岑零零星星又加入了一些吃的用的玩的,把手機遞給沈思故,讓崽崽加購他想要的東西。

偷偷看了眼,崽崽買的都是上學用的各種文具和小書包,傅岑這才想起來,過完年不久,崽崽就要去上幼兒園了。

老父親惆悵......

剛付完錢,手機突然震動,有人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傅岑當然選擇劃掉,裝聾作啞。

陌生號碼他就更不可能接了。

說起來,最近好像經常有陌生電話打進來。

“粑粑不接嘛?”

沈思故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疑惑地看著傅岑,傅岑隨口就道:“肯定是詐騙電話!”

順便教育未來最邪惡的反派崽崽:“陌生人敲門不要開,同樣的道理,陌生電話打來我們也不要接。”

沈思故懵懂地點頭,將後爸的話記在心裏。

好在這通電話打了兩次就沒有再打了,傅岑暗暗鬆了口氣,卻收到來自這個陌生號碼的短信。

原來是他那位大伯,問他過年要不要回家一起吃個年夜飯。

傅岑本來想繼續假裝沒看見,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劃,也許是處於對親情的渴望,傅岑回了句:好,大年初二來。

大伯到現在都還沒跟他提遺產交接的事,趁著最近走財運,抓緊去提一提。

國際機場,在安檢員禮貌的注視下,沈梧風動作遲疑,幾經猶豫,緩緩取下了墨鏡。

安檢員緊抿嘴唇,視線快速掃過那雙塗著靚麗五彩眼影的冰冷眼睛。

努力憋住:“先生,請將口罩也取下來。”

掃臉入閘其實是不需要取口罩的,但最近因為有危險分子,將毒品藏在各種地方偷渡,所以機場嚴控,檢查時需要取下帽子跟口罩。

沈梧風僵立住不動了。

安檢員:“先生?”

身後的蔡秘書望望天,望望地,非常聰明得不去看老板。

越來越多的人因為沈梧風身高腿長的身材,以及令人退避三舍的氣質,而注意到這邊,正感慨著世上真有仿佛從霸總文學裏走出來的紙片人時,沈梧風摘下了口罩。

露出那張五彩且花哨的臉。

“噗。”

“噗。”

“噗。”

機場內噗聲四起,安檢員嘴角瘋**動,又努力下壓,做完檢查快速將人放行。

沈梧風重新戴上口罩的那一刻,心裏陰鷙地想:

明天,就把這座機場收購了!

作者有話說:

蔡秘書:機場,是一個匯聚各地域文化,十分包容萬象的地方。

多年以後,機場仍流傳著臉譜帥哥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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