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離奇失蹤的靈寵

“……”九蘅覺得吃不下飯了。

門口似是有人探頭張望。盧縣令看到了,蹙眉斥道:“有客人在,成何規矩,還不退下!”

門邊的少婦忙走出來,體態豐腴,腰腹隆起,看上去已有六七個月的身孕。少婦手中捏著一個紅緞香囊,行禮道:“公爹,莫怪兒媳失禮,我是聽說今天有女客,特意送來護身符。”

盧縣令的神色緩和了些,對樊池和九蘅說:“二位莫見怪,這是我家兒媳。鬧妖怪鬧的,鎮子上的女人嚇破了膽,胡亂搞些花樣做些護身符,不過是心理安慰罷了。”

且不說有用沒用,人家一片好意,哪能撫卻?九蘅忙站起來走過去接過香囊,道:“多謝姐姐,姐姐有心了。”

少婦一臉羞怯,不好意思的樣子,囑咐道:“妹妹一定要把香囊帶在身上,睡覺也要帶著。”

九蘅笑道:“好。”

盧縣令苦口婆心叮囑兒媳:“你要好好躲在屋裏,不要出來走動,當心被妖物盯上。”

少婦趕忙答應著,告辭退下了。九蘅從小也沒得過幾件禮物,一個普通香囊就讓她喜歡得很,拿在手裏摸了一會,喜孜孜地係在了腰上。

盧知縣心事沉重地道:“二位看到了,我家兒媳恰巧有身孕,全家人跟著擔驚受怕,夜不能寐。”

樊池略思索一下,道:“我來想個辦法。”

飯後,他在縣衙中大體轉了一下,選中一個方位,手中現出無意劍,插入土中半尺。跟隨的盧縣令嚇了一跳,看著藍氣流轉的劍身驚歎連連:“這是什麽寶物?威風的很!”

樊池說:“劍在這個方位,劍氣能守控全局,若有人闖入縣衙,我必察覺。”

盧知縣撫掌驚歎:“樊公子果然神通非凡!若能護兒媳平安,必當重金酬謝!”

樊池對錢財無感,隻叮囑道:“你要跟家裏人囑咐好,此劍認主,如若擅動,有性命之危。”

盧知縣忙吩咐了一下去。

旁邊的九蘅眼中閃了閃,湊他麵前小聲問道:“你是怕劍被人偷了才吹牛的吧?”

他一怔:“我哪裏吹牛了?”

她神神秘秘說:“在青蜃洞時我還拿它追砍過魚祖呢,怎麽就沒事呢?”

他說:“哦,我早就介紹你給它,讓它認你了。”

“噫?什麽時候?怎麽認的?是跟赤魚認主一樣紮手指嗎?什麽時候紮的我?我睡著的時候嗎?……”她發出一連串好奇的追問。

“無意劍是從我意念中煉出的,不是以血認主,是憑我的意願認主。我讓它認誰,它就認誰。”

“……”她服氣了。

盧知縣給他們安排的這間客房十分寬敞豪華,有客廳、臥室、書房,還有淨室,寬敞舒適。床很大。

九蘅坐在臥室窗前,穿著丫鬟送來的新衣,讓夜間的清爽風把沐浴後的濕發吹幹。

樊池從淨室出來,散發著濕潤清爽的氣息。走到窗前的人身後,朝外張望了一眼,問:“招財呢?”

“拴到後花園了。”

“為何拴那麽遠?”

“它在這裏妖物不敢來啊。”

他頓時麵露狐疑,一把將她拉了起來,露出她鼓鼓的腰腹。不由驚呆了:“你這是……”

“噓……”她急忙示意他小聲,“我裝成孕婦,引那妖物來……”

樊池果斷伸手進她的衣中,將偽裝成孕婦肚子的一團衣物薅了出來,怒道:“誰準你把自己當誘餌的!”

她看他真生氣了,縮了一下脖子,哼唧道:“怕什麽,它來了不是還有你嗎?我們正好把它捉住……”

“不許再這樣!”

“好。”她見勢不好,麻溜地順毛服從。

他沒好氣地把窗戶關上:“上床睡覺!”

“我頭發還沒幹呢。”她抗議道。

“我幫你擦。”他拉了她到床沿坐下,手中拿了一塊手巾,裹著她的濕發細細地揉。

她舒適地閉上眼睛,隨口聊道:“盧縣令說那妖物不是提燈鬼,是什麽呢?”

“反正不是魚祖。魚祖喜水,應該不會來這種缺少水脈的地方。”

“唔……隻要是惡妖……我們就取了它的妖丹……”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含混。他的手指隔了手巾揉得頭皮甚是舒適,精神放鬆下來,身體也放鬆了,連日來的疲倦湧上頭,眼睛睜不動,就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他低頭看她一眼,嘴角蓄起溫暖的笑,扶著她躺在枕上,蓋上薄被。自己也輕手輕腳上了床,低頭看著睡著的少女良久。低聲自語道:“怨不得上界禁養凡人做靈寵,原來是會……上癮的啊……”

倒頭躺下,在自己那一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忽然哼了一聲:“我在家時不也時常抱著白虎睡覺?怕什麽!”

朝她那邊湊過去。

隔著被子,手小心翼翼搭到她身上,合上眼睛。

啊。更睡不著了呢。都深秋時節了為何天氣還這麽熱!

他煩燥地起床,沒好氣地把窗戶推開。

突然的,有一聲慘叫遠遠傳來,錚錚劍鳴聲傳入耳中!他神色一凜。無意劍有動靜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睡在**的九蘅,不打算驚擾她。輕輕躍出窗口,關好窗後退兩步,在空氣中撫了一下手,門窗外彈起一層發著光暈的透明護罩。

這才朝著劍鳴處奔去。

有異動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無意劍插入地上的位置。短短路程他心中已然浮起迷惑:若是有人或妖從外麵闖入,應觸動縣衙邊緣的防護,怎麽會直接撼動劍身?

待跑到劍前時,隻見無意劍還是豎在原地,地是鮮血橫流,一個衙役模樣的男子……不,是兩截斷掉的人身倒落劍側。

這個從左肩到右腰斜斜斷裂,兩截屍身斷口異常整齊。

這時一陣腳步聲,盧縣令披著外衣,被人攙扶著匆匆走來,遠遠地就說:“剛剛是有人喊叫吧?出什麽事了?”

待走近一些,看清現場慘狀,盧縣令嚇得險些背過氣去,問樊池:“樊公子,這是怎麽回事?”

樊池說:“我也是剛過來。”

盧縣令仔細查看了現場,捋須道:“以我多年斷案經驗,這應是偷盜未遂,反累性命。這人衙役必是見寶劍插在這裏無人看管,起了貪念,想偷了去,被寶劍神通所斬。”

樊池看一眼地上殘屍,道:“既如此危險,我還是把劍收了吧。”手朝無意劍一伸,沒入土中的半截劍身“嚓”地自動拔出,飛進他的手中。

盧縣令拱手道:“是在下管教無方,手下人做出這等沒出息的事,實在慚愧。在下警告過他們神器不可觸碰,偏偏人心貪婪,鋌而走險。”

樊池忽然微微揚了揚頭,嗅了嗅撫過鼻翼的風。夜風中忽然帶來某種花香,濃鬱得似要將人托起。與地上散發的血腥氣混合著,更熏得人一陣困倦。樊池問:“是院裏有什麽花盛開嗎?”

盧縣令搖頭:“這個季節沒有什麽晚上開的花啊……哎……頭為什麽忽然這麽暈……”說話間搖搖晃晃倒在了地上,而身邊扶著他的那個侍從居然也跟著倒下了。

樊池神色一變:“不好。”提著劍離地飛起,踩著風趕回住處。

門上防禦護罩仍在,而門卻是敞開著的。衝進屋內,**已沒有人。